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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阿甘正传 作者:[美]温斯顿·格卢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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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如何?“
    “应该没有下一次了。”珍妮说。
    “他今晚赚了大钱,不是吗?”麦克说。
    “让人狠打一顿才拿五百块,不算大钱。”珍妮说。
    “呃,这是他的第一场比赛。这样吧——下一场我给他加到六百块。
    “一千二如何?”丹恩问。
    “九百,”麦克说。
    “让他穿游泳衣,别穿尿片纸帽如何?”珍妮说。
    “观众喜爱这身打扮,”麦克说。“这是他的卖相啊!”
    “你去打扮成那样看看?”丹恩说。
    “我又不是白痴。”麦克说。
    “你给我闭上鸟嘴!”丹恩说。
    唔,麦克言而有信。第二场比赛对手叫“人蝇”。他戴了个像苍蝇似的小啄,面具上装着两个突出的大眼睛。我可以在台上把他扔来扔去,最后坐在他头上,领到我的九百块。而且,观众还疯狂呐喊:“我们要‘笨瓜’!我们要‘笨瓜’!”这笔交易倒不赖。
    接下来,我跟“神仙”比赛,他们甚至让我用仙杖敲他的头。之后,我交手过许多家伙,丹恩和我勉强存了五千块可以做养虾生意了。但是,同时,我渐渐相当受到观众欢迎。
    女人会写信给我,甚至还有人卖圆锥纸帽当纪念品。有时我上场,观众中会有近百人戴纸帽,鼓掌欢呼我的绰号,令我觉得陶醉的,你知道吧?
    在这同时,珍妮和我感情融洽——除了摔狡这件事之外。每天晚上她回到公寓之后,我们自己弄晚饭,然后三人坐在客厅计划如何着手养虾生意。我们打算去贝特河,巴布的家乡,在墨西哥湾附近找块沼泽地。我们得买些大铁丝网和小网子,还有一条小船和虾饲料。
    丹恩说,在等候第一批收获期间我们得有地方住,还得买些日用杂货,此外还要有门路把虾子卖到市场上。总而言之,他估计要五千块左右才负担得了头一年的花费——之后,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
    如今有问题的是珍妮。她说我们已经存到五千块,何不收拾行李南下?唔,她这话有它的道理,但是老实说,我还不想走。
    是这样的,打从“橘子杯”跟那些内布拉斯加种玉米的家伙赛球以来,我从没觉得有过什么真正的成就。或许在中国大陆打乒乓球那段时间有一点这种感觉,但是那只维持了几个星期。可是现在,你知道,每个星期六晚上,我都会听到人们的欢呼喝采声。而且他们是对我喝采——不管我是不是白痴。
    你应该听听我痛宰“大头磨子”的时候观众的欢呼声,那家伙七场时全身粘着百元大钞。还有“阿马利洛恐怖艾尔”,我给了他一记原地抱摔,结果赢得了东区冠军锦带。之后,我还跟“巨人朱诺”比赛,他有四百磅重,披了一块豹皮,拿着一根硬纸棍。
    但是有—天,珍妮下班回家,说:“阿甘,我俩俩得好好谈谈。”
    我们出门到一条小溪附近散步,珍妮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说:“阿甘,我觉得摔咬这码事已经过头了。”
    “怎么说?”我问,其实我多少心里明白。
    “我是说,我们现在已经有将近一万块了,几乎是丹恩所说养虾需要费用的两倍。我奇怪你为什么还是每个星期六都要上台拿自己耍宝。”
    “我没有拿自己耍宝,”我说,“我得考虑我的观众迷。我现在是很出名的人,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狗屎,”珍妮说,“什么是‘观众迷’?什么叫‘出名’?那些人只是一堆混球,花钱看这种屁玩意。一堆成年人穿着吊带裤上台,假装要伤害对方。谁听说过有人自称‘蔬菜”、’屎蛋‘什么什么的——还有你,自称是’笨瓜‘!“
    “那有什么不好?”我问。
    “呃,那你认为这种事给我什么感受?我爱上的男人是个众所周知的‘笨瓜’,每个星期都会出一次洋相——而且还上电视!”
    “上电视可以赚到外快。”我说。
    “去它的什么外快,”珍妮说,“我们不需要外快!”
