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聊斋(6)-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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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嫣尘的神色里闪出一丝失望,突然,她又抬起头,“我让她来自首吧!”
“……我也希望她能承认自己的罪行。”
……
从警局里走出的时候,她的身旁不再跟有警察。
她抬起头,望着天空。
夕阳,很美。
嫣尘往家的方向走去,脚步越来越坚定。
走入地狱
一辆白色的ivico飞速行驶在宽旷无人的大道上,现在正是接近午夜的时间,本来现在交通工具发达,与乘坐火车相比较人们更倾向于开着自己的爱车到处旅游。
然而这辆特殊的车子里面却坐着四位怪异的客人:车子中间是隔离着的,一道大铁栅栏横在车子中间,在前面的驾驶室里有两个穿着警服健壮的小伙子,后面的车仓中只有两条固定在车仓两壁的长凳,每一条长凳上坐着一个男子,手上都带着手铐。其中的一名男子五大三粗,穿着一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体恤衫,从裸露的胳臂上可以看到他如树跟一样盘跟虬集似的肌肉。他的眼睛像一只猎豹,时刻闪烁出凶狠而犀利的目光,狮子般的鼻子和冷俊而宽厚的嘴唇把他无情而睿智的形象勾勒的惟妙惟肖。他的对面坐着的男子大约在30岁左右,身材颀长,白色的衬衫黑色的呢子裤穿在他的身上与眼下他手腕上带的手铐一点都不相符,仿佛是一个高等企业的领导人一样。车子上没有人说话,就好像说话也是他们之间没有必要去做的一件事,有时间伴随着他们就不会使他们觉得空虚。
车子后面的两个男子似乎在无意间看了对方一眼,他们在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了相关的信息,五大三粗的男子忽然隔着栅栏对驾驶室里的两个人道:“政府,求茅。”前面开车的警察,平稳的把车子停了下来,看了身边的警员一眼,向后面一努嘴:“你去呗。”旁边的警察似乎比他小了些,他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的夜幕,在公路的两旁都是树林,因为时间和地域的关系,外面除了一两声怪异的鸟叫之外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
那个警察面露难色地道:“上回不就是我陪着去的吗?这回……”年龄大些的警察一皱眉毛:“我开了这么半天的夜路了,不能让我歇歇啊,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啊?叫你去就去。”年轻点的警察无奈,晃了晃脑袋,冲着车仓后的粗壮男子瞪了一眼:“就你事儿多,夜宵也没吃,茅房到上了好几趟。”说罢下了车,把后面的车门打了开,让他走在前面。
年轻的警察见他往树林里走,连忙喝住:“哎,我说你上哪去啊?这还不能上吗?”男子回头道:“政府,我这是大的,再说了总不能在国道上方便不是。”年轻的警察摸了摸兜:“还得给你小子准备手纸。”当他确认兜里有足够的手纸之后便跟着他走到了树林中去了。
在车后坐着的中年男子等他们的身影都已经没入树林之后,他把身子凑到了栅栏的旁边对着前面的警察道:“政府,给颗烟吧?”警察回头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了一根,放到了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从栅栏里面递了过来。后面的男子正想接过,忽然好像被烟头烫到了,口中哎呦了一声,香烟就掉到了栅栏的外面。警察骂了一句:“笨死你得了。”说罢把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都递了过来:“自己点吧。”
就在他的手还离栅栏还有不到一寸左右的距离的时候,中年男子忽然把手伸过了栅栏,一把抓到了他的手臂,一用力拉之下,因为事出突然警察还没有作出反应,脸被拉得一下子撞在了栏杆上,男子的右手中忽然多了一片光闪闪的金属片,电光火石般地插入了警察的咽喉,鲜血如注飞溅而出,警察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一声,他双目圆睁,僵硬的脸上至死还带着难以相信的极端惊恐的神色。
中年男子,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迹,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他望着插在警察咽喉上的钢片——那是三天前,押解他们的警车路过一家破旧的机械厂房时,他提出要上厕所时从一块钢板上掰下来的。
过不了多时,他透过窗子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树林中快步走了出来,他连忙把头从窗子中探了出来,对黑影喊道:“强子,我得手了,你拿到钥匙了吗?!”强子边走边摇晃着手中的钥匙串儿对他道:“老范,苍天保佑咱们。”
虽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老范猜测那肯定是一张挂着灿烂笑容的面孔。强子走了过来,打开了后面的车门,帮老范打开了手铐,老范冲车子前面一努嘴:“死前头了,把这老小子的尸体抬树林里去,咱快走。”当老范刚要抬起被自己杀死的警察的时候,他的目光被死者上衣口袋中的一个墨镜吸引了过去,老范把它拿了出来。墨镜是个合金框架的,老范拿在了手里掂了掂,顺手别在了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然后又指挥着强子抬尸体的双腿,自己抬着头部,把其扔到了路旁的树丛中。
