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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五魁首-第24部分

小说: 五魁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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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我对米卢的态度不对,我对米卢什么态度?难道一个中国的足球解说员看到比赛能赢不去赢,他不能着急吗?卡塔尔的训练我看了3次,他们什么水平我太了解了。卡塔尔是那几年的最低潮,我们能赢,那场比赛我就看出来米卢不想赢,凭什么他不让我们赢得一场我们能赢的比赛?难道他不想赢还有道理?那场比赛我像通了神一样,说high了,但我完全是在技术角度和专业角度说的。2001年年底,《体坛周报》记者马德兴分析出线过程的时候说,那场对卡塔尔的比赛米卢不想赢——终于有人说出来。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是没法说的,就像电影《黑衣人》里那个老特工跟威尔·史密斯说的,这世界上从来就有那么多外星人,老百姓能够快乐平安的生活,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外星人的存在。足球比赛中的不可知因素太多了,米卢这样的教练为什么在离开我们这里后失业两年,没有一个俱乐部愿意要他? 
  “球迷在网上论战,说我要干涉比赛进程。站在球场外的人是不可能干涉比赛进程的,关于专业的讨论、关于我说话方式的善意的批评,我都能接受。但你别忘了你是在家里看电视,我是在现场,我跟着球队出征,有一种感觉——我是这个团队里的一员,一个战壕里的士兵。就像“第五次反围剿”那样,明明不能这样打仗,队伍在流血牺牲,你不可能再那么理智客观。如果我是留在中央台里做解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在现场看得太清楚了,我忍了很久,到下半场还落后、还不换人我才说了一两句重话。在我旁边,我们的技术人员、足协的工作人员早就骂翻天了,足协的官员跟我说:健翔你下半场就给我说,曲波和谢晖是中央电视台足球队的水平,那个棒槌!70分钟还不换人,实在过分。 
  “十强赛开始之前,米卢是在一片骂声中生活的,有几个人是替他说话的?我一直说不要看热身赛,要看他的经验,他是应试高手,这些观点都是我提出来的。上海4国邀请赛的时候,谁都喊他下课,我说还是要压宝在他身上。我们总要分什么保米派倒米派,谁是墙头草?不是我。他打了两场比赛大家又把他捧成神,以捍卫神的姿态证明自己革命。我不合时宜地指出他有问题。有些人愚蠢、愚昧,把自己当成捍卫伟大领袖的红卫兵了,以捍卫领袖证明自己高明。 
  “我把中国足球当成自己的生命,我在新闻发布会后恨不得上去抽他的嘴巴,董路和李承鹏拦住了我。他在侮辱我的生命,中国能进入世界杯是我从小的一个梦想,你在拿我的梦想开玩笑,你在糟蹋我的情人。这与别人无关,是你我之间的矛盾。 
  “那场比赛之后,许多网站搞民意调查,支持我的人占多数。从来没有一个主持人引起这么大的争议,有人说这论战我是受益者,我的知名度提高了,这样说的人不知道身处旋涡中的痛苦。”   
  中国足球50年里在世界杯上的最后一场球   
  “天才说”在我们的体制和话语模式下并不合适,黄健翔也不敢说自己是“天才”,但他的出现的确改变了中央台以往足球解说的沉闷,几乎立刻被观众接受。他把这种成功归结于个人性格和学习的经历:“我在外交学院上大学,课程涉及外交、政治、历史,很大程度上我们是用英语上新闻课。这个基础是很结实的,我写新闻稿或处理一个新闻素材,一定会很符合国际新闻的结构和标准。我从小就喜欢看报纸看电视,很早就开始看《体育报》、《足球报》,从大学二年级、三年级就开始做导游养活自己,导游的经历让我和人说话不紧张。说好听一点叫比较自信,说难听一点叫自信心膨胀,狂妄。我们进入电视台赶上了好的时代背景,1994年大家对我们的要求不一样,那时体育频道开始用一批新人,体育频道在开始一个划时代的变化,和以往没有太多参照,观众比较宽容,对新生事物的出现很欢迎。等再来一拨新人的时候,大家就会拿我们做参照,标准就高了,就比1994、1995年苛刻了。” 
