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大争之世-第13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公子朝埋怨道:“公子这是去了哪里,也不说一声,害得我等担惊受怕,还道你出了什么事情。”
庆忌急道:“大家厅中说话,不要站在这里。”
庆忌不想对他们说出自己曾经被俘地事,此刻这宜动摇军心,尤以褚师圃原本就意志不坚,若被他一吓,说不定就要打起退堂鼓了。
和众人赶回厅中,庆忌看看他们,皱眉道:“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全都赶来了,若被公孟絷地人得知我等深夜聚会,岂不坏了大事?”
褚师圃道:“这倒不须担心,褚某也恐时常往来引人注意,已嘱齐大夫今日重金买下了隔壁那座宅院,我们都是从那边过来地,出门时都换了普通家将装束,也未乘车,料来纵有人监视,也不致连左邻右坊尽皆纳入眼线。”
庆忌看他一眼,心道:“这厮胆小原来也有胆小的好处。”
时间紧迫,他也不再多问,便道:“此刻无暇细说了,我今晚去公孟絷府上探听动静,听到公孟絷与府上亲信家将商议,动手就在明天上午。”
众人听了齐齐一惊,北宫喜急道:“说不得,我等此刻便行动吧。”
“且不着忙……”庆忌急忙阻拦,先对弥子暇道:“劳子暇牵挂,庆忌无碍。子暇还是先回自己府中去吧,我等行事,与你无干。没有必要牵涉进来。”
“好,那我先回去了。”弥子暇也知自己插不上手,向他们团团一揖,转身便走。庆忌立即追上去,向他耳语几句,弥子暇吃惊地看他一眼。点点头匆匆离去。
值此非常时刻,也无人相送,庆忌立即返回来对众人道:“如今情形特殊,晚上并非对方松懈易攻地时候。相反,他们反而更加警觉,我自公孟絷府上潜出来时,便颇费了一番功夫。大队人马若是前去,隔得老远便要被发觉。夜间进攻,他们占了地利,我们已很吃亏。万一被公孟絷趁夜逃了。更加不易追赶。最最紧要的是,此时动手,我们无法控制卫侯,便等于走在刀尖搭成的浮桥上。”
他说完危险,又给几人打气道:“我的先头人马已经到了青瓦关,后续人马陆续赶去,明早清晨时分必可到达,抢在公孟絷的大军前面封锁青瓦关险隘。这帝丘城中可就全靠你我了,我们地行动要提前。但是时机要掌握得好。
公孟絷府上的家将、食客这两天都是合衣而睡,枕戈而眠,到了早上天光大亮的时候。他们万不会想到我们那时动手,反而最是松懈。再加上一夜不能好睡,那时候也只是他们地人最为疲乏地时候,我们动手,便可定在那时。
但是从现在起,我们就得早早准备了。齐大夫、北宫大夫,你们立即秘密召集府中食客、家将,穿衣披甲、带上兵刃。凌晨造饭。一切准备停当,随时准备动手。褚大夫。你的行动也要提前,今日一大早就进宫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卫侯逛出来,子朝……”
“子朝明白怎样做了,国君一离宫,子朝立即入宫去见君夫人!”
“好!”庆忌重重一点头,神色凛然道:“齐大夫,还要劳你安排几个机灵的家将,立即赶去公孟絷府邸周围监视动静,他那边只要一动,我们就得立即发动,哪怕是硬磕,到此关头也得碰到底!好了,大家若无意见,立刻分头行事。”
到此紧要关头,人人心中凛凛,对庆忌的安排自无异议,褚师圃走到今时今日,已越陷越深,绝了退缩的念头,把牙一咬,也慨然应允。从人立即分头赶回自己府去准备。
那时人家皆聚族而居,房屋鳞次,院落相套,都是同祖同宗的族人,这到方便了他们联络。褚师圃、北宫喜赶回各自家中,立即叫起各房长老,至于具体谈些什么,如何说服族老一体拥护,那便以如簧之舌各施手段了。
这半夜,对庆忌来说,实是渡时如年,直到天亮未见公孟絷府上传出动静,庆忌才放下心来,知道季孙小蛮所言不虚,公孟絷府上与齐豹、北宫喜等人府上戒备情形果然相反,是外紧内松,内部出了问题反不易被发现。
“国君,国君,出了一桩大奇事了!”一大清早,褚师圃便急急地跑进宫去求见卫侯,一见了卫侯,师圃立刻手舞足蹈,做满脸惊喜状。
卫侯此时正在刷牙,手里拿着最近风靡列国,却不知何人发明的牙刷子,愕然看向褚师圃,含糊问道:“出了甚么奇事?”
褚师圃一副跑得气喘吁吁地模样,实则是紧张得满头大汗,幸好他身躯肥胖,平时见到姬元也是满脸油汗,看在卫侯眼中并不稀罕。褚师圃两股战战,声音隐隐发抖,说道:“国君,花……花开了!”
姬元更加奇怪,问道:“什么花开了?”
