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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上海女人-第1部分

小说: 上海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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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于一见钟情的爱情,吸引便是纯粹的、直接的。茫茫人海,万千世界,每种相遇都有可能。于是,有一天,火山就这么爆发了……    
    一切的开始都始于那个正午。    
    一个上海浦东云高风清的正午。    
    她是我八年后回国见到的第一个女性,从某种方面讲,这有点缘分的味道。当时我没想到,迎接我的不光是故乡的烈烈阳光和万端风情,还有一个她——在宽敞明亮的浦东国际机场接机大厅,她远离人群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神情娴静,衣装典雅,两手交叉于胸前,眼睛淡淡地凝望窗外,一缕阳光使她的脸映得分外柔和、丰韵……这时的接机大厅人声喧哗,不同肤色的男男女女在此迎候和欢聚。而她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彩画,所有的喧哗闹嚷似乎与她无关,静静立在那儿,让人感受到一种亲切、一种宁静和淡淡的神秘。    
    “小子!你站这儿望什么啊?”    
    好友一刚突然一掌拍在我肩上,待我回过神来,他已敞开双臂拥抱住我。我们互相拍打着背,用拳头捅着,然后一脸的大笑——回忆在我们中间急速复原,也膨胀着那份多年的友谊。    
    我看到一刚身边站着他的妹妹闵子。八年过去了,那个单瘦的小女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秀略微腼腆的上海小姐:短发、瓜子脸、一双清秀的眼睛。    
    我对一刚说:你们不用赶这么急,我没事多等会儿就是了。一刚说:你当然不急,我还有一屁股的事呢。可是有人比我急呀,催得我差点没把车开到沟里去。一刚斜了闵子一眼,她则马上用胳膊轻捅下他。我闪开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在走向接机厅门口时,我猛然间又看到了她,她拖着一只行李箱,跟随在人流中。我手抬到半空,又意识到不妥,只好晃了晃脑袋,想引起她注意。随着涌向大门的人流,我渐渐走到她前面,一路盯视下,她终于看到我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她笑了下。我马上抓住机会,也敞开嘴回笑,并点了点头。    
    在这瞬间,我记下了她,一个风姿绰约的上海女人。    
    同时,我感到了隐隐的吸引。我想,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我和一刚兄妹坐上磁悬浮,掠过孙桥农业开发区和浦东新兴的大地,二十几分钟后,我从地铁站出来,繁华的南京路就在眼前了。林立的广告牌、拥挤的购物人流、高耸的西式建筑,透过南京路还能看到浦东那标志性的明珠塔和金茂大厦……一刚和闵子陪着我,默默跟在后面,他们想让我独自来感受上海,感受我分别八年的家乡。    
    一刚开的咖啡店在香港路,北面是苏州河,往西走几步就是外白渡桥和外滩了。这个叫“一叶”的咖啡店开在几株巨大的梧桐树下,阳光从树叶空隙投下巨大、斑驳的疏影。咖啡店还兼营着酒吧,使得这个店在这条街上小有名气。店门口并不显眼,推开老式木板门,让我一下感觉到时光倒流,回到了旧日繁华光鲜的十里洋场,回到了那神秘如月夜的暗香浮动、迷沉如鸦片醉香的夜上海。除了用巨大的月份牌美人、泛黄的旧上海时报做墙饰,那排放满琳琅满目洋酒和泛着银光的茶盘器皿的木格间,还有一架黄铜喇叭的旧式留声机,让人马上能想到金嗓子周璇那尖细而富有穿透力的歌声,还有慵懒的爵士乐。临窗是几把藤椅,窗上挂出水幕,低黄的灯光打过来,显得幽暗、深邃、奢华。二层是一刚和闵子的房间,现在把最西头一间给了我。进去一看,竟然有一方西式壁炉,脚下是有点脱漆的木地板,从厚重的窗台可以望到不远处蜿蜒如飘带的苏州河。    
