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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御香-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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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绿沉默下来。展眉以为妹子打消了去牧王府的念头,却不知舒绿在暗暗地想,她还是得去一趟。即使见不到牧若飞,她也得去看看游王妃安慰安慰游王妃也好。

不知游王妃如今可伤心成什么样儿了呢!

到得此时,舒绿才想起问展眉,牧若飞究竟是怎样受的伤,又囡何而立功。

而听完展眉将牧若飞在西南战场上的遭遇大致讲述一遍后,舒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西南蛮族这次的叛逆,因为有大光明教的众多“圣者”与教徒从中协助比之前的数次反叛力度都要强。朝廷大军尽管无论是军队人数还是战力都远胜西南方,可是在西南这种山林盆地众多的崎岖之地,一时间要攻克对方战地也有些困难。

双方一开始便陷入胶着状态。不过朝廷这边始终是在各方面占优势,采用逐蚕食的方式,慢慢形成包围圈将蛮族们逼进了山里。

牧若飞是前锋军的佐领,也在包围圈的第一层里。不过他和他的部队,只是负责大军的后勤补给,参与战斗的机会很少。

牧若飞本是跳脱的性子,大家还以为他沉不住气会跟上峰请缨出战,谁知他倒是挺坐得住。

每天里,就跟他给母亲写的信中说的那样,带着手下们整理大军的装备,给各部队及时送去新的武器铠甲等。他还日夜巡逻军营,和将士们在一处起居,底层的士卒对这小王爷的印象都不错,觉得他是个肯好好干事的人。

这时又有怪话说,那牧世子不听说是得了天子赞赏的勇士吗,却一点热血都没有,果然还是个贪生怕死的纨绔子弟吧。在京城里装得像模像样的,一到前线就成了缩头乌龟!

跟着牧若飞到前线去的家将,还怕他听了这些话会生气。但牧若飞却说,当兵打仗就该服从上峰的安排。既然上头的将军们认为他应该在装备营里守着,他就好好做自己的事便是,管别人说什么?

再说,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战场新丁。贸贸然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去逞英雄,不是反而给军队添乱子吗?

家将们也将牧若飞的这些话写下来送回京城,牧王爷夫妇看了以后倍感欣舴。儿子懂事了,没有头脑发热乱闯乱干,这就很好!

可是就在牧王爷夫妇两人对儿子逐渐开始放心的时候,牧若飞却做了一件大事。

八月末,朝廷军的包围圈再次缩小,歼灭了十三个蛮夷部族的小分队,已经正式打进了大山里。牧若飞的部队也进了山。

接连的胜利让将军们兴奋不已,他们决定一鼓作气直捣大山深处,将几个大的蛮族部落逐一捣毁。

大部队几乎全军出发,剩下辎重、装备这些后勤部队在殿后。连接打了好几天,就在某一天的夜里,后勤军队却遭遇了突然袭击!

原来蛮族们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骗过了大军,从另一座山里绕出来,直击大军空虚的后方。

危急时刻,牧若飞挺身而出,凭着他多日来在士卒中培养起来的威信,将深夜遭袭乃至混乱不堪的部队集结起来。他一马当先与蛮族将领作战,连续将三个蛮族大将射于马下,极大的鼓舞了士气。

在牧若飞的奋勇拼杀下,这支本来不是作战部队的后勤军也迸发出了令人惊叹的战力,竟能生生地和蛮族大军对抗了一整夜,将偷袭他们的蛮族逼退了。

但是,牧若飞也因为一直在最前方作战,为了躲避对方的砍刀从马上跌落下来,摔伤了左腿。

他本该马上治伤休养。可是牧若飞却在简单的疗伤后,不顾家将和部下的阻止,亲自带领心腹亲兵冲往前方报信,让大军迅速回撤免得中了敌人的埋伏。

从蛮族的偷袭中,他看穿了对方的作战诡计!

原本他也可以不必自己去的。但他又怕兹事体大,自己派部下去没有说服力,搬不来大军,还是咬着牙上马了。

由于他及时报信,大军及时回撤,蛮族最后的抵抗阴谋彻底破产。可牧若飞却在报信后陷入了昏迷……伤势一拖再拖,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舒獯越听越难过。她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天就去了牧王府,见到了悲伤欲绝的游王妃。

不得她自己提出见牧若飞,游王妃反而请求她去看看牧若飞,安慰安慰他。这请求其实是很出格的,可舒绿没有多想,反而一口应承下来。

这……这还是牧若飞吗?

在看到牧若飞的刹那,舒绿心头骤然一痛,连呼吸都快止住了。怪不得游王妃伤心成那样!

