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2_取金陵-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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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也先急忙叫小兵带过马来,人从台上跳到马背上,叫声:“叛贼往哪里逃?本国舅来也!”手举绣花斧一马追过去,后面陈英先、陈兆先、姚节高、李宝宝带了五百小兵跟上来。朱元璋逃到前面树林边,只见华云龙走出来到他面前双手一拱,叫声:“四哥。”朱元璋一看是华云龙,想碰着别人还好,碰着他,他又没有本事的,还是逃吧。正在这时,只听见树林里一声:“着!陈也先休得无礼,山东鲁地英雄花文郎来也!”华云龙急忙搀扶朱元璋上马,往林中而去。
这里,花文郎出来与陈也先打;汤和、邓愈与李宝宝、姚节高打;郭英、郭兴打陈英先、陈兆先;吴桢,吴良江阴二英雄打小兵;小兵逃到东,丁德兴、赵得胜出来打,逃到西,唐胜宗,陆仲亨出来打,逃到右,耿家两弟兄出来打,四面包围过来,五百小兵杀剩四十三个。
陈也先哪里是花文郎的对手,“哺……”一斧头砍过去,花文郎举描金幡一挠,陈也先斧头荡开,被花云描金幡在他左膀上又是一幡,这叫二中描金幡。陈也先连忙朝后面逃,他一逃,跟来的四个平章与小兵也一道逃,逃到营地,马上起营拔寨回到滁州,写道本章奏明元帝,说百日擂台,被惑乱民心朱国瑞破坏,对郭光卿反牢劫狱只字不提。
朱元璋带领众弟兄回到摆擂台处,将擂台“砰砰,碰碰”都打碎,直打到擂台坍下来为止,真正叫打擂台。然后大家来到东湾道口,朱元璋下马,见过马娘娘,又与众家弟兄见面。汤和叫朱元璋走吧,问去哪里?咦、汤和想,摇了半天船,缆绳还没有解,因此就将来意说明,现要往小梁山上起义。
朱元璋自从贩乌梅发了财,还得了母舅滁州几百万家财的许诺,不想上小梁山起义了,因此推说进家眷回去后,再上小粱山帮你们起义。汤和、邓愈等弟兄听了气得话也说不出,要你帮什么忙,是要你号召天下起义的呀。于是,华云龙走到花文郎耳朵旁咬耳朵,朱元璋看见:“云龙,你多讲些什么?”华云龙不吭声,既然是咬耳朵的话,怎能讲出来。那么华云龙究竟讲点啥呢?华云龙对花文郎说,朱元璋是核桃,好好对他说不会听的,要敲的,敲开核桃才能吃肉。
花文郎听了华云龙的话走到朱元璋面前下马,“卜”磕了个头,然后站起来对朱元璋说道:“四哥,小弟听了刘伯温先生的吩咐,到江北请来众家哥弟,特来此地迎接四哥击往小梁山,英雄聚义,取名‘兴隆会’,拯救天下苍生;四哥你若不去,哪个敢领头起义?”朱元璋晓得花文郎的脾气,他眉心中间有一撮红毛,一气,毛就会动的,倘使毛竖直,就要杀人的,现在看过撮毛稍稍有点动,心想还好。花文郎走到马娘娘面前,叫声:“嫂子,怎样?”马娘娘:“我们妇人家嫁鸡随鸡,嫁犬随犬。你家四哥说怎样,我就怎样?”朱元璋听了呵斥一声:“妇道人家懂些什么!”花文郎问朱元璋:“你还有什么未料之事?”“我要去襄阳。”他是想到襄阳还有许多家财,不料早就没有了。“四哥,你去襄阳莫非为了银子?”“是呀!”“难道我们众家哥弟家中都是寸草全无的么?”花文郎越想越气,想你落水时叫救命,救你上了岸就撒赖!只好来硬的了:“四哥,你当真不去?”“不去。”“四哥,你果然不往?”“嗯,不往。”“好哇!众家哥弟,我花云今天在此武当山下要干出一桩不仁不义的事来了。”说完,将腰里宝剑拔出来,朱元璋一看,只见花文郎眉心中间一撮毛笔笔直了,晓得他要杀人了,心里一吓,“哎呀”叫出口,旁边华云龙急忙走到花文郎面前:“文郎兄息怒,四哥不是真不去。”“这个……”朱元璋忙说:“哎呀,凡事好商量。”华云龙马上接嘴:“四哥去了!”花文郎“卜”马上跪在朱元璋面前:“四哥,小弟冒犯了。”朱元璋对他看看,杀头是你,磕头也是你。
