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5589-文学散步 >

第7部分

5589-文学散步-第7部分

小说: 5589-文学散步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007。文学的本质     
    这里所谓的“本质”,不等于上文所说“某甲之所以为某甲”的本质,而仅指一种物性的存在(physical essence)。    
    例如人,形躯之两足无毛便是人的物性本质。对何谓文学,大家可能意见不同,但文学不能不是语言文字的构造,相信无人能予以否认。现在,我们就是要看文学的语言构造有何特殊之处,能让我们区分什么是文学、什么不是文学。    
    从语言的性质上看,文学作品的语言(这里所谓文学作品,就是上文所述各时代认定的各种文学作品)比起日常用语或科学性的用法,似乎大不相同。科学报告的语言是通过语言去指涉某事、某物、某理由,语言本身是透明的,除指出意义之外别无作用,除了认知意义之外也力戒情绪的干扰。文学性语言则恰好相反,它可能有所指涉,但也可能毫无指涉,只是表现一种情绪感受,只为了音调文字的美感而存在。例如,“山在虚无缥缈间”,有山、山在,又怎么能是虚无呢?虚无又如何能蕴涵“有”呢?所以,在科学性用法中此语不能存在;在文学里,这虚无缥缈却正是纵容读者想象的大好空间。两者之不同,岂不是非常明显吗?另外,在文学作品中,我们又看得到作者经营语言本身的苦心。体制、格律、用韵,敷采选声,着手生春,与科学报告也是大相径庭的。    
    一篇作品,凡愈倾向于脱离纯粹认知作用,愈注重文字本身的捏塑,就愈可能是文学作品。所以,文学作品与宣传或广告的文字不同,不在于文字的组织,而在于使用文字的方式。    
    宣传家和广告商,要求的是实际行动的功能,借着一首诗或一篇精美的广告词,让读者投票或掏钱。文学家则知道文学只能让人欣赏其文采,最多亦只是由其文辞之类唤起读者的想象与美感,这些想象与美感最多亦只能达到抽象行动的功能,使人净化或沉思。一位创作者,愈能保住这种文学职分的坚持,就愈能保证他的作品是文学作品,而不致成为传单。文学可以使宣传达到效果,而其本身却不因宣传而存在,历史上许多著名的檄文也替我们证明了这一点。    
    清人叶燮说得很对:“作诗者实写理、事、情,可以言言,可以解解,即为俗儒之作。惟不可名言之理,不可施见之事,不可径达之情,则幽渺以为理,想象以为事,惝恍以为情,方为理至、事至、情至之语。此岂俗儒耳目心思界分中所有哉?”(《原诗·一瓢诗话》)文学作品,就是这些理至、事至、情至的幽渺荒唐之言!


《文学散步》 第一部分富兰克林

    关键词    
    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Benjamin Franklin,1706—1790),是18世纪美国启蒙运动的开创者、独立革命的领导人之一,起草《美国独立宣言》,亦是出版商、作家,更发明了避雷针、焦点眼镜等。1928年以后,每张百元美钞上都印有富兰克林的肖像。    
    叔本华    
    亚瑟·叔本华(Arthur Schopenhauer,1788—1860),德国哲学家、美学家,主要著作为《作为意志与表象的世界》(Die Weltals Willeund Vorstellung)。影响了尼采、萨特等诸多哲学家,开启了非理性主义哲学。尼采曾作《作为教育家的叔本华》纪念他,华格纳也把歌剧《尼伯龙根的指环》献给他。在中国亦颇有影响,如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即曾吸收其说。    
    尼采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1844—1900), 著名哲学家和思想家。著作有《悲剧的诞生》(Die Geburtder Tragdie)、《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Alsosprach Zarathustra)、《权力意志》(Der Willezur Macht)等。企图颠覆基督教道德思想和传统价值,揭示上帝死后人类所必须面临的精神危机,影响深远。    
    谢勒    
    德国哲学家马克斯·谢勒(Max Scheler;1874…1928),德国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以研究现象学的方法著名,著有《伦理学中的形式主义与实质的价值伦理学》(Der Formalismusinder Ethikunddiemateriale Wertethik)。因受胡塞尔(E。 Husserl)的思想启发,其伦理学、情绪研究与宗教哲学理论皆有现象学态度。    
    范晔    
    范晔(398—445),字蔚宗,顺阳(今河南淅川县东)人。《宋书》说他:“博涉经史,善为文章,能隶书,晓音律。”撰《后汉书》纪传九十卷(十志未及完成)。北宋时,人们把晋司马彪《续汉书》“八志”三十卷与之合刊,成今天《后汉书》。    
    萧统    
    萧统(501—530),梁武帝长子,但未即位即去世,死后谥“昭明”,故世称“昭明太子”。信佛能文。曾编集《文选》三十卷,为中国最早的诗文总集,又称为《昭明文选》。    
    郑玄    
    郑玄(127—200),字康成,北海高密(今山东高密西南)人。东汉最著名的经学家。遍注《周易》、《毛诗》、《仪礼》、《周礼》、《礼记》、《论语》、《孝经》、《尚书大传》、《周易乾凿度》、《乾象历》等。乃汉代集经学之大成者。    
    叶燮    
    叶燮(1627—1703),字星期,号已畦,浙江嘉兴人。晚年寓居横山,时称“横山先生”。作《原诗》,论述“数千年诗之正变,盛衰之所以然”及诗歌创作各方面的问题,自成一家之言。文·学·散·步·第三章欣赏“文学作品”·第三章欣赏“文学作品”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红楼梦》的作者,似乎又一次证明了文学只是一些理至、情至的荒唐幽渺之言。否则,红学大猜谜的情况也不会发生了。在红学大猜谜之中,贾府论剑,各派争锋,虽然莫衷一是,迄无定论,但每个猜谜者却都满心欢喜,合掌赞叹。这种现象,对于理解“文学作品”的性质与意义,实在是深具启发性的。


