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田大介]+cutting+伤痕03+case+of+mio+entanglement-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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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在电灯光线消失的房间里,充满压抑的甜蜜轻喃响起。
打开窗帘后,彷佛可以感受到月的呼吸般的光线从持续受光的玻璃门中射了进来。那是种彷佛将气息吹拂在耳畔一般,让人不禁会在夜路中回头般的——幽暗不祥的月光。
红月俯视着的是干净整齐的卧室。从柔和的市内装潢来看,可以知道这是个女性的房间。书桌与柜子这类的家具每个看起来都像是一整套的,装饰精致。
「啊——」
承迎着快感的身体扭了扭,葛峰圣的视线对上了月光。她有种感觉,月亮好像总是在观察着自己。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因罪恶感产生的妄想吧。
她吐出充满湿意的气息,微微地一笑。自己应该没那么有趣才对吧。
——啊,还是……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里想要观察某个人,所以也想被某人给看穿,是这样吧?那么,这真是种软弱的心态呀。
「……怎么了嘛……圣?」
自己可能不知不觉中溢出笑声了吧。
仰躺着的圣把手伸向正俯望着自己的少年,取下他一直戴着的眼镜,微微地笑开了。
「什么事也没有,昂。」
温柔地推开弟弟——葛峰昂,圣从床上下来。然后把从他那里抢走的眼镜放在枕头旁边的小桌上,脱掉已经凌乱的制服。匀称的四肢轮廓透映在月光下。将头发放下后,颜色偏淡的发丝宛如波浪般轻轻地垂散开来,闪动着微微的光华。虽然身上大部分仍带着未熟少女的姿态,不过围绕在她四周的气息却是如此妖媚。这也许是勾起一抹不安、如同铁锈般颜色的月光的阅系,又或是潜藏在这名唤作葛峰圣的少女身体里面的「某种』物质的缘故——旁人实在很难定义得出来。这点或许连本人都不清楚吧。
「不要站在窗边比较好。」
「没关系的。」
听到昂的忠告,圣用轻笑回应。
「这里也不是随便就能偷窥的地方。」
从这房间的窗户看出去,除了月亮以外只能看到山峦的棱角罢了。从圣的位置稍微探出去一点,便能了望到仿佛反射夜空般的小小光群。在这个发展中的城市里,最高的建筑物,就在它的顶端附近。离地面大约一百多公尺左右。只是抬头往上看的话,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窥视到,就是这样的地方。
圣弯身用手指勾住长及腿部的黑色长筒袜打算脱掉它,不过想了想却又放开手。她半眯着眼,彷佛恶作剧般,表情松懈了下来。
「不脱的话,你会兴奋吗?」
「……都可以,姊姊喜欢就好——」
「——昂……」
昂随口说完后,听到圣的叫唤,马上露出一脸『完蛋了』的表情。
圣原本微笑着,不过她却隐去了笑意。她脸上只残留着仿佛用水晶般仿制的面具而已。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要叫名字的约定——你忘了吗?」
「……没忘……」
昂的表情与声音都僵硬着,他垂眼答道。
「只是稍微地——」
「你破坏了约定吧?」
声音听起来很愉悦的样子。这符合她刻意营造出来的表情,不过却跟对方的态度完全不搭。
「……抱歉。」
「你真的这么想吗?」
即使感受到弟弟抱歉的心意,不过圣的声音表情依然没有变化。正因为这样,她慎重地加强了刻意设定好的声音与表情。
「光是用嘴说,什么话都能讲得出口。」
圣扯掉了其中一只原本不打算脱掉的长筒袜。
「——那你就证明看看吧!」
她半靠在床上,抬起一只裸足。无视于倒抽了一口气的昂……
「你不是说过『只要能做得到,什么都可以做』吗?」
圣笑着继续说。
「……」
昂跪在地上,捧起圣裸露的脚心,嘴唇贴上她的指甲。这是绝对服从的姿势。甘心屈于奴仆的行为。
凝视着这样的昂,表情僵硬的圣在笑容的背后、胸口的阴暗处,「唉……」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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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弟弟传来的些许悲哀情绪,那却像锐利的玻璃片般煎熬着她的内心。明明是自己让他这么做的,但现在「求求你住手——!」的呐喊却几乎要冲口而出。
也因此,每每当温热的气息和柔软的唇办蠕动贴近时,她的背脊便一阵颤栗。不禁想索求更多、更多。想让那张脸变得更痛苦、更扭曲。
错乱的精神。
矛盾的躯体。
持续转动的齿轮。
「……嗯。够了。」
她将手贴近他的下颚,抬起他的脸。看着这张与自己相像、但却不同的脸孔,彷佛在梦中般朦胧的视线。
「——做吧。」
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完成了。
「嗯。」宛如人偶般毫无知觉的昂点点头,用感觉不到情绪的声音说着,然后压倒了姣美的女体,接着剥掉了她剩余的底裤,他开始了惯性的动作——彷佛机械般——贯穿了圣的身体正中心。
她溢出断断续续的娇吟,圣强烈意识到自己身体里面的『异物』。
愈是互相触碰,愈是互相贴合,身体与身体间的感应不但没有变得模糊暧昧,反而更加地清晰。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靠近、更能感受到这个与自己最亲近的男人的气息,可是却无法捕捉到他的心思。
随着每次的律动,他就把内心又藏了更深一点,彻底地封锁了起来。还是因为自己也锁住了内心,所以才无法触碰到他的心呢?