    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一心欢喜地被咖啡店那浓浓的怀旧气氛所陶醉,再加上闵子那缠绵细腻的吴侬软语,仿佛置身于一种柔迷的上海风情中。好几天,我徜徉于上海的大小街道,寻访有着我童年印记的小弄堂;拜访那些像从记忆里蹦出来的学友、远房亲戚;吃大闸蟹狮子头……我这才感到,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上海,我的根一直延伸至久远的时光。时代的漩涡在我身上并没卷走什么,上海就像一位梦中的情人,现在终于挟着那高贵神秘的气息拥抱于我,让我那颗游子的心感受到温暖,感到无比的熨帖。    
    这日,一刚开着他那辆越野陪我一览市容,我们在高架路上奔驰,从浦东到浦西,这么绕了一大圈。当我们绕到成都北路时,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在下高架桥上北京西路时,一刚车速不减,过路口时突然听到“啪”一响,车后传来惊叫。我和一刚头皮都一麻,相互看一眼,都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一刚首先跳下车,见没撞到人,是把人家手中的皮包撞飞了,便松了口气。我跑去把飞到地上的一只女式皮包捡起,两个挺年轻的女孩还紧紧牵着手,一脸惊恐站在那儿,似乎还没回过神来。我和一刚相望一眼,没想到是两个这么时尚漂亮的女孩。    
    为表歉意,我们就近请她们去“青色”酒吧。这是个热舞吧,入门处的长长走廊两边是一溜透明的玻璃酒窖,每个酒窖用数量可观的钢条隔开,无数姿态优雅的香槟和红酒平躺在上面,很具撩拨性。再进去,就是一个不大的舞池,两边是西式卡座和酒吧凳,里面挤满的是十几岁二十出头的青年人。看得出俩女孩常来这里,一进门就有侍应生跟她们招呼,人多得要爆棚了,我们只能站在角落。她们很熟地点了酒水,短发要的是不加冰的威士忌,长发要的是薄荷香槟。这时她们脸上已没了惊吓神情,而是一边摇晃着脑袋周身抖动,随着音乐投入地摆动起来。    
    聊了几句,知道长发女孩叫舒云儿,短发叫颜紫,都是挺能喝的那种女孩,而且很爽快,碰杯就干,没底的架势。她们把酒杯放在花架上,挤进人群蹦迪,回来再接着喝。我看她们在蹦迪时中间有几个小年轻凑到她们边上,样子很熟,穿的大裤腿戴着耳环,一看就是哈韩一族。一刚挤进去和她们蹦了会儿,就累得大口喘气,然后一趟趟去卫生间。    
    散场后,在酒吧门口,一刚去倒车,我和她们站路边等。颜紫突然问我:你真的刚从美国回来吗?我说是呀。她说怎么一点不像呢?我说要怎么才像。她望着云儿说,现在冒牌货最多的就是“海龟”啦。云儿嘻嘻笑,偷眼望我。我说你不信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你跟我去美国验证一下吧。颜紫头发一甩,笑道:可以呀,我正愁没人资助呢。    
    一刚暗中划定我和颜紫相配,便大方地把车借我送颜紫回家,他则去爱好文学的云儿那儿看她写的小说了。    
    车开动,我随口问颜紫:你一个人住吗?她眉头一挑冲我说:你希望吗?我呵呵笑:你防备心挺重啊。她也乐起来:一般我只对色狼才这样的。我觉得她真是伶牙俐齿,但又还风趣有意思,不会让人乏味。我仔细扫她几眼,就觉得在哪儿见过。刚说出意思,颜紫就不屑地笑道:你这话太老套了,只有学生妹才信你呢,我嘛,可不会装处!    
    然后我们都没说话,她吧吧地吃着口香糖,一会儿弄弄指甲一会儿把头发捋两下,虽然她挺忙活的样子,我眼睛余光还是能察觉她不时飞快地向我瞟上那么一眼。我得承认,她让我很轻松,什么杂念也没有,这有点奇怪。像颜紫这样年轻的上海女孩,行事做人都很爽快,她们有自己的目标和原则。如果说以前的一些上海姑娘迷恋于老外和体面的工作,那像颜紫这样的新潮女孩追求的则是更加优越的生活和精神享受。只是不管时间怎么流逝,上海女孩永远是时代最时尚的,她们会享受,懂得装扮自己,而且能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颜紫住在一个叫德馨园的小区,在徐家汇的华山路附近,是个高档住宅小区。车还没停稳,颜紫就打开车门蹦了下去。我站在车前望她,觉得她真是个孩子,应该有个男人好好来爱她。跑了几步颜紫一下刹住,又跑回来。她问我:你手机号多少?我说:我刚回国还没有呢。她想了下:那,你把手伸出来。我问干什么?她笑:你怕我把你这只罪恶的手砍掉吗?然后她拿笔在我手心写下她的手机号,那痒痒的感觉使我忍俊不禁。    
    最后颜紫说:“瞧你,真没出息。”    
    我故意说:“是吗,那你是说,我以后会怕老婆?”    