《文学散步》 第一部分文学与科学

    第三章 欣赏“文学作品”    
    008。文学与科学     
    原来,文学作品依其语言特质所构筑的世界,本来就常是些“不可名言之理,不可施见之事,不可径达之情”,与认知意义的指涉功能无多大关系。因此,歧义与模棱、联想,与想象、感情,与夸饰,都是文学作品中必要的元素。这些元素无一不与科学所导向的世界——那个准确、严谨、价值中立、无感情干扰、重视认知程度、向往客观真实、依赖数据和仪器的世界——相悖反。    
    故而,早自柏拉图,就开始诋毁艺术家只是玩弄幻象的人,诗人强化感情而戕害理性,更不可宽恕。推广进化论思想的赫胥黎(Thomas Huxley),提倡实用科学,建议放弃研读古典作品。斯诺(C.P。Snow)的《两种文化与科学革命》,更是推波助澜,强调科学文化的重要,批评文学与文人的腐败无能。影响所及,遂有“诗已死亡”、“文学暴卒”之说。在科学意识蔓延的今日,文学若不能证明它具有科学性,其存在的意义差不多就要被否定了。    
    然而,文学果真需要科学来撑腰吗?一位尊贵美丽的女孩,站在天光下,风姿绰约,就是她存在最好的证明。强拉一位毛发森然的彪形大汉来,说她必须具有彪形大汉的性质才有存在的价值,这种人若非愚蠢,定是癫痫。至于问那文学的创造者(作家)是否疯狂或行为不检,也像讨论宙斯是否犯过强奸罪一样,与其作品无甚关联。    
    我们必须了解,文学与科学所传达的是两种不同性质的内容。科学知识所处理的,是可以脱离我们主观态度,不系属于主体,而可以客观断定的真理。这种真理称为“外延的真理”(extensional truth);反之,便是文学所处理的“内容真理”(intensional truth)。逻辑实证论者习惯于把前者视为有认知意义的知识,把后者视为没有意义的知识。这样,文学当然要被否定了。    
    可是,没有认知意义就是无意义吗?《红楼梦》这部小说,我们初读它时,未必能了解或理会历史事实,即使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贾府,我们读来还是要痛哭叹息的,还是有真实的意义感觉的。所以,才有人会因读《西厢记》而悟道。这个真实的意义感受,就是科学知识里所不讲的人生具体的真实。    
    从前,亚里士多德就已经觑破了这层奥秘,指出诗比历史更真实、更具哲学性,因为诗所处理的不是已经发生的实际事件,而是可能或应该发生的人生。认知的历史对象永远是个别的、外延的,文学则揭示普遍而具体的事物(类似黑格尔所说的具体通性〔concrete universal〕)。文学家若抛弃了原有的职事,而竟去追求外延的、历史的、认知意义的事件,就会像周汝昌写《红楼梦新证》那样,硬把红楼故事镶进曹雪芹的生平里,把一个生机盎然的文学世界塑造成一册按事编列的账簿。戕害文学生命,莫此为甚了。    
    009。文学的意义与价值    
    这并不是说文学必然不理会历史、必然悖逆认知意义,否则,什么“诗史”的尊称、“议论文”的类型,都要被摒诸文学门外了。我们只是认为上述两种知识区分并不是平列对立,而应该是由文学来统摄整个外延知识,且转化为内容真理。    
    所以,一首诗歌里面,可能有本事、有指涉,但其意义永远不限于这个本事,不止于这层指涉。文学不但描述历史、反映时代,也整理经验、发现意义、创造价值、赋予批评。钟嵘的《诗品》宣称诗歌能够“照烛三才,晖丽万有,灵祇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就是指文学这种统摄提升并赋予宇宙人生以意义的能力而说的。现实的世界、科学报告所指涉陈述的事实是碳,经过文学语言的运作,却凝聚转化成了金刚石。钻石仍然保留了碳的成分,但其质地与意义已不再是素朴的科学指述所能比拟的了。    
    就人生而言,文学这种特质异常重要。它在现实的表象世界之上提供了一个可以提升的领域。在这个领域里,文学彰显了人生具体而普遍的真实意义,引导人们以更宽广的眼界、更诚恳而又敏锐的心态,去认识古今人世变迁的面貌,去品味历史创造的意义与价值,去发掘生命存在的感受。“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是的,若没有文学,科学认知的意义又是什么意义?人生又如何拓展它意义的存在与追求呢?    
    依循感官经验和理性推论而来的外延知识,其实并不触及意义与价值,因为它只说明“是什么”,而对“何以是什么”、“是什么又如何”等问题不予解答。故认知意义中,见一人只是一人,或只是一哺乳类脊椎直立动物。文学作品中,人的存在却因意义的关系而显示出社会存在的意愿,并进而要求精神意识的沟通,强调生命并非孤立的存在,而是诸生命实体间相互激荡、投射、观照,以完成生命交通合一的快慰。《论语·阳货》说:“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真是千古不灭之理,它显示多识鸟兽草木之名的认知活动,也包含统摄在文学的使命中。但文学总是要超越这个层面,才能圆满具足地完成它特质的要求,在文化兴发、人际感通中展现它的意义。


