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妻-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褪恰!
呜呜……为了童老大,他已经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卖给那个姓花的小妖女,现在还要跟着卖命,真是、真是……好好玩啊!年方十八、爱凑热闹的罗通心想。
“认命吧,罗通。”与义兄同一阵线的申非言笑道。
“我是很认命啊。”罗通回道,十指关节抡得格格作响,脸上净是兴奋。“童老大,别说我不够朋友,唐玉昆让给你,其他喽啰我与申兄平分就是。”
“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三个江湖小辈竟敢不把他放在眼里!唐玉昆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上,让他们尝尝我唐门的厉害!”
“是!”
几乎同时,童啸寒剑起式落,剑锋逼向唐玉昆:申非言与罗通两人也分别迎战唐门门众。
怒气、恨意使然,童啸寒一招一式无不凶狠,威力更是不同凡响;龙啸剑的共鸣随着一招比一招狠绝犀利的招式益发激昂。
唐玉昆万万没想到二十来岁的童啸寒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一掌互拼内力之后,更是诧异他内力竟胜自己一筹。
擅长使毒的高手往往不擅长内功心法,否则不会钻研毒术,唐玉昆也是;故而对童啸寒出乎意料的高强武功,接得是惊险万分。
江湖老手逊于无名小辈,这口气教他怎么吞得下?
“可恶!”再次接掌,唐玉昆借力使力退开两步距离,旋即运起掌风,一股奇异香风袭向童啸寒。
童啸寒不防,吸入些许毒粉。
“哈哈哈!中了我的化功粉,等着功力全失吧你!”
化功粉?童啸寒皱眉,蓦然感到体内真气渐散,内力也逐渐消散当中。
“两年前,借居欧阳世家养伤的十几位侠士就是身中此毒,才会功力全失,任你宰割?”
不待唐玉昆回答,也顾不着后果,童啸寒强行运气,剑舞风动,绵密的剑网朝唐玉昆直扑而去。
未料他如此狠绝,唐玉昆一个踉跄,接着只觉右臂突然传来一阵火热的灼痛,有如惨遭狂兽啮咬。
“啊——”惨叫声起,他的右臂飞上半空,而后重重坠地。
“门主!”没有人能在中了化功粉后还能出招的,童啸寒的狠,震得唐门门众个个脸色骇然。
“退!还不快给我退啊!”惨遭断臂,唐玉昆仓皇喊退。
也因为童啸寒给予的恐惧戚太过强烈,唐门门众立刻带着门主逃出客栈,速度之快,一如来袭之时。
“别追。”童啸寒喊住欲追出门的申、罗二人。
而这是他昏厥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xiting♂〓SUN〓♀xiting♂〓
“嫂子,童老大不会有事吧?”罗通紧张地问。
闯了这等祸事,要是童老大真有什么闪失,他罗通有十颗脑袋也赔不起啊。
真是糟糕!本来是想送童老大一个惊喜的,但现在他有预感,童老大醒来后一定非常想送他上西天——但前提是童老大要醒得来才行。
站在他身旁的申非言,担心的程度不亚于他,看着身上数处大穴插上银针的义兄,他第六次忍不住开口问:“大嫂,大哥不会有事吧?”
“嫂子——”
“大嫂——”
“真是够了!”吵死人了!环翠手口并用,一边将两人往门外推,一边说道:“你们都到外头去,不要吵我家姐姐看诊,去去去!”
“环翠。”欧阳水若阻止她赶人。“我需要非言与罗公子的帮忙。”
罗通先送自己一巴掌,好从柔美醉人的嗓音中回神,之后才道:“嫂子啊,叫我罗通吧,罗公子听起来怪别扭的。”
情势紧急,欧阳水若也无暇顾及礼貌,走至床沿,抽出一根银针,送至鼻前。
“大嫂,那有毒啊!”申非言连忙阻止。
“无妨。”欧阳水若回头走向木桌,此时环翠已备好笔墨,她边写边解释:“这种毒只对习武之人有用,普通人反而能逃过一劫。”
听见这话,两个男人才安了心。
“环翠,先照这帖药方去药铺抓药。”
“是,姐姐。”
“我跟你去。”申非言不顾环翠的意愿,铁臂一勾,在环翠的叫骂声中,搂着她以轻功向窗外跃去。
一会儿工夫,申非言独自沿原路回到厢房。“环翠到灶房煎药去了。”他说。
再过半刻,环翠端着汤药上楼。
“先让啸寒服下。”欧阳水若交代环翠,一边挽起水袖以便接下来行事。“等会儿,我会以针封住所有井穴,阻止啸寒真气内息继续流失,接着我会下针于膻中、章门、膈俞等穴,因为我不谙武功,所以需要两位运功将啸寒体内四窜的真气导回奇经八脉,中途若有气血受阻,我会下针助力。”
两个男人想也不想,立刻点头。
众人忙了一个时辰,终于成功化去童啸寒所中的化功粉毒。
申非言与罗通两人因为过度耗损内力,让欧阳水若请至其他厢房休息,并交代环翠抓些补气的药方,好让两人服用;而她留在房中,继续看顾丈夫。
直到送走三人,关上房门,她才允许自己落泪。
没事了、没事了……一次又一次,她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
莲步轻移步向床榻,欧阳水若坐在床侧执起童啸寒的手,紧紧贴在颊边。
水雾蒙眬了双眼,轻轻一眨就是成串的珠泪,点点滴滴落在昏睡的童啸寒手臂上胸前。
“幸好我跟来了……”嫩颊频频摩娑他的手背,欧阳水若像失了神似的,不断重复轻喃:“幸好我跟来了……”
睡梦中的童啸寒似有所戚,眉头紧攒,回应她的哭泣,直到天明。
〓♀xiting♂〓SUN〓♀xiting♂〓
运气调息行遍全身一周天后,童啸寒收势,倚坐在床头,对着只有他一人的房间突然开口:“我还不能动用内力,你应该觉得庆幸是不,罗通?”
