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空军创世纪背后的故事:鹰神-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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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三分钟，在高空作间接掩护。大约在五十分钟后，退出战斗，返回各自机场。整个战斗过程听从这里的指挥。空中出现特殊情况，由张开林同志灵活处理。”
　　“这里强调一个问题，就是新设立一个中间指挥小组，携电台，乘海军舰只，随登陆步兵上岛，这个指挥小组由苗云同志负责，呼号‘松林’。他的任务是，亲临现场，传递命令，有权处理紧急情况，登岛后协同救护队寻找我跳伞人员，抢救伤号。救护队长是方晓月同志。”
　　15
　　时针指到十四时十分。约有十余艘海军炮舰和登陆艇在破浪前进。苗云和几个参谋、电台人员立在甲板上。方晓月也领了几位医务人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凭栏而立。
　　海上风很大，偏西的太阳把前方照到十分清晰，天上无云，海浪也不太高，可以说一帆风顺。苗云望见方晓月穿得单薄，就取了件小大衣，过去递给方晓月：“方医生，穿上。”
　　“我不冷。”方晓月说。
　　“披上吧！”苗云说，“越往深海里走，风越大。到了岛上要忙一阵子的。”
　　方晓月笑了笑，接了过来。苗云愣了一下，就好像从来未见过她这样笑过。
　　时针指到十四时十五分。轰炸机机场上。张开林在飞机座舱里对领航员说：“命令：发动！滑向起飞线，等待起飞。”
　　领航员说：“那就要提前起飞三分钟！”
　　张开林说：“早比晚了好！牡丹江命令下达，我们就马上离地。”
　　领航员问：“要报告牡丹江吗？”
　　张开林说：“没必要。”
　　这样，飞机开始发动，摆列在跑道上。信号弹一起，它们就马上起飞了。
　　指针是十四时二十分整。
　　“拉十一”在一架架向起飞线滑行、起飞……起飞完毕，时针指到十四时二十三分。
　　轰炸机比它的直接掩护部队“拉十一”到达集合地点早了三分钟，当他发现没有掩护部队，不能入海时，张开林就下达命令：“盘旋等待。”
　　矿山指挥所里的刘凤山大怒：“张开林在干什么？命令‘拉十一’加大速度！命令‘米格十五’提前三分钟起飞！”
　　三分钟里，大和岛上美军侦听台雷达，捕捉了张开林大队的目标，向远东空军指挥所狂喊：“九架俄国轰炸机在鸭绿江口盘旋……”
　　南朝鲜的釜山机场、大邱机场上的“F…86”在起飞……
　　停泊在西朝鲜湾上的美航空母舰舰载飞机在起飞……
　　炮艇上的苗云，手执话筒、头戴耳机，对空注视着：“我们的部队已经起飞了！”这时，他的耳机传来“牡丹江”的声音：“一边集合，一边前进，我是牡丹江。”接着又喊：“松林，松林！”
　　苗云回答：“我是松林！”
　　牡丹江的声音：“注意西南方向，注意西南方向！”
　　方晓月说：“我们的部队来了！”
　　苗云回答：“松林明白！”然后他交待身边的人，声音有些紧张，“王参谋，注意西南方向！”
　　方晓月纤细的手指向天空：“看！”
　　九架轰炸机和十架“拉十一”像国庆检阅一般，气势雄壮地从舰艇上飞过，奔向敌占大和岛。
　　参谋正在用望远镜瞭望并高喊：“西南方向发现敌机——八架、十六架、三十多架‘F…86’……”
　　西南方向，一群黄昏归林的乌鸦，可以说黑乎乎一片……朝岛上飞来。
　　苗云喊道：“松林报告，大约三十多架……”
　　参谋说：“现在已经有四十架……”
　　苗云高喊：“四十多架‘F…86’攻击我联合编队……”
　　刘凤山命令：“保持队形，坚决回击，勇敢前进！”
