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甘正传 作者:[美]温斯顿·格卢姆-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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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是这角色的绝佳人选!”
“什么角色?”我问。
他就说:“哦,我没告诉你吗?我在重拍‘黑湖来的怪物’。”连我这样的白痴也猜得到他想要我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费德先生示意方才跟他争执的那位女士过来。“阿甘,”他说,“介绍你认识玛丽莲·梦露。”
呃,当时拿根羽毛就可以把我打昏!真是她!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低胸礼服什么的。“幸会。”我隔着面具说。但是玛丽莲·梦露转向费德先生,气得像只黄蜂。
“他说什么?是在说我的奶子,是不是!”
“不,宝贝,不是,”费德先生说,“他只是说很高兴认识你。你听不清楚,因为他戴了面具。”
总之,费德先生说剧情是这样的:玛丽莲·梦露会在水里挣扎,然后昏倒,接着我要从她身体下面出现,抱她走出水面。可是,等她苏醒过来,抬眼一看见我,立刻吓得尖叫:“放下我!救命!强暴!”等等的屁话。
但是,费德先生说,我不要放下她,因为当时有坏人在追我们:我要把她抱进丛林。
呃,我们就试拍这场戏。第一次拍完,我觉得挺不错,而且真正抱着玛丽莲·梦露在怀里实在教人兴奋,即使她不停的叫:“放下我!救命!警察!”
但是费德先生说不够好,要我们再来一遍。这—遍也不够好,结果这场戏拍了大概有十五遍。中间休息时,玛丽莲·梦露总是在挑剔、抱怨、咒骂费德先生,但是他不停的说什么:“好极了,宝贝,好极了!”之类的屁话。
不过,我自己也渐渐出了个大问题。由于穿着这身怪物服装已将近五个小时,而衣服上又没有拉链或什么可以让人拉开尿尿,我胀得快炸了。可是我不愿提这件事,因为这可是真正的电影,我不想惹怒任何人。
可是我总得想法子解决,于是我决定下次入水时,我就尿在衣服里面,尿会从我的裤腿或什么的流入湖中。呃,费德先生一会儿喊:“拍!”我就进水里尿尿。玛丽莲·梦露一阵挥舞挣扎,然后昏倒,我潜入水中抓住她,把她抱上岸。
她醒来就动手打我,嚷嚷:“救命!杀人!放下我!”等等,但接着她突然停止呼喊,说:“那是什么气味?”
费德先生喊:“卡!”然后他起身说:“你刚才说什么,宝贝?剧本里没有那句话。”
玛丽莲·梦露就说:“去它的剧本:这儿有什么东西好臭!”接着她突然看着我说:“喂,你——管你是谁——你是不是尿尿了?”
我好难为情,不知所措。我呆站着,抱着她,然后我摇头,说,“呃,没有。”
那是我毕生头一句谎话。
“哼,总有人尿了,”她说,“因为我一闻就知道是尿!而不是我尿的!所以一定是你!你竟敢尿在我身上,你这个大蠢蛋!”接着她开始用拳头打我,还喊叫:“放我下来,”滚开!“等等,但是我以为这场戏又开始拍了,于是我抱起她往丛林走。
费德先生喊,“拍!”摄影机又开始转动,玛丽莲·梦露又打又抓又喊,从没有那么激烈过。“这就对了,宝贝——太好了!继续!”我看见崔伯先生也坐在场边一张椅子上,好橡在摇头,别开目光。
唔,进入丛林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我停下来回头看看是不是费德先生应该喊“卡!”的地点,但是他像个疯子似的跳跳蹦蹦,打手势继续拍,还喊着:“太好了,宝贝!正是我要的!把她抱进丛林里!”
玛丽莲·梦露仍在抓我打我,尖叫:“滚开,你这恶心的畜生!”之类的话,但是我照吩咐继续走。
突然间,她嘶喊:“我的天!我的衣服!”
在这之前,我一直没留意,但这会儿我低头一看,该死的,她的衣服方才被什么东西勾住,整个给扯掉了!玛丽莲·梦露一丝不挂在我怀里!
我停下脚步,说:“噢喔!”转身把她抱回去,但是她尖叫:“不,不!你这白痴!我不能这样回去!”
我问她要我怎么做,她说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她想清楚再说。于是我一直往丛林深处走,突然间,不知从哪儿出现一个大东西穿过树梢,吊在蔓藤上向我们荡过来。那东西荡过我们,我看得出是一只猿猴,接着他又荡回来,落到我们跟前。我差点昏死过去。他居然是公苏!
玛丽莲。梦露又开始呼天抢地,公苏抱着我的腿紧紧搂着我。我不知道我穿着这身怪兽装他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猜大概是他闻出我的气味还是什么。总之,玛丽莲·梦露终于说:“你认识这只该死的狒狒?”
