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济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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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过流血事件,猪头肉曾因气不过潍坊籍的周神仙出老千,而一拳打松了他两颗门牙,后经我和大官人“外交斡旋”,老猪赔了50大洋才了事!
“一缺五啦!”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熟悉的声音!
无忌的笑声、热闹的气氛、年轻的心态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山大的校园很美,绝不是浪得虚名,其清幽而又不乏活力,在有点“土”的济南更显得别有一种风韵。非但如此,在宁静的山大校园里更有一处让无数山大人魂牵梦绕的地方——文渊林。
“文渊林”俗名小树林,在山大东校区的新校和老校各有一处。两处的小树林均由近百棵参天的白杨围聚而成,林中还点缀有数张石凳、石桌。远处观之,茫茫一片,风格别致;徜徉其中,神清气爽,涤胸荡怀,实乃山大人之福趾。
小树林不但景美,更是晨读与默想的好地方。清晨,早早地抢占一有利的位置,伴随着声声鸟鸣,正是练习英语口语的绝佳时机。当然了,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呆呆地望着那即将脱落的树皮慢慢地思考,说不定你能想透好多事情呢。
如此清幽之地,也吸引了无数的校园恋人。当然,不只是恋人,朋友们也可以在此围坐一桌,开怀大笑,细说生活中的喜怒哀乐,也是校园中很惬意的一件事情!
车子经过小树林时,大官人扒拉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只有我能意会的话:那个“八宝粥”就是在这儿办的!
“快闪,快闪,周教授!”眼尖的猪头肉叫起来。
不知道是怕我们破费请周教授,还是怕麻烦周教授招待我们,反正我们刻意回避了他。就见当年意气风发、激扬文字的周教授,我们的恩师,略显苍老寞落地从我们车边蹒跚而过。而车里躲着他的几个猥琐至极的门生。
就是这个周教授,当年在政府里不堪受人排挤,才躲进学校一门心思来做学问。曾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语重心长地留言:“象野猪一样勇往直前,象狮子一样统率一切,象黄牛一样勤勤恳恳,象小猫一样不受他人左右,象小狗一样与众协调,象猴子一样机动灵活,有时候还要象梅花鹿一样小心谨慎!”
哎,惭愧啊,恩师的叮咛我哪一条也没做到位。岁月蹉跎,而今,却在济南混了个“一肚子酒精,两袖清风”的尴尬局面!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如果我们今天开着宝马760,手里握有几百万,甚至还拥有一个上市公司,会不会很牛B地下车与周教授亲切会晤,把酒言欢呢?
我想,会的,说不定还“衣锦还校”,大张旗鼓地设立个“肖氏奖学金”等名头,搞些沽名钓誉的勾当!
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嚣张的资本!
这时的季节/我们将离开/难舍的你/害羞的女孩/就像一阵清香/萦绕在我的心房/栀子花开/如此可爱/挥挥手告别/欢乐和无奈/光阴好像/流水飞快/日日夜夜/将我们的青春灌溉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
似乎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似乎大学中该得到的都不曾遗弃,似乎一切一切都是认真的,又像是敷衍的,似乎一切一切都是在看别人演戏,却又像是自己导演的。
听,老狗肯定又回想起那暗恋了四年的梦中情人,又在那里浅唱低吟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晴后雨,雨后晴,这就是人生。
而今,我们都是过客了!
第22章禽兽生涯
作者:阿拉伯
为何你受到冷落就自暴自弃/为何你遭受挫折就怨天怨地/也许是生活欺骗了你/也许是你无法证明自己/睁开你的眼分辨是与非/摘下那面具看清这世界
一大早,我爬起来便往经十路的农业银行而去。
路过省委门口,就见路边堆着一群上访的群众,又在为自己的蝇头小利而奋争。我记起一句老顺口溜:“吴官正(调北京)不管了,谢玉堂(市长)傻眼了,张高丽来晚了。”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不光我这个保险公司的小经理日子不好过,大人物们也有大人物们的烦恼呀。
昨天晚上都他妈十点半了,这个网点的牛行长又打来电话骚扰,说我们公司派驻的营销员和另一家康泰公司人打起来了,扬言要把我们赶出去,措辞激烈,声音震得我耳膜咚咚响。
我估摸着要在现场肯定洗口水澡了。我可怜兮兮地领导、姐姐地喊,就差喊姑奶奶了,她才勉强同意面谈,说给不给机会看我们的表现。
我撂下电话,骂骂咧咧地给那个惹事的小张打电话,你他妈还有心思睡觉,网点出了那么大事怎么不报告?!
