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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圣杯奇谋-第23部分

小说: 圣杯奇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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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词?”

“刚开始,我以为是‘祖母’,所以我让她再说一遍,结果她说松顿写的是‘宗师’①。”

【译者注①:原文中“祖母”和“宗师”两词发音相近】

约翰目瞪口呆。“考顿,圣殿骑士团自称为圣杯守护军,他们管自己的统帅叫‘宗师’。”

第三十四章十三滴

“你难道认为圣殿骑士团现在还存在吗?”考顿在厨房里一边搅和着燃气灶上的一锅意粉酱,一边问约翰。

“现代的某些秘密组织都与圣殿骑士团有渊源,共济会就是个典型例子。”

“哦?是吗?我还听说过一个迪莫雷青少年组织,听说他们和共济会的性质差不多。”

约翰往壁炉里添了把火。午后的天儿又阴了下来,气温骤降。“很多历史学家认为共济会起源于圣殿骑士团,共济会各分会的头目也被称为宗师。”约翰从炉膛边站起身,炉火呼呼作响,屋子里立即暖意融融。“我说,你熬的意粉酱闻起来可真香呵。”

“谢谢,爸爸以前最乐意吃意粉。”

“希望吃着能和闻着一样香。”约翰走到厨房里,从考顿背后探头看着鲜红、稠浓的意粉酱。

考顿用木头餐勺舀了一勺尖酱,送到约翰嘴边。

“真香。”约翰边尝边说。

“我看锅,你去倒酒。”

约翰找出开瓶器,打开一瓶意大利红酒。他从厨柜里找出两只咖啡杯。“对不起,这儿没有红酒杯,山里人没那么讲究。”

“我可不是头一回用咖啡杯喝红酒。”考顿盖上锅盖。“共济会要圣杯有什么用呢?”

“我想不会是他们干的。共济会虽然是个秘密组织,但它的主要目的是募集慈善基金,而不是谋杀新闻记者。很多名人都是共济会会员,包括乔治·华盛顿和温斯顿·丘吉尔,还有克拉克·盖伯、莱德,斯凯尔顿等明星。加入共济会的名人不胜枚举。”约翰递给考顿一杯红酒。“干杯。”他举起自己那杯酒对考顿说。

他们了碰杯,考顿喝了口酒。“我们到后门廊上去透透气。”

“想冻死吗?”

“只去一小会儿。”她喝了一大口酒,冲约翰的酒杯点点头说,“喝一口。能暖身子。”

“我算知道为什么酒鬼总是被冻死了,因为他们总以为酒能暖身子。”

“等等。”考顿说着话走向了门厅。不一会儿,她披着一条厚毛毯回来了。“走吧。”她打开了后门,一股冷风直扑到她脸上。

约翰跟着她走上了后门廊,随手把门带上了。

“真美呀。”考顿看着远处的群山说,“黄昏总是这么有魔力,是吗?”

约翰点点头,拼命搓着胳膊。

“过来。”考顿把裹在身上的毛毯掀起一角,示意约翰进来。

约翰凑到她身边,把毛毯搭在肩上。

“暖和点了吗?”她问。

“暖和多了。”

考顿又喝了一大口酒,用胳膊挽住约翰的胳膊。小木屋后面是一处向下延伸的陡峭山崖,崖壁上到处是突起的岩石,崖上的植被已经在寒风中枯萎,泥土裸露在外面。

“山崖下面有一条小溪。”约翰说,“那小溪虽然不大,但对于小孩子来说,却是夏季的好去处。我小时候整天从早到晚地在山里疯,方圆几英里的每块石头、每个岩洞我都了如指掌,甚至哪棵树是空心的,我都知道。每次和爸妈一起从山下开车回家时,我都逼着老爸把我丢在山下的路边。等爸妈把车开到家门口时,我早就抄小路赶在他们之前到家了。我会抱着双臂,站在门廊上,神气地看着他们笑。这里是孩子的天堂,有探不完的险。”

考顿看见约翰脸上显露出孩子的天真和成人的智慧,她觉得这种神情很迷人。

“你小时候有什么趣事?”他问。

“喂鸡。”她咯咯笑着说。

“别逗了。小孩子都喜欢探险。你有什么绝招或者秘密的隐匿地点呢?”