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牧若飞,比他离开时整整又瘦下去一大圈。不仅没有了过去一点膘肥体壮的样子,连那眼中的神采都黯淡了不少。听说他曾连续高烧四五天不退,或许就是从那时起瘦削下来的吧?

他黝黑的面庞上,深刻的五官英俊依旧,却在嘴唇周围多了不少胡茬,整个人显得比真实年纪要大了几岁。远远看着他,舒绿只觉得他突然变得陌生起来,而她那心痛的感觉却开始从心头一直往四肢百络蔓延。

她宁可他还是像两人初相识那时一般,胖嘟嘟傻呼呼,嚣张又任性,却是那样的快意洒脱。多快活?

这一刻,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只要有一丝可能,她就一定要尽力治好他的伤!

(小胖,你是最棒的!)纟

第三百零三章:“你就是个懦夫”

斯时牧若飞正坐在自己院子廊下晒太阳。他靠在一条铺了笞的软榻上木然发呆,膝盖以下盖着缎被,这姿势似乎已经维持了许久。

两三个丫鬟在他身边服侍着,见游王妃带人进了院子,忙都脆声向王妃行礼问安。

牧若飞被丫鬟们的声音惊醒,抬起脸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刚想撑起身子迎接母亲,却突然看到舒绿朝自己走来。

一瞬间,他的脸色一路下沉,血色飞快地从他面上褪去。他放在缎被下的双手慢慢攥紧又放开,突然扭过脸去吼着:“抬我进去!”

游王妃和舒绿都被他的反应吓住了。还没得所有人反应过来,牧若飞又用力捶打着软榻,大叫着:“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来抬我进屋啊!”

“飞儿……”

游王妃情不自禁又流下泪来,上前两步对儿子说:“你别这样……”

“母亲,我不想见客,让我进去!”

牧若飞的嗓音沙哑而粗犷,和之前的声音也有了些许区别。这或许也是伤病的后遗症吧?

游王妃见儿子回京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吃喝说话都提不起精神,对大夫们的治疗也似乎是可有可无的态度,才想着请舒绿来劝劝儿子好好配合大夫们治伤。哪能想到,儿子见了舒绿会是这么个反应?

她又怎能明白牧若飞的心情?

牧若飞是何等心高气傲的男子。他可以强装出坚强的模样来宽慰父母,也可以在好兄弟面前做出豁达的表情,拍着胸脯说自己会没事的。

可唯独舒绿,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这种糟糕的样子!

就像当初,他能直面所有人的误解,却受不了舒绿对他的质疑和轻视。

想起自己离京之初,还想着能够做出一番事业,向舒绿证明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只会飞鹰走马、打猎逗狗的任性小孩。他一心想着,当他从西南归来时·就能堂堂正正地向舒绿求亲了吧?

而如今——

他如愿立下军功,获得嘉奖,又有什么用呢?

注定要成为残废的他,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自信地认为·自己才是她今生的良配。

他不要她来看他,他不想看见她怜悯的眼神!

“牧若飞!”

就在游王妃拿着绢子直抹泪,牧若飞满脑青筋直绽闹个不休的时候,舒绿终于忍不住脱口大吼一声。

霎时间整间院子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包括游王妃和牧若飞母子在内,都不由自主地看向舒绿。

舒绿双眉高挑,杏眼圆瞪,俏脸绯红·胸脯因为过于激动而不住起伏着。她现在完全顾不上去想自己根本不该这样称呼牧若飞,她该叫他牧世子才对。

去他的淑女礼仪,去他的世俗风气,去他的这世上所有的条条框框——姑奶奶啊火大了要暴走了!

她本意是想来安慰一个受伤的朋友,而且他英勇作战的事迹也真的让她很感动。可看看他,哪里有个战斗英雄的样子?颓废给谁看,自暴自弃给谁看?

他以为自己是大鼻孔周么,是咆哮马么?

这时候游王妃福至心灵·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示意周围的奴婢们都先退下去,不准在这儿看主子吵阄。她自己也悄悄往后退开两步·心中默默祈祷着——或许,舒绿真的能帮飞儿振作起来······佛祖保佑!

“牧若飞,我不懂你到底在气什么?”

舒绿柳眉倒竖,毫不客气地质问他。

牧若飞从没见过舒绿这么抓狂的样子。他也豁出去了,一把掀开自己身上的锻被,指着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左腿对舒绿怒吼着:“好,你不是要来看我吗?现在你看到了,我已经残废了!看够了吗?”

一旁的游王妃看得目瞪口呆。

儿子从回来以后,在他们夫妇面前总还维持着些笑容。虽说精神很差,但和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无礼·好歹会敷衍几句。

他…···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碰上舒绿就变成了个炮弹脾气呢?以前他再任性,也没有这样狂暴啊?

