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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3906-权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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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宗吾先生不但有惊世骇俗的著作,而且有自己为自己祝寿的征文启事,他生于一八七九年一月十三日,到一九三九年,正满六十岁。自己做了一篇征文启事,乃世间至文。恭录于左,以飨读者,盖其与厚黑学诸书,有同等价值。


幽默和尊严2.又一发明(2)

    启事全文曰──    
    “鄙人今年(柏老按:“今年”,一九三九年),已满六十岁,即使此刻寿终正寝,抑或被日本飞机炸死,祭文上也要言享年六十有一上寿。生日那一天,并无一人知道,过后我遍告众人,闻者都说与我补祝。我说,这也无须;他们又说,教主六旬圣诞,是普天同庆的事,我们应该发出启事,征求诗文,歌颂功德。我谓,这更毌劳费心,许多做官的人,德政碑是自己定的,万民伞是自己送的,甚至生祠也是自己修的。这个征文启事,不必烦劳亲友,等我自己干好了。    
    “大凡征求寿文,例应铺叙本人道德文章功业。最要者,尤在写出其人特点,其它俱可从略,鄙人以一介匹夫,崛起而为厚黑圣人,于儒释道三教之外,特创一教,这可算真正的特点。然而其事为众人所共知,其学亦家喻而户晓,并且许多人都已身体力行,这种特点也无须赘述。其欲说明者,不过表明鄙人所负责任之重大,此后不可不深自勉励而已。    
    “鄙人生于光绪五年己卯正月十三日,次日始立春。算命先生谓,己卯生人,戊寅算命,所以己卯年生的人,是我的老庚。戊寅年生的人,也是我的老庚。光绪己卯年,是公历一八七九年,爱因斯坦生于是年三月十九日,比我要小一点,算是我的庚弟,他的相对论,震动全球。而鄙人的厚黑学,仅仅充满四川。我对这位庚弟,未免有愧,此后只有把我发明的学问,努力宣传,才不虚此生。    
    “正月十三日,历书上载明,是杨公忌日,诸事不宜。孔丘生于八月二十七日,也是杨公忌日。所以鄙人一生际遇,与孔丘相同,官运之不亨通,一也;其被称为教主,一也;天生鄙人,冥冥中以孔丘相待,我何敢妄自菲薄。    
    “杨公忌日的算法,是以正月十三为起点,以后每月退二日,如二月十一日,三月九日……到了八月,忽然发生变例,以二十七日为起点,又每月退二日,如九月二十五日,十月二十三日……到了正月,又忽发生变例,以十三日为起点。诸君试翻历书一看,即知鄙言不谬。大凡教主都是应运而生,孔丘生日现为八月二十七日,所以鄙人生日非正月十三日不可,这是杨公在千年前便注定了的。    
    “孔丘生日定为阴历八月二十七,考据家颇表异词,改为阳历八月二十七日,(柏老按:抗战时的孔丘诞辰,也就是教师节,是八月二十七日。后来因为该日恰在暑期,无法“放假一日,以示庆祝”。乃改到九月二十八日,读者先生不可不知其中曲折也。)一般人更莫名其妙,千秋万世后,我的信徒,饮水思源,当然与我建个厚黑庙。年年圣诞致祭,要查阳阴历对照表,未免麻烦。好在本年(一九三九)正月十三日是阳历三月三日,兹由本教主钦定阳历三月三日,为厚黑教主圣诞,将来每年阴历重九登高,阳历重三入厚黑庙致祭,岂不很好乎?    
    “四川自汉朝文翁兴学,而后文化比诸齐鲁,历晋唐以迄有明,蜀学之盛,足与江浙诸省相埒。明季献贼蜀,杀戮之惨,亘古未有。秀杰之士,起而习武,蔚为风气。有清一代,名将辈出。公侯伯子男,五等封爵,无一不有。嘉道时,全国提镇,川籍占十之七八。于是四川武功特盛,而文学蹶不振焉。六十年前,张文襄建立尊经书院,延聘湘潭王壬秋先生来川讲学,及门弟子,井研廖季平,富顺宋芸子,名满天下。其它著作等身者,指不胜屈。朴学大兴,文风复盛,考《湘倚楼日记》,一八七九年正月十二日,王先生接受尊经书院聘书,次日鄙人即行诞生,明日即行立春,万象更新,这其间实见造物运用之妙。    
    “帝王之兴也,必先有为之驱除者。教主之兴也,亦必先有为之驱逐者。四时之序,成功者去。孔儒之兴,已二千余年,例应退休。皇矣上帝,乃眷西顾,择定四川为新教主诞生之所,使东鲁圣人,西蜀圣人,遥遥相对。无如川人尚武,已成风气,特先遣王壬秋入川,为之驱除。此所以王先生一受聘书,而鄙人即嵩生岳降也。    
    “一九一二年,共和肇造,为政治上开一新纪元。同时,鄙人的厚黑学,揭载《成都日报》,为学术上开一新纪元。故中华民国元年,亦可称厚黑元年。今年为中华民国二十八年,也即厚黑学纪元二十八年。所以四川之进化,可分为三个时期,蚕丛鱼凫,开国茫然,毌庸深论。    
    “秦代通蜀而后,由汉司马相如,以至明杨慎,川人以文学相长,是为第一时期,此则文翁之功也。有清一代,川人以武功见长,是为第二时期,此则张献忠之功也。中华民国以来,川人以厚黑学见长,是为第三时期,此则鄙人之功也。    
    “一九一二年而后,我的及门弟子,和私淑弟子,努力工作,把四川造成一个厚黑国,于是中国高瞻远瞩之士,无不大声疾呼曰:‘四川是民族复兴根据地!’我想,要想复兴民族,打倒日本,舍了这种学问,还有什么法子?    
    “所以鄙人于所着《厚黑丛话》内,喊出‘厚黑救国’口号,牵出越王句践为模范人物。其初也,句践入吴,身为臣,妻为妾,是之谓厚;其继也,沼吴之役,夫差请照样的身为臣,妻为妾,句践不许,必置之死地而后已,是之谓黑。九一八以来,中国步步退让,是句践事吴的方式;七七事变而后,全国抗战,是句践沼吴的精神。中国当局,定下的国策,不期而与鄙人的学说暗合,这是很可庆幸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余岂好厚黑哉,余不得已也。    
    “鄙人发明厚黑学,是千古不传之秘,而今而后,当更努力宣传,死而后已。鄙人对于社会既有这种空前的贡献,社会人士,即该予以褒扬。我的及门弟子,和私淑弟子,当藉教主六旬圣诞,应该作些诗文,歌功颂德。自鄙人的目光看来,举世非之,与举世誉之,有同等的价值。除弟子而外,如有志同道合的蘧伯玉,或走入异端的原壤,甚或有反对党,如楚狂沮溺、荷蒉、征生亩诸人,都可尽量的作些文字,无论为歌颂,为笑骂,鄙人都一一敬谨拜受。将来汇刊一册,题曰:《厚黑教主生荣录》。你们的孔丘,其生也荣,其死也哀,鄙人则只有生荣,并无死哀,千秋万岁后,厚黑学炳焉如皎日天,可谓其生也荣,其死也荣。中华民国万万岁,厚黑学万万岁。厚黑纪元二十八年三月十八日,李宗吾谨启。是日也,即我庚弟爱因斯坦六旬晋一之前一日也。”    
    看了这一份征寿文启,我们乃恍然大悟,李宗吾先生把一切歌功颂德,都看作不过是自己搞的把戏,观察入微,洞烛肺肝。不过他硬揭疮疤,也够砍头的矣。而他将中华民国纪元改为厚黑纪元,更是胆大包天。那时候幸亏是在四川,否则,殆矣。盖这种直抵巢穴的搞法,大人先生绝受不住。    
    李宗吾先生之能够寿终正寝,而未被绳捆索绑到公堂,岂真是天眷之也欤?