　　张开林命令：“保持队形，狠狠地打！”
　　所有轰炸机上的炮火，冲着四面八方攻击它的敌机开火！
　　“拉十一”大队的飞机左突右挡，与“F…86”们上下格斗。
　　看得清楚也看得比较全面的当然是苗云，他既不是在指挥所看标图，也不是在一架飞机里边打边指挥战斗，此时，他成了真正的亲临现场的指挥员。他向“牡丹江”报告，“牡丹江”再向联合编队下达命令。
　　苗云发现“F…86”用一部分小编队引开“拉十一”，再攻击我轰炸机。大叫：“‘牡丹江’，‘F…86’要拉开编队，保持队形，保持队形！”
　　赵金元命令：“保持队形，不要追击。”
　　“拉十一”像保镖一般，不离轰炸机左右。
　　片刻：“F…86”改变了战术，轮番攻击我轰炸机带队中队，也就是张开林率领的左右两架。
　　苗云高呼：“一号机组，小心两侧！”
　　但是敌人太多了，十几架“F…86”正在攻击张开林左侧那架飞机。这架飞机里，驾驶员发现自己的右发动机被击伤，吐出了火苗。他把飞机猛然向左一侧，又急转向右，将火苗扑灭。此时，又有四架敌机扑过来，击中了他的左发动机，浓烟迅速在座舱里蔓延。他看了看身后的领航员问：“后边怎么样？”
　　领航员：“通讯长负伤……座航盖被打碎。”
　　负伤的通讯长，满脸是血，他发现离机尾四、五百米处一架“F…86”正在向他射击，就按射击电钮，不偏不歪打在敌机中部，轰然一声，“F…86”被炸得粉碎……他自己也倒在座舱里。
　　大火开始燃烧，整个飞机变成一团火球，飞向大海。
　　张开林见右僚机被击落，痛心万分。此时，已达大和岛上空，他下令投弹。
　　大和岛上有如电闪雷鸣，翻江倒海……一片浓烟、一片火海。他仍然高叫：“投弹！投弹，炸！炸这些鬼子。”
　　四架“F…86”向他轮番攻击。张开林高喊：“打，狠狠地打！”
　　掩护二中队轰炸机的“拉十一”领队赵金元冲了过来：“保护领队长机！”
　　两架“F…86”根本没把小“拉十一”放在眼里，仓促向右转弯，企图利用喷气式飞机的优越性，绕到赵金元后面，再行攻击。赵金元看得分明，随机应变，你转弯，我也转弯，利用活塞飞机切半径快的特点，首先转到内侧，待“F…86”长僚机拉成一线进入瞄准具光环时，一个连续射击，只见两架“F…86”掩着黑烟，向西南方向飞去。
　　苗云在即将登岛的舰船上看得清清楚楚：“打得好！老赵，打得好！”这样的呼喊使身边其他人员一愣。
　　此时，又有七架“F…86”向张开林猛攻。赵金元切小半径，奔向这七架“F…86”的尾部。敌人长机，转过头来攻击他，赵金元不断切半径，不单摆脱了敌机攻击，还套住了一架，切到了它的内侧，眼明手快地开炮，敌机爆炸了，裂成许多火球，拖着一条条长长的烟带，向海里坠落。
　　也许赵金元过于紧张，过于疲劳了，一架“F…86”从后面咬住了他，他没有发现……却被苗云发现：“老赵，老赵！后头，后头！”
　　“F…86”开炮了，赵金元被击中，先冒烟后起火。
　　苗云高呼：“跳伞！跳伞！快跳伞！”
　　赵金元的飞机急骤下落，离地面约一千米时，从飞机跳出了一颗小白点，开伞之后，落在岛上。
　　张开林也看到赵金元的飞机被击落，眼含热泪，向它摇了摇手。此时向地面望去，岛上的中心堡垒，仍在闪烁着巨大的光芒，说明敌人在顽抗。他回头问领航员：“炸弹？”
　　领航员大声说：“全部投掉了！”
　　突然，张开林飞机上的高压油管爆炸了。油，像泉水一样向机身喷去！风，助着火势呼呼地卷向整个机身；一瞬间，飞机被火焰和烟笼罩起来……
　　苗云大叫：“快跳伞，快跳伞！”
　　张开林也大叫：“快跳伞，我命令你们！”
　　领航员问：“团长，你？”
　　张开林说：“我殿后！最后！”
　　领航员、通迅员等相继跳出……
　　张开林大喊着：“再见吧……同志们！”他化成了一条火龙，冲向岛上的中心堡垒，同归于尽！
　　16