    “谁听说过有人不需要外快的?”我说。
    “我们不是那么迫切需要它,”珍妮说,“我的意思是,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小地方位下,你可以找份正经工作,例如养虾——我们或许可以买栋小屋子,有个小花园,养条狗什么的——或许甚至生孩子。当年跟”裂蛋“表演我已经出过名,但却没给我什么好处。我并不快乐。如今我快三十五了,我想安定下来……”
    “呃,”我说,“我觉得好像应该由我来决定我干不干这一行。我不会干一辈子——时候到了我会退出。”
    “唔,我也不会等一辈子。”珍妮说。但是我不认为她是当真的。

    第二十章
    那件事之后我又比赛了两场,当然,两场都赢了,过后有一天,麦克把丹恩和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听着,这个星期你要跟‘教授’交手。”
    “那是何许人?”丹恩问。
    “他来自加州,”麦克说,“在当地非常抢手。他正要争夺西区冠军。”
    “我无异议。”我说。
    “不过有件事,”麦克说。“这一次,阿甘,你得输掉。”
    “输?”我说。
    “输,”麦克说。“听我说,你已经一连赢了几个月。得偶尔输一场来刺激你的知名度,你明白吗?”    “为什么?”
    “简单。观众喜欢倒楣蛋。这样下一场你才会赢得风风光光。”
    “我不喜欢。”
    “你打算付多少?”丹恩问。
    “两千。”
    “我不喜欢。”我又说。
    “两干块是笔大钱。”丹恩说。
    “我还是不喜欢。”我说。
    但是我接受了这笔交易。
    珍妮近来举止怪异,但是,我把它归根为神经质什么的。有天,她回到家,说:“阿甘,我忍耐到极限了。请不安再去摔跤了。”
    “我不得不去,”我说。“反正,这次我得输。”
    “输?”她说。我把麦克说的话照样解释给她听,她说,“噢,妈的,阿甘,这太过分了。”
    “命是我的。”我说—一管它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两天,丹恩从外面回来,说要跟我谈谈。
    “阿甘,我大概有法子解决我们的问题了。”
    我问什么法子。
    “我在想,”丹恩说,“我们还是尽早退出这一行的好,珍妮不喜欢,而且,咱们要想做养虾生意,也该着手进行了。不过,”他说,“我想我有法子既可以退出,又可以赚上一大笔。”
    “怎么说?”我问。
    “我跟镇上一个家伙聊天。他经营赌场,他说风声已经传开了,这个星期六你会输给‘教授’。”
    “然后呢?”我说。
    “然后,要是你赢了呢?”
    “赢?”
    “痛宰他。”
    “我会跟麦克结怨。”我说。
    “去他的麦克,”丹恩说。“听我说,我的想法是这样。要早咱们拿存下的一万块去赌你会赢呢?赌率是二比一呐。你痛宰他,咱们就有两万块了。”
    “可是,我会惹上一身的麻烦。”我说。
    “咱们拿了两万块离开此地,”丹恩说,“你知道有了两万块咱们可以怎么用法吗?咱们可以大做养虾生意,还可以剩下一大笔钱。反正我已经在考虑退出摔跤这玩意。”
    唔,我心想丹恩是经纪入,而珍妮也说过我得退出这一行,况且两万块的确是不赖的生意。
    “你认为呢?”丹恩说。
    “好,”我说,“好。”
    跟“教授”交手的日子到了。比赛要在韦恩堡举行,麦克来接我们,这会儿在屋外猛按喇叭,我问珍妮准备好了没有。
    “我不去,”她说。“我看电视转播。”
    “可是你一定要去啊。”我说,然后要丹恩解释原因。
    丹恩把我们的计划告诉珍妮,说她非去不可,因为我痛宰“教授”之后需要有人开车送我们回印第安那波里。
    “我们两个都不会开车,”他说,“所以,比赛结束之后得有辆跑车在体育馆外面接我们回到这儿,拿了那两万块然后走人。”
    “唔,我不沾这种事。”珍妮说。
    “可是有两万块啊。”我说。
    “但也是诈财。”她说。
    “呃,他这些日子做的事才是诈财,”丹恩说,“输赢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我不干,”珍妮说。
    麦克又在按喇叭,于是丹恩说:“呢,咱们得走了。比赛结束之后再见了——无论输赢。”
    “你们该感到羞惭。”珍妮说。
    “等我们揣着两万块钞票回来,你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丹恩说。
    总之,我们就出发了。
    赴韦恩堡途中我没怎么说话,因为,要那样对付麦克我觉得有点儿难为情。他待我并不太坏,不过,话说回来,就像丹恩说的,我也替他赚了不少钱。所以应该会扯平。
    我们抵达体育馆,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巨人朱诺”被“神仙”痛宰。接下来是女侏儒捉人大赛。我们进入更衣室,我换上尿片和纸帽。丹恩找人打电话到计程车公司,安排一辆车子在外面等我们。
    有人敲门,上场的时候到了。我和“教授”是今晚的主角。
    我出场时他已经在擂台上。“教授”是个精瘦的矮个子,蓄胡子、戴眼镜、穿黑袍,还戴着方帽。他这身打扮可真像个教授。我当下决定要让他吃下那顶方帽。
    唔,我爬上擂台,司仪说:“各位女士们,先生们,”这话引来一阵嘘声,他接着说:“今晚我们很荣幸,邀请到”北美职业摔跤协会“国内最优秀的两名选手——‘教授’对抗‘笨瓜’!”