窗外,探进倒挂金钩的罗通。“童老大,你还在生气吗?”
“你以为呢?”他不答反问。
“别这样嘛,你昏睡的这几天,我也没闲着。”纵身进屋,罗通很识趣地挑了最远的椅子坐定,献宝似地道:“我查出血案的元凶不单只有陈德与唐玉昆。”
“嗯?”
“呃……童老大,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你说呢?”
“那你也一定知道这第三个人是孙直斋了?”
孙直斋?童啸寒瞪住他。
不愧是丐帮弟子,够脏。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两年前他追剿陕北五虎来到开城镇,不过有消息指出,有人看见他出现在固原城北的张家镇,你说奇不奇怪?”
童啸寒不作声,兀自沉思。
孙直斋——他父亲的同门师弟,也是情敌。
原以为血案只是针对欧阳世家,没想到也针对他童家;至于陈德,恐怕只是派来探路的马前卒,飞盗最擅长的就是勘查宅院之事。
两年前的血案至此终于水落石出!
见他不语,罗通放胆续道:“这开城镇在固原城南方百里之外,不过一夜之隔,他就出现在北方的张家镇,而这张家镇又离欧阳世家的曜日山庄……”
“仅有五里。”童啸寒接道。
“最奇怪的还在后头呢,从血案发生前一夜开始,这陕北五虎就在开城镇的客栈里饮酒作乐、调戏良家妇女,还在城内闹了不少事,一直到第三天傍晚才离去。童老大,你觉得这消息怎么样?”
童啸寒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涵义。“孙直斋利用捉拿陕北五虎作为幌子,前往西安,经过开城镇,趁地利之便转往张家镇到曜日山庄。”
“不愧是童老大。”跟他推敲的一样。“你说,这条消息如何?”
“这条消息可以让你继续活在人世间。”
罗通开心地拍掌叫好。“就知道童老大你够意思,我总算没白交你这朋友!”
小命保住,好奇心又开始作祟。“能不能告诉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以血偿血,不会改变。”
“我说童老大啊,你不知道孙直斋是什么人吗?”
“遇神杀神、遇佛毁佛,遇当今武林盟主——”童啸寒冷冷一笑。“照杀!”
“够狂!”罗通一声大喝。“童老大,我罗通甘拜下风。”
“可别少算我一份啊,大哥。”早就与罗通打成一片、方才亦躲在窗外的申非言挑这时机跳进屋里。
“非言,门是拿来干什么的?”什么时候他也学起罗通不敲门爱爬窗的毛病来?
“敲的啊。”申非言笑答,与罗通互看一眼。
下一刻,斯文的笑脸转由严肃取代。“如今唐玉昆落败而逃,一定会向孙直斋禀明始末,我们的身分也藏不住了。”
“恩。”这点他早已想到。
这个问题问得童啸寒轩眉深锁。
“再说,武林盟主是武林正道所公推的人选,就算咱们知道他参与当年血案,恐怕也很难让武林中人相信;即使您武功胜他一筹杀了他,也势必成为武林公敌,各大门派定会派人追杀,为他们的盟主讨回公道,届时大嫂怎么办?还有——”
童啸寒扬掌阻止他再说下去。“这些我都想到了。”
“那么您打算怎么做?”申非言正色问道,并说出心声:“大哥,无论您打算怎么做,小弟都跟定您了。”
“就算必须花十年以上的时间?”他问,问得申、罗二人一愣。
“大哥?”
