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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丛飞震撼-第12部分

小说: 丛飞震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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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是同样的场面、同样的东西、同样的操作,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仿佛日子都是同样的,连日历都不必撕去。而他渴望歌唱,渴望飞翔,渴望掌声和笑声,渴望激情地燃烧自己和展开自己,渴望在激动自己的同时去激动更多的人。但在银行大玻璃窗后面,在亮匣子一样的工作空间里,在严密的、沉默的、紧张的工作流程里,他不可能实现自己的渴望。
  那天伏案工作许久,累了,他抬起头,望着大厅,突然产生了一种想大声歌唱的冲动,可张张嘴又赶紧闭上了。他怕自己真唱出声来。揉揉眼睛低下头,再看那些阿拉伯数字,仿佛都是乐谱上的音符……陡然,《掌声响起》那只歌的旋律在他心中宏大地升起:
  孤独站在这舞台
  听到掌声响起来
  我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
  好像初次的舞台
  听到第一声喝彩
  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
  丛飞的眼睛湿了。他突然清晰而痛楚地意识到,他不可能安心这里的工作了,他不再属于这里了。
  音乐是心灵的语言。音乐是情感的翅膀。音乐是灵魂的翔舞。当丛飞已经领略了音乐圣殿的恢宏与壮丽,当他的身心已经暖融融地沐浴在音乐圣洁的光辉下,当他的血脉和每个细胞里都洋溢着音乐的涟漪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离开音乐了。献身给音乐是他一生的梦想。他将作为音乐的使者走遍天涯海角。尽管做一名银行职员迄今仍然是中国最令人艳羡的特白领、特小资的职业,但是他不能留下,因为他无法留下,因为他无法离开音乐。
  丛飞跟父母说,他不想干了,他想辞职,他想唱歌去。
  不过是生活方式的某种改变,不过是换一种活法儿的选择,不过是渴望展示自己才能的一种追求。可在父母听来,犹如外星人入侵地球,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核弹在头顶爆炸,反正是山崩海啸天塌地陷!父亲张万军完全忘了中国最小“行长”应有的威严和风度,血红的眼珠子瞪得牛大,一个高儿蹦起来,恨不能把熊掌似的大巴掌立时变成铁扇公主的巴蕉扇,呼地朝儿子扇过去!
  丛飞轻轻一侧身一闪头,躲过去了。他很镇静。他已经料到父亲的暴怒,已经做好各种思想准备。
  你疯了!?
  吃饱撑的!?
  老子给你找了这么好的工作就不要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刚会嚎两嗓子,歌星是你当的!?
  你要辞职就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给我丢人现眼!
  老爹暴跳如雷,连珠炮似地怒吼着,丛飞默不作声。他不想听父亲的怒吼。如果他继续呆在家里,如果他坚持要走自己的路,父亲不是一条日夜咆哮的黄河,也是一条日夜咆哮的辽河。丛飞戴上帽子默默走出门,走向夜色中深沉苍茫的辽河。岸边新安装的路灯孤独而寂寞,珠串般伸向远方,波涛轻拍着堤岸,在灯下闪闪发光。丛飞俯身在石栏上,注视着茫茫夜色茫茫江面,心潮起伏,心绪万千。
  他明白,他和父亲不可能谈通。他只能有两种选择,或者走自己的路,或者放弃。
  父与子是两个时代的人,在观念、追求上是很难达到统一的。父亲那一代的基本观念是:“一切属于国家,一切奉献给国家,因此一切依赖于国家。”而他这一代,改革开放中成长起来的一代,其安身立命的基本观念是:“一切属于国家,一切奉献给国家,但绝不一切依赖于国家。”后面这一点点差别,正是中国改革开放最伟大的成就——一种有别于GDP数字、经济发展数字和硬件建设的“软成就”——那就是生产力中最核心的因素——人的觉醒和人的解放!
  没有犹豫不决。没有思想斗争。其实丛飞早就想定了。不是行动不行动的问题,而是什么时候行动的问题。父亲的激烈的反应迫使丛飞决定提前行动——他本来打算在明年陪父母过完春节的。
  秋风来了,远山黄了,辽河暗了,满街落叶飘零。前不久,二弟张力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儿,这让全家欣喜万分。张家男丁太盛,历来都是走路呼呼生风、淘得没边儿的臭小子,一向缺少温柔听话、小鸟依人的女孩子。11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丛飞到二弟小两口的房间看了看他们的女儿,他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然后对弟媳说,我们老张家都是儿子,这回你生了个女孩,可是立了大功啊!回头他嘱咐二弟张力,你有孩子了,当爸爸了,也该懂事了,今后别光想自己的小日子,住在这个家就得多操点心,多想着点儿老爹老妈……
  张力有点奇怪,哥你说这些啥意思?有啥事儿吗?
  丛飞赶紧把话头岔开,又谈笑风生地说别的了。
  第二天一早,下雪了,雪花很大很绵软,落地就化。这是1992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丛飞吃过早点,然后穿了一件棉大衣,出门上班去了。弟弟后来回忆说,那天哥哥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起床很准时,动作很麻利,神情很平和,话很少,吃饭很快,只是出门时好像忘记什么东西了,回过头默默环望了一下,眼里充满深情。
  就从这一天起,丛飞离家出走,像远去的风一样消失了。家里,单位,亲人,同事,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走得很决绝。连张纸条也没留,连个电话也没打。
  一天,两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仍然没有电话,没有信,音讯皆无。父母还到县里和盘锦市、沈阳市,所有丛飞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圈。踪影皆无。两口子绝望了,回到家里,母亲李彩凤天天以泪洗面,天天埋怨丈夫,都是你逼的!孩子大了,喜欢啥就干啥呗,又不是偷东西抢银行。你非不让干这个不让干那个,把孩子逼走了……现在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怕不是死了吧?要是活着怎么也能给家来个电话呀……
  说着说着,李彩凤就会大哭一场,张万军这会儿后悔不迭,只能不住地唉声叹气。
  现在看,父亲张万军也是造就丛飞的必要条件。没有这个热心肠的为人仗义、乐于助人的爹,没有这个一身正气却又火爆脾气的爹,没有这个一脑门子旧观念、只想让儿子捧着“铁饭碗”的爹,没有这个睁眼儿闭眼儿看不上文艺工作、认为那不是“正溜子”、是“耍狗砣子”的爹,就没有离家出走的丛飞,就没有“逼上梁山”去闯荡大世界的丛飞。
  


