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父母怎么样管孩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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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列三个案例:
乔西和马可是对双生子,10岁了。他们每周有两次要在早上4点半起来,摸黑穿好衣服,赶去练习曲棍球,早餐只能在路上吃。父亲对这俩孩子的运动前途充满信心,管他们叫“球场双雄”;孩子生日时,毫不吝啬地给他们买昂贵的手套和球棍。母亲对此则有些担心,因为几周以来孩子上课老打瞌睡。不过,“他们喜欢曲棍球,孩子的爸爸又那么骄傲”,母亲还是支持多过反对。
金妮在纽约一所著名的私立学校读高二。她哥哥上了常春藤大学联盟的一所学校,那也是他们父亲的母校。而金妮成绩却不佳,老得C或B。她的自身极为成功的父母打来电话,忧心忡忡,担心金妮患了“精神不集中性多动症”,尽管老师和医生都不这么看。
玛雅,一个害羞的14岁女孩坐在我面前焦虑地谈着:上周,她母亲带她去医院做鼻子整形手术,半路上玛雅哭起来,求她母亲取消手术。这原本是父母计划送她的生日礼物,玛雅自己并不想做,但她知道那样妈妈会不高兴。最终,妈妈做了让步,把她带了回去。
过去孩子们常被按智力分为三种:中等智商、中等偏上以及中等偏下智商。除了少数几个最受欢迎的孩子,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因为没有入选球队,或过高(矮)、过胖(瘦)、过傻而受到嘲笑,但我们依旧过得不错。我们考试有时拿B,有时拿C,偶尔得个A;有一两个知己,一群吃吃喝喝的好友;有些爱好,甚或热衷一两种运动;父母有时会对我们乱七八糟的房间唠叨不停,但大多数时间是听之任之。
当然,班里似乎总有一两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他们5岁就知道自己将来要上哈佛,做神经科专家。在我们这些智商中等或偏上,但身心健康的孩子看来,他们简直就是“怪物”。
但今天,家长渴望拥有恰是这些曾被视为怪物的“完美”孩子——他们雄心勃勃,极富竞争力,视瑕疵为憾事,务必尽全力除之而后快。乔西、马可、金妮、玛雅们随处可见,父母不断“鞭策”这些听话用功、智商中上的孩子,让他们跟最好的老师学小提琴,九年级时就给他们找家教开始准备SAT考试。有的父母仅仅因为孩子喜欢动物,就想当然地认为他绝对是学医的料,应该为此早做准备。
对这些父母来说,成绩是B只是可以接受,但不够好;考上大学也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一定得是常春藤联盟学校,否则不如不读。会打一种球没什么了不起,你得打进秋季的足球联赛、冬季的篮球联赛、春季的径赛,而且至少要是其中某个队的队长。以前人们眼中的优秀的孩子现在则被看作平常人。让孩子自由选择、发展自己的兴趣爱好,过去天经地义,现在却早已过时。如何让外界更重视你的孩子,如何让他更“完美”,这才是父母孜孜以求的目标。
我们习惯了培养子女时种种过分的做法,以致忘记了什么是过犹不及。即使从邻居那里或家长会上不时听到反例的发生,我们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对孩子实施“高压政策”。事实上,“高压政策”逼迫的不仅是孩子,也包括我们自己:我们付出的足够多吗?是不是应该付出更多?孩子将来不会辜负我们的厚望吧?这些问题没有一天不咬噬我们的心,让我们寝食难安。
显然,上面描述的父母都是情感理智健全的人,或许就跟你我一样。通过与许多这样的父母接触,我发现,很多人担心这样做最终会害了孩子,毕竟他们自己的父母在养育子女上并没怎么使劲,但现在他们不也过得不错?
当我提到“逼迫式家教”这个词时,家长们都点头微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其表现如下:
○ 用学习、训练或各种培训课程填满孩子的日程表,不给他们任何自由支配的时间。
○ 不惜任何代价(身体、心理或金钱上的付出),只求孩子考试拿A,运动场上出众。
○ 强迫孩子学这学那,目的只是打造一份“辉煌”的个人履历,无视孩子真正的兴趣和爱好。
○ 干涉孩子与老师或教练的友谊和联系。
当然,我们不会故意把孩子说成有“学习障碍”,让他大玩特玩,也不会试图贿赂大学录取官以确保孩子上第一志愿的学校,尽管确实有人这么做。“逼迫式家教”不会这样,但却在另一些方面走了极端。在家长的逼迫下,孩子得到的信息是:他们没有能力对自己和周围的事做出判断、决策;表象的意义大过真实,实际的生活没有那些响亮的名头(如田径明星、优等生、哈佛毕业生)重要;父母不相信子女能凭借他们自己的力量获得成功。
身为父母,我们当然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孩子的成长最有好处,但很多人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子女教育的正轨却又不知原因何在。家长们为何不再信任孩子,放手让他们去展翅飞翔呢?这本书或许能给你一个答案。
我们为何“管”孩子?
