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香-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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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世子一路顺风。”
舒绿诚心地祝福他,牧若飞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问题是,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不高兴啊
反正看到她对自己要离开,没有一点儿特别的反应,他就不爽啊不爽
“世子”一个青衣丫鬟匆匆赶到牧若飞的马前,躬身道:“王妃让您,请凌小姐到王妃车上一叙。”
王妃要请她过去?
舒绿又愣住了。
(
第一百零六章:玉佩
(3月11日第二更)
“她跟你说了什么。”
等舒绿从王妃的车上下来,兄妹俩目送王妃与牧若飞一行离城远走之后,展眉才悄悄问了她一句。
“没说什么。”
舒绿不知从何说起。她将握着一块硬物的右手拢进袖中,吩咐巧英:“扶我上车,我们进城。”
展眉知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是,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连一贯沉稳的他都不禁有些失常。
坐在微微颠簸的车厢里,舒绿攥紧了手中的那块玉佩。
王妃的声音似乎又在耳畔响起。
“舒绿,你我既然有缘相识,我便送你一样礼物。”
王妃为什么要送自己这么一块玉佩呢?
据说,还是王妃的故人,在多年前送给她的礼物。这些年来,她都没有离过身,现在却从裙绦上解下来转赠给自己。
直到现在,舒绿还是有点懵懵懂懂的感觉。
她以为王妃会像赏荷会时那样,又问她一大堆问题。但是王妃没有问。甚至没有和她说什么闲话,只将这玉佩交予她,就结束了这次的谈话。
看来,事情的关键,或者真的就在自己的外祖家……也许,就是自己的母亲。
她对母亲一点印象也没有。展眉虽说比她强些,但对于外祖家的事情,也是两眼一抹黑。
然而,王妃把这么大的一个谜团扔到她手里,却又立刻就离开了江城。难道事情就这么完了?
可是她也没法去把王妃追回来,拉着王妃让她告诉自己真相。舒绿有种感觉,即使她问了,王妃也不一定会说。
思来想去,舒绿也只得把这事搁置一边不理。且忙了今儿的正事再说。
江城的香药铺子比较分散,并不成行。舒绿走了几处,采购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佛香,发现有好些佛香的品种是自己以前没有接触过的。
果然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欧阳家虽然是江南的香业龙头,但其他店铺的香药,也不见得全然不如它。舒绿清点着自己今天买到的十几款佛香,深感不虚此行。
“这些有什么不同么?我怎么闻着都差不多。”
展眉跟在舒绿身后逛了几条街,见舒绿挑得起劲,他却无聊得紧。
“哥哥你真是外行。”
舒绿不满地瞥了哥哥一眼。这些香哪里一样了?明明就差别很大,连造型都不同“我早就说让我自己出来逛啦,你陪我逛肯定会不耐烦的。”
“说笑吧你,让你自己出来?我宁可无聊点。”展眉怕自己在家里坐着,光是担心就担心死了。
听到哥哥这么说,其实舒绿还是很开心的。哥哥就是紧张自己啊
“舒绿妹妹,你也出来买香?”
舒绿听到这把柔和的女声,背脊骤然一挺。
而展眉却已经下意识地挡在舒绿身前,目光不善地看着来者。
舒绿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这才转过身来。
“是呀,舒华姐姐,真是巧呀。”
凌府二小姐凌舒华,带着她的贴身丫鬟缎儿,正站在这间香药铺的大门处朝舒绿二人盈盈浅笑。
自凌大夫人的生日宴后,二人还是首次再会。
舒绿在赏荷会上,因斗香获胜,博得了临川王妃的好感,这件事情早就在江城闺阁中传了个遍。
既然舒绿能够出席赏荷会,那她就肯定没有喝下那杯会引起斑疹的药酒。舒华也终于能够确认,在凌大夫人生日宴当天,她给舒绿倒的药酒,的的确确被掉了包。
真看不出来啊……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旁支堂妹,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寒门弱女,心机手段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得知舒绿得了临川王妃的称赞与赏赐,舒华当时又摔碎了两个心爱的玉瓶。
凭什么为什么她的运气总是这样好?一次两次,总能得到贵人另眼相看?
自己有哪点不如她呢?