插图(1)(图)






插图(2)(图)






插图(3)(图)






震惊深圳的突变(1)


  第五章震惊深圳的突变
  1
  《深圳特区报》及各媒体关于丛飞事迹的报道,在深圳和全国引起一波又一波的强烈反响。
  ——共青团深圳市委的领导同志专程到丛飞家里探望了他的病情,称赞丛飞是深圳义工的杰出代表,并留下5000元慰问金……
  ——丛飞住院后,深圳市思微创电子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先生专程赶到医院看望,并决定捐款3万元帮助贫困学生。尽管记者再三追问,陈先生也不肯透露姓名,只说了公司名称。他说,他去年才来深圳开始创业,目前还没有太大实力,今后发展好了,一定要更多地回报社会。
  ——贵州省织金县那些一直接受丛飞资助的贫困学生中,几个最先得知丛飞患病消息的孩子伤心得泪流不止。高二学生罗艳燕来信说:“爸爸,我非常感谢您,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无限的爱。您不仅在物质上极大地帮助了我,还在精神上给了我那么多的鼓励。在我的心目中,您早已成了真正的爸爸,我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您!得知您病了,胃出血了,我非常难过,我知道,您的病是为我们这些孩子累的。真恨不能老天爷让我来替您忍受病痛的煎熬……”少数民族女孩晏语轻轻的信沾满了泪痕:“爸爸从来不生病的,现在得病住院了,一定是累病的。爸爸,我在梦里都为您流泪,为您祈祷……”
  ——深圳莲花北残疾人康复站的几十位残疾人得知丛飞生病却无钱治病的消息,都哭了。他们当即自愿捐款,愿为丛飞解除燃眉之急。然后,康复站负责人、拄着双拐的巫妙春带上几位残疾人代表,有的坐着轮椅,有的拄着双拐,共同来到医院,有些年事已高、行动不便的老人委托代表送来鲜花……
  这些残疾人对丛飞太熟悉了。那是1998年,莲花北残疾人康复站成立一周年之际,已经很有名气的丛飞正在附近一处剧场演出,获得观众一阵阵热烈掌声。座中一位残疾人主动找到丛飞,期望他能参加康复站成立一周年的联欢演出,丛飞当即应诺。那位残疾人吞吞吐吐地说,我们……没钱,不能给演出费啊……
  丛飞眉峰一耸,说你要跟我提这件事,我就不去了!
  从此丛飞成了康复站68位残疾人的好朋友和贴心人。8年来,每逢元旦、春节、中秋以及助残日等活动,丛飞总是不请自来,有时他和一些演员集体演,有时就他一个人唱独角戏。一次,丛飞因胃出血住院,接到康复站的邀请电话,他二话没说,立马让护士拔掉输液瓶,跑到康复站,连演了独唱、魔术、口技、小品等十几个节目。
  ——丛飞住院后,一位30岁出头的小伙子赶到医院,留下1万元,不留姓名、不留地址就匆匆而去。他说,我就是要让好人丛飞知道,社会也关爱着他……
  ——一位大学生给记者打来电话,在详细询问了丛飞病情之后表明了身份。他痛心地说,我是4年前接受丛飞资助的一个大学生。以前,我一直以为丛飞是一个知名歌手,一场演出费就能拿到一两万元,觉得他挣钱很容易,所以时常向他提出一些额外要求,比如课外找老师的补课费、购买课外参考书等等,花起丛飞的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心。看到特区报的报道以后,我哭了好几次,我真后悔自己对丛飞太不了解了,他的人格太伟大了!我为自己过去不懂事的行为深感愧疚……
  说到这里,大学生泣不成声。稍稍平静之后,他说他会很快与丛飞联系,尽自己的一切可能帮助丛飞。
  2
  丛飞的病情惊动了生活在北京的著名歌唱家郭颂。
  1995年,郭颂应邀来广东演出,结识了同台演出的丛飞。