考顿想了想。“我喜欢在一棵大树上玩,我家牧场的后院有株大橡树。我在树干上钉了一些长钉当梯子,还在树权问用一些木板搭了个平台。我经常跑到自己搭的秘密树屋上去玩。并在树屋上经历了初吻。那年,我大约十二岁,那男孩叫罗比·怀特,我和他一起爬到树上,好让汤米·希伯林找不到我们。罗比突然凑过来亲了我一大口。就亲这儿了。”她指指嘴唇说,“他亲了我以后,我俩很长时间没说话。我想,那也是他的初吻吧。我们谁也没再提第一次接吻的事,那年春天我们总跑到树上去练习接吻。后来,罗比家搬走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一直到十六岁,才有另一个男孩吻过我,但那种感觉和罗比的吻完全不一样。”

“这么说我满山跑着逮蝌蚪时,你已经开始和罗比亲嘴了。”

“初吻之前,我一直像个假小子。初吻之后,我才变得像个姑娘。我像喜欢跟男孩子爬树一样,迷上了接吻。”

约翰吸了口气,张嘴像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起风了,他们赶紧转身回了屋。

“这意粉真好吃。”约翰边吃边说。

“谢谢。”考顿没心思顾及东西好不好吃,她又在想圣杯的事,“如果圣殿骑士团认为自己是圣杯守护军,那么他们一定会把圣杯偷走,并保护起来,应该不会把它卖掉的。”

“也许吧。”

“圣杯很可能被藏到某个银行保险箱或者个人收藏库里了,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它了。”

约翰用叉子指着考顿说:“但这并不能解释他们为什么要杀害松顿和你。这些人很怕你,怕你揭穿他们的秘密。”

考顿无奈地笑笑说:“再来点儿酒?”

“好的。”他把杯子伸过来,考顿把最后一点红酒倒给他。

“知道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什么吗?”考顿说,“我读过一本关于作家应该如何作笔记的书。那本书的作者叫弗莱彻,他在书里说,自己偶然听到餐馆女招待谈论空瓶子里能剩多少酒的问题,女招待说空瓶子里总能控出十三滴酒。弗莱彻马上把这个细节记在了笔记本上,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人生暗喻——当一个人感到自己像空酒瓶一样一无所有时,他至少还有十三滴存货。”她放下酒瓶,看着约翰。“我希望自己的空瓶子里还能剩十三滴酒。”

两人一起把头转向黑洞洞的窗户,狂风把小木屋吹得直晃。

“山里的天黑得可真快。”考顿说。

“夏天的情况正相反。清凉的夏天傍晚,黄昏好像永远都不会结束。每当那时,奶奶就喜欢领着我坐在门廊上一连数上几个小时的萤火虫,直数到分不清哪个是星星,哪个是萤火虫为止。”

“小时候你没爱上过谁吗?”

“爱上过。老琼斯有个孙女,她总到我家来玩。那年七月,我疯狂地爱上了她。”

“后来呢?”

“没什么,我们那时还都是小孩子。”

考顿抬抬眼眉,坏笑着问:“你没亲过她吗?”

“罗比和你在树上时,不会闲着吧?”

他们俩一起笑了。考顿又问:“现在还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她像萤火虫一样消失了。”

“长大后你还爱过谁吗?”

约翰往椅背上靠了靠,喝了口酒,看着桌子对面的考顿。

“怎么啦?”她说。

他摇摇头,沉默片刻,站起来说:“我说,我们再来一瓶吧。”

木屋在呼啸的寒风中瑟瑟而立。

洗完餐盘后,考顿和约翰坐到壁炉旁的沙发上。他们默默地坐了很久,看着炉膛里的火噼啪作响,小火星顺着烟道往上钻。

“我真希望我们能永远像现在这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考顿把一条腿蜷在沙发上,把身子半转向约翰说。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这种生活不好吗?”她说,“我厌倦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松顿死了,范妮莎也死了,我快被折磨疯了。”

“别钻牛角尖,你不是孤军奋战,我会陪在你身边。”

考顿把杯子放在地板上,她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是多么痛苦。

“看着我,松顿,好好看看我。有人想杀我,却误杀了我最好的朋友,他们还谋杀了松顿。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直有人对我说我是什么唯一人选,我是干什么的唯一人选呢?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能阻止太阳升起吗?”她看了一眼炉火,转回头接着说:“我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仔细想想,我一直在追求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任何人只要和我有瓜葛,不是遇上倒霉事,就是死掉。”

“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他说,“你得学会原谅自己。”

她看着他的双眸。“我把你也牵连了进来,我直担心你也会死。”

约翰捧起她的双手。

考顿笑了,眼里却泛出泪光。“还有,我一直努力在让自己别爱上你。”她马上后悔说出了心里话。“该死,对不起,约翰。我不该这么说。”

她感觉他的手很暖。

“考顿……你现在脑子里太乱了。你现在有危险,很怕,这种处境让你变得很脆弱。我们一起渡过了一些难关,建立起一种关系,一种爱,但这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爱。”

她耷拉着脑袋说:“对不起,我让你很尴尬。”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感觉自己像个傻瓜,也许是酒喝多了。我真的不该说那些话。上帝呀,我真是疯了。我很抱歉,约翰。”

“没什么可抱歉的,你也没疯。只是脑子有点乱。你是个很好的人,诚实而正直。你曾爱上一个你根本不可能得到的男人,但并没有为此放弃自己的职业追求,不是吗?”