褚师圃紧张之下竟然把公子朝教地话给忘记了,这一急更是满脸是汗,他一拍油光渍渍的额头,顺口说道:“菊花开了。”
姬元大笑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蠢材,如今秋高气爽,正是菊花盛开季节,那算甚么稀奇?难道是开在你地屁股上吗?那倒是稀奇的很了。”
褚师圃涨红了脸,讷讷地道:“呃……这个……,国君说的是,可是臣家中的菊花,却是花开七色,这可是前所未见。”
“哦?”姬元听了不禁动容,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这样的奇花他也是闻所未闻。
褚师圃急急道:“臣见如此奇花,必是我卫国吉兆,因此特来禀明国君,请国君一观。”
卫侯一听。欣然道:“甚好,待寡人用膳后便去你府上看看这闻所未闻的奇花。”
姬元与公孟絷地密谋,本来严密之极,没有想过会泄露出去。尤其今日来的是诸师圃。素来胆小畏事地人,而且也不是他此次被惩办地主角,怎会想到这胆小之人今日胆子竟然大了起来。
褚师圃陪笑道:“国君到臣的府上用膳也是一样的,那七色菊花满院怒放,其情其景美不胜收,此时朝霞满天,花瓣带露。正是最美时分。待到艳阳高照,那景色便差了。”
“也好,寡人立刻起驾。”卫侯好奇之下,匆匆洗漱完毕,便随褚师圃直奔他地宅邸而去。公子朝早早候在宫城外面,一见国君的车仗浩浩荡荡离宫而去,立即取出腰牌进入宫中,直趋君夫人寝殿。
南子起得甚早,这两日公子朝不与她朝面。南子心中难免气苦,还道他是因为自己不肯助他,是以使了性子。此刻听到他来。南子欣喜之余,也想煞煞他的傲气,便一身盛装,到了月华宫见他。以君夫人之礼,正襟危坐于宫殿之中,眼见自己堂兄入殿,脸上丝毫不假辞色。直至公子朝行了臣礼,才淡淡问道:“子朝。庆忌可回了艾城么?”
公子朝实是个做大事的人。他事前心中忐忑,亦觉有些不安。但是临到他登堂入室,却是心平气和,沉稳不慌。他淡淡施了一礼,说道:“庆忌并未离开帝丘。不敢有瞒君夫人,昨夜臣还与他见过面呢。”
南子一双粉拳攸地攥紧,怒道:“这两日你不来见我,我就知道你不死心,你竟不听我的话,还与他私下往来。”
公子朝昂然道:“来往又如何?子朝如今仅余此一身,君夫人若要拿我治罪,只消吩咐一声就是了!”
南子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算准了我不会拿你问罪,是不是?”
这一声问,大有娇嗔味道,已不复君夫人架子。公子朝地声音便也柔和起来,轻声叹道:“南子,我两日不入宫,北宫喜、齐豹等人两日不来见你,你困居这深宫之中,宫外地事你可曾知道一星半点?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外边已闹得天翻地覆。
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女人,若无外力之助,你地力量便仅止于后宫,如果齐豹、北宫喜这样地人尽被铲除,你还能有什么作为,纵想对付公孟絷,那时一个独居深宫的聋子、瞎子,办得到吗?”
南子俏眼一瞪,冷笑道:“你不死心,还要劝我,是么?天下只患无君,何时曾患无臣!只要能予之所求,还怕没有效忠者前赴后继吗?”
公子朝晒然一笑道:“待得公孟絷独霸朝纲,大权在握,威势更胜今朝时,还有哪个得力人物肯投靠你?今日齐豹、北宫喜落得如此下场,兔死狐悲、芝焚蕙叹,来日谁还敢冒险向你效忠?”
南子目光一寒,凝声说道:“听你语气,是仍要与庆忌、齐豹等人图谋不轨了?子朝,我这番心思,你当全是为卫国打算吗?你怎知我不是为你……。子朝,听我的劝,早早收手,有我在,必可保你平安,公孟絷还奈何不了你。”
公子朝冷笑道:“这我倒是相信,但是要我托庇于一个女人裙下,做一个衣食无忧的散秩大夫了此余生?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公子朝这份高傲,令得南子倾慕,但是公子朝一意独行的冒险,却令南子愤怒。她把袍袖一拂,沉声喝道:“公孟絷手握兵马大权,与卫侯情谊又厚,就凭你们几个人,如何动得了他,难道凭庆忌那一座孤城,两万兵丁?公孟絷的大军即将抵达帝丘,你若再不及时收手,沾上一个反叛罪名,那时死无葬身之地,连我都救不了你。子朝,你不要痴心妄想啦!”
公子朝直起腰来,淡淡一笑,平静地说:“你说晚了,我们已经动手!”
南子听了公子朝的话先是一呆,眸中渐渐露出惊惧之色,滞声问道:“你说甚么?”