　　苗云的耳机里也传出：“再见吧……同志们！”的声音。苗云猛地摘下耳机往甲板上一摔，抱着头，坐了下去。
　　舰艇开始靠岸，步兵开始登陆……
　　我军部队在大小和岛登陆之后，根本没碰到任何有力抵抗。苗云疯了一般，奔向岛上中心堡垒，站在熊熊大火前发愣。他对站在身边的方晓月说：“飞机都成了碎片，到哪儿去找人？”
　　方晓月说：“老苗，你太冲动了，这样不好，我们还有许多工作要干。还有好几位跳伞人员没找到！”
　　苗云一抹脸上的眼泪：“你知道我跟老张是什么关系，他还有一家子人呐……你让我在这儿呆一会儿。”
　　方晓月看着他：“好吧，我去找其他人。”
　　苗云急道：“你不能一个人行动！岛上到处都埋着地雷，我马上就来。”
　　方晓月说：“我们不是来了几个同志吗？”
　　“那好吧。”苗云说。
　　方晓月带着救护队的几位同志在沙滩上发现了赵金元。他被包在自己的伞里，安然无恙。只是在脱离飞机时，擦伤了头部，才昏迷过去。
　　方晓月立刻对他进行了急救，他清醒过来时，第一句话就是：“小方，老张……张团长怎么样？”
　　方晓月摇了摇头。赵金元又昏了过去。战士们连忙用担架把他送上登陆艇。
　　此时，跑过来两个战士。一个战士喊道：“方医生，地下室里有外国女兵，一个快死了！”
　　方晓月说：“把她抬过来。”
　　另一个战士指向身后：“来啦！”
　　两个外国女兵，抬着一副担架，从中心堡垒的地下室走了出来，其中走在前边的就是望月明子的同事——梦子。女兵们把担架放下。梦子用英语说：“她死了。”
　　方晓月惊讶地用英语问：“死了？”
　　梦子回答：“已经死了三天，她是……间谍！”
　　方晓月惊讶地：“间谍？”她走到担架前，掀起白布细看：
　　这是一个身着美国军装的女兵，东方人，黑头发部分已经脱落，脸上有伤痕……赤着脚，衣服大部分已经烧破和撕烂，最令人惊讶的是双手用手铐铐着，嘴角流着血，两只眼睛圆睁着……
　　方晓月上前用手拨了拨尸体散在脸上的头发，仔细端详——表现出疑惑、惊异的样子：“她是？”
　　“日本人，”梦子说，“从满洲回来的人。”
　　方晓月仔细辨认：“是……明子？”
　　梦子说：“她叫望月明子。”
　　方晓月喃喃地：“是她？”
　　梦子又说：“她向你们发信号，不报告你们的飞机准确位置。”
　　“你们杀了她？”方晓月上前狠狠打了梦子一个嘴巴。
　　梦子连忙说：“不是我，不是我。”
　　方晓月冲战士喊道：“快去找苗大队长！”
　　“是！”两个战士向中心堡垒跑去。方晓月蹲在担架旁，用纱布擦明子的脸：“是她！真是她……”
　　白色旗上一滴血，
　　浓雾里一颗星。
　　没有祖国，没有亲人，
　　眼泪浇灌你生根发芽。
　　不会把血债记你身上，
　　要把你带回向往世界。
　　安眠在鲜花翠柏之间，
　　沉睡在爱你的人群中。
　　方晓月有些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边跑边喊：“苗大队长，苗云……”她登上了一个碉堡，高喊：“苗云，苗大队长，明子在这儿哪，望月明子在这儿啊！”
　　岛上浓烟处处，烈火在燃烧。不见苗云的反应，她就从碉堡下跳下来，地雷响了，烟雾笼罩了方晓月……
　　千秋功罪，任人评说。大小和岛之战的结果是拔掉了我们嗓子眼儿里的一根“刺”，堵上了敌人的耳朵，蒙上了敌人的眼睛。为争夺朝鲜北方的制空权，打出了一条“米格”走廊。收复了大小和岛，我军也取得了陆海空联合作战的初步经验。
　　西方报纸大肆宣传：说什么击落我们多少多少架轰炸机、歼击机……部分是事实，大部分是夸大其词。如果能把祖国比作是一只粗壮的大手，她握着的笔就是空军，在黄海的天空上，用热血写下两个大字：“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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