于是,朱元璋只好上马,众弟兄“霍落落……”跟在后面,后面又是车子,轿子。走了不多久,朱元璋将马扣住,说道:“天将昏黑,没有亮子怎能赶路?”亮子就是灯笼。华云龙听了想,这一带哪有什么灯笼店,这是朱元璋耍无赖,没有亮子他要借故不肯去,怎么办,想到有句老话:“高山起火,百里有光所以口叫四哥稍待,待小弟去取。”说完单人独骑,冲上山头。华云龙走到山上,火种没有,见前面庙里山门还开着,进去一看,菩萨前有盏长明灯,于是将灯草分开,灯油泼在能着火的地方,“蓬……”浓烟出来,然后马上下山,跑到半山回头一看,嗬,火窜出庙顶,将山下照得通亮,急忙跑到朱元璋面前:“四哥,两百根蜡烛,四百盏灯笼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大家说:“现在山上起火,四面有光,我们走吧!”朱元璋没办法,只好带领众弟兄往小梁山方向而去。
朱元璋与众弟兄一路上经过四个庄子:杨家庄,刘家庄、仇家庄、毛家庄,这四个庄子的庄主料理好一切全都跟了朱元璋上小梁山。后来杨家庄庄主杨昆,刘家庄庄主刘春在徐达元帅手下做中军;仇家庄庄主仇成,毛家庄庄主毛顺做了水军副将。
这天,将近中午时分,只听见前面“呼……”的声音,大家停了下来,只见山脚下跳出来个野兽,脸象狮子,头上又有一只角,叫的声音象老虎,奇怪,说它象狮子么,头上有角,说他象麒麟,脸却象狮子。朱元璋问汤和:“二哥,这是什么东西?”汤和说,我听别人说这叫神兽,它头上的角不是角而是一只手。旁边郭英听汤和这样说,马上将弓弦上好,弯弓搭箭朝那只角射去,一射,角倒张开了,象只手将箭抓住,然后“呼……”转身就朝山上逃去。郭英想,哎呀,箭尾上有我的名字,倘使被别人拾着,拿这条箭去射死人,我要吃冤枉官司了。于是对朱元璋说,朱元璋说不要紧,我们马上去追。大家“霍落落……”朝山上追去,后面抬轿子的苫了,“横冷冷……”也跟在后面。
翻过一座山,野兽连影子也没有,只见郭英那条箭落在山脚下一座庄子的庄桥旁边。郭英下马正要去拾箭,这时庄子里出来一个小孩,八九岁光景,头发卷卷的,眉毛一条,牙齿上面一只下面一只,其实是眉毛生得浓密,当中连住了,看上去好象只有一条,牙齿呢,因为长得密,看上去好象只有一只牙齿,身上没有穿衣裤,只围个肚兜。只见小孩走到庄桥边拾了箭就转身要进庄子。郭英忙叫:“啊,官官,这条箭是我的,还我吧。”小孩嘴里只答了“呃、唔”两声,拿了箭就往庄子里走。
小孩刚进庄门,只听见一声“哦哺……”,庄子里出来一个人,身长八尺,长方脸,两条浓刚眉,一双慈目,方口,五络长须,员外装束。什么人?就是这里沐家庄庄主沐殿,他还有个兄弟叫沐光,猎户人家。因为元纲不正,一心想推翻元朝,暗中寻找英雄,前不久碰着刘伯温,刘伯温说,有个姓朱叫朱元璋,脸上有七粒朱砂红痣,他要带领弟兄往小粱山起义,如路过此地,你就跟他去吧。现在一看,来的人当中有一个脸与刘伯温讲的一样,想来是朱元璋了。因此走到朱元璋面前,问道:“来者莫非是朱四英雄名元璋么?”“是呀。”于是沐殿请众人进庄,又叫庄丁去请二庄主沐光回来,众英雄见面,沐殿设酒宴款待。
席间,朱元璋问刚刚庄桥上碰着的小孩是哪家的?沐殿回说,“是小犬。”“几岁了?”“这个……”沐殿问身旁兄弟沐光:“你家侄儿几岁?”沐光有点傻,自己不说错已经算好的了,现在问他倒说出个漏洞。沐光回答:“连我家嫂子都不晓得。”咦,朱元璋觉得奇怪,怎么自己儿子的年龄,夫妻俩都不知晓的,怎么回事?