小张姓张名海,聊城东阿人氏,就是那个盛产驴皮“阿胶”的地方。是一个长得挺刮净的应届毕业生,除了人反应比较迟钝外没有什么大缺点,整天穿着个劣质白衬衣,打着条在地摊上花5块钱买来的领带,在银行大厅里扮演“理财专家”,专门瞅准老头老太太下手,忽悠他们把血汗钱放到保险公司去理财,享受“专家投资”带来的滚滚红利。一天口干舌燥地忙活下来,也挣不了仨瓜俩枣,却得忍受来自银行、客户、公司的白眼和屁呲,活得也挺艰难。
更炫的一次是,这个新兵蛋子发扬“狗皮膏药”的作风,竟把一个老者“粘”得突发心脏病,惊动了“120”、“110”两大机构!
那家伙一听我气势汹汹的语气,竟一时吓得语无伦次,弄不好还屁滚尿流了。
“经理、经理,请听我解释,”张海喘着粗气说,“事后,我已经给牛行长赔了不是,并花300多元给她的孩子买了个MP3,她没再说么呀。”
我一听,小子还挺上道,危机公关处理得还算到位,做到这个份上也不好再责怪他。
“经理,经理,”就听张海壮了壮胆说,“咱也不能让老牛牵着鼻子走,这个娘们太贪婪了,我都受够了!”
“屁话,当领导的还看不出来吗?”我训斥道,“她就是利用我们和同业公司之间的竞争拿我们一把,可她手里有业务啊,懂不懂?”
“鉴于老牛的重要性,我们一时半会还得靠她,只好牺牲一下我的色相喽!”我体恤地对可怜的张海说,“你他妈就不能搞挺她,让我省点心?”
“嘿嘿,她好像只对你这样的成熟男人感兴趣,还是你老人家鬼(魅)力大!”嘿,臭小子拍起马屁来了。
我交待他明早在银行门口等我,别晚了。张海颇有点委屈地说,我每天都是银行不开门就在那侯着了,又是拖地又是抹玻璃,哪敢怠慢啊。自己都不吃早饭,还得给柜员们买好,伺候得周到着呢。
可怜的人!
“好了,好了,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我不失时机的给他洗脑,“有了业绩不就有了一切吗?努把力,你这个月转正没问题!”
“还差50万呢,你说我行吗,经理?”张海底气不足地问。
“搞定老牛,让她忽悠一个大客户就够了。现在看,牛行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做工作的好机会!”我继续给他打气,“赖昌星成功的信条不就是投其所好吗?”
“老赖可是政府打击的对象呀!”小张发懵地说。
“你个芋头,我是让你学习别人的长处,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还是领导高明,”就听张海热血沸腾地说,“谢谢领导,让你费心了!”
“好好睡一觉吧,啥都别想了,”我关心地对小张说,“但是别忘了琢磨琢磨业务!”咳,我还是补了一句让他睡不着觉的话,三句话不离本行,职业习惯吧。
据我所知,在济南城乡结合部,譬如济南大学附近的后龙窝庄,和北京昌平的沙河镇、上海的松江地区一样,是无数张海们的集聚地之一,形成了所谓的“知青部落”,过着连“低保”都没有的“下流生活”。他们这一代好像比我毕业那时更惨,他们开始上大学时,关于大学生跌落凡尘的故事早已遍布于社会了,从杀猪卖肉,到卖冰糖葫芦、烤羊肉串,“天之骄子”的光环早已变成济公头上的破沿帽了。张海们是济南或者说整个社会的一个缩影:大学教育收费精英化,就业却是大众化,甚至贫民化!
我也只不过比他们老成点而已。
当年,我渐渐不满足于郊区黄台银行的小圈子,暗暗地想超越我曾经的同事甚至领导们,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人中之龙”,应属于更广阔的天地,于是我完成了我的“人生第一跳”,作出了自认为正确的选择:辞职!
我在小小的轰动氛围中,开始涉足认为大有前途的保险业,几经折腾,被呛了N次水后,在这个更为浮躁的圈子里稍稍站稳了脚跟。
我们干的活计美其名曰“银行保险”,就是和银行联手,向银行客户推荐保险,大家各取所需,但事实绝不是我们常忽悠的那样:“是个客户、银行、保险三赢的好事!”由于银行网点是有限的,随着保险公司雨后春笋般的出现,竞争日益加剧,用我们的行话讲就是“银行保险渐渐显现出它的吸血性”,那些资源好的网点更是成为竞争焦点,保险公司之间互相踩挤,银行很牛B的挑挑拣拣,还趁机提高手续费,弄得我们基本上是“赔本赚吆喝”,再遇到牛金花这样的贪婪行长更是没辙。
人真是没有前后眼啊。
想当初,认为在银行里整天求爷爷告奶奶地活得没有了尊严,没想到今天竟落到这帮乌龟王八手里,倒让他们猫玩耗子似的整得更没了脾气!