    这时响起一片嘘声和喝采声,教我弄不清观众是高兴还是生气。不过反正无所谓,因为铃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教授”已经脱下袍子、眼镜和方帽,绕着我转,一面对我晃着指头,仿佛在责骂我。
    我想抓住他,但每次他都闪开,继续晃指头。双方就这样持续了一、两分钟,他才犯了个错。他跑到我背后想踢我屁股,但是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甩到绳圈上。他像颗小弹珠似的从绳圈弹回来,我顺势绊他一跤,正想用腹压的招术跳到他身上,他却一骨碌翻回他的角落,等我抬头一看,他手里拿了一把大戒尺。
    他拿着戒尺呼呼拍手心,好似要用它揍我屁股,但等我再抓住他时,他竟然用戒尺戳我的眼睛,想把它挖出来。我跟你说,朋友——那可真痛。我跟跑转圈子,努力恢复视力,他却从背后冲过来,放了些东西在我的尿片里面。不消多久我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蚂蚁!
    天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但是蚂蚁开始咬我,我难受极了。
    丹恩在那儿叫我解决他,但是有蚂蚁在裤子里要解决他谈何容易。总之,铃声响了,第一回合结束,我回到角落,丹恩努力把蚂蚁弄掉。
    “他这招真龌龊。”我说。
    “放手解决他,”丹恩说,“咱们担不起失败。”
    “教授”出场做第二回合比赛。他对我做鬼脸,接着他挨得很近我得以抓住他举起来作螺旋桨转圈。
    我把他转了大概四、五十圈,直到我相信他铁定晕了,才用全身力气把他扔到观众席上。他落在看台大约第五排,一位正在织毛衣的老太大身上,她拿起雨伞就打他。
    问题是,螺旋桨这一招也让我付出了代价。眼前的东西净在打转,但我心想没关系,因为昏眩一会儿就会过去,反正“教授”已经被解决了。但这一点,我料错了。
    我刚要从昏眩中恢复平衡,突然间有东西绊位我的足踝。我往下一看,该死的,居然是“教授”回到了擂台上,而且,拿了那位老太太正在织的——球毛线,这会儿把我的脚绑住了。
    我奋力想挣脱,但是“教授”拿着线球绕着我转,把我缠成了一具木乃伊。没多久,我手脚被缚,无法动弹。“教授”停下来,把毛线系了个漂亮的结,然后站在我面前,鞠个躬——就好像他是个魔术师,刚变了一招把戏似的。
    接着他阔步走到他的角落,取了一本厚厚的大部头书本好像是字典——然后走回来又鞠躬。接着他拿书敲我的头。我束手无策。他起码敲了我十几下我才倒下。我无奈无助,只听到观众的喝采声,任凭“教授”坐在我肩上压住我——赢得了比赛。
    麦克和丹恩进入场中,解开毛线,把我扶起来。
    “太棒了!”麦克说,“真是太棒了!我都没办法设计得这么妙!”
    “哦,闭嘴,”丹恩说。然后他转向我。“呃,”他说,“这可真妙——你让‘教授’用机智给打败了。”
    我一声不响。我难过极了。这下子一切都输光了,但只有一件事我确定不疑,就是我再也不摔跤了。
    比赛结束,我们不需要逃亡用的计程车了,所以丹恩和我搭麦克的汽车回印第安那波里。一路上麦克不停的说我这么输给“教授”实在太棒了,下一场一定会让我赢,而且让大家赚上几千块。
    车停在公寓外面,麦克回头递给丹恩一个信封,里面是我这场比赛的两千块酬劳。
    “别拿。”我说。
    “什么?”麦克说。
    “听我说,”我说“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
    丹恩插口:“他要说的是,他再不摔跤了。”
    “你说笑?”麦克说。
    “不是说笑,”丹恩说。
    “呃,为什么?麦克问。”有什么问题,阿甘?“
    我来不及回答,丹恩就说:“他现在不想谈。”
    “唔,”麦克说,“我大概了解。你们进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就来,咱们好好谈谈,好不?”
    “好。”丹恩说完,我们下车。等麦克走了之后,我说:“你不该拿这笔钱的。”
    “呃,咱们现在只剩这些了。”他说。别的全没了。几分钟之后我才明白他的话是多么正确。
    进了公寓,噢,天,珍妮也走了。她的东西都不见了,只留给我们几块干净床单和毛巾和锅什么的。客厅茶几上留了一张字条。是丹恩先发现的,他念给我听。
    亲爱的阿甘:我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我曾试图跟你谈谈我的感受,而你似乎并不在意。你今晚要做的事尤其不好,因为它是不诚实,我恐怕无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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