沐殿说,这个小孩不是我亲生的,是有一次我们兄弟上山打猎,看见山脚下有个老虎洞,老虎不在,只见一个小孩在洞里吃生兔子肉,因为自己没有小孩想领他回去,就天天拿了生兔子肉去引他,引他出洞后,拿个布套子罩住带回来做儿子,一直不会讲话,叫他穿衣裤,不肯穿。朱元璋听了想:马娘娘对他说过,以前养的儿子被老虎衔去,这个小孩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因此对沐殿说,能否将小孩给他,做他干儿子,沐殿一口答应。
沐殿马上叫小孩出来,带到朱元璋面前教他叫声“爹爹”,奇怪,小孩开口就叫声:“爹爹!”有人说,小孩是吃老虎奶长大的,喉咙口生了块横骨,因此不会开口讲话,朱元璋用手拍拍他的头,朱元璋的手是龙爪,一拍,横骨断了就会讲话了,这是瞎说。小孩都欢喜学大人说话,不教他,他怎么会说,现在教也叫“爹爹”么,人多,你一句爹爹,我一句爹爹,小孩听了果然学起来了,他就会叫了的。朱元璋高兴极了。马上叫人将小孩带给马娘娘看看,改名叫朱文英。
酒饮了几杯,大家吃了两道冷盆,外面报进来孙兴祖、梅思祖要见庄主,他们是解乌梅银子路过沐家庄,听说沐殿是位英雄,特来拜望的。沐殿急忙请他们进来,到厅上,与朱元璋碰头,朱元璋才知道乌梅银子已解到这里,朱元璋气呀,想都是刘伯温出的馊主意,本来想在山上住一时再回襄阳的;好啦,回去还有啥意思,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正在这时,庄丁报进来:“大,大,大事不好了!”沐殿忙问:“什么事?”“外面来了个毛团。”“淋殿想,我们猎户人家来个老虎有啥稀奇,因此拿了家伙走出去,众英雄也一同出来。一看,一个人追一只老虎过来,嘴里还叫道:“毛团,你往哪里走?”这只老虎是扳倒北梁楼蒋忠追的,他已经追了一天一夜了。老虎逃到沐家庄庄桥上,朝前面一看,嗬哟,庄桥上站了不步人,想一个人追我已经吃不消了,现在这么多人怎么办?心里一吓,头朝后一缩,后面蒋忠跑上来举拳头朝老虎腰上“毕毕叭叭”三下,老虎朝地上滚几滚,众英雄当中有几个也上来帮忙打,其实老虎早就死了。
蒋忠在旁边看见,“咦,哈哈……”大笑,这时,大家才看清是蒋忠,马上叫道:“蒋英雄,蒋英雄……”蒋忠朝大家看看,他只认识一个朱四爷,因为朱元璋脸有七粒朱砂红痣,记得住。叫一声:“朱四爷,众家英雄。”沐殿又请众人进去入席。
不多一会,有两个人急急忙忙进来找孙兴祖、梅思祖,说有人劫马老大人的乌梅银子。朱元璋听了急得不得了。马上叫花文郎去看看是哪一条道上的英雄?为啥不说强盗,因为花文郎本人是强盗,最怕听谁说“强盗”二字。蒋忠听说强盗抢,急忙说:“待俺蒋忠一同前往。”“好哇!”于是,孙兴祖、梅思祖、花文郎、蒋忠四人一起出去,来报讯的两个人在前面带路。