——结果最后,还是只有孤独……
无论去到何处,心灵与肉体也都无法相连。这只是为了确认这件事的行为罢了。这是无法合一的肉体与心灵之间,只能互相撞击、互相伤害,最差劲的行为。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被能够互相伤害的这个虚妄牵绊纠缠着,最后变成了这样。也只能这样。因为他们不知道其他的方法。
——所以我才想知道……如果除此之外还有别条路可以走,拜托告诉我——
一道高亢的声音震响了寂静的夜晚。那是道无所依归的哀鸣。应该接收的满月,应该守望着的红月,现在却已不知所踪。
3rd Cut 密会
1
一直到十月之前,我的周围发生了几件事情。
送修回来的冷气配合着逐渐趋于温和的残暑,不断地抽搐着,开始响起宛如绝症病患般废乱的呼吸声。然后终于在夏天结束后寿终正寝。去领回冷气时的维修费也在莫名其妙中省了下来,这好是好,不过目前我房间的空调设备未来到底该怎么处理,目前为止却完全看不到方向。
原本行踪不明的素戔鸣尊结果竟然迅速地找到了。在我跟良雨到处寻找第四天后的早晨,当我揉着眼睛走到厨房时,它已经一副理所当然地在那里等着饲料。全身都沾满了泥巴,猫毛也打结成一团一团,脸上却是一脸悠哉的表情。倒下鲔鱼罐头和水后,它马上用惊人地速度扫得一干二净。接着带它到浴室,一边按着它不情愿的身体帮他洗了个澡。洗掉泥巴以后,发狈它身上都是跳蚤。于是我拿起猫咪专用洗发精搓着泡泡,帮它清理一番,不过脱落的猫毛和眺蚤的尸体堵住了排水口,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最后送到因为连续几个晚上都出去找、结果感冒的良雨身边时,良雨一边哭一边紧紧抱着素戔鸣尊,它则一脸痛苦似拚命地拍打着脚。这让我感到心情不错。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凝视刀子的时间也增加了。那是澪从前贴着自己的手腕、微微地施着力,持续伤害自己的黑色登山刀,也是把一直吸收她鲜红血液的登山刀。
做完作业也洗完澡后,我关掉电灯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忆起了它的存在。我坐在床沿,从书包取出这把凶器,确认着包覆住它的外层皮革的触感。然后冷静地将它冰冷的刀身抽了出来。从窗帘细缝中透进的街灯微光,闪动在雾面的刀身上。
这把曾经一度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的登山刀,在暑假的最后一天,被彻底的洗净、重新磨光,再仔细地包裹好后送到我的身边。原本放在书桌的抽屉中,但是没过都久我就决定将它收在书包里。幸运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用过它,不过还是一直感觉到它就在身边,总是莫名地被它吸引。也许是属于凶器的登山刀原本具有的魔力所致,或是因为它曾持续被染上鲜血,而栖息着诅咒生命的缘故吧。我依旧不明白,只是一直凝视着反射在磨亮的刀面上,自己冷凉的脸孔。
又过了一会儿,我试着把手中的刀贴在自己的左腕上。触碰到皮肤有种锐利冰凉的感觉。就这么稍微顺势一抽的话,马上就能割裂皮肤,滴出鲜血了吧。
但我做不到。
当然也是害怕『疼痛』。只要想像着流血的画面,肚脐下方就仿佛被冰块刺穿般令人浑身一凛。不过其实真正阻止我的是,若真的割了下去,后续的发展真的一点也不单纯,我有这种预感。只要割了一次后,之后就会变得容易多了。从此再也无法回头。预感逐渐贴近预言,产生了鲜活的真实感。如果事情真的演变至此,如果真的证明了这种事,这比疼痛还令我感到恐惧,想到这里,我便轻轻地把刀子从手腕移开。然后我把刀子举到正前方,开始凝视着它。
就算跟澪做出同样的事情,也不代表可以了解她的心情。愈是想弄明白事实便愈清楚这一点。相坂和也与西周澪,完全是不同类的人。即使做出同样的事情,也不可能会有相同的心境。不过说不定真的有试试看的价值。即使不知道,也能稍微靠近一点吧。我一边这么想着,还是没有抽开刀子,结果——
