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躺下吧-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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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双膝,将下颌放在膝盖上,那鲜红如血的颜色,云师叔如花笑靥,师父清浅的笑容,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切。泪,扑簌扑簌的落下,打湿了雪白的中衣:师父许久未归,是否真的做了云师叔的夫君,蚀善国的驸马?
思绪一旦打开,那些臆想出来的执念犹如剧毒在体内蔓延开,肆无忌惮的在血液中游走。又犹如一把大火,越烧越烈,直至焚为灰烬才罢休。
一夜未睡,晨光微曦她就收拾了几件衣物,在包袱中揣了些药草就走上了出山的路,天离一直随在她身后,无论她怎么呵斥,天离也不愿离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将天离带在身边,一人一虎便踏上了寻师路,深怕慢了些师父就被云师叔夺了去。
一个俊俏的少女就已够惹人注目了,何况身旁还多了一只老虎?老虎虽不是很大,但毕竟是兽中之王,着实会让人畏惧。一路行来,探究的、畏惧的、好奇的目光不知承受了多少,她丝毫不在意。她只在意街边突然出现的新奇玩意儿,旁人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是在打量旁人。
人们既害怕又好奇,躲得远远的,而然又忍不住去探索那一人一虎究竟是什么关系。
第一次出茗山的浅浅见到什么都很新奇的,带着初生孩童般的眼眸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见到惊恐躲避她与天离的人们,闪着迷茫的眼眸拍着天离的脑袋咕哝着:“他们是不是被你吓着了?”
天离不满的低吼,脊背上的毛都炸了起来,她又独自对着天离咕哝:“让你不要跟来,你偏要死赖活赖的跟着我。”
天离有些恼怒的看着面前的少女,身上的毛炸得更是厉害,浅浅见状偷偷的吐了吐舌尖:“好嘛,好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可是我也舍不得你啊。喏,把凶狠的眼神收一收,良善一些,人家就不会怕你啦。”说着就为它梳理炸起来的毛,抚平它的情绪。
她可不敢惹火了天离,若是天离真的回茗山了,她真的是孤苦无依了。
师父没有留钱银给她,她便将师父采的珍贵药材带了出来,以保证她不至于三餐不济,饿殍街头。住在深山,并不意味着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无知少女,她知外面的世界无论是衣食,还是住行都是需要付钱银的。
师父是神医,求医之人数之不尽,师父虽未受过钱银,但是白玉凤凰、翠玉佛陀、血色翡翠,竹屋中并不稀少。她知道那些都是无价的宝贝,可是她就是不喜爱,晃着左手,听着玉玲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餍足的笑了笑。
左手手腕处挂了一条白玉制的玉玲铛手链,颗颗铃铛都是羊脂白子玉雕刻,玉色纯白无暇,晶莹剔透,触感细腻温润,光泽如脂。那是师父在她十岁之时送给她的,她一直是若珍宝的宝贝着,而事实上那链子却是是稀世珍宝,这世上仅有一条。
☆、第三章 初遇
这世上她喜爱的只有师父和天离,七师叔她也是喜爱的,尽管时常逗弄她,还有温润如玉的莫染哥哥……
蚀善国的帝都—邬城,她并不知在哪里,只能一路走一路问。因身旁有天离,向人问路的话还未出口,人都已跑光了。她无奈的抚额轻叹,带着天离真是……不便呐。可是都已经带出来了,又不可能将它驱逐回去。
浅浅是个美丽的少女,一路走来自有许多不肖之徒宵想戏之,却被她身旁的天离所震慑,而这些都是她这个将天离当做包袱的傻丫头所不知的。
晚间,天离会丢下她去觅食,她投宿客栈才得以问出邬城的位置。天微亮,天离定会站在客栈门前等待她,这也吓坏许多投宿之人。她无奈,只得提前退房,带着天离逃之夭夭。
一直朝西行了数十日,遇山爬山,遇水涉水,遇到破庙也可投宿。走走玩玩,找师父的心却未淡却丝毫。
浅浅与天离行了二十多日,终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她不知师父在哪里,只能胡乱的找了个客栈住下,天离依旧独自出去觅食。天未亮,天离就到了客栈前,她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将坐在客栈门前的天离带到楼上自己的房间。拍了拍天离的脑袋打着哈欠:“天离,你自己找地方睡呵。”说着就爬上床去了,不一会儿就传出她清浅的呼吸声。
天离瞪着床上的身影,半晌才缓缓的踱到床边的榻上趴了下来,慵懒的张了张血盆大口,虚着眼睛闭目养神去了。奔波了一夜,确实累了。为了配合浅浅,它已将捕食的时辰移到了晚间,不知回到茗山被同伴知道它夜间觅食会不会被嘲笑?