请看下列文字,如果你已为人父母,我想你会很难平息内心泛起的焦虑。
当地报纸报道你女儿的同学芭芭拉已被哈佛大学提前录取。她将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同时她还是校垒球及篮球队队长。她的彩笔画在全州高中生艺术展上备受赞扬,她还曾利用暑假去日本和法国进修美术。而你的女儿还在苦思申请大学的论文,并且气呼呼地拒绝你的帮助。
似乎周围所有的孩子都在打棒球,除了你不争气的儿子。他对所有集体运动都毫无兴趣,还说如果你再逼他,他就离家出走。其他孩子都在练习球技,结交新友,单单他落身人后,不思进取。
五年级的学习竞赛结束了。这次校方很大方,很多学科、技艺都设立了奖项,但少数几个什么奖都未获的学生中偏偏有你的儿子。你不知该和他说点什么,回家的路变得漫长无比。
你9岁的女儿拒绝再学钢琴。不论你好说歹说,她就是一句话:“真烦,我再不想练了”。你已经给她付了两年的学费,当然,你并不认为学钢琴很重要,但她再没有其他特长,这让你忧心忡忡、不知所措。
朋友告诉你他女儿准备上SAT考试辅导班,而且已经在区里最好的学校报了名。她跟你的孩子一样,都在读八年级。参加SAT考试是三年后的事。但你开始整日寻思,是否也给孩子去报个名呢?
很多自命理智的父母如何处理这些该打B+的情况呢?他们想的是应该做点什么以使孩子拿到A,他们感到有必要加强这些“就要完美”的孩子的教育。
这种“管”孩子的冲动极为普遍。主流媒体的作家、编辑不顾自己抚养子女的种种问题,对此火上浇油、大加吹捧。《华尔街日报》曾专门介绍哪项运动更符合常春藤大学的胃口;《纽约观察家》更是开列了超级(也是最贵的)SAT辅导老师的名录;《纽约》杂志的一篇封面文章题为:四岁儿童的无知会毁了他的一生。
过去一所学校的排名情况无人关注,现在却成了地方报纸杂志的头条新闻。《新闻周刊》曾对全美的高中作过排名,标准竟是学生参加并通过高级课程考试的比率这样浮夸的、毫无实际意义的数字。
应运而生的各种相关行业日益兴盛,老师、教练、益智玩具、学习指导、SAT备考书等层出不穷。感谢20世纪90年代美国的牛市,家长们舍得大把大把掏钱,沉醉于给孩子提供自己不曾拥有的机会中。在他们看来,为孩子找辅导老师、购买体育器材花再多的钱也绝不可惜,毕竟对孩子的教育进行投资总是“值得”的。
必须“完善”的不仅仅是学业和体育成绩,外貌也成为衡量孩子优秀与否的尺度。如果孩子不幸长了个大鼻子或胖臀,那么节食、整形、吸脂便会无所不用。过去美容仅能做到皮肤表面,现在可以说只要你的钱袋有多深,美容便可以做多深,而现在家长们的钱袋总是沉甸甸的。
最后,各种各样的“科学结论”也是父母心甘情愿跳上这艘压力巨轮的动力。关于儿童成长的证据确凿的科学报告出来了,但大众媒体只登载其中最通俗易懂的部分。盲从科学的人们逐渐相信,给襁褓中的婴儿听法语磁带一定能对他的发育起重要作用,孩子最终会因此而成功。过去人们只是认为,小孩子学外语可以掌握一把开启新天地的钥匙,现在家长们走向了极端,他们觉得不给孩子报名学外语,不给婴儿手里塞点儿益智玩具便是不负责任。
对家长来说,可怕的是不能抑制这种“管”孩子的冲动。父母想让自己的孩子幸福,而在他们看来,成功即是幸福。家长们感到肩头的重担:他们有责任让自己的孩子掌握通往成功的十八般武器。在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正是在意自己的孩子,才要“管”他们。
“管”的恶果
何为父母?我同无数的父亲母亲讨论教育子女的问题,他们对此相当苦恼。他们并不想盲从,但又不知怎样做才对,他们觉得像在进行一场赌博。这本书试图描述的是促使家长们对孩子采取“逼迫式教育”的压力和动机;分析这种做法对你、你的孩子和家庭到底有什么影响。我们相信,当父母重新审视自己养育儿女的目的、重新审视自己的孩子时,他们就会认识到,听从自己的本能,发挥儿女的天性才是最好的家教良方。
克服“管”孩子的冲动别人都这样做(1)
可能的亲密与幸福
太多的错误,最初都以爱的名义开始。