强子开着车,老范坐在了他的身边,当车子开了不久之后,前面的道路出现了分叉,老范指着右手边的路对他道:“从这边走。”强子看了看他:“走这条路就出了国道了,你知道路线吗?”老范冷漠地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但咱们更不能沿着大道走。”强子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把车子开进了小路中,从押解的路上劫车袭警杀人逃窜,确实不能光明正大地从尽人皆知的大道上堂皇而走。
小路走了不多会儿,柏油路面就变成了土路了,两边的景色也都变成了黑漆漆的树林,林子越来越深,夜路也黑得糁人,强子似乎在自言自语地道:“我说老范,前面一会儿会不会就没有路了?”老范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不管怎么说,见到岔道口就往出拐。”
可是眼下的路似乎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一直到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的草地,这片草地出现在了树林中央,是被周围的树林环绕着的,远远望去,一座乡间的院落呈现在了眼前,篱笆墙内围着一间茅舍,昏暗的灯光映着窗棂似乎显得有些飘渺。强子把车子停了下来对旁边的老范问道:“怎么办?没有路了。”老范正在左右观望,强子继续道:“要不我下去问问这户人家。”老范忽然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沉声道:“不许下车!”强子看他的表情很是紧张,老范继续道:“这是条死路,周围又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深山老林里突然间多了一家茅屋,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强子听了,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默默地点了点头:“那……那咱把车子倒回去?”老范坚决地道:“倒回去,原路退回。”
强子把车子又向回开,顺着树林,路面又渐渐地宽敞了,柏油路也出现了,不一会儿回到了他们开始时拐出来的那个岔路口。“就先拐到国道上去吧,我们沿着国道先走,见到别的路口再往出拐。”老范吩咐道。强子点头称是,一脚把油门踩下提高了车速,飞也似的开了过去。老范看着窗外的夜景,心中还在暗自得意这次成功的脱逃,嘴角又呈现出了得意的笑容。不多时,老范脸上挂着的笑容慢慢地僵硬了 ,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景色是那么熟悉,树林又在车子的行使中变得越来越密,柏油路又变成了黄土路,忽然强子一脚刹车,老范的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发现车子的前方还是那片被树林环绕的草地,草地中央还是那户独门小院,依然映着窗棂闪烁着飘渺的火光。
老范忽然大喝道:“强子!你个没脑子的笨蛋!怎么又把车子开到了这里?!”强子委屈着说道:“冤枉啊,范哥,你刚才也明明看到我们开着车子上了大路了啊。”老范心中生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但他定了定神,道:“好了,可能咱们没有看清路,这回再退回去,我们宁可开得慢一些,千万不要再走叉了。”
强子觉得自己开车的双手都渗出了些许汗迹,坐在他身旁的老范似乎也抵御不了这从车窗缝隙间吹出的阴冷的夜风,不住地把衬衫的领口掩严实些。终于他们看清了那两条岔道的路口,为了保险起见,强子还把车子停在了路口,老范指着左手的路对强子道:“从这个路往下开,我们都留点心看着走。”强子哆哆嗦嗦地踩下了油门,车子笔直地开了出去。随着车子的行使,老范和强子的发根再次根根直竖了起来,过了不多久,他们再次地停在那间莫名的茅舍前不远。强子强壮的身体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了车座上,垂头丧气地道:“完了,看来我们是走不出去了。”他指了指表盘:“油都快跑没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恐怕找到路也都走不出去了,咱们莫不是碰到……”强子的脸上带出一副担惊的表情。
老范一瞪双睛淬了一口吐沫:“别胡说,咱哥俩一生南来北闯,杀人越货也不知道做了多少笔没有本钱的买卖,就是鬼神也怕咱们三分!我就不信还有什么东西能挡住咱们的去路!”他一拉强子的袖口:“走,跟我下去看看,里面住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老范率先下了车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向着茅屋走了过来,强子则蹑手蹑脚地跟在老范的身后。老范用手轻轻地扣了扣门,过了很久里面才传来一阵颤颤巍巍的脚步声音,门分左右,打开的时候一个身形猥琐的老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老头有些谢顶,一只手端着油灯,却把灯举得很高,端在了与头平行的高度,但头低得很沉,让人看不清面孔,他竟也不打量眼前的两个人。
