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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御香-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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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果听舒绿的语气并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忙不迭抬起头一脸眼泪地恳求着舒绿。

“大胆小姐叫你抬头了么?”

巧英毫不客气地训斥了她一句。

“是,奴婢错了,奴婢知罪”巧果要多快有多快地又趴了下去,恨不得把自己趴得和地面平齐。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舒绿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杯子里的香茶,吹了吹面上漂浮的茶叶。

于她而言,巧果也就像这水面上的茶叶般,轻飘飘,无足轻重。

但是如何处置她呢……舒绿有自己的打算。

(唔,蔷薇从来没打算过将舒绿写成宅斗高手。她的智商高是一回事,但二十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下来,大小姐脾气也是有的……舒绿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姑娘,摊手。蔷薇只打算写展眉和舒绿是如何贯彻“犯我者虽远必诛”这个原则,嘿嘿。)

第一百八十八章: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4月19日第二更)

看着巧珠将满脸懵懂的巧果拉了出去,舒绿也将其他几个小丫头赶到院子里做活去了。

她转身回了内室,看到跟着自己进来的巧英和巧珍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禁笑道:“怎么,想不通我为什么把她留下?”

“是呀,小姐,为什么不把她赶出去呢?她……”

巧珍心直口快地说出了心中想法。她身边的巧英虽然一声不吭,但眼里却流露出与巧珍一样的疑惑。

“留下她,比弄走她更有益。走了她还会有别人的。”

说了这两句,舒绿也没有过多解释,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巧珍还是大惑不解,巧英却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慢慢浮起一丝了然。小姐果然比她们想得深啊。

舒绿要把巧果赶走,那真是一句话的事。现在府里,没谁会为这件事来与她别苗头,何况巧果又算得什么呢?任务没有完成,只是一只弃子罢了。

连巧果自己都以为死定了,哪知道舒绿只是轻飘飘地说:“知错能改就好,继续下去干活吧。以后做事小心点。”

这就是说,她除了被舒绿扇个**掌,关两天禁闭——还有吃有喝——外,不会再受到任何处罚。有了舒绿这话,她在这院子里,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干活……

为什么会这样?

巧珠反应倒快,忙催着巧果磕头谢了舒绿大恩。当舒绿一挥手,巧珠就拉着巧果跌跌撞撞地走了。

回到自己和巧珠住的小屋里,巧果依然像在梦中一般,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小姐……就这么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处置自己了?

“巧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把声音压得很低,追问巧珠。

巧珠也不明白,安慰她说:“大概是小姐觉得已经教训够了吧?”

实际上,她还真是无意中说中了舒绿的一部分心思。

舒绿的确觉得这样教训巧果已经够了。她始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认为人人平等什么的……可让她下命令去将一个小丫鬟打个半死,或者卖到窑子里去,她还真狠不下这个心。

她本来就不是心狠的人。何必呢?巧果只是一个奴仆罢了,真正想害自己的人并不是她。说到底,她就是别人用来对付自己的一个工具。

但是如果巧果真的威胁到了自己,她也不会以圣母般的情怀宽恕巧果的——将巧果留下,其实还有着更现实的意义。

舒绿故意让巧珠给巧果送了两天饭,就是要巧珠将外头的反应传到巧果耳中。让巧果真切的感受到,她是如何被指使自己的主子抛弃了。从此以后,她还会替那人卖力吗?舒绿可是算准了,尚兰绝不会帮巧果出头的。

而和巧果处境相似的巧珠,应该也会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切身之感。这两个丫鬟,估计不会再那么容易帮外头的人来对付自己了。经过这一遭,还不怕么?

应付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策略。有些人要收买,有些人要拉拢,有些人……只需要她们安安分分就好。

舒绿从没想过,自己的“仁慈”能将巧果和巧珠的心收拢过来,让她们成为自己的忠仆。哪有那么好的事?可是,只要她们单纯的在绮霞苑里干活,不胡乱把绮霞苑里的事情告诉别人,也不在她身边使绊子,这就够了。

最根本的原因是——这绮霞苑,按照府里规矩,必须要配备这么多丫头使女。把巧果赶出去,换进来的还不是张氏她们用惯了的人?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万一来个比巧果还难搞的呢?她又不可能自己去外头买丫鬟来用

所以她对巧珍和巧英说“走了她还会有别人的”。

唉……每天把心思花费在这种人事关系上,舒绿其实也满无奈的。

还是哥哥好啊,每天都能去国子监里读书骑射,有意义多了

“小姐,展眉少爷来了。”

晚上刚点灯,展眉像是感受到了舒绿对他的怨念,居然主动来绮霞苑了。他现在还没到十五,出入内院什么的还方便些。再大两岁,只怕也不能像如今这样大晚上的来找妹妹了——万恶的封建社会啊,展眉每次想到自己和妹妹见面都不自由,就想指天骂一万遍一万遍。

“哥哥怎么过来了?”