天亮,街道两旁的店家与小贩又开始忙碌起来,寂静了一夜的城又开始喧嚣起来。浅浅从床上坐了起来,毫不雅观的伸了伸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咕哝着叫着:“天离,天离。”
天离一动也没动,装作没有听见。浅浅下了床榻,差一点踩到床边的天离,不满的嚷嚷:“天离好坏,都不理我了,早知道就不放你进来,让你再外边吓人好了!”
天离半睁着眼,瞅了瞅聒噪的少女,转了个头,继续无视她的不满。
浅浅嘟着嘴,用昨晚小二送来的清水梳洗了一番,踢了踢天离:“走罢,吃了早膳我们还得去寻师父呢!”
天离不满的睁开眼瞪了瞪她,这才慢腾腾的从榻上优雅的起身跟在她身后。浅浅打开门,大摇大摆的带着天离下楼,此时住宿的客人大多已经在楼下用早膳,见一少女身后跟着一只虎,只是抬首看了看,又恢复了喧嚣,做着各自的事情。
“嗳?天离没有吓到人呢,可见帝都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浅浅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身后天离不满的模样。
到了楼下找了一处没人的桌子坐下,天离趴在她的脚边,小二赶紧为她上了几盘点心。没有人发现靠窗边的紫衣女子与一个黑衣男人小声的嘀咕着。
“暗影,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带着白虎的少女……”紫衣女子疑惑的看着带着白虎的浅浅一边问身边的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转首看了看自顾自吃着点心的少女,皱着眉:“那不是楼主房里画中的女子吗?”
“你回去禀报楼主,我在此候着。”
那黑衣男子一颔首,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桌上的几盘点心一扫而光,都怪帝都的点心太好吃了,让她撑得走不动路。浅浅懒懒的趴在桌子上,桌下还有一只慵懒的老虎,这一人一虎的慵懒甚是和谐,让来往的食客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直到晌午浅浅才伸着懒腰将桌底下的闭目养神的天离踢醒,结了帐往外走。一直低着头对天离嘀咕着,却没有发现迎面走来的人,直到一头撞了上去,忙捂着额:“哎呦……哎呦……”的乱叫。
“你……受伤了吗?”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双手捂着额,眉头蹙在一起,表情甚是夸张。怯怯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出处,一张放大了的脸。慌得忙往后跳去,惊恐的看着那张脸:“你……干……干嘛盯着我,是要吓……吓死我吗?”
清冽的笑声溢出唇角,浅浅看着那笑的温柔的男子,面上一红:“你笑什么?”
“姑娘可有伤到哪里?抱歉,在下走得匆忙没有看到姑娘,若是将姑娘撞伤可真是……”
干笑着将额上的手放了下来,摇着头摆着手道:“没事,没事。”这才发现这个男人身后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禁让她想到了师父那张万年冰山脸。
“没事就好,姑娘急着出去?”
“呀!”浅浅这才缓过神:“我要去找师父,天离走啦。”说着便慌慌忙忙的离开了客栈,
“姑娘……”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被她抛诸在身后。
“楼主。”原本坐在窗边的紫衣女子已经走到他的身旁。
“去查清她的底细。”
“是,属下遵命。”
一整日浅浅都毫无所获,华灯初上,她带着天离缓慢的在街上闲逛。是市集,男女老幼、吏卒僧道,熙熙攘攘。有的挑担叫卖,有的驴驼车载,无所不有,热闹兴盛。肆中面饭蒸食热气腾腾,与白日相差无几。
路人行色匆匆的穿梭而过,只有她顾着看街旁的新鲜玩意儿而停下脚步,漫天艳丽的彩霞也无法让喧嚣沉寂下来。浅浅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身后,毕竟她根本就不会武功。天离好脾气的跟在她的身后,这街上没有因为多了一只老虎而大乱,也没有人惊恐的大叫着离去。都是各自在做着各自的事情,好像天离也是与他们一样的人似地。也正因如此,浅浅才敢将天离带了出来。
此时的浅浅如一只被放飞鸟笼的小鸟,对什么都是好奇的,身上的名贵药草越来越少,再找不到师父,她怕是真的要饿殍街头了。
魅影楼,紫沁阁。
“楼主,属下无能,那少女的底细还不清楚。惟独只知那白虎似乎是群山一代的野兽,少女名唤浅浅,是来帝都找人的。”身着紫衣的女子躬身对着坐在桌前的黑衣男子述说着的来的事实。
“仅此而已?”
紫衣女子道了一声是。
“知道了,你去罢。”
“属下告退。”话毕便离去了。
他站在窗前看着挂在天边的那轮明月,轻叹道:“爹,娘可否告知孩儿,那孩子是否就是颜儿?”
夜色渐沉,谁都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
第二日浅浅再没了昨日的热情,耸拉着脑袋带着天离下楼,不知是起晚了还是正值用餐的时间,客栈中的桌子都被占满了,小二涎着笑道:“客官,请稍等一会儿,早间食客实在太多了。”
“没事,没事,我等等便好。”浅浅悻悻然的朝着小儿摆着手。奈何竟听到靠窗边的那一桌高声道:“若是姑娘不介意,就与在下一桌吧。”
小二忙陪着笑:“多谢客官给予方便!”又忙着看向浅浅问了一句:“姑娘可否屈驾与那公子一桌?”