几种思考在脑海里盘旋,逐渐地削切着头盖骨的内侧。而另一方面,我映在刀刃上的容颜毫无表情,眼瞳里闪烁着与刀子的钢面相同的冷光。就连心脏的脉动也彻底地趋于一致,安定了下来。
心里有种违和感。
总是一直感受到的,内在与外在,思考与肉体的乖离感。这种感觉再次涌了上来。
可是,就只曾经解除过一次而已,现在感受到的违和感却已不比以往。
不快的感觉。
是的,一种不快感。不一致的思考,不一致的感情,分歧了头脑与心脏。这种感觉变得清晰,让我感到更为烦躁。然后,陷入烦躁的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在哪里立足,于是不快的感觉又变得更加强烈。反覆巡回着。
我摇了摇头,想要扫开逐渐堆积的杂念。但却始终无法如愿,我勉强地叹了一口气,表面上做了决定,把刀子收回刀鞘中。
我凝视着房间里,充塞在整个房间的黑暗。
我的房间真的非常清爽。只有一个书架,里面放着的几乎都是课本和参考书。澪第一次见到我的房间时,也吓了一跳,其实我真正最常活动的范围是在这个房间对面的书房。原本是配合父亲工作上的需要才弄成好像资料室一样,不过实际上都是我在打理。买回来的一些休闲的书籍,我也几乎都放置在那里。
设计简单的机能床的枕边有张边桌,上面放着一本夹着书签的文库本和空的杯子。左手边的脚下,放着刚刚说过的书架。床的对面放着设计简单的桌子和同样设计简单的电脑椅。
「……」
那张简单的——有靠背却没把手——的电脑椅上,有个东西正坐在那里盯着我。黑压压的某种『东西』。比飘散在房间内的阴暗还要浑沌,也让房间看起来更加地晦暗不清。黑雾,宛如小孩随意涂鸦的人影,一种没有特定轮廓和外观的东西。我之所以会知道有这种东西正盯着我看,是因为虽然它的外观淡薄,但却又能明显感受到它的存在。
「……你又来了啊?」
我唤着那道阴影。黑影没有回答,只是从它身上渗出正盯着我看的感觉。
从我持有登山刀以后,那道影子便开始出现了。我总会在不经意间感受到阴森的气氛,也会在夜路中回头看一看,或是在黄昏时分凝视着自己的阴影。然后一点一点地加深了存在感,不知不觉间便在暗黑中凝成一道模糊的阴影。
「 」
阴影说了些什么。空气中飘浮着说话的感觉,但却无法抓到它话里的意思。其实根本没有语言这种媒介,阴影只是吐出一句空白罢了。
我叹了一口气。烦恼实在太多了。世上为什么总是这么多不如人意的事情。我的愿望,明明是这么地微小啊……
「 喔」
听到些许的声响,我惊讶地抬起头。
阴影直直地凝望着我。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阴影的轮廓开始变清晰起来。阴影中缓缓地凹陷出更深的阴影,形成了模糊的眼窝和未成形的嘴巴。
「你 怎 啊」
宛如从细缝透出的风般蒙胧的颤音。无意义与有意义间相互拉扯。
我的手心被微微渗出的汗水给濡湿了。
从窗帘的细缝中,透射进似乎吸收了所有热度的晕白月光。阴影不但没有被月光吹散,其至还藉着已经死过一次的太阳光,补足了自身的能量。彷佛终于对好相机的焦距一般,朦胧的影子也开始整理着轮廓。
「 们 样 了啊」
我反射性地闭起眼睛。眼帘的外面,明显地传来影子嘲笑的声音。
* * *
「……」
我被贴在脸颊上的手机震动给震醒,伸手随意按下手机的按钮,关掉闹铃。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昏暗的天花板。上面完全没有类似人脸的污渍,也没有奇怪的符纸,只是一片用全新且一致的壁纸贴平的天花板。右手边有个与墙壁的接点。将目光从那里稍微往左边移开,小小的灯泡闪烁着红褐色,如铁锈般的微光。接着我转了转颈子,映入眼前的是排放着一套的餐具和茶壶的钢架,衬着澪的睡脸,这个画面占满了我的视线。眼睛闭着,嘴唇微启,毫无防备的自然睡脸。
为了怕吵醒澪,我轻轻地起身,穿上自己散落在床上的衣服,然后把她的衣服整齐地叠在床沿。碰到她的底裤会让我很不好意思,所以我调开目光把它夹在裙子和衬衫里面。平常如果是妈妈的内衣之类的,我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