“他不是狒狒”我说,“他是只纯正的猿猴,名叫公苏。”
她神色有点滑稽地看着我,说,“既然他是只公的,为什么叫苏?”
“这事说来话长。”我说,总之;玛丽莲·梦露一直挤命用手遮住身体,但是公苏知道怎么办。他从香蕉树上扯了两片大叶子交给她,她把自己遮起一部分。
我后来才晓得,原来我们已超过了我们的丛林外景地,跑到另一个正在拍“泰山”电影的片场上,公苏是去当临时演员的。我在新几内亚获救之后不久,白人猎人出现,捉走了公苏,把他卖给洛杉矾的一个驯兽师。打那以后他们就一直用他拍电影。
总之,目前无暇闲聊,因为玛丽莲·梦露又在挑剔骂人,说:“你得带我去找些衣服穿!”唔,我不知道在丛林里哪儿找得到衣服,即使是片场,于是我们就继续走,希望能遇上什么。
果然遇上了。突然间我们来到一片篱笆前,我猜想篱笆里面应该有地方可以弄到衣服给她穿。公苏在篱笆中间找到一块松脱的木板,他取下木板让我们钻过去,但是我一跨到另一边,脚下是空的,我和玛丽莲·梦露滚下一个山坡。我们一路滚到山脚,我回头一看,要命!我们居然滚到一条大马路边上!
“哦,我的天!”玛丽莲·梦露大叫,“我们在圣塔蒙尼卡公路上!”
我抬头看,公苏跳跳蹦蹦滑下山坡。我们三个就那么站在路边上,玛丽莲·梦露上下移动香蕉时,极力想遮住身体。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汽车呼啸而过,我们的模样一定很奇特,但是,居然没有人稍微注意一下。
“你得带我找个地方!”她吼道,“我得找衣服穿上!”
“去哪儿?”我说。
“随便!”她尖叫,于是我们走上圣塔蒙尼卡公路。
走了一阵子,远远瞧见一座山上有白色的大字“好莱坞”,玛丽莲·梦露就说:“咱们得走下这条鬼公路,到罗迪欧大道,我可以买些衣服。”她一直忙着遮体——每次对面有车子来,她就把香蕉叶遮住前面,后面有车来,她又把叶子移到后面遮住屁股。要是前后都有来车,那景况可真精彩——就好像跳扇子舞似的。
于是我们走下公路,越过一大片田野。“那只该死的猴子非跟着我们不可吗?”玛丽莲·梦露说。“我们的样子已经够可笑了!”我一声不吭,但是我回头看看,公苏脸上出现一种痛苦的表情。他也从未见过玛丽莲。梦露,我想他是觉得伤心。
总之,我们一直走,但仍然无人理会我们。最后我们来到一条很忙碌的大街,玛丽莲·梦露说:“老天——这是日落大道!这下于我要怎么解释我光天化日光着屁股过街啊!”这一点我倒可以理解。我庆幸自己穿了这身怪物服装,这样就没有人会认出我——即使我是跟玛丽莲·梦露走在一起。
我们走到红绿灯前,信号转为绿色,我们三个过街,玛丽莲·梦露跳着她的扇子舞,对车上的人婿然微笑,好像她是在舞台上。“我羞死了,”她压着嗓门对我嘶声说。“我被亵渎了!等这件事过了之后,我会要你好看,你这该死的白痴!”
坐在车上等红绿灯的人有些按喇叭还挥手,因为他们认出了玛丽莲·梦露,过了街之后,有几辆车子转弯跟着我们。等走到威尔夏大道,我们已经引来了为数可观的群众;人们从屋里、店里出来跟着我们,玛丽莲·梦露的脸红得像猪肝。
“你休想再在这城里工作!”她对我说,同时对群众嫣然一笑,但是她牙齿咬得紧紧的。
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她说:“啊——终于到了——罗迪欧大道。”我望向街角,果然,有家女装店。我拍拍她的肩膀,指指那家店,但是,玛丽莲·梦露说:“呃——那是波巴加洛。这年头谁要是穿上波巴加洛的衣服就惨了。”
于是,我们又走了一会儿,她说,“到了——佳尼——这儿有上等货。”于是我们走进去。
店门边有个男店员,留着短髭穿着白色西装,口袋冒出一条手帕,我们进门时,他十分审慎地瞅着我们。“我可以效劳吗,女士?”他问。
“我要买件洋装。”玛丽莲·梦露说。
“你想买什么款式的?”那家伙说。
“随便,你这笨蛋——你看不出怎么回事吗!”
呃,男店员指向两架洋装,说那儿可能有她适合的尺码,于是玛丽莲·梦露定过去翻弄研究。
“两位先生有我可以效劳之处吗?”那家伙对我和公苏说。
“我们只是陪她来。”我回头一看,群众围在店外,鼻子贴在玻璃窗上。
玛丽莲·梦露拿了八、九件洋装到后面试穿。过了一会儿她出来说:“你觉得这件如何?”那是一件类似褐色的洋装,上面有一大堆腰带和吊带,而且是低领。
“哦,难说,亲爱的,”店员说:“不知怎的——它不太适合你。”于是她又到后面穿上另一件,店员说,“唔,好极了!你看起来真美!”