幽默和尊严3.适可而止

    林海峰先生现在已经是“名人”啦,坂田先生似乎有点像前面我们介绍过的老拳师,他如果想起来他击败第一届名人藤泽先生,而初登大宝的情形,恐怕百感交集。他暗示说,明年还要再来,他的理由是他这一次刚镶上假牙,浑身不舒服,明年就习惯啦。这种斗志我们是赞成的,但我想到了明年,坂田先生恐怕可能会腰窝痛。盖拳坛跟棋坛一样,王位一旦失去,夺回不易,体力一年比一年衰退,负荷不了那沉重的压力也。拿破仑先生滑铁卢一战失败,史学家发现主要的原因之一,是他阁下的体力不支。从前法奥之战时,拿破仑先生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遇到战况紧急,一连三、四天不合眼,仍精神勃勃。《拿破仑传》上有这么一段作者的感叹,曰:一个处在漂亮贵妇们衣香鬓影中的肥佬(奥皇),跟一个昼夜不眠,在泥泞崎岖阵地上跑来跑去的小伙(拿破仑)作战,其胜负不卜可知。然而,到了生死关头滑铁卢之役,英军已攻入车站,拿破仑先生却正睡大觉,没有一个人敢叫醒他,更没有一个人敢下令抽调尚闲在西南郊的劲旅堵击。假使他阁下能有过去那股劲,历史就要重写了矣。    
    但这并不是说林海峰先生的名人饭碗是橡皮的,天下根本没有什么橡皮饭碗,不过他再被坂田先生击败的成份,似乎不多,他将来会失败到比他更年轻的挑战者之手,这日子随着他的学习态度而定其长短。他如果确实如报上所说的虚怀若谷,那就是他尊脑里还有空隙可以吸收新东西,在位的时间就很长。如果他忽然伟大起来,跟坂田先生一样,也寂寞呀寂寞,那就是他尊脑已塞满啦,再不能容纳任何新知识新观念,恐怕在位的时间就很短。    
    不过我真怕林海峰先生明年一个觔斗栽下来。吴清源先生栽下来没有关系,他有雄厚的根基,而林海峰先生不过一个毛孩子,一栽下来就收拾不了摊子。(试闭着尊眼想一想,明年一赛,林海峰先生战败,台北的势利眼会对他什么表情?)如果不幸他阁下真的栽下来,台北方面的“舆论”和“民心”,似乎要负起这种毁灭他的责任。台北《大华晚报》有一篇报导说,林海峰先生七岁时尿床,就立刻有位绝件打电话“干他老母”,好象七岁时尿床,就有损棋王尊严似的。呜呼,谁小的时候不尿床哉?孔丘先生小时候也照样尿床,刚会爬的时候,还吃屎哩。    
    杨传广先生已经被愚蠢的鼓励(钱爱其先生语),鼓励得身败名裂。同胞们应该手下留情,别再把林海峰先生鼓励得也身败名裂,阿弥陀佛,阿门。


