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克里姆林宫四年时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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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的牵拉’,普京就让俄罗斯从威胁着她的孤独状态中逃离了出来。在全国范围内,所到之处弥漫的都是对他的尊重情绪。对他而言,发挥了积极作用的还有,聪明地避开那些潜在的难题、采取坚决不介入冲突的策略以及使用温文而雅的语言。这些都取得了明显的成功。”
不过,卡拉加诺夫也指责普京对外交游戏有太多的追求,“这些外交游戏对于解决国家的主要任务——即振兴国家并没有任何直接作用。这些游戏可能非常有趣,但它却使总统的时间这一重要的政治资源白白浪费到了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上。他那关注国内振兴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最初有一些外交冲刺是正确的,但如果一直持续下去,很快就会招致国内民众的不满。继续过分地将‘时间投资’用于外交领域,所能够带来的回报会很少。在伊拉克问题上所采取的态度、与中国和印度继续接近、在格鲁吉亚问题上采取强硬政策、最大限度地与白俄罗斯接近的方针、接近古巴等诸如此类的步骤,在大体来说是正确的,但对于俄罗斯来说却可能出现非常困难的局面——那些比我们强大得多的势力可能会采取强硬的态度对待俄罗斯”。
或许,用卡拉加诺夫自己的说法,这些责难是对“可能犯的错误以及头脑发热的预防”,但却有失偏颇。我们清楚地看到了2000年所取得的成就,外交并没有分散普京解决俄罗斯内政问题的注意力。恰恰相反,外交工作帮助俄罗斯推动了许多国内难题的解决,特别是在重要的经济规划领域。
针对普京外交政策的指责还有另外一种说法。他们认为,普京似乎总是在非常巧妙地隐藏自己的真实意图,甚至也不希望自己最亲近的人了解实情,他是在采用象棋理论中谁没有见过的战术在下一场规模恢弘的“莫斯科…华盛顿象棋赛”。但是,这种指责也同样是不公正的,因为恰恰是华盛顿在最近10多年的时间里经常掩盖自己对俄政策的真实打算,是他们在“不按规则”出牌。
风格与个性(1)
政治家还是官僚?
无论是作为一位国务活动家、一名政治家,还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弗拉基米尔·普京的成就都令许多观察家感到惊异,却又使那些从政或经商的人感到恐惧。正是基于这一理由,他们极力讥讽和贬低“普京现象”和俄罗斯新领导人的个性,将他说成是一个出人意料的、偶然接管最高权力的官僚。
根据政治理论家阿弗丹季尔·楚拉泽于2000年初所表述的观点,弗拉基米尔·普京根本不是一位政治家,“而是从官僚体系中的‘第二梯队’中出来的精力充沛的新人,只是因为叶利钦及其身边人在实施其人事政策时将储备的所有政治‘明星’使用枯竭之后,他才有了冒升出来的可能”。楚拉泽让读者确信:“这个靠叶利钦发现、提拔上来的新一代领导人成功的主要原因是,他具有执行命令的坚定性、很强的工作能力、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韧劲,却没有任何思想观点,信奉实用主义和冷酷。”
在这一评价中,的确有一些合理成分,但情况并非完全如此。被任命为总理的“第二梯队”官僚,如果不具备深厚的内在潜力,从前也没有完全展示出来出众才能,那么充其量也只能像切尔诺梅尔金、基里延科或斯捷帕申那样成为“第一梯队”的官僚,而非普京所表现和得到的那样。
我们还可以看到、听到一些有关“官僚普京”变成伟大政治家的更粗鲁的、甚至是充满恶意的议论。早在1999年夏天,在推论叶利钦从近臣中所提拔出来的 “继承人”的命运和前途时,《总结》杂志的谢尔盖·帕尔霍缅科写道:“新旧大陆两百多年里的民主制度发展经验证明了一个颠扑不破的公理,即在世界政治进程中,将昨日还是一名平淡乏味的官僚变成今天全民拥戴的领袖是绝无可能的。尝试推翻这个法则不仅是错误的,而且是不能容忍的。因为那些靠意外得宠的人根本不能成为伟大国家的总统。也许,俄罗斯还不够格称为伟大的国家?”