哎,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老祖宗所言极是啊!
俗话说,蛇打七寸,牛金花之流还是比较好对付的。她捞外快也得需要个合作者,我索性就表现得对她很尊重,再暗地里塞给她个500元面值的“银座购物卡”,又对她宣导了一下最新奖励方案,还故作神秘地说其他银行都享受不到,唯独她!
好家伙,老娘们立马就把我奉为“财神爷”,信誓旦旦地表示冲个50万没问题。完了,还客气地把我送出门,直到目送我开车离去。
事后,张海点着个汉奸头连呼,佩服,佩服!
刚回到办公室,内勤小薇就凑过来给我递眼色,问我一大早干嘛去了,老总问了好几遍了,都发火了!
我一听就来气了,我不是给他打招呼去银行处理点事了吗?!就他妈知道瞎折腾人!
快,快,胡总说召集几个你们业务经理碰碰!小薇跑进来通知,急火火地把高跟鞋都跑掉了。那几个等候多时的女将们急忙弹向胡老板办公室。
看来,谁也不想因为表现不积极挨屁呲。
“碰碰”是胡总的口头语,意思就是开个碰头会。其实,就是他自己在那儿满嘴放炮,假大空地胡演导,一点实质性的问题也解决不了。开始,我还轻信他的鬼话,认为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不同意见,没曾想差点让他给当场活吞了。后来,大家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都学乖了,都净捡好听的说。
因此,每次“碰碰”都成了比较痛苦的事,大家好像屁股底下都长了个痔疮,不论内痔外痔混合痔,反正贼不舒服!
胡某人很具有表演欲,一旦被人奉承几句,便发出很虚假的爽朗笑声,“嘎、嘎、嘎——”,很是令人毛骨悚然。偶尔,讲到兴奋处,这个傻逼还很矫情地说,你们怎么不表扬我啊,我觉得我的思路很了不起嘛!那嘴脸很象一个风骚的婊子,露出半个奶子,对着路人饥渴地喊着,来啊,来操我啊!
我慢悠悠地最后一个走进胡旺财的办公室,全然不去关注他拉长的驴脸。就见旺财点上个骡子屌似的大雪茄美美地抽上一口,很欠抽地问我们,香不香?这可是正宗的古巴顶级雪茄COHIBA(高希霸),猜猜多少钱一支?
被呛得泪花四溅的几个女孩子人云亦云地说,得一百多块吧?
哼,二百六一支!旺财很拽地抿了抿“苍蝇上去劈大腿”的油光光的脑袋,眯着小眼说。
我躲在后面恨的直咬牙,他奶奶的,还拽英文,不是老子们浴血奋战创造的效益,你连狗屎橛子也含不上!
果然,这次的“碰碰”,也在一片臭哄哄的雪茄味道中,毫无实际意义地收场了。我磨蹭到最后一个,婉转地把早上的工作做了汇报,含蓄地提出追加点费用的想法。
就见旺财把脸一沉,给我玩起了太极推手,大意是费用盘子就那么大,公司也很紧张,自己先垫上,业务促上来不就什么都有了?!
靠,拿我对付张海那一套对付我!
不给钱也就罢了,却还拿张海的错误说事,吹胡子瞪眼地要我深刻检讨并提交整改措施!
靠,我顶你个肺!
我真想淬他一口,顶撞他说:“强奸犯也知道强奸是犯罪,我总不能拿着剪刀跟着他的屁股后面,在他作案进行时剪他的鸡巴呀!”
罢了,犯不着啊!
我恼怒万分,恨恨地走出胡旺财那令人窒息的坟墓似的办公室,心里恶狠狠地问候了他祖宗八辈。
又要马儿跑,还想马儿不吃草!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人在职场,号称“白(领)骨(干)精(英)”的我们,过着“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差,干得比牛多”的禽兽生活,还被旺财之流把玩于股掌之上,被牛金花之类拿捏个没完没了,个中滋味,只有自己能体会。
忙忙活活,到底图个啥?
孙子哎,玩我是吧?你不仁我也不义,看哪个傻瓜再为你卖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