公子朝拱手垂眸,嘴角带着瑟瑟笑意:“就在此刻,公孟絷的大军已被庆忌人马阻拦在青瓦关外;就在此刻,齐豹、北宫喜已率族人、家将、食客攻入公孟絷府中;就在此刻,卫侯已被诱入褚大夫府幽禁起来……”
南子越听越惊,一张粉面已然铁青。公子朝轻轻一叹,说道:“你看,我说过地,朝中若没有人为你所用,任你心比天高,智计百出,政令也难出宫门。在这深宫里,你将一事无知,一事不成。南子,如今摆在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一、坐视子朝与齐豹、北宫喜等人慷慨赴死,而你,自可得保无恙,从此困守寂寥深宫,红颜熬成皓首,抬头所见,不过宫墙殿角一片天空;二、助我兵符令箭,控制宫卫、城卫,铲除公孟絷。”
公子朝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目视南子,目放深情,柔声说道:“南子,卫侯年迈,且好男风,本不是你的良配,你不希望……我们常在一起吗?如果权力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才可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不必如此君臣守礼,帮助我,也是帮助你自己。南子,时间紧迫,如箭在弦,请早作决定!”
第二卷 曲阜春秋 第171章 先发制人
青瓦关,是东方往帝丘而行的交通要道,依据险峻双峰,雄关矗立,为西进曲阜的必选之路,若不经青瓦关,大军则需绕过连绵不断的山峦另择道路,费时数日绕行数百里路程。
王平军到青瓦关前峡谷,不禁面露轻松的喜悦。过了青瓦关,今日就能赶到帝丘城,总算没有误了公孟大夫的要事。他挥手命令道:“兵布一字长蛇,入关!”
大军排布成一字长蛇阵,蜿蜒进入山谷,循山间平整过的道路向前挺进,前锋遥遥已见青瓦关隘城楼,两旁忽然“喀喇喇”一阵响,一棵棵大树连枝带叶地倾倒下来,军阵队形立时大乱,他们万没想到在自己国土上,在临近都城的地方会遇到偷袭,几个措手不及的士卒被压在大树下,脸上被大树枝叶划出道道伤痕,躺在下面大声惨呼。
大树截断一字长蛇阵,两旁林中立即居高临下射出一排羽箭,把后阵抢前欲探究竟的士卒钉死了十余人,同时林中有人大声呼喊:“公孟絷作乱谋反,国君锁城擒贼。黄河守军原地待命,不得寸进,否则以叛逆论处!”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听了这一声声叫喊,本已仓惶的王平大军顿时更加惊慌。不止许多士兵,便连大多数统兵将校都暗生猜疑,不知林中人所说是否属实,士气为之大挫。
林中守军拦住道路不许他们前进,又要他们原地待命。可是对前边已经截断无援的百余名士兵,他们却毫不客气。两旁林中各自冲出一哨人马,领头两员魁梧大汉。须发皆张,手持短戟,咆哮如雷地领着一群健儿杀进阵去。
王平大军全速赶路,到此如强弩之末,已是精疲力尽,又是受袭之后,听闻自己大军竟是参与公孟絷谋乱,以致军心大乱的当口。如何还能抵敌?况且这被截下地百余人中又无重要将领统率指军,阿仇、再仇两哨人马杀进阵去,如虎入羊群一般。
两军对阵。气势第一,这一冲,便冲得王平这支孤军心胆俱丧。众人只顾逃命,哪里还有人组织反抗。结果被阿仇、再仇率人一阵冲杀,片刻功夫,便把这百余名士兵杀个干净。
王平远远看见,目眦欲裂,立即吩咐兵分三队,左右以弓箭压制,向林中搜索前行,自率中军清除路障。欲打通道路。梁虎子自知那番话只能乱他军心。却不能打动这死心踏地为公孟絷效命的军中将领,是以早已做好浴血一战的准备。他在两旁林中掘了许多陷坑。下边深埋尖利木桩,又使会狩猎地军中健卒做了些绊索、刺木等物,王平的军士一冲入林中,还未看到敌人踪影,便有些人跌落陷坑,或被绊索、刺木所害,使得他们战战兢兢、举步维艰。
中间道路上王平那一路军,并无人来拦他,只有人远远射箭阻挠他们清除路障的时间,然而两侧林中埋伏的敌军不能消灭,纵然清除了路障,王平也不敢深入,是以他一边督促众军士冒着箭雨加快速度清除路障,一边紧张地关注着林中双方攻守的形势。
范仲叔统率一路人马攻打右翼密林,一遇陷坑套索,立即命令兵士谨慎前行,在他的示意下,他的人马简直如同龟爬一般,左翼已经短兵相接,他这边连敌人的影子都还没有遇到。范仲叔并非公孟絷亲信派系,自听了林中喊话,他就犯了核计。公孟絷权柄甚重,如果说当朝有人意欲谋反作乱,那也只有公孟絷才有这个实力。虽然林中人行踪诡秘,远远看去,自林中扑出来歼杀前路士卒地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