考顿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妈妈的样子,仿佛看见妈妈在厨房水池边忙碌的身影——妈妈面无表情,毫无生气地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窗外。她的脸上爬满皱纹,皮肤早已失去光泽。

夺走她那娇嫩肌肤的不是灼人的阳光,而是了无生趣的日子,她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希望的光芒。考顿曾多次梦见过妈妈的样子,在梦里,妈妈木讷的神情会像淋雨的水彩画一样,渐渐模糊,考顿会梦见自己像妈妈一样老去。每次从这样的梦里惊醒后,考顿都会拼命去工作,她不想自己有一天变得像妈妈一样,连最后十三滴酒也没剩下。

约翰用手指撩起考顿的下巴。“如果我不是个神父……我想我会爱上你这样的女孩,我愿意跟你白头偕老。”

考顿盯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用这么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是痴心妄想。”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真这么想。我对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总是这么稳重而理性,总能看清事物的本质,我希望自己也能像你一样。”

“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之所以暂时搁置了神职工作,就是因为我感到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方向在哪儿。你起码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考顿。你知道这有多幸运吗?”

约翰至少说对了一点——考顿一直渴望事业有成,因为她不想像妈妈那样活。但是,她却总是奢望得到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至少在情感问题上是这样的。

“当白马王子真的来到你身边时,你不用作出任何选择或牺牲,只是顺其自然就好。”他把她的头发捋到脑后,接着说:“你的白马王子将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考顿揽住约翰的脖子,轻轻地说:“我还是希望你不是个神父。”

第三十五章地窖

外面下起了雪,山里一片漆黑。

考顿走出浴室,身上裹着从城里买来的绒毛浴衣。长发湿漉漉地垂在背后。“嗨。”她对正在往衣柜上放蜡烛的约翰说。

她闻到卧室里有一股木本空气清香剂的味道,发现房间里到处摆满了蜡烛。“你从哪儿……”

“每年夏天给小木屋开窗换气时,我都会这么干。”约翰说,“关了一冬天,屋里会有发霉的味道。”

“这香味可真好闻,像糖一样香甜。”

“我想这香味会让你放松一下心情。这也算最近比较流行的香精按摩吧?”

考顿抱着双臂。“谢谢你无微不至的关怀。”

“我睡隔壁,有什么需要的话……”

考顿拿起坠在约翰项链上的金色十字架,拉起他的手,把十字架按在他的手心里,说:“我们都顺其自然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灯熄灭后,屋里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风声,她躺在床上思索着。约翰的话可能没错,她也许只是脑子太乱了,但一想到不能和约翰在一起,她还是很心痛。和约翰相处时,她不用装腔作势,她可以完全做回自己,能够体会到一种久违了的自由。约翰打开了她的心门,那道从爸爸死后,就一直紧锁着的心门。

这个梦非常让人不安。考顿在梦里看见了范妮莎、松顿和盖布里尔,阿彻——他们和她之间隔着一层像上了霜的玻璃一样的浓雾。她还看到爸爸单腿跪地,伸着手要她过去。爸爸在对她讲话,但他的声音就像远处传来的闷雷。她一步步向爸爸蹭过去,离爸爸越近,雾就变得越重。

突然,一个声音穿破了迷雾。她猛地睁开眼,发现梦里的雾并没有散去。

“考顿!”约翰叫着,“快起来!”他拉着她的胳膊,摇晃着她。

“怎么啦?’’她睡眼惺忪地问。屋里一团漆黑,只剩一支蜡烛还亮着。一只胳膊插在法兰绒衬衫袖筒里的约翰正在往另一只袖筒里插另一只胳膊。

“快。”他一把把考顿从床上拉起来。“着火了!”

考顿一跃而起。她闻到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木头、布和塑料烧焦的味道。

约翰拉着考顿的手腕。“快走。”他边说边拉着她往门厅冲去。

考顿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困了,用手紧紧拉着浴袍衣襟,跟着约翰往外跑。烟越来越浓,她感觉到门厅里的灼人热浪。起居室里早已火光一片,大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考顿停了下来。

“不,你在把我们往火里带。”她退了一步,不敢往前走了。

约翰抓住她的胳膊,哑着嗓子喊:“跟着我!,‘她想,我们就算不被火烧死也得被烟呛死。考顿咳嗽着,四周一团漆黑,她几乎已经看不见约翰了,浓烟拼命往她的嘴和鼻子里钻。

约翰在门厅尽头停下脚步,打开了贮藏室的门。他把里面的杂物清了清,领着考顿走向通往地窖的窄小台阶。

考顿扶着墙,顺着台阶往地窖里下,希望能找到个扶手。

漆黑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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