“童老大?”罗通也迷糊了。
“仇要报,人也要活下来。”童啸寒的脸色益发阴郁。“的确,孙直斋的势力、武功,并非目前的我所能匹敌;花上数年时间开疆拓土,拥有自己的势力,同时修练武功以达上层,待日后与他一较高下,是唯一的方法。”
“哇!”罗通惊讶的直呼,同时暗暗警告自己,以后千万别再做傻事,万一真的惹毛他,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聪敏的申非言立刻会意,紧张的叫出声。“您知道这样做必须花多少时间、付出多少代价吗?”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童啸寒的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您要大嫂跟着您——”瞧见他凝重的表情,申非言知道他做出什么决定了。“大嫂知道了吗?”知道他这个护妻过度的义兄,又打算将她留在某个安全的地方,自己孤身完成复仇一事的决定了吗?
童啸寒别开目光,移向门扉,脸色乍然僵凝。
半晌,他才缓声道:“我会告诉她,亲自告诉她……”
他的声音仿彿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般——悠长,却也沉痛悲伤……
〓♀xiting♂〓SUN〓♀xiting♂〓
门外,巧合听见的欧阳水若发现自己必须抱紧水盆,才能忍住冲进去哭诉童啸寒食言的念头。但她却忍不住一股避无可避的强烈作呕戚,逼得她不得不就地蹲下,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这几日频频作呕,身为医者,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本想给他一个惊喜,谁知他竟抢先一步给她——一个伤心。
知他如她,怎可能猜不出他会做出什么决定?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正在她的腹中孕育成长,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要丢下她,一个人孤身去闯?
武林盟主……天啊!他们的仇人竟然还有一个武林盟主?
诸多的不满、诸多的埋怨,顿时涌上欧阳水若心头;然而到最后,全化成无怨无悔的爱意,只因为她听见他沉痛地说——
我会告诉她,亲自告诉她……
她不会听不出他说这话时心有多痛,就因为这样,她告诉自己不能流泪,绝对不能.
她必须笑,笑着让他离开——为了他,也为了孩子,她必须!
抱起水盆,欧阳水若深吸口气才推门进房。
申非言与罗通几乎在同一刻,犹如惊弓之鸟般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嫂!”
“嫂子!”
“你们先出去。”夫妻相聚之日无多,童啸寒更不想让人瓜分。
一声令下,两个男人立刻拔腿就跑,说有多快就有多快。
“你吓到他们了。”欧阳水若说,很惊讶自己竟能用这么平静的声音说话。
“他们没那么胆小。”童啸寒双手一摊,门户大开。“过来。”
欧阳水若放下水盆,乖顺地背对着他坐进他怀中,毋需回眸,就能找到让自己安适的位置。这是花了多少时间才寻得的怀抱啊,如今……又要失去了吗?
“你都听见了。”刚才,纸糊的门映出她的身影,他知道她就在门外。
“嗯。”
“只要你开口,我会照你的话做。”
“你说会亲口告诉我的。”
童啸寒紧紧抱住她,脸埋进她的颈肩,深深吸纳她周身散发出的温柔,那是一股十分脆弱、却足以撼动他心神的力量。
“我以为我可以。”他说,压抑的口气像是在对自己发怒。“在看见你之前,我以为我可以!”
“不要这样……”欧阳水若转身抱住他,激动地吻上他,止不住的泪水叛逃而出,沾湿了他的脸。“不要这样……”
童啸寒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一吻。
一向拘礼的她破天荒地主动吻他;讽刺的是,竟是在他们必须分离的时候。
本该饱含喜悦的吻,如今只尝到心痛与酸楚。
绵长的吻在气换不过来的窒闷下结束,欧阳水若气喘吁吁地问:“你会送我回疾风谷吗?”
“不。”童啸寒搂着她,让她和自己一同躺在床上。“经过唐门一战后,孙直斋必然知道我是谁,定会派人追缉;所以我打算离开中原,以陇西为根据地。”
“那我为何不能回疾风谷等你?”
“疾风谷位于陇地。”童啸寒爱怜地亲吻她的额心。“若你人在疾风谷,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去看你,万一让孙直斋知悉,我无妨,但你的安全堪虑。”
欧阳水若按住他的胸口,撑起自己。“你要将我送至何处?”
童啸寒以指拭去她脸上的残泪,苦笑.“这件事我会让罗通去安排,这是他欠我的。”
“答应我……”欧阳水若残泪才刚拭尽,新泪又溃堤流出,湿了彼此衣衫。
童啸寒搂她入怀,试着苦中作乐。“只要别说你想休了我,什么事情我都答应。”
欧阳水若登时又哭又笑,粉拳槌上他的胸口。 “你……你从来没有说笑过……”
“偶一为之又何妨。”童啸寒叹息,“水若,今生今世,我欠你太多。”
胸口上的螓首摇了摇。“夫妻本应如此,没有谁欠谁的道理,为君泪千行,妾心终不悔——啸寒,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再一次,赤裸裸的表白再一次带给他莫大的震撼。
这震撼,足以让他错愕到天荒地老、惊讶到齿牙动摇的那一天,都不会忘记今日他的妻子对他说了什么。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