蒋忠跑得最快,第一个跑在前面,正巧碰着高仁、高义、高龙、高虎、高豹高家五虎将,蒋忠以为他们是强盗,举锤头就要动手打,高仁说,我们是押银子的二队,我们是保银子的,是后面马老大人被不少人围住打,我们为了保银子不能去帮忙,你不相信,看我们家眷都在,强盗不会这样的。蒋忠一看,对。然后“哒,哒……”往他们后面追去,只见不少强盗围住一个老老打,蒋忠想,大约是马大人了,“哒,哒……”跑过去,“强盗哪里去?”强盗看见有人来帮忙,转身过来与蒋忠打,一刀过来,蒋忠举锤头一挠,“嚓郎……”,强盗刀脱手,往后逃,不一会所有强盗都逃光。
马老大人看见蒋忠,想我打了半天强盗一个不逃,这人一来一动手都逃了,唉,人老珠黄不值钱,自古英雄出少年。看见蒋忠要去追,马上叫声:“英雄!穷寇莫追。”蒋忠只得停步下来。马老大人将刀往鸟嘴环架上架好,心里想,刚刚这班强盗打法都很正规,决不是强盗。于是叫手下将强盗扔下的刀抬起来,马老大人接过大刀一看,是九环象鼻紫金刀,刀上有三个火烫印字:“汉国公”。在“汉国公”三宇下面一个圆圈圈里有个“陈”字。老大人想,能够用得上紫金刀的一定是有点名气的,于是将元朝,四大邦,八小邦中姓陈的一个个想过来,喔,想着了,只有江西元帅陈友谅,他曾被江西王封为“汉国公”的。
那么到底是不是陈友谅呢?是的。江西陈友谅得悉襄阳有批贩乌梅的银子,数目大得说不清,正往小梁山上解。因此,他一边吩咐先锋张定边攻襄阳城;一面自己假扮强盗带了手下来抢乌梅银子,结果,张定边炮轰襄阳夺下城池,他自己倒不成功,逃了回去。不一会,孙兴祖,梅思祖、花文郎到,接马老大人去沐家庄与朱元璋和众家英雄碰头,将三路乌梅银子集中。沐殿设宴给马老大人,高家五盘将压惊。席间,马老大人见朱元璋身旁的人都是年轻力壮的,想我这么大年纪了,与他们混在一起我算啥呢,不如保持好晚节吧。于是,对朱元璋说明自己想法;提出要出家为僧。众人听说后,都说,老大人你用过兵,你可以帮忙策画。老大人说,倘使你们不行,我可以帮忙,现在看看你们个个年轻力壮,本领高强,小梁山起义一定会成功的,我不去也不妨。大家看老大人决心这样,也不挽留。
朱元璋吩咐沐殿找个好点的庙。不料,后面马老夫人听说老官人要出家,也对马娘娘说要出家为尼,马娘娘再三劝阻也留不住,没办法,只好同意。朱元璋吩咐沐殿找个尼姑庵,要离和尚庙近点的。庙、庵都找好,朱元璋给当家和尚三千两银子,又给当家师太也是三千两银子,要他们照顾好两位老人。从此老夫妻每月逢初一、十五见两次面,碰了头,老老叫夫人一声“师弟”。老夫人叫老老一声:“师兄”。出家不认俗。有一次忘记了,老老叫声“夫人”,老夫人马上叫声:“啊,师兄。”老太人摸自己的光头“哈哈……”大笑,出了家还有夫人啦。
朱元璋与众家弟兄在沐家庄住了两天,准备起程,女的上轿,男的上马。朱元璋刚刚上马坐好,蒋忠来到面前:“啊,朱四爷,众家英雄,蒋某告辞了。”朱元璋问他为什么?说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