我中学隔壁班有位教语文的黄老师,很长一段时间就住在我们家前面一幢楼里。我读书的时候,她正值盛年,人美而且精明,教书和过日子都是个厉害角色,一个儿子毛毛,正上幼儿园,憨头憨脑,顽皮可爱。傍晚我们全家出门散步的时候,常能遇见黄老师用自行车带着毛毛匆匆而过,问起,黄老师充实愉快地说,学英语,学钢琴,学乒乓球……;后座上的毛毛要么就困得睁不开眼睛,要么就怒气冲天地朝人做鬼脸。后来我毕业了在外读书工作,就很少见了。
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去年春节的一个傍晚,我回老房子取东西,碰见黄老师——要不是黄老师主动打招呼,我一点儿也没认出来——一头黑发全都白了,没有染,没有烫,乱蓬蓬的,身上的羽绒大衣不怎么干净而且冒出不少羽毛岔子,脚下一双时下根本没人穿的保暖鞋。黄老师一把拉住我,问我的情况,不等我回答,就滔滔不绝诉起了苦:这一切都是为了毛毛。
三年前,上中学的毛毛,学习非常糟糕,而且经常打架不回家,当时正赶上长春流行中学生出国,黄老师把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凑够三十万元,把毛毛送到了新西兰,希望毛毛在新环境里有新的开始。结果毛毛读预科一读就是三年,整天胡混,什么大学都没考上,如今预科也不读了,就整天胡闹着,但坚决不肯回来,说这么多年受够了,要过自在的生活。每个星期他都打电话回来,要钱。跟他妈妈说,你不寄钱来,我就去抢,抢不到,我就死给你看。于是黄老师就拼了命地挣钱,办辅导班,编材料,然后汇款过去。三年来,没有休息过一天。黄老师说,她现在一点也不想毛毛了,甚至让他死的心都有。家里电话一响,她头就大了,就怕是毛毛,就怕是又要钱催命来了。
黄老师和儿子毛毛的故事并不罕见:勤勉上进的父母似乎总是摊上邋遢反叛的逆子。我做记者以来,采访中遇到不知多少类似的例子:为孩子考中央音乐学院,舍家撇业赁屋陪读的父母们,为孩子的脆弱和敏感而放弃爱情放弃婚姻寡居的妈妈们……但是这父母的牺牲和放弃,有什么能保证一定换得来子女的成功,换来理解、爱,换来亲密美好的家庭关系呢?常识告诉我们,被压得太紧的弹簧,弹起来力气吓人,被冀望过高的孩子最容易在脆弱的时刻走向反叛。常识还告诉我们,让双方都感到舒畅的关系,是不要背负过多的报答、歉疚情绪的,更何况要求以“远大前程”为回馈的牺牲和付出呢?从长久看,沉重的爱常常会腐蚀,会破坏。
哪个母亲十月怀胎生下宝宝,都会本能地视其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但是,随着孩子的长大,就像是有一股离心力一样,使得这种关系变得越来越不可能。像所有的人人关系一样,保持适度距离为的是关系持久;为了互不伤害,就要建设完整的自我。也许这样说,有矫枉过正的嫌疑,但是就我们的现实而言,并不是没有针对性。而且这也不完全是一件悲哀的事;相反,这样低的起点,正可能生长出更高级的人人关系、更完整的人的成长、更安全的家的亲密与幸福。
以我们和父母的关系为例。小的时候,我们姐妹三个,爸妈刚刚平反回城,生活困窘,父母担负着发展自己、发展家庭的责任,所以他们不可能“一心一意”只做妈妈爸爸,他们不愿意也没有条件放弃自己,所以,虽然他们不比任何一个妈妈爸爸少爱心,但比较起来,不可能那么全神贯注,不可能彻底牺牲——但反而因此没有给我们的关系造成什么硬伤。长大以后,渐渐发现彼此,渐渐被对方吸引,对方更多的是作为独立个人的魅力,而不是“父母”或“子女”这样一种身份带来的义务,将我们紧密相连:异乎寻常地亲密友好,息息相通。
没有人因为放弃自我而得到幸福,更不容易的是希望在别人身上再现自我而幸福。血缘关系,也不能给我们例外的权利。父母对孩子有责任心,也不能意味你可以代替他(她)选择目标,甚至强制执行。因为,“你”和“他(她)”的关系,不过如此:两个人,必然独立,必然孤单,必然地各有命运、各有分寸。所以,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