强子看到了他竟然慌张地不敢问话,只是自己咽了口吐沫,呆呆地望着老范。老范却把刚才那种要与人拼命的神色隐藏了起来,换到脸上一种和蔼的笑容问他道:“老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想问您个路啊……”老头摇了摇头缓缓地道:“甭问了,没有路了,没有路了。”老范的笑容并没有退去继续问他道:“老大爷,我们知道往前没有路了,我们是想问啊,从这里出去……”他的话还没问完,老头又一边摇头一边以同样低沉的口吻打断他道:“甭问了,没有路了,没有路了。”
强子吓得倒退了两步,老范回过头来责怪地瞪了他一眼,又耐着性子对老大爷道:“老大爷,您看天色这么晚,我们又迷了路,在您这里打扰一宿您看方便不方便啊?”老大爷这回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慢慢地移动着脚步把二人让了进来。
老范和强子跟着他,老范环顾了一下这间茅屋,格局甚是传统:两座隔墙把茅屋分为三间整房,中间的房子面冲着门,紧里面有张大方桌,上面摆着一盏油灯,火焰随着阴冷的夜风而飘渺不定地跳动。
老人把他们带到了右手边的房间前,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们住在这个房间,老范回过头来的时候,老人正在向对门的房间走去,老范客气地对他道:“谢谢您啊,老大爷,等明天早上……”他忽然看到老大爷回头看他们的时候把头抬了一下,苍老的脸颊被他手中举着的幽暗的火光映得殷红,下垂而发青的眼袋上的一双眼睛凄惨怕人,在那惨白如雪的眼白上竟然没有黑色的瞳人。强子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范哥,怎么还不进屋?”老范才发现自己在愣神,那个老头已经钻到对面的屋子里去了。
老范和强子进了屋,才发现这间屋子里也同在刚进屋的那个房间里一样,最里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同样放着一盏灯光昏暗的油灯。幸好还有一张双人床,强子一身的疲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就躺了下来:“哎呀,总算从警察手底下跑了出来了,今天可是累得够戗,可要好好睡上一觉了。”老范则慢慢地向床边挪动着步子,心中在琢磨刚才那个怪老头:先是找不着路,后来又到了这么个地方,然后是这个怪老头,难道说他是个瞎子?老范只觉得从杀了警察逃跑之后就一直笼罩在两个人身边一种诡异的气氛,一直都让自己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刚在床边坐下,身边的强子却像弹簧一样从床上竖了起来,用手指着对面的墙上,惊恐的双眼呆滞地看着老范,却说不出任何话来。老范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时,发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段白绫,白绫后面是个花圈,在花圈的正中有个黑色的大字“奠”。这分明是个灵堂!
老范噌地从床边站了起来,对强子道:“他妈的,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
老范和强子跌跌撞撞地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往门口的方向抢去,当他们打开房门的时候,却都呆在了当地,因为房门外依然也是这么一间屋子,紧里面摆着一张大方桌,桌子上放着昏暗的油灯。
老范和强子从这间屋子跑到了那间屋子,强子牙齿都在打颤:“真他妈的见了鬼了,怎么没有出口了?咱们是怎么进来的?”老范一跺脚,转身就往刚才老头进的那间屋子走去,等他进了屋子才发现这间屋子和自己还有强子刚才进的那间除了东西都对称的摆放着,其他的地方都一模一样,而房间中也是空空荡荡,哪有什么老头的踪影,墙上依然挂着白绫、摆着花圈。
老范大惊下回头来又不见强子的踪影,这下老范大惊失色了,他迅速地跑出了屋子,而刚才和强子呆着的房间中竟然也是空空如也。“强子!你小子和我玩什么捉迷藏?!”老范对着空旷的屋子喊道。其实就连老范自己也意识到这绝非是强子在和自己玩的什么捉迷藏,也绝对不会是强子开的玩笑。他疯狂地从一个房间跑到另一个房间,但在着空旷的几个房间中始终回荡着他自己的叫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无边的寂寞和诡异的空间把老范困在绝望的边缘,终于他浑身大汗淋漓——有些是因为没命的奔跑出的汗,有些则是因为心中被恐惧所霸占惊出的冷汗,老范感到累极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当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忽然他发现在对面房间的阴暗角落里,那个老头正在对着自己微笑,双眼内全是惨白的颜色,与他嘴角上挂着诡异的微笑一样不协调,倒像是个苍老的妖魔看着步入自己魔掌的猎物在痛苦中挣扎。
老范大喝一声:“魔鬼!”双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老人所站着的方向冲了过去,可到了近前那里却空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