“我买了。”玛丽莲·梦露说。店员就说:“好——你要怎么付帐?”
“什么意思?”她问。
“呃,是现金、支票,还是信用卡?”他说。
“嘿——笨蛋——难道你看不出我身上没带那些东西?你以为我把它放在哪几了!”
“女士,请——咱们别粗野好吧。”店员说。
“我是玛丽莲·梦露。”她告诉那家伙,“待会儿我会派人来付帐。”
“我很抱歉,小姐,”他说,“可是我们不这么做生意。”
“可我是玛丽莲·梦露!”她吼道,“你不认得我?”
“听清楚了,小姐,”那家伙说。“来店里的客人有一半都说自己是玛丽莲·梦露、法拉·佛西,还是苏菲亚·罗兰什么的。你有身份证件吗?”
“身份证件!”她吼道,“你以为我会把证件藏在哪儿?”
“没有证件,没有信用卡,没有钱——就没有衣服。”店员说。
“我就证明我是淮,”玛丽莲·梦露说着,突然扯下她的上半身洋装。“这种地方谁还有我这种奶子!”她尖叫。店外的群众猛敲玻璃,吆喝欢呼。但是,那佼店员按下一个小按钮,接着一名大块头保安人员走过来,说:“好了,各位被捕了。乖乖跟我走就不会有麻烦。”
第二十三章
就这样,我又进了牢房。
“佳尼”那名保安人员逮捕了我们之后,两车警察疾驰而至,一名警察走到店员那儿,说,“唔,什么事儿?”
“这一位说她是玛丽莲·梦露。”店员说。“穿着一堆香蕉叶进店里,买衣服又不付钱。我不知道另外两个是干什么的——但是我看他们很可疑。”
“我是玛丽莲·梦露!”她喊道。
“当然,小姐,”警察说,“我还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呐。你何不跟着这两位好心的先生上车?”他指指另外两名警察。
“好啦,”带头的警察望着我和公苏,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拍片。”我说。
“所以,你才穿这身怪物装?”他问。
“嗯。”我说。
“那他呢?”他指着公苏,说,“我倒觉得这是件挺真实的戏服。”
“不是戏服。”我说,“他是只纯种猿猴。”
“是吗?”警察说,“唔,这样吧。咱们局里也有个拍片的家伙,他一定很乐意给你们两个小丑拍张照片。所以两位也请跟着走——别轻举妄动。”
总之,这次又是崔伯先生来把我保出来,费德先生则带了一排律师来解救这会儿已经歇斯底里的玛丽莲·梦露。
“你等着!”警察释放她后,她回头对我尖叫。“等我办完事,你就算想在《恶梦》里当个拿长矛的龙套也休想!”
这话,她大概说对了。情况看来,我的电影事业是就此结束了。
“人生就是这么回事儿,宝贝——不过改天我会打电话找你出来吃午餐,”费德先生临走对我说,“待会儿我们会派人来取怪物装。”
“走吧,阿甘,”崔伯先生说,“咱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回到饭店,崔伯先生和我、公苏一起坐在房间内开会。
“有公苏在,会是个问题,”崔伯先生说,“我的意思是,就像刚才我们偷偷把他带上楼等等的。带着一只猿猴旅行会有困难,这一点我们必须面对。”
我告诉他我对公苏的感情,在丛林中那段日子他曾多次救我的命等等。
“唔,我想我了解你的感受,”他说,“我愿意试试看。但是他得听话乖乖的,要不然我们肯定会惹上麻烦。”
“他会的。”我说,公苏也点着头,咧嘴笑得就像只猿猴。
第二天就是西洋棋决赛的日子,我的对手是国际大师伊凡·佩卓基维奇,人称“诚实伊凡”。崔伯先生已带我去一家衣饰店租了一套燕尾服,因为这是一件时髦大事,许多名人会趋之若鹜。此外,获胜一方将得到一万元奖金,我分的那一半应该足够我开创养虾生意,所以我担不起出任何差错。
我们来到举行棋赛的大厅,围观群众大约有上千人,“诚实伊凡”已经就座,这会儿正瞪着我,好像他是拳王阿里似的。
“诚实伊凡”是个高大的俄罗斯人,额头高高的,就像科学怪人,还有一头小提琴手常有的那种卷卷的黑发。我走过去坐下,他对我咕哝了一句什么话,接着另一个家伙就说:“棋赛开始,”棋赛就这么开始了。
“诚实伊凡”持白子,所以他先走第一步,采取的是所谓的“庞齐安尼式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