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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第70部分

小说: 沙门空海之大唐鬼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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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代赤说出想说的话,逸势开口道:
  “喂,空海,这种时候,你为何非找乐师不可?如果只是你个人喜好,找乐师丝竹风雅一番,那倒无妨。可是拜托赤办这事,是不是违背常理啊?”
  “不,绝非毫无关系。”
  “你是说,找乐师也有关?”
  “嗯。”
  “为什么?”
  “这事我说不清楚。即使慢慢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说明白,更何况现在也没那时间了。”空海说。
  “没问题。我去找人。”赤回答说。
  “既然如此,逸势,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空海道。
  “我?什么事?”
  “你最近还常去胡玉楼吗?”
  “胡玉楼?”
  “对——”
  “有一阵子没去,那又怎么了?”
  “很久没去了,要不要去一下呢?”
  “喂,空海——”
  “好久不见玉莲姐了,不是吗?”
  “空海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在这种时刻说这种话,恰当吗?难道去胡玉楼也和这次事件有关?”
  “也可以说有关。”
  “喂,空海——”
  “玉莲姐很会跳舞,是吧?”空海若无其事地回道。
  “空海先生。”大猴声音有点僵硬。
  “怎么了?”
  “我是不是也可以帮一点忙?为何您没交代任何事情给我?”
  这位巨汉一副不服气的神情,像孩子似地撅起嘴来。
  “不,大猴,我也有一事相求。”
  空海此话一出,立刻瓦解大猴僵硬的脸部线条。
  “您尽管吩咐。我什么都愿意做。”
  “请你到白乐天先生那里,转告他,说有关三天后出门那事,可否让我空海全权安排?”
  “知道了。”
  “你再向他说,当天晚上,我想举办一个追怀贵妃的宴会,请乐天先生务必现场吟唱李白的《清平调词》。”
  “是,我一定传达到。”
  “另外,你再告诉他,既然是难得的宴会,如果他能准备衣冠及配饰,将不胜感激。”
  “就这些吗?”
  “就这些了。”
  “要我做的,就只这些事吗?”
  “去乐天先生那里之后,还有许多事要拜托你。大猴,传完话,请立刻回来。”
  “是。”
  空海交代后,大猴高兴地点点头。

  众人告辞后,逸势似乎有些不满。
  “喂,空海。”
  “什么事?”
  “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何必计较?迟早你都会知道的。”
  “不是迟早,我现在就想知道。空海,你老是这样卖关子,这是个坏习惯。”
  “我没有卖关子。”
  “没有的话,现在就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你打算做什么。”
  “——”
  “我知道你似乎要在华清宫设宴。可是,如此做是为了什么?”
  “我不是说,是为追怀贵妃而设宴。”
  “真是这样吗?”
  “是啊。”
  “我想问的是,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没办法说清楚。”
  “现在大家都回去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人。说出来也无所谓吧?你不必瞒着我,就告诉我吧。”
  “逸势啊,我并非故意瞒着你。而是自认为说不明白。也不知道能否顺利进行。”
  “你说不知道能否顺利进行,是指什么事?”
  “就是那场宴会。”
  “又是同样的事——”
  逸势焦急地说完话,这时门前又传来声音。
  “空海先生在家吗?”是前不久才告辞的赤。
  逸势起身打开门扉,赤正站在门外。
  “怎么了?”空海问。
  “有不好的消息。”赤嘟囔低语。
  “不好的消息?”