  郭颂是黑龙江人,青年时代即在黑龙江歌舞团崭露头角,以演唱东北民歌蜚声乐坛,他唱的《乌苏里船歌》、《新货郎》等富有地方特色的歌曲,以抒情、欢快、幽默见长,在东北家喻户晓,在全国也广受欢迎。丛飞是东北人,从少年时代起就非常喜欢郭颂的歌,常跟着广播电视和盒带学习模仿。这回不期然地撞上景仰多年的郭颂,让丛飞兴奋异常,他立即动了拜郭颂为师的念头。在后台等候出演的间隙,他一脸虔诚地先给郭颂倒了杯热茶,双手递到郭颂面前,然后毕恭毕敬地说,郭老师,我从小就崇拜您,很想跟您学习声乐,您能不能收下我做您的徒儿啊。
  丛飞在大人面前一向特会来事儿,嘴特甜。
  郭颂抬抬那对又黑又粗又长的寿星眉,撩起眼皮看了看一脸调皮、含笑肃立的丛飞,没吭气,含含糊糊地哼一声,像没听着或没听清似地走过去了,给丛飞一个背影。说实话,他不愿意收。一是作为知名歌唱家,演出过于频繁,社会活动也太多,实在没时间教学生,怕误人子弟;二是当时他已经60多岁,担心自己精力不济;三是他过去收过学生,可能有些学生让郭颂很伤心,因此早就决定闭门谢“客”了。对这个闯到眼前的陌生小伙子丛飞,郭颂当然也是一样不哼不哈不睬的态度。不过,丛飞可不是容易甩掉的。许多人都很注重自己的面子,一见人家不搭理咱,可能就找个台阶打个哈哈撤了,互相也不伤面子。丛飞不。为了学艺,他心甘情愿做一个小学生、受气包,不管老师怎么发脾气耍态度,只要能学到本事,他就打心眼儿里高兴。就这样,郭颂和丛飞在后台打起了“游击”,无论郭颂怎样冷着脸不抬眼皮,无论郭颂走到哪儿,丛飞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总是屁颠儿屁颠儿笑眯眯跟在后面,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一会儿给郭颂拍蚊子一会儿帮着赶苍蝇,一会儿替拎包一会儿帮着换演出服,还一口一个“老师”,叫得那个甜那个亲啊,弄得郭颂说也不是、笑也不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后来丛飞上台演出了,郭颂倒是留意地听了听他的歌,又见丛飞接着表演了小品、魔术、口技、模仿秀等多种出色技艺,一身神气活现的本事把全场搅得山呼海啸、欢天喜地,郭颂的眉头这才稍稍松开,觉得这小伙子很聪明很有天分,有培养前途。丛飞下了台,又形影不离地笑眯眯粘上郭颂了。演出尚未结束,因外地还有任务,郭颂要登车先走,丛飞一直毕恭毕敬地把郭颂送上车。告别时,郭颂摇开车窗,递给丛飞一张名片,然后笑着伸手捏了捏丛飞的脸蛋(采访中谈到这段时,病中的丛飞又玩起幽默。他下撇着两个嘴角,耸动着眉头,耷拉着眼皮,学着恩师郭颂的模样和口气)说,你小子就是嘴甜!以后演唱上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找我,但不许对外说你是我的学生。
  丛飞乐得直蹦高儿。哈,郭颂老师虽然还想继续考察我,但显然同意收我为徒了!
  后来,郭颂知道丛飞一直不断地资助贫困山区的学生,是个有强烈社会责任感和爱心的小伙子,才真正把丛飞视为自己的爱徒。每年,丛飞都会北上去看望并向老师求教,电话交流更是无数。郭颂要求丛飞每次给他打电话都要先背诵几首唐诗宋词,还考问有些词句是什么意思。这一习惯坚持数年,为后来丛飞从事歌词创作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2005年3月,郭颂得知丛飞病倒,嗓子失音,无法登台演出,多次打电话催丛飞到北京治疗。丛飞怕麻烦老师,一直不肯动身。4月12日,《深圳特区报》的报道发表后,前来慰问、探视和愿意资助的人络绎不绝,一向自立自强、习惯于独立奋斗的丛飞为躲开这些热情相助又盛情难却的人,于4月15日乘火车到了北京,住进郭颂家。郭颂把多年来一直为他治病和保养嗓子的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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