  1995年美洲杯是黄健翔第一次在直播节目中解说足球,在此之前他给荷兰甲级联赛和一些足球集锦节目配音。第一次现场解说重大比赛是1996年欧洲杯,在温布利球场解说英格兰与苏格兰的比赛。温布利球场在历史上的地位,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颇有历史渊源的对抗,第一次感受到外国球场的气氛,这些因素把黄解说弄得如醉如痴:“有感觉的人到那里根本不用思考你在说什么,你就撒开来说吧,就像被通了电一样,用白岩松的话说这叫高峰体验,用时下流行的话叫high了,那种自如的状态就是high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大赛中央台都能在现场有一个转播席位,1998年世界杯决赛,罗纳尔多做没做准备活动、会不会上场、他的状态怎么样,都是黄健翔在国际广播中心的小房间里播报的,那与现场的感觉大不一样。 
  1997年中国队参加十强赛之前,黄健翔参加过一次《体育沙龙》节目,他拿出一面国旗很激动地哭了,一方面那是他对足球的感情,一方面是因为1997年十强赛一场都不让他说。那一年分组抽签之后,他预感到中国队没戏。但2002年,中国队进入世界杯的第一场球是他说的:“2001年经历那么大风波,2002年世界杯还是由我说,这就行了。我在世界杯上解说,有一阵恍惚觉得自己不是站在球场上,而是尸横遍野的战场上。我赢了,我站在那里。对手是愚蠢,是愚昧,是无知。中国人在世界杯上的第一场球是我说的,最后一场对土耳其的比赛也是我说的,我告诉你,这是中国足球50年里在世界杯上的最后一场球。中国队再也进不了世界杯了,50年内。打土耳其,8分钟被打进两个球,我很平静。我没有幸灾乐祸,我是中国人,我要脸,但我心里有快感:这是你们应得的。They deserve it。世界杯输9个球的时候我也没有骂米卢,没有落井下石,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水平。但这让我超脱足球想得更多,中国人之所以是中国人、要遭中国人遭的罪,就在于我们的劣根性。我们不要求你进16强,只是想能经常出线,能参加世界杯,这是比较现实的期待。与日本、韩国相比,我们的身体条件好——比他们高比他们快比他们壮,可为什么我们踢不过人家?就是骨子里、脑袋里不行,精神层面上不适合踢球。这不是足球圈能承担的。放到社会和文化的环境来看,中国人不配踢足球,我们和日本、韩国相比没有那种团结协作的精神,无私无畏为集体奉献的精神,和拉美、非洲相比没有个性狂野没有激情自由,我们哪一头都不占。我们是表面上看没个体,暗地里看没有体。我们不适合搞这项集体运动,对中国人来说,足球要上11个人,太多了!要上三五个人,可能还凑合。 
  “我希望中国足球赢,希望他们回回出线。足球火,关注的人才会多。不说中国队的比赛,我就会很随便,充满乐趣,我最大乐趣就是看球。我干这行就是赌一口气,原来我看球的时候总觉得别人说的不好,那我就自己说上了,这成了我的饭碗了。如果我离开这个行当,以后还要听别人说,还没我说得好,那不更受罪。从2001年9月7日那场比赛之后,我对足球解说的热情与态度发生了转变,我觉得我能更轻松地看待足球了,并且能把这种轻松与愉悦、这种享受足球的感觉传递给观众。我在转播中时常是带着微笑的,这样的变化一半是被动一半是主动的。在那场比赛之前,我把足球看成是我的生命,用我的心去对待;在那场比赛之后,我意识到这是我的饭碗,我养家糊口的饭碗。这碗饭我吃得最好。但不要太痴了,不要变成程蝶衣,你不能让所有人都说你好呀。金庸大师说过,人难免遭到不虞之誉和求全之毁,有不属于你的荣誉,也有求全责备,特别低级的人身攻击我不在意,但一些有文化有层次的人恶意去伤害你,那是很伤人的。我把心思收回来一些就无所谓了,这只是一个饭碗而已。那场比赛我有技术上掌握不好的地方,但语言流畅、用词考究,好像又high了一样。我要总结就是,中国足球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太拿它当回事,反而受到伤害,不拿它当回事,活得很安静幸福,没那么多烦恼,依旧做我的名牌主持人,大型比赛还是得由我来说。我变得年轻了,时尚了。我原来不怎么在意挣钱的事情,但2001年之后开始在意了。我要生活得更好。聪明人、好人总该比笨人、蠢人活得更好一些。”   
  体育解说是艺人行业(1)   
  1996年,黄健翔担负《世界体育报道》中“足球总汇”这个栏目,他后来在节目中说,对足球来说,这半个小时的节目时间太短了,看来我们应该有一个专门的足球节目。这就是《足球之夜》的预告。 
  1999年黄健翔正式退出《足球之夜》,这里面有业务上的原因:“我1998年对张斌、建宏他们那种穷追猛打似的方式提出了质疑,这样下去这口锅会毁掉的。不要把足球都说成黑的。《足球之夜》影响力逐渐衰竭,有足球热退潮的外部原因,也有内部创作力量上的问题,这个节目早该转型,应该下去拍记录片,像《体育人间》那样,不要老骂足球的表面现象,那是因果关系中的‘果’,要探究根本性的问题。” 