  “是的。”赤点头后,如此告诉空海:
  “昨晚有盗贼潜入青龙寺,以妖术盗走先前我们提过的那封信。”

  夜晚——
  空海在梦中听到乐音传来。
  箫。
  笛。
  月琴。
  三种乐音在月光下奏鸣。
  本来不能目睹的乐音,仿佛上了颜色般可以望见。
  或者可以说,那色泽宛如花色般展现。
  蓝色花瓣里,可以看见色彩复杂的黄色雌蕊和红色雄蕊。虽说是蓝、黄、红色,却绝非单纯的一种颜色,而是微妙地相互混合,颜色与颜色之间的手脚,均彼此缠绕相拥。
  这是箫。
  笛是透明的蓝色金属。像一把飞舞在半空的薄刃,在月光下优雅摇曳。
  月琴则宛如在月光下簌簌飘落的大小红宝石。红宝石中,偶尔掺杂近乎碧玉绿的一抹蓝。
  这些乐音彼此纠缠,在月光下渐次在空中升高。
  乐音升天而去。
  空海一面观赏这些乐音的色彩、形状,一面认知它们都是乐音。
  更深切地说,在那些乐音或色彩上,空海甚至嗅到花的芳香。
  滑溜溜的触感。
  舌尖有花蜜般的味道。
  空海的五蕴,正领受着乐音的刺激。
  其实,到底乐音是主体,味道是主体,或者色彩、形状才是主体,梦见此等风景的空海也无从辨明了。
  或许空海把色彩、形状当作是乐音或味道吧。
  空海以色彩、形状的形式,聆听且凝视那乐音,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是乐音本体。
  空海凝视乐音,也凝视着作为乐音本体的自己。
  乐音在月光下冉冉升空。
  空海本身也飘向天际。
  鲜明的愉悦就在自己内心深处,而飞升天际也是一种愉悦的飞升。
  内心深处的愉悦越发高涨,自己也就越接近天际;自己越飞升天际,内在的愉悦也就越发高涨。
  终于来了——空海暗忖。
  可是,却不说出口。
  对方在今晚到底打算玩什么把戏,他正期待着。
  空海以乐音化身飞升天际,不知不觉中已和云彩齐高。
  云海中,有一巨兽蠕动,发出朦胧的蓝色磷光。
  不久,它穿过云海,现出身影。是一条龙。
  “唷,空海。”
  龙向幻变成乐音而飞升天际的空海打招呼。
  “你要去哪里啊?”龙问。
  “要到能到的地方——”空海又变回空海答道。
  “听不懂。”
  “我想不出其他答案。”
  “再上去就不是人界了。不是人能到的地方。”
  “如果我是乐音,就不是人。”
  “那么,为何你要说人话。如果你说谎,我可会吃掉你。”
  “我说人话,是因为你用人话攀谈。是你把我当作是人,所以我暂时以人相现身。要不然,我用乐音对你说话吧。”
  从空海嘴里纷纷滑落而出的是大小红宝石、月琴的乐音。
  不,它已不是空海嘴里滑落的东西,而是琴音本身。
  “空海啊,再上去就是须弥山顶忉利天了,是众神居住的世界。”
  空海没有答腔。
  他变成乐音,缓缓飞向天际。
  继续往上升,在暗天之中,空海被无数神祇包围着。
  是居住在须弥山的三十三天诸神。
  主司四方的四神,东方持国天、南方增长天、西方广目天、北方多闻天也在其中。
  还有衣裳最为华丽、手持雷电武器金刚杵的神,骑乘巨象。
  “我是须弥山顶忉利天的天善见城主人。”那神说道。
  “您是帝释天吗?”空海毕恭毕敬行礼。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空海。”
  “骑乘巨象,又是忉利天天善见城主人,除了帝释天,没有其他人了。”
  “你往哪里去?”
  “该往哪里去好呢?”
  “再上去,遥远的八万由旬(一由旬约七万公里)上方有夜摩天,再上去,就只有十六万由旬上方的兜率天了。”
  这是《俱舍论》上所记载的内容,空海早在日本时便已拜读。
  “所谓兜率天,可是弥勒菩萨居住的地方。”
  “确实如此。”帝释天答道。
  弥勒菩萨,便是那位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将化身为佛陀降临人间解救众生的菩萨。
  “既然如此,我想到兜率天,与弥勒菩萨相见。”
  “相见做什么?”
  “五十六亿七千万年后,也解救不了今时众生。为了解救现在众生,我想当面请益弥勒菩萨,再将他的教诲传授今时众生。”
  “你想以人身代替佛身,是吗?”
  “不,我不是人。”
  “你说什么?”
  “如果我是美妙的乐音,惟有以乐音的方式奏鸣,或以琴弦的颤抖,将教义传授众生——”
  听到空海如此说法。
  呵。
  呵。
  呵。
  帝释天放声大笑道: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将那声音拋诸脑后,空海又一面鸣响一面继续升天。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帝释天的声音往下窜去,直到最后连月光也消失了,所有一切光线都已消失。
  虚空之中,惟有空海继续鸣响。
  此时,有声音传来。
  “是谁在这虚空中拨弄琴弦……”那声音说道。
  “是我这美妙的弦音在颤抖。”空海答道。
  “那弦音的颤抖,如何称呼?”
  “这弦音的颤抖,名为空海。如果颤抖起了变化,我也会是空海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可以说是你的同乡橘逸势?”
  “是的。”
  “若你化成不同的颤抖,你也可以说是一头牛吗?”
  “是,也可以是那样——”空海答道。
  “那么,你有时也是牡丹花,也是飞舞在牡丹花旁的蝴蝶,或是运走蝴蝶尸骸的蝼蚁了吗?”