舒绿很惊喜。

巧英和巧珍很乖觉,知道展眉少爷过来肯定是有事情和小姐商量。在给展眉上了一盏茶后,两人退了下去。

“你看这个。”

展眉将手里一份请柬递给舒绿。舒绿疑惑地展开一开,抬头就是“凌兄”,下头的落款却是夏涵。原来这是夏涵邀请展眉参加文会的请柬……不过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请你去玩呀?”舒绿笑得眉眼弯弯,颇有些促狭的意思。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展眉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他还特意到国子监里找我,给我送这请柬。问你有没有空,让我捎带上你一块儿去呢”

展眉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觉得夏涵的胆子似乎越来越肥了。夏涵的原话自然不会这么直白,人家很婉转的。他也不说自己专门到国子监来找展眉,打着“来求见几位叔伯前辈”的幌子,只说是顺路给展眉带请柬过来。然后一路绕啊绕,就把话给绕到舒绿身上了。

由于明天开春就是恩科春闱,所以在这两个月,京城里的各种文会非常多。夏涵邀请展眉参加的这个文会,是以江城学子们为主的一个性质很休闲的聚会。因为名义上是到京城外著名的小春山去赏冰凌雪松,这种类似郊游的活动,是可以带家眷前往的。

“好啊,我好想出去玩哥哥带我去吧”舒绿也不管别的,听到可以出去玩,她就很兴奋。在这种深宅大院里关久了,还每天得和一群女人斗法,很容易变态的啊。她要到外头的广阔天地里去吸收点日月精华,才能充满活力地回来继续战斗

“看样子你还挺想见这小子的呀。”展眉一脸的阴阳怪气。

“拜托,我是对事不对人好吗?你不知道我每天被关在这儿有多闷换你试试?”

听舒绿略带委屈地抱怨着,展眉又心疼了。“好吧好吧,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带你去就是了。”

“哥哥很好”

舒绿一蹦三尺高,兴高采烈地抱了抱展眉,惹得展眉“喂喂喂”叫了两声,眼里却尽是宠溺的笑意。看来,妹妹真的被闷得不轻。自己早该找点机会带她出去玩玩才是

这文会的日子很近,就在两日后。因为已经是腊月中旬了,马上就要忙着过年,再不聚的话也没时间了。

夏涵在京城的寓所书斋里靠窗站着,看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情不自禁又笑了。

很快又能见到她了吧……

虽说展眉当时并不是太情愿的样子,但夏涵直觉的认为,舒绿应该是会喜欢出来看雪景的。也不知她在那偌大王府里过得如何了?

“檀青。”

一个儒衫男子从书斋外大步踏入。“你将请柬送给小凌了?”

来者却是夏涵和展眉,甚至是舒绿都很熟悉的江城才子韩波。他也是与夏涵一道到京城来考春闱的。

“是呀,他应该会去的。”

韩波扬声笑道:“好久不见他了,不知他在国子监里读书,学业是否大有进益?等见了面可得好好考究他才是。”

对于展眉的“诗才”,韩波还是蛮欣赏的。

“我在国子监邱大人那里见过一篇他近期的习作。”夏涵回忆起那篇时文,摇头笑道:“还是他一贯的文风,锋芒毕露。”

“小凌就是这样的性子。”韩波颔首表示同意。

这场文会里参与的人,其实好些都是展眉在江城认识的文友,或是杜衡书院的同窗。他们都有举人身份,好容易等到一次恩科,肯定都要进京赶考的。

“对了,你听说了么?欧阳润知也进京了。”

“是吗?”

夏涵还真不知道。“他也是来考春闱的?”

韩波说:“你忘记啦?他有孝在身,考不得。再说他早说过没打算在仕途上晋身,他那个家……没法子的事。我只听鲁奇转述的,听说他带着妹子一起上京来了,怕是生意上的事情吧。”

“不在江城过年,却到京里来,这生意还真忙呢。”夏涵并不真把欧阳润知的事放在心上,随口说了一句。

“但是他既然都到京城来了,我想着还是给他发个帖子吧。”韩波摩挲了一把下巴,他和欧阳润知的关系挺好的。作为文会的发起人之一,韩波也不好将欧阳润知落下。

“嗯。你是东道,你说了算。”

夏涵又背过身去看雪。他忆起了欧阳润知看着舒绿的眼神……也没什么,他们是没可能的了,夏涵想。

(矮油,冬日恋歌啊亲们,很韩剧吧……雪地里的浪漫,星星眼……但是这约会能顺利么?大家也许会乱入啊夏涵亲~(≧▽≦)/~)

番外

(一):深宫幽情(加更)

(这个算4月19日第三更)