而普京在3月26日总统大选中获胜后,帕尔霍缅科再次提到上述观点,完全不打算承认自己对普京所持的错误认识。不,他现在又开始证明,俄罗斯的错误选择说明了她实际上还“不够伟大”,因此不能认为她是“成熟的”世界大国中一个完全平等的成员。 与帕尔霍缅科进行辩论简直毫无意义,因为就像我们以前不止一次所说过的那样,《总结》杂志对探索客观真理并无太大兴趣。还应当说明一下,帕尔霍缅科所提出的关于“平淡乏味的官僚”的论题并不是什么“世界政治进程基本公理”。在新旧大陆的许多国家,在由民主制度取代权威制度或极权制度的过程中,除了一两个领导人以外的几乎所有人最终都变成了“平淡乏味的官僚”、“螺丝钉”。但是,在极权体制垮台后,许多这种官僚获得了提升和展示自己的机会,而在以前这种情况是不曾有过的。他们中的许多人事实上的确很平淡乏味,也不显山露水,但获得意外提升后可能表现出作为杰出的人所具有的个性。
让我们回忆一下希特勒垮台后的德国吧。康拉德·阿登纳,以73岁的高龄成为德意志联邦共和国首任总理的那个人,在希特勒时代,难道不也是个“平淡乏味的官僚”吗?但是,当我们今天翻阅20世纪最伟大的改革家名录时,却会经常看到他的名字。还有路德维希·艾哈德,那个德国“经济奇迹” 当之无愧的创造者,在希特勒时代也不过是纽伦堡市场行情研究所不为多少人所知的普通研究人员。我想,当普京本人在回答哪些政治领导人令他最感兴趣的问题时,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戴高乐和艾哈德绝非偶然。
对于极权官僚体系下的官僚、甚至是该体系下的最高官僚来说,外表、年龄、衣着举止、演说能力、甚至智力水平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因为这些部门的权力是匿名的,只有小说作者或电影导演考虑,这个或那个角色以哪种面目登场。在谈及苏联电影的一些模式时,著名导演米哈伊尔·罗姆说,部长在电影银幕中的形象一般要壮硕且仪表堂堂,而副部长就要瘦些并比较灵活机敏;政府总理应当充满智慧和力量,而只有党中央总书记才能拥有最高智慧。
但是,如果官员不按照权威体制下庞大官僚机构的规则和制度工作,民主国家也同样根本不能存在下去。民主社会对公众政治家所提出的要求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这些人通过电视屏幕向公众展示一些庞大的计划,通过自己的外表、举止来博得公众的信任和尊敬,在这里,就连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很有意义。但完全不应该做出如此结论,即一个高层官僚在必要以及有愿望的情况下也没有能力成为一位大政治家。
我以前在著作和文章中写过,任何大学和科学院都不可能培养出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家。今天,在俄罗斯国家行政学院只能培养出优秀的官僚,就如以前各级高等党校培养党务工作者一样。工程师、医生、教师、军官等可以从各级各类专科学校、学院和大学里培养产生,而培养中小学校校长、工厂厂长、医院的主治医生、军队的师长和团长则很困难,因为这些工作不仅要求专业技能,还需要积累丰富的经验。但是,没人能够培养出市长、地方行政长官、总理、总统等那些在发生意外时可以负责一切并有能力独立做出决定以及在公开演讲中让公众接受或改变自己的提议或观点的人。在任命或选举一些人来担当这些职位时,我们希望他是一位能力出众的人,个性中具备优秀的潜质。如果没能挖掘出这些能力出众之处或潜质,那么我们推举出来的就不是一位政治家,而仅仅是一名高级官僚罢了。
风格与个性(2)
普京表现出了许多从前鲜为人知的、在个人能力以及作为大国领袖方面的天赋和潜质。但是,成为俄罗斯最受欢迎的政治家以后,弗拉基米尔·普京并没有丧失一个负责的官僚所应具备的兢兢业业的品质、作风和能力。这些品质影响了他的工作风格和特点以及他对下属和同事、甚至全国人民的态度。他请所有人不要将总统看作是救世主,而应把他当成受聘工作的大公司经理。
下面我要介绍一些弗拉基米尔·普京身上表现得较为鲜明的个性和工作风格。
弗拉基米尔·普京不喜欢太多的许诺,但一旦承诺必然会履行。他做任何事都保证有始有终,哪怕是他最不喜欢干的事。他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但却不像亚历山大·列别德那样总是冲突不断,他不喜欢公开争吵。他不靠面对面的对抗,而愿意通过策略手法取得某种结果。从被任命为政府总理那一刻一直到总统就职之时,普京没有与任何一位部长或其他高级官员有过正面冲突,甚至在总统竞选中也没有和任何一位竞选对手发生过直接争执。
正式履行总统职责以后,普京不止一次地介入各种性质、各级别的冲突当中:与政府部长,与自己办公厅的官员,与一些地方领导人,与寡头以及大众传媒代表等。但在这些冲突中,没有任何一次冲突和争执最终演变成了持久的争斗。甚至可以说得更简练一点,这些冲突都迅速得到了解决,没有产生任何粗暴攻击和争吵。