《文学散步》 第一部分文学语言的特质

    010。文学语言的特质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文学在语言的构成方式上,便须有特殊的一套。    
    从语言学的立场看,语言是记录人类思想情意的符号,所谓“在心为志,发言为诗”。从“志”到“言”,中间有一个传译的过程。这一个过程,并不如一般人所想那么理所当然;要心手相应,中间毫不走失意思,实在是非常困难的事。譬如翻译,要铢两悉称,往往得旬日踌躇。然而,仅仅翻译,也有直译和意译之不同。有译书经验的人都知道,直译在理论上较符合原著,但有时较深微精奥处,直译却会大大妨害原意,意译才能淋漓尽致,若有神助。这也就是说,人内在的志往往需靠一种较迂曲不直的语言,来贴合、来揭示、来“曲”尽其妙。    
    这一曲,便脱离了清晰的逻辑文体,成为文学的语言。这种语言,往往不是征实的,而是象征的。凭虚构象,象乃生生不穷;篇终混茫,意乃荡漾无尽。所谓:“意翻空而易奇,文征实而难巧。”文学语言与认知语言的差别在于,认知语言准确直接,祛除歧义蔓延的联想,而文学语言偏要如此,所以,它本质上即具有“言外之意”。根据这种语言特质而形成的文学境界和美感性质,便常能超以象外,气韵流泻于笔墨不到之处。这个笔墨不到之处,往往最虚灵,但也最真实。因为那是作者最深沉的心灵姿势和生命律动,是与读者产生主客互动的所在,所以能让人咀嚼不已,回味无穷。古人赞美《古诗十九首》“凿空乱道,归趣难穷,读之者四顾踌躇,百端交集”,正是就此境界而说的。逻辑式的语言,哪能如此?    
    在这样的语言构造里,文学作品必然是“幽渺以为理,想象以为事,惝恍以为情”。整个语言建构来自想象的运作,而非知识理性的堆砌。像英国诗人布莱克(William Blake,l757—1827)为了强调想象的重要宣称:“只有一种能力可造就一位诗人:想象、神性的视力。”我们倒不敢如此神秘其说。我们所谓的想象,只是意象的召回或经验的再现,但在其中加上了作者本人复杂而深邃的心灵作用(意识与潜意识),化腐朽为神奇,创造了一个全新的秩序。所以,不同于经验的复制,也不是纯理性的综合与演绎,胸有成竹,目无全牛,是整个文学语言构造的主要运作力量。    
    此一力量,古人称为神思,因为它变化无方,不可把搦。陆机、刘勰、萧子显等人,对于神思都有精妙的诠说。只有想象力凭心构象或感物造端时,刻镂声律、萌芽比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