浅浅本就是山野丫头,哪有什么避嫌之心,爽快的道:“多谢啦。”便带着天离慢吞吞的踱到了窗边在那黑衣男子对面坐下,天离蜷在她的脚边,小二又吆喝着忙去了。
“你不就是昨日被我撞上的那个……”浅浅看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半晌,欣喜的说。
那男子浅笑,笑容温暖:“原来是姑娘,失敬。”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多谢啦。”
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方才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帝都人氏,来此找人吗?”
“是啊是啊,浅浅是从茗山来找师父的。”她点着头急切的回答。
天离仰着头不耐烦的蹭了蹭她的裙摆,浅浅忙低首呵斥:“天离别闹!”
那男子笑容更深:“姑娘的师父在何处呢?在下是帝都人氏,不知在下能否帮得上姑娘?”
“不知。”浅浅的小脸一垮,可怜兮兮的看着那男子摇着头。
“如此你要怎样找师父呢?”
低着脑袋看着一旁蹭着她的天离,呐呐的说:“浅浅在外面闲逛,总会碰到师父的。”
那男子笑了,笑声震动了屋瓦,客栈里的人都停下手中做的事看向这个青衫俊逸的男子。浅浅怯怯的看着周围疑惑的目光,再看看笑的男人,水眸眨呀眨,就连天离也站了起来炸着毛瞪着他。许久青衫男子才止住笑:“你可知这帝都有多大?你既不知你师父在哪里,在城中乱晃有怎会找到呢?”
听他如此说浅浅不免苦恼着咬着唇:“怎么办呢?”眼睛一亮,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有办法对不对,帮帮我好不好?”
☆、第四章 随身之物
他该笑她天真呢,还是该笑她愚蠢无知呢?她连他的名都不知道竟开口求助。天离又趴在浅浅的脚边虚着眼慵懒的打着瞌睡,浅浅伸出一只手不住的为天离梳理着脊背上的毛。
那男子端着杯盏玩味的似笑非笑的道:“也不无不可,不知姑娘找谁呢?”
“师父箫子朗。”怕他不知又补了一句:“是神医。”
那男子眸色一暗:“箫子朗是你师父?”
“是啊,是啊,你认识我师父吗?”说着便急切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半晌他才缓慢的道出“不认识。”三个字。
得到答案的浅浅立即蔫了,怏怏的‘哦’了一声,一脸的失落。
“姑娘家中还有什么人么,比如父母或兄妹?”
浅浅摇头:“没了,只有师父。”
“冒昧问姑娘今年多大?”那男子皱眉问道。
浅浅掰着手指,歪着脑袋:“一十六岁,师父说我是孟夏生的。”
“姑娘姓什么?”那男子捏着杯盏的手一颤,平复了许久才问出。
看着他吐了吐舌,有些羞怯:“师父一直叫我浅浅呐,七师叔也是这么叫的,没有姓氏。”
这时竟有一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少爷。”
“姐姐好漂亮啊。”浅浅扭过脸看着紫衣女子,由衷的赞叹。
紫衣女子脸一红,坐在浅浅对面的男子又道:“姑娘若是愿意可由我的贴身婢女望秋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望秋,是这个漂亮的姐姐吗?”
黑衣男子颔首,浅浅露出笑容:“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一旁的紫衣望秋道:“若是姑娘不嫌弃,用完早膳可随望秋走。”
她看了看天离,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蹙着眉问:“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呢?若是我找到师父又怎样去谢你呢?”
“莫初,你若是要谢我问望秋便知我在何处。”他盯着浅浅看,企图在她的眼中寻找些什么,可是他失望了。浅浅的眼中一如既往的纯净,甜甜的唤着:“莫初哥哥。”
倒是客栈的食客不禁为这个带着一只老虎的少女捏一把汗,这少女是愚蠢痴傻么?如何这般好拐骗?
莫初笑了笑就将浅浅交付给了望秋,自己从容的起身离去。用完早膳浅浅将客栈的房间退掉带着天离和包袱跟在望秋身后,乖的一如她身旁的天离。
一路上望秋无话,浅浅倒是闲不住:“望秋姐姐,莫初哥哥是个好人呢!”
望秋只是笑笑,浅浅又问:“望秋姐姐我们去哪里呢?”
“姑娘是少爷的贵客,自然是去府中了。”
“哦,望秋姐姐,那到底是在哪里呢?”
“到了姑娘自然就知道了。”
“哦。”
过了两条街三条巷子,浅浅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见面前两扇红漆大门,门前左右各立着一个石狮。她不由的上前摸了摸那石狮,惊叹着:这雕刻的也太好了吧。
“姑娘,进去吧。”望秋看着东瞅瞅西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