舒绿却安静下来,真的仔细打量起牧若飞的伤腿。

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他的伤势严重与否。时间仓促,她还来不及查清他的伤情·有没有伤了膝盖骨、有没有造成桡骨骨折或者骨裂?但是没关系,她会查清的。很快。

“……你这个懦夫。

什么?

“你说我是懦夫?”

牧若飞双拳紧握,额角的青筋一直延伸到眼眉,他暴吼道:“我怎么就是懦夫了?我这伤,还不是在战场上得来的?我要是不敢上阵杀敌,会受伤吗?”

“不要一直大叫,你好吵。”

舒绿不满地捂了捂耳朵,又一次让牧若飞差点气炸了。

这女人,是上天专门派下来和他作对的吗。她不说自己刚才大叫有多失态,还反过头来责备他吵?你就是懦夫啊。”

此刻的舒绿已然恢复了平静。

她朝牧若飞再走近几步,指了指他的伤腿,说道:“你敢奋勇上阵杀敌,也有置自身安危于度外的勇气,怎么就不敢直面自己的伤势?打仗哪有不受伤的,你这不过是伤得重了些,怎么就自怨自艾起来!”

“真正的男子汉,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吗?”

“你可还记得,自己去参军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话?都忘光了吧!”

她接连的斥责一波一波冲击着牧若飞的耳朵和心灵,却奇异地让他狂乱的心情逐渐平和下来。他呆呆地看着她:“我跟你说了什么?”

他跟她说过好多话的,她是指哪一句?

“你说你牧家以军功起家,若非老牧王爷在征讨东南海盗时立下大功,牧家在朝堂上没有这样大的影响力。”

“你说如今正是家里最需要你的时候。还说,只有你站出来,让世人看到牧家后继有人,牧家在军中在朝廷上的荣光才能传承下去!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我没忘记!”牧若飞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腿:“可是我都成了这个样子,还怎么站出来?”

他自嘲地笑笑:“我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啊·还站出来?”

游王妃用绢子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早就流了一脸。

她的儿……

她的儿啊,她毕生的希望,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要放弃自己。”

不知何时·舒绿已轻轻蹲在他的软榻前,仰起脸看着他。她不顾自己华美的裙摆拖在地上沾上尘泥,也忘记了这样的接近是多么的不合宜。

她只是想帮助他。很想很想帮助他。

“不要放弃自己,好不好?你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大夫们也没说你残废定了不是吗?还有我,还有少远哥…···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站起来的。”

“只要你先别放弃自己,就还有希望。才一个多月,一定还可以挽回的……”

舒绿其实也不知道牧若飞的伤能不能治好·可是她必须给他这个信心。

他的人未必能再次站起来,可她得先帮他的心站起来。

如果他就这么消沉下去,那他就真的完了!

“牧若飞,如果你要证明自己不是个任性的小孩子,那就请你真真正正的面对自己的伤病,不要再赌气。你也知道······你家里要靠你撑着呢。”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很轻。毕竟是太过无礼和僭越了,就算牧王爷真的已经病入膏肓·她也不好把这种事说得太透的。

可是,不震醒他,也是不行的啊。

“你家里要靠你撑着呢”——这话落在牧若飞心上·就像一个个惊雷,将压在他心头的巨石统统炸开了。

是的……

舒绿说得一点也没错。他是个懦夫。这些日子以来,他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心早就灰了,觉得自己下半辈子就是个瘸子、残废,不想再在人前出现。可他却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逃避的资格!

“……我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嗯!”

舒绿不停点着头,拼命想给他注入信心。

“我懂得一些治疗外伤的医理,再加上少远哥的针灸和开刀法子,应该可以帮到你。你愿意配合吗?”

“好。”

牧若飞长长舒出一口气·突然又大叫一声:“他奶-奶的,不就是个腿伤吗!怕个球啊!”

呃,呃?

他不过去了军营几个月吧,居然就学了这么一口粗话回来,好粗鲁哦……

不过,当舒绿看到牧若飞的脸上总算焕发了些许生气的时候·又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他想通了好!

舒绿提着裙摆站起身来,忽然看到院门处熟悉的身影······哥哥?

“哥哥,你来了?”

展眉从院门外信步走来,含笑道:“嗯,刚刚到。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

牧若飞大窘。回想起来,他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的失态。舒绿也很不好意思。游王妃这才走过来替他们解围,笑道:“难得你们俩都来了。就留在这儿吃饭吧?”

展眉和舒绿推辞了几句,在游王妃的坚持下,便也答应留在牧若飞的院子里陪他进餐。

游王妃也让人把她的饭菜带过来,和几个小辈一起用餐。看着从回京以后就没什么胃口的儿子,头一次大口大口扒拉着米饭啃着酱肉,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请舒绿过来,果然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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