幽默和尊严4.万恶之源

    柏杨先生曰:“万恶妒为首,百善恕为先。”这话不是我创作出来的,而是我套作出来的,原文曰:“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盖柏杨先生跟套作家一样,以“套作”闻名于世。套作家写小说,几乎都有一个古模子或洋模子,一浇就是一本,一点也不费力。柏老在这方面,见贤思齐,固有同等能耐也。官儿如果再分配什么文艺奖金,套作家既努力挣扎,获之于前,总不好意思把比葫芦画瓢的朋友,一脚踢吧。    
    还没有开始正文哩,就先插了一段嘴,实在抱歉,目的只在说明“套作”的精义。别瞧柏杨先生哇啦哇啦,好象真有学问,却是套作有余,而创作不足,非我不为也,乃天老爷跟我作对,限制了我的能力也。    
    我们说妒是万恶之首,还不太中肯,因“套作”的缘故,受模子之限,施展不开,实际上妒不仅是万恶之首而已,简直是万恶之源,不要说染上了一点,就是望一眼都能使人发癫。吾友刘世昌先生在台北《反攻杂志》上,曾写一文,题曰:《嫉妒──中国社会最大的恶德》,当头棒喝,触目心惊,对妒之所以成为万恶之源,说得明明白白。他一开始就引用曾国藩先生的一首诗,诗曰:    
    “己拙嫉人能,己塞嫉人遇;己若无事功,嫉人得成务。己若无党援,嫉人得多助。势位苟相敌,畏偪又相恶。己无好闻望,嫉人文名著。己无贤子孙,嫉人后嗣裕。争名日夜奔,争利东西鹜。但期一身荣,不惜他人污。闻灾或欣幸,闻祸或悦豫。问渠何以然,不自知其故。”    
    曾国藩先生对人情世故的了解与洞察,保家保身保名的技术,均炉火纯青,他有办法打垮太平天国,也有办法应付异族王朝,却没办法应付同胞最大的恶德嫉妒,他阁下曾感慨言之曰:“善莫大于恕,德莫凶于妒。”    
    嫉妒是不是人类的本性,生理学家和教育学家,真应该研究研究。《三字经》上开宗明义就曰:“人之初,性本善。”中国的一切教育设施,都是据此拟定的,对人处世,也都是据此适应的。但吾友荀况先生却曰:“人之初,性本恶。”认为人性本恶,不用礼义去矫正,就不能变好。这两派主张互相攻击,互相倾轧,结果“性善”胜利。但也只能说政治上的胜利,而非学术上的胜利,观察人类的有些举动,真要使人嚷嚷“人之初,性本妒”矣。    
    刘世昌先生在他的大作中,分作五方面讨论,一曰“说史例”,二曰“说现象”,三曰“说原因”,四曰“说因果”,五曰“说道路”。史例篇中,刘先生举出了上古之时,已有嫉妒的文献,可见此项恶德之根深蒂固也。《书经》中《秦誓》有一段话,曰:    
    “如有一介臣……人之有技,媢嫉以恶之。人之彦圣,而违之俾不达。实不能容,以不能保我子孙黎民,亦曰殆哉。”    
    译成现代白话,更可一目了然,曰:    
    “如果有一个人,很有学问。妒大王瞧到眼里,心如火烧,就立刻讨厌他讨厌得要命。即令那人很洁身自爱,妒大王也不能饶他,会用种种方法,阻挡他前进。这种不肯兼容的气质,怎能保国卫民乎,只好完蛋。”    
    盖嫉妒一旦超出暗生闷气的界线,毒汁横流,轻则对社会,重则对国家,都要发生影响。《书经》上这一段话,只就原则立论,没有说出“媢嫉以恶之”“违之俾不达”的是谁?大概这种恶德在春秋时代之前就很发达,遍地皆是,一抓一把。如果指名道姓,一定挂一漏万,只好泛泛的说啦。但我们不妨选举出来一位真人真事,以供研究。    
    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妒大王,非庞涓先生莫属,此公与孙膑先生是私立鬼谷大学堂同学,二人不但是同窗好友,而且是结拜弟兄,感情之浓,如足如手。孙膑先生是个老实忠厚之人,而庞涓先生却天生的英明过度。有一天,庞涓先生毕了业,孙膑先生送他到火车站,庞涓先生信誓旦旦曰:“我此去魏国投军,等你学成,就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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