对那些针对自己的粗鲁的、愚蠢的或者无中生有的指责,普京一概不予理会。普京从来不在人格上贬低下属,而这对于鲍里斯·叶利钦却是家常便饭。普京具有钢铁般的意志,任何时候都在锤炼勇敢精神并磨炼克制力。此外,普京是一个出色的组织者,同时他本人也是一个极容易融入集体当中的人。俄罗斯新领导人非常小心谨慎,做决断时不喜欢操之过急,因此,要暗算他会很不容易。不过,一旦需要,他也可以做出些闪电般的决定,而不管这一决定是否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意愿。他的回答总是迅捷而出人意料。早在1999年秋天,在纪念阿尔卡季·赖金创建的剧院落成60周年庆典上,有警卫跟随左右的普京总理在走廊里碰到已经喝得醉熏熏的莫斯科讽刺剧院著名演员希尔温德特。他看见总理,非常庄严地伸出了手,自我介绍说:“舒拉。” “沃瓦。”普京握着他的手自我介绍说。 “可以为我们的相识干一杯吗?”希尔温德特问。“为什么不呢?”总理回答着,向自己的随行人员交代了几句,就去了剧院的小吃部……
在回答有关俄罗斯加入北约可能性这一问题时,普京也曾经说了一个反问句:“为什么不呢?”引得俄罗斯以及西方报刊做出了大量评论。当总统在一个大型商务会议上宣布建立特种金融情报机构时,一位大银行家问普京:“那我们俄罗斯还有银行秘密可言吗?”“那你认为现在有吗?”普京迅速地反问道。这位银行家默默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知该怎样回答。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普京对这个充满藐视的问题所做出的迅捷而恰如其分的反应,这一幕同样出现在1999年8月16日确认新总理候选人的国家杜马会议上。在发言中,根纳季·久加诺夫同意以新总理取代谢尔盖·斯捷帕申,但却故意装作忘记了叶利钦新发现的宠臣的姓名。格里高利·亚夫林斯基则讲错新人选的名字和父称,叫他谢尔盖·弗拉基连诺维奇·普京。在总理资格的表决被批准后,普京上台发表讲话,感谢所有杜马议员对自己的信任,并对“格里高利·阿列克谢耶维奇·久加诺夫”(这里他用亚夫林斯基的名字和父称以及久加诺夫的姓——译者注)表示特别的谢意。
在白宫召开的一次会议上,列别德将军宣布,如果有哪一个人怀疑行政长官的权力,那就让他“朝我扔石头吧”,过了几秒钟他要求确认:“谁也不扔,那就视作同意了!”“扔石头对你来说还不够。”普京总理有些戏谑但又语不伤人地回应了这位边疆区行政长官的提议。在2001年,这样迅捷、尖锐的即兴答问还有很多:“您关注公民社会的发展吗?”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有人问普京。“我已经有10年没有跟踪监视什么人了。”总统回答(在俄语里,“关注”一词还有监视的意思——译者注)。
在叶利钦解除普里马科夫总理职务一天后,以联邦安全局长和俄罗斯国家安全会议秘书的身份,弗拉基米尔·普京带着自己的一批副手来到普里马科夫的别墅,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并授予他一柄 “巩固国家安全功勋”个人佩剑。普京还亲自前往前苏联克格勃主席弗拉基米尔·克留奇科夫的住所,邀请他出席联邦安全局为纪念尤里·安德罗波夫诞辰85周年而举行的全体会议。这令弗拉基米尔·克留奇科夫对普京的照顾和他的谦虚大为惊讶。
许多人后来指出,先后作为总理和总统的普京身上散发着一些俄罗斯政治人物还很不习惯的民主作风、谦逊以及维护个人自尊感的混合气息。正因如此,在2000年夏他到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那里做客时,无论是会见还是座谈都表现得很沉得住气,以便“少进行论战”。
早在2000年2月,应《消息报》的请求,一批心理学家给普京画了一幅心理肖像。他们给普京做了如下总结评价:“普京思想务实、性格内向,喜欢按照逻辑做决定并以最合理的方式安排工作。他是一个严肃的、思维健全的、时时感受到肩上责任重大的人。只有依靠这样一类人,才能将全社会团结到一起:他们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责任,并信守承诺。他们工作起来聚精会神,做事认真可靠,并有始有终。他们观点鲜明,对事物的见解深思熟虑,看法很难改变,他们心中对自己的观点也很自信。就总体素质评价而言,像普京这样的人,迄今为止在俄罗斯最高权力层还不曾出现过。而今天的俄罗斯社会恰恰希望这样的人来领导国家,他与民众的要求和期望相吻合。” 又过了两个月,俄罗斯人物履历杂志《谁是谁》发表了一篇编辑部文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