  除了担任解说,黄健翔参与的《三味聊斋》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这是2002年世界杯前期节目中的一个板块,很短寿,只播了两个月,但迅速走红。 
  黄健翔说:“其实在9月7日那场比赛之前我没兴趣做其他节目,我就想纯粹做足球解说,大家看比赛听我解说能成为一种习惯,不厌烦我,能说10年、20年,一直说到我退休。我不喜欢在镜头前说话,我希望大家听到我的声音,不要看到我的人。但在那场比赛之后,我转变了人生态度,说话的角度也不一样了,我能做到轻松愉快、让大家爱听,《三味聊斋》受欢迎,就是说话方式有所改变,有点儿像《锵锵三人行》。世界杯之后,我觉得我的人生阅历丰富了,2003年上半年我提出了一个节目方案,做一个体育的谈话节目,体育需要谈话节目,一周做一次,然后过渡到一周两次,周一和周五,但这个提案被否决了。其实多做一个节目更累,现在我周一到周五都休息,就周末上班,我也不需要多一个节目增加上镜率。 
  “我没什么抱怨,我很快乐。我和张斌都有点儿恃才傲物、得意洋洋的劲头。我做这行太轻松了,就是玩,也就是太顺了,前几年有点儿飘飘然,包括卡塔尔那场比赛,我看得太清楚了,有点儿得意忘形。赵忠祥老师说的对,干我们这行,不在于谁一次说的好,在于谁说得久。这是金科玉律。经历了2001年那些事,世界杯第一场比赛还得我说,我没什么可遗憾的。等我老了,我絮叨絮叨讲述这辈子说过的比赛,让个年轻人给我记录,出本回忆录。 
  “我要感谢马国力、张兴,感谢《足球之夜》创业时期的那帮兄弟。是马国力个人的宏图大业为我们每个人的发展提供了空间,现在体育频道机构庞大、层次多了,一线节目人员很难和大领导直接沟通。许多人不理解,大赛都有你,平时不上班,多好呀,为什么还要多做节目呢?体育频道现在没有出现一个和《足球之夜》相媲美的品牌,现在是靠资源吃饭,我们手里有比赛,可我们的自办节目拿不出手,并不是没有人才没有能力呀!我们和中央二套相比,人家的创造能力发挥得好,不断推出新节目、新主持人,我们这里在发挥好主持人这方面做得很少,对主持人的使用原则模糊,大家对体育频道的印象是声音多、主持人多,但不突出。我们的戏份少,比如我完全可以做一个谈话性质的节目,奥运会的时候我也可以做主持人做访谈。其实领导知道该用谁去打造新栏目,但有摆不平的问题,中国好多事情不是业务能力的问题。再看新闻频道,白岩松都是元老了,他们前面没有人压着他们。体育频道有历史遗留问题,马国力何尝不想像国外商业电视台那样运作,独立承包,一年上缴多少利润,完全按市场化规则来。但他也要在环境面前低头。 
  “这个环境就是让你在事业上不能尽全力,不能完全发挥你的作用。什么评奖、评职称,随便,咱们不指望那个,我的中级职称还是1998年世界杯之后领导赏我的,咱不指望他那个活着。我没有那么强的进取心,我对现在的体制不满意,但体育频道还是比较积极、比较健康地在发展。我们有许多比赛播不出去、没有时间重播,我们需要第2个频道,比如一个足球的专业频道。但体育频道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发展,它的高峰期已经过了,从1995年到2000年奥运会,是它发展的高峰期,随后就是平稳期。2008年的奥运会是个挑战,体育频道有影响力的新栏目、有影响力的新主持人,都没有出来。我们的操作更规范、更专业,制度与运营更规范,但同时也失去了活力与冲劲。 
  “有个老牌美国体育记者说过,体育记者是这个地球上最好的谋生方式。我特别赞同,体育能让你时常保持新鲜感,一场足球赛,老规则,但每一场比赛都不会一样,两个队踢10次也不可能完全一样,体育的文化含量也越来越高,不像以前被认为是个没文化的东西。但我觉得干我这一行其实就是做艺,和记者不完全一样。领导会认为你不是艺人,你是党的新闻工作者,但我觉得我和艺人没什么不同。做体育解说都该有点儿半疯半颠的劲,哪怕你装出来,半疯半痴才能感染观众。为什么说这是艺人行业,因为这需要你有艺术感觉,需要你有感染力。你把自己的脸放在5套黄金时间放了一年半了,结果没人议论你,你就关在厕所里抽自己嘴巴去吧。做影视就是做艺,是需要点天分的,有的人扔在那里就出来,这不完全是受过教育就能干出来的,需要一些特殊能力。有了做艺这样的认识,我的生活改变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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