【香梅】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自己藏在御花园假山下的小洞里,呜呜低泣如一只受伤的小兽。

额头上传来的灼热痛感,提醒他方才那一跤摔得不轻。但让他痛苦的不是摔跤后的这些擦伤,而是兄弟们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他是兄弟间最年幼的一个,同样也是最弱势的一个。

以前……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的生母,是宫中一名卑微的小宫女。只因在当时的宠妃乔妃宫中服侍,恰好被皇上瞧中了,宣了她侍寝。

也不知为何,那一次皇上竟没让她服避子汤。然后就只是那春风一度,她竟就怀上了龙种。

乔妃极受上宠,偏偏多年无出。见自己的宫女受孕,喜不自禁,将她护得紧紧的,直保到她平安生产那日。

他出生之时,也是生母命丧之际。人人都说那是难产——谁知道呢,宫中的冤魂太多,大家都已经看得麻木。

这结果对他而言却是不错。他被乔妃抱到自己膝下养着,玉牒上,他乃是乔妃所出,是大梁王朝的十七皇子。

小时候那几年,他过得委实不坏。皇上时常来乔妃宫里坐坐,偶尔也会赏这个小儿子一个笑脸。可是好景不长,一场急病突然夺去了乔妃的性命。

很急的病,让一个昨天还鲜蹦乱跳的大活人在一夜之间变成僵直的尸体。就连幼小的他,都知道这病的古怪……却像是没人追究这一切。或许有过的,他不知道罢了,他毕竟还这么小。

他又被送到无子的容才人宫里寄养着,生活却与之前有了天壤之别。不过短短日子,就从云间跌落到泥塘……

“呜呜呜……”

他不敢放声大哭,只敢躲在这儿埋头流泪。

“你在干什么呢?”

突然间,一个清脆的女娃声音打断了他的悲泣。

他大吃一惊,猛得蹦起来,却不小心撞到了山洞的顶端。

“唉哟”

刚刚的伤口恰好又被撞了一次,引起阵阵刺痛。

“啊,我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小女娃怯生生地说。

他从洞口里爬出来,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痕。那女娃儿比他还矮了好多,站在原地眼巴巴地仰头看他。

好漂亮的小娃儿。他抽了抽鼻子,被小女娃看得不好意思,哪里还哭得下去。

“你受伤啦……来,给你吹吹,不痛不痛哦”

小女娃很抱歉的样子,踮起脚尖朝他的额头吹了几口气。他被她稚气的模样逗笑了,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刚才的难过。

“笑啦?呵呵呵。大哥哥,我叫瑶儿,你呢?”

“我叫梁瑨。”

他自嘲的笑了。瑨,指的是像玉的石头。父皇给他起的名字真好……是啊,他再像玉,也只是石头

“瑨哥哥瑶儿请你吃糖糖,你就不痛啦。”小女娃笨拙地从随身小荷包里掏出一枚香梅,递到他面前,很渴望他吃下去似的。

他迟疑了一下,张嘴含住了那颗糖果。

好甜……

那一年,他八岁,她六岁。

【手帕】

“哼”

梁瑨揉着发痛的手腕。刚刚和十四皇兄偷偷打了一架,谁让他暗地里对人讥讽自己是“奴婢贱种”——十四哥的母亲也不过是个淑媛,连妃位都没挣上呢自己在玉牒上,可是乔妃的儿子

这些年打架打得多了,梁瑨凭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疯劲,让兄弟们不得不忌惮他几分。年纪比他大得多的,基本上也懒得搭理他,和一个小孩子厮打太掉份而跟他差不多的呢,又没他这么凶狠。

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梁瑨得出一条心得,你就是要狠。对人狠,对自己也狠。只有狠,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好。

“瑨哥哥”

听到这熟悉的叫声,梁瑨情不自禁弯起了唇角。

“你又打架了?”

素瑶快步走到他面前,不满地看着他下巴的那抹青紫,还有手上的擦伤。

“小意思。你怎么又进宫来了。”这儿是从外宫进内宫的大甬道,由此分出许多岔路进入各个宫室,所以他们才有机会遇上。这样偶遇的机会真不多,梁瑨很高兴能看见素瑶。

一个多月没见,小姑娘似乎又长高了些?不过,脸还是那么瘦,下巴尖尖的。

好像……越来越好看了呢,小瑶儿。

“皇后娘娘召母妃和我进来的呀。唉,不跟你说了,她们都在等我呢。”她朝那队宫女努了努下巴,匆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手帕,对梁瑨说:“瑨哥哥,把你手给我。”

“嗯?”

梁瑨不解,不过还是乖乖伸出手来。

素瑶快速用手帕将他手上的伤口扎紧,嫣然一笑:“这样是不是好多了?赶紧回去让人替你包扎吧。”

“……好。”

他只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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