上回设计陷害舒绿不成,反而是舒媛着了道儿。直到现在,舒媛还被关在浮云庵里,据说身上的红斑肿块才勉强消除了一些,想要恢复原貌,还有得治了。
为此,大房将自己恨到了骨头里。若不是为了凌家的家声,大房估计早就找她算账了。可是大房不跟她算账,也不是出于好心,舒华清楚得很。只要有合适的机会……大伯母和凌舒雅,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近期大房联合凌舒雅的婆家唐家,对二房的生意插手得更多了。简直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而凌家的家主凌老太爷,却像是真的不理世事一样,对这种情况一声不吭,默许了大房对二房的打压。
最让舒华难受的,是凌老太爷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这些日子以来,凌老太爷根本就不见舒华,每次她去请安,老太爷都让人说已经身子不适,不想见人。
这不是明摆着,祖父已经因为舒媛发病的事,厌恶了自己?她也知道,这种事再解释也没用,就算她不是有意要害舒媛,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大宅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一看二小姐失去了老太爷的宠爱,那些人也不如平时那样捧着她了。她的父亲也为此狠狠教训了她一顿,连母亲……连母亲都开始敢数落她了
舒华的日子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而这一切,在她看来,全是舒绿造成的。却不去想想,要不是她想联合舒媛给舒绿下药,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么?
她越来越恨舒绿了。
但舒华毕竟是舒华,她不会像舒媛一样,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出来。
她会等,慢慢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
今天她出来买些脂粉,无意间看到舒绿和展眉站在这边的店堂里。衡量片刻,她还是决定过来和舒绿打个招呼。
她想再确认一下,舒绿的态度。
当看到展眉戒备的神色,舒华笑容一窒,旋又恢复了常态。
“妹妹要买什么香?”
舒华走到舒绿身前,略带好奇地问道。舒绿暗暗扯了扯展眉的衣袖,笑着迎上前来:“不过是买些佛香。”
这种时候来买佛香,真是再正常不过,不怕别人说些什么。
在旁人看来,她们也就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小姐妹。
舒绿真心佩服舒华的演技。她可没忘记,那杯药酒是舒华亲手给自己倒上的。以她对舒华的了解,这件事里,舒媛不过是帮凶,舒华才是主谋。
而现在,舒华还能如此自然的过来和自己打招呼。这姑娘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过硬啊。
“想不到妹妹对香道竟是颇有些心得。以前在一块儿的时候,怎么都没说过?”
“哪里说得上心得。”舒绿态度很谦和:“只是喜欢罢了。”
“妹妹快别谦虚了。妹妹在赏荷会上斗香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舒华笑眯眯地想拉着舒绿的手,舒绿不着痕迹地把手一垂,让舒华抓了个空。舒华的笑容又顿了顿,而舒绿不等她再说什么,径直回头对展眉说:“哥哥,我们走吧。”
这是明摆着不想再和舒华演下去了。
何必呢?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又何需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来?你舒华小姐或许有此雅兴,舒绿却不想将她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被舒绿这般对待,舒华终于难以维持她端雅大方的笑容。舒绿刚想走出店堂,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很诚恳的对舒华说:“啊,舒华姐姐,你还需要芸香叶么?我那儿也有许多呢。除了芸香叶,别的我也有一些……”
舒华的脸色刷的白了。
她怎么会知道那杯药酒里下的是芸香叶?
被人直接揭破,舒华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招架。她的隐忍与阴狠,在这一刻似乎全然派不上用场。
舒绿本来也无意与舒华撕破脸,但是和这样的女人周旋,实在太烦了。
凌家的嫡亲小姐又如何?这事舒华本来就不占理,她难道敢四处宣扬去吗。既然人家早就存来了害自己的心,舒绿又何必要对她客气。
刚才和她虚应一番,只不过是看这儿是公众场合,她得注意点自个的形象。但她的耐心很有限,尤其是在一个已经多次谋害自己的人面前。
舒绿最后的两句话,是在警告舒华。
你做了什么,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而且,我并不害怕。
舒华看着舒绿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神色越发怨毒。这个丫头……总有一天她会想法子整治她的
离开了那家香药店铺,展眉突然在舒绿耳边说:“我可以出手吗?”
“暂时不需要。”
舒绿眯起了眼睛,嘴角轻轻翘起。女人的问题啊,还是在女人之间解决吧。
(各种对不起……一吃来了感冒药就昏睡到傍晚,又发迟了一点,鞠躬致歉不知不觉就到中旬了亲们的第二张粉红票出来了么?求粉红的说继续去蒙头发汗了……╮(╯_╰)╭)
第一百零七章:出事
(3月12日第一更)
这是一块很精致的玉佩。
玉色晶莹,入手温润。半个巴掌大的玉身上,刻着细腻的“喜上眉梢”图案,那立于梅枝上的小喜鹊雕得栩栩如生,一望便可知其价值不菲。
自从得到这块玉佩后,每晚就寝前,舒绿总忍不住将它取出来把玩把玩。
她对玉石研究不多,不过后来刻意向欧阳婉打听了一下,这种“喜上眉梢”的样式因为比较活泼,多是由年轻的姑娘家佩戴。
随着年纪的增长,佩戴的花样也就逐渐改变。当了新媳妇,佩戴的大都是“多子多福”的石榴样式,再年长些,则是佩戴芙蓉、桂花、万年青组成的“富贵万年”,又或是简单些的“岁岁平安”。
临川王妃这样的身份与年纪,怎么却还戴着一块“喜上眉梢”的玉佩呢?