  “是的。我认为自己会是那样的东西。”空海答道:
  “再说下去,就不光是我了。大凡世间存在的所有物都是琴弦的颤抖,依据那颤抖,任何琴弦的颤抖也可以是其他任何琴弦的颤抖。”
  “你是说,这世间所有一切都是一个东西?”
  “是。我正是这样说的——”空海明确地点点头。
  呵。
  呵。
  呵。
  愉快的笑声再度充满虚空之中。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空海——”
  闪烁金黄色光芒的存在,从虚空彼方徐徐飘落下来,安坐在空海面前。
  “我是弥勒菩萨。”他开口说道。
  安放在腿上的双手,正捧着一颗大瓜。
  “是你呼唤我来的,空海——”弥勒菩萨说道。
  空海点点头。
  “你说好想再吃瓜,是吧?”
  “是的。”
  “这就是瓜。”
  弥勒菩萨将手上捧着的瓜,递给空海。空海接了下来。
  “我说想再吃瓜,其实这是第一次拿到瓜。”
  空海如此说毕,弥勒菩萨哈哈大笑。
  “那时候——”
  “是狗头。”
  “没错。我看到到处都贴着想和我见面的纸张。”
  “天空放晴日,亟思再吃瓜。”
  弥勒菩萨说的是有关那纸张的事。
  “找我有事?”
  “是的。”空海恭敬地颔首:
  “此次,空海想敬邀大家同宴共享诗乐之乐,希望丹翁大师您务必赏光,才在那纸张上那样写着——”
  “宴会啊?”
  “是的。”
  “何时?”
  “三天后的晚上。”
  “与会有哪些人?”
  “首先,是敝人和橘逸势——”
  “其他呢?”
  “白乐天和几名乐师。”
  “还有呢——”
  “我不知道,但我想,可能会出现对丹翁大人来说非常熟悉且久违了的面孔吧。”
  “空海,你打算玩什么花样?”
  对此质问,空海没有答腔。
  “对了,我尚未告知地点——”空海望着弥勒菩萨说道:
  “地点是骊山华清宫。”
  弥勒菩萨突然缄默不语。
  虚空中弥漫着长长的沉默。
  “我明白了——”弥勒菩萨说道:
  “那我就去参加这宴会吧。”
  “真是过意不去。”
  “事情就这样吗?”弥勒菩萨问道。
  “还有其他事。”
  “什么事?”
  “昨晚,青龙寺的某个东西被窃走了——”
  “是吗?”
  “那是丹翁大师所为吗?”空海问道。

  “的确如你所说,是我做的。”化身弥勒菩萨的丹翁说。
  “原来您也知道还有另一封信在青龙寺?”
  “嗯。”
  “为何知道此事?”
  “韩愈那里听来的。”
  “韩愈?”
  “趁那家伙睡觉时,我施法问他。那家伙大概已不记得告诉过我那件事了。因为他已忘得一干二净。”
  “原来如此。”
  “处于我的法术之中,还能与我对话者,非常少见。空海啊,你是特别的。”丹翁说道。
  弥勒菩萨沉默过后,以试探的眼神望着空海。
  “怎么样,空海啊。”
  “什么?”
  “想看吗?”
  “——”
  “你想看收藏在青龙寺的那封信吗?”
  “是的。”
  空海一点头,弥勒菩萨便张开嘴巴。
  从他的嘴里突然出现一轴文卷。弥勒菩萨以右手抓住卷轴,从嘴里抽出,放在左手之上。
  “这是高力士临死前写给晁衡大人的信。”
  “高力士大人——”
  弥勒菩萨将那文卷放到空海面前。
  “空海啊,你将这文卷交给青龙寺的惠果。”
  “可以吗?”
  “报出我的名号,说是从丹翁手里取回的,这样迟早对你有帮助——”
  “那我就照办了——”空海行礼致意。
  “交到惠果手上之前,要不要看那封信由你自行斟酌。”
  “是。”
  弥勒菩萨感慨地望着颔首的空海,喃喃自语:
  “只是,没想到会是华清宫……”
  “是……”空海再度点了点头。
  “你实在太厉害了,竟能想到华清宫。不过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如此。刘云樵家、那片棉田、作法的废宅、马嵬驿,这样一路下来,最后就是……”
  “华清宫了……”
  “没错。白龙那家伙,一直不停呼唤我出来。”
  “——”
  “若能早点察觉,事情或许早就结束了。”
  语毕,弥勒菩萨又徐徐摇头:
  “不,那男人大概希望最后的场所还是在华清宫吧。如果任何地方都可以,当时在棉田重逢时,应该也可以了结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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