    颜紫白我一眼,转身跑开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她像个小鸟飞进一幢大楼。    
    


第一部分第一章 一见钟情(2)

    在我的个人世界,曾有两个女孩闯入。确切地说,她们很像我一段时期的领路者。第一个女孩是我读高二时的学姐,她比我高一届,当时身材已发育成熟,个头也自然要高一点。她是学生会主席,吟诗唱歌演讲都很出风头。在舞台上落落大方的她,不知怎么竟会看上我这毛头小子。一次,我给同学送演出服,在后台正碰上她与一男同学在搭配练习。那男同学背得脸红脖子粗,不时需要低头看演讲稿才接得上。她好笑地看着,突然她朝我“喂”了声,然后从男同学手中抢过演讲稿递过来,说同学你帮他提下醒,只准提醒一个字,听到吗只能一个字!我哦了声,跟那男同学一样很狼狈地接过演讲稿。几天后在学校操场她叫住我,说那天帮了她,她要请客,问想吃什么。我说我没做什么,也不想吃。她马上眼睛又明亮起来,一副不由分说的样子说我请你看电影吧,然后说了几点在哪家电影院。    
    几天后,在电影院黑蒙蒙的座椅间,我偷眼瞧这女同学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凝神,神情非常专注,不时还扭头跟我评价几句。这让我觉得她懂得很多,很能干,我挨着她手臂,没觉着多么兴奋,却是种依赖的感觉。    
    很快,学姐给我的依赖感在经过几次握手游公园、一次亲嘴后,随着她毕业离校而消散。我第一次感到了孤独,当后来在街上看到她和一个高大的男青年手挽手时,我才知道她对发育还没完全的我再无兴趣了。    
    第二个女孩是菲里斯,一个典型的美国姑娘,能歌善舞,一头黑褐色卷发和浑圆的腰肢透出旺盛的活力和激情,她是能让男人心猿意马的尤物。那时我刚到美国,正处于极度孤独期,单调的留学生活和缺乏同种文化精神慰藉使我像只饿狼,渴望着一切形式的交流。有天去同学那参加生日PARTY,我被菲里斯一段热舞吸引,她的身材真棒,全身像一团火朝我扑过来。当晚我就把菲里斯带回房间,她是我第一个接触的外国女孩。跟我想象的一样,她很主动也很热烈,一进门她就一件件像表演似的把衣服脱下。不能不说,我在菲里斯面前有点被动,像个处男接受着她的给予。当我与她相融时,我感到身处于火山口,激情澎湃又威猛无比……这之后,每到周末,在我那间学生公寓就会出现菲里斯的身影,她有时是一袭火红的露背衫,搂着我在房间又跳又舞。菲里斯是直白火热的,我曾经很迷恋她的身体,迷恋她给我的不同凡响的快乐。但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有着东方传统的本质,我需要性,但我接受她性爱的同时,又渴望某种真正的情感交流,那种以生命相守的爱情。    
    后来我决定回国,临上飞机,菲里斯热吻我后说道:方,你一点也不现代,你身上有孔子的味道。也许菲里斯说的没错,我能喝几杯马爹利,能和她上床,会编程具有尖端技术的软件系统,甚至能和最顶级的黑客较量,但我还是东方人的思维,骨子里渗透着东方式的伦理道德。    
    星期天一刚驾车去钓鱼,听他说约了云儿,我问还有谁?一刚反问我还想有谁?我说既然叫了云儿,就把颜紫也叫上吧。    
    在嘉定区一个叫朱家桥的小镇边上,我们四个人分散到鱼塘四周,先还正正规规,鱼老不上钩俩女孩就沉不住气了,开始在鱼塘边嬉闹起来。她们一笑一叫,就把鱼全吓跑了。我放下鱼竿,和她们加上鱼塘主人一起打牌,我有几年没摸过麻将,输的当然是我。    
    吃罢饭,我和颜紫聊天,才知道她也就读于我以前的母校复旦大学,马上就要毕业了。她跟她姐姐和母亲住在一块儿,她想留学,问我许多国外的事情。一刚在鱼塘对岸朝我偷偷眨眼,他以为我快把颜紫搞定了。其实我还没准备,像她这类女孩我喜欢交往,可以做好朋友,但不是能打动的类型。看着颜紫精致的五官,不由让我想起在机场遇到的那个女人。从外表看,她肯定比颜紫要大,显得沉静些文雅些,重要的是,她身上有股气质吸引了我。    
    过了一天,我去母校看老师,从国顺路650弄出来时打了颜紫手机,一会儿她从校门出来,在马路对面朝我扬手。刚在路边一个小餐馆坐下,颜紫就笑道,你真打算追我啦?我侧脸看她,说不行吗?颜紫说,那得看你有什么本事了。我说别的本事没有,只好请你吃饭聊天。    
    颜紫说这餐馆的杭州菜做得不错,菜刚上齐,我举筷要夹菜时,突然觉得颜紫老往我身后看,我不知何故地回头,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站在我身后,虽然脸上是极度不满,但能感到他在忍着心中的怒火。他狠狠瞪着我,然后问颜紫:你就是这样写论文的吗?颜紫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说我写累了呀,吃个饭怎么了,我就不能玩吗?那男的声音大了,你和谁玩?你想玩什么!颜紫似乎觉得这时我和她男朋友没有打起来很不过瘾,朝我凑过来嘻嘻笑道:你告诉他吧,我们在玩什么呀?    
    虽然有趣,但我可不敢乱答话而招来一顿毒打。我起身做出事不关己的姿态说:你们聊吧,单我买。    
    后来颜紫在电话里告诉我,那男人叫宋志坚,是她的男朋友,在复旦大学数学系任教。她说他是个枯燥的人,没有一点情调,整天就是实验教学什么的。颜紫和宋志坚是两个极端,一个外向性子急,一个温和有点憨厚。很明显,宋志坚有些怕颜紫,他是那种处事做人都小心翼翼的上海男人,他对颜紫是顺从的,总是软言细语。他怕她,是因为她能说会道,长得又漂亮,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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