舒绿相信自己与王妃那天在城门外的相遇纯属巧合。自己应该还没那么重要,能够让王妃刻意安排一场“偶遇”。
这块玉佩真如王妃所说,她这么多年来一直佩戴在身上吗?
那她和送她玉佩的人之间,应该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吧。
那个人……
应该和自己有些关系吧。
展眉曾特意回到他们与祖父一起生活过的乡下,找到了他们的老屋。他还以各种理由,向老屋附近的邻居,打听过他与舒绿的外祖家的消息。
然而结果让人很失望。人们对老凌秀才记忆深刻,纷纷称赞他是个好先生,对村里的孩子很和气,教书特别有耐心。展眉的父亲,那个曾经考上过童生的青年,也有很多让村人们津津乐道的往事。
唯独他们的母亲凌梁氏,简直是一个谜。
“据说母亲根本就没有和村里的妇人交往过,每天只是在家里带孩子,做针线。”展眉回来向舒绿报告的时候,显得很沮丧。“他们也都知道,母亲是京城人,和这边的人说话不大一样。所以邻里之间,也很少来往。”
“就一点线索都没有?比如,我们的母亲闺名叫什么?”
“这就更不可能打听出来了。”展眉叹了口气。
舒绿也知道自己这问题问得很笨。这年月的女子哪里能轻易说出自己的闺名。尤其是嫁了人的妇人,闺名就更没人提起了。
唯独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母亲是个美人。这是好些大娘们,众口一词地对展眉说的。能让女人都夸奖她的容貌,可见他们的母亲凌梁氏绝对姿色不俗。
这个不用展眉去打听,舒绿也能想到。他们兄妹俩长得都不错,当然是得到了父母的优良遗传。
而且,舒绿还猜到,自己和母亲应该长得很相似。
不然的话,王妃不会在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时候,就逮着她问了一堆问题。
“难道母亲真的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么……”
舒绿有些忧郁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叹气。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做?带着玉佩进京,跑到皇家猎场里去往某皇子箭上凑,然后在伤得快死掉的时候掏出玉佩来亮瞎了皇上的龙眼?
“唉……”
王妃也真是的,不能明着给个答案吗。弄得她现在心里不上不下的,总担着心事。
说实话,舒绿现在的心事,倒有一大半是怕目前平静的生活再起什么波澜。
她对自己兄妹俩如今的生活状况还是很满意的。哥哥在杜衡书院里读着书,自己替欧阳家打打工,小日子又充实又富足。
但是王妃送的这块玉佩,却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一些变数。
对于自己不能掌控的未来,舒绿很不喜欢啊。
虽说怀揣着心事,但该做的事情,她也一样都没落下。
“妹妹,你看看着几个方子。”
欧阳婉将几张写着香方的纸送到舒绿眼前。这是大房名下铺子里,老师傅们制出的新佛香配方。
欧阳润之也不能只指望着舒绿一个人调香。大房的老师傅们,虽说在技艺与创新上都远远不及舒绿,可是他们在本行里浸yin多年,自然也有他们能干的一面。
前些日子,舒绿向欧阳润之提出,最好先让老师傅们写一些香方,再由她来改进。她比较擅长的,是各种超越了这个时代的先进技术,在已有香方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欧阳润之也同意了她的作法,所以今儿欧阳婉才会特意拿这些香方过来。
自从赏荷会以后,欧阳润之越来越少在舒绿眼前出现了。
舒绿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她并不会说破。这样很好,就让他们维持在现在这种距离,对彼此都有好处。
偶尔听欧阳婉说起,现在欧阳夫人正在为欧阳润之物色妻子人选。欧阳润之都快十八岁了,这个年纪在现今绝对算得上是大龄未婚男青年。不过他有孝在身,不便议亲,倒也不会引起众人的非议。
还有一点,就是欧阳润之是举人身份。相对而言,秀才、举人议亲要比一般人晚。许多学子都是等着考上了更高的功名,增加了自身的筹码,才去求娶名门淑女。尤其是一些家境稍为贫寒的学子,更是如此。
至于欧阳婉的亲事,她本人没说,但是舒绿估计欧阳夫人也在进行之中。欧阳婉眼看着就要及笄,这个时候还不议亲,就太晚了。
以舒绿对欧阳夫人的了解,她知道欧阳夫人一定会尽力让女儿嫁得幸福的。有母亲护着就是好啊……
每次看到欧阳婉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