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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簪花落-第70部分

小说: 簪花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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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归的心思终于回到现实,目光渐渐聚拢:“父皇……我……我不记得自己做的什么梦了……总之,总之好难过,好吓人……”
  楚幽冥蹙眉,因为他刚刚也睡得不踏实,脑中光影里都是清栾悲伤的身影,只听得她的揪心的低泣……楚幽冥轻轻拍拍暮归的背,正准备唤人端碗镇静地汤药来,却听见了一声哨响。赭剑挑了帘子进来,急急递给楚幽冥一封信:“南翎出事了!”
  楚幽冥心里一咯噔,拆了信速速一览,又将它捏在了手心:“归儿……明日随父皇去南翎……”
  暮归愣怔——南翎?

  第十六章 惑于美色或于景(下)

  暮归没有想过,一场噩梦醒来,竟会听到父皇宣布这么个消息——南翎?她一直以为那是她永远不会去的地方,为什么父皇竟会带着她一起去?父皇紧皱的眉头、紫眸里担忧的神采,让她欣喜之余又意识到——定是出大事了……暮归小心翼翼地拽拽楚幽冥的衣角:“父皇……可是出大事了?南翎出事,非得你去……”
  楚幽冥无力地靠在暮归的床头,轻轻将暮归搂进怀里:“归儿,只因我们西楚极擅蛊毒……”
  “那派几个蛊医过去不就行了。”暮归感受到楚幽冥不寻常的情绪,疑惑问。
  “归儿……这次怕要将这内屋藏着的所有药材都带走了……父皇要亲自去……因为中毒的人,在你父皇心里扎了根……”
  暮归了然,咕噜噜转了转眼珠:“父皇……你爱她?她……是那画中的女人?”
  楚幽冥并不回答,只转而问出一句不搭边儿的:“归儿,你说过,不会离开父皇,你可记得?”
  暮归轻笑:“归儿当然记得!放心吧父皇,归儿说啥也不会离开你的!可是……父皇,归儿想问个问题……”
  楚幽冥安心地笑笑:“什么?”
  “父皇,你告诉我真正的答案……不要怕归儿离开你……父皇……那画上的女人,是不是我娘亲?”
  楚幽冥微怔,深吸一口气望着华丽的紫色帐顶,抑制不住心头的颤动与眼角的湿润,俊美的脸庞满是凄然,眉间锁着的,是缠绕了十多年的思念与哀伤……完美的颈部曲线下,喉结轻颤:“恩……”
  暮归抱紧楚幽冥的胳膊:“父皇……我早就猜到了……我和她,长得那么像……父皇,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谁对谁错,也不管为什么我会不记得小时候,我只知道,我怕看见你难过……每次看见你锁紧着眉头呆呆看着那幅画,我的心口就很疼……所以,不管怎么样,你是归儿的好父皇,归儿不会离开你……”
  “原来我的傻归儿,一点儿都不傻……”
  “父皇……我原来的名字,叫墨雨吗?是不是我娘她给我取的?”
  “对……”楚幽冥红着眼睛,嘴角却挂着笑,轻轻抚摸着暮归紫色的发丝,听着她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
  “父皇,前些日子,有个男的,长得还不错咧,南翎的,说来找‘墨雨’……”
  “那是锦离,你的哥哥……”
  “原来,他没说错……”暮归的眸光骤然黯淡,紧闭着樱唇不再说话——哥哥……原来,那莫名的心悸,是因为藏在内心深处的亲情……为什么,会感觉到丝丝失落?
  楚幽冥听着絮絮叨叨的女儿突然没了话,撇过头看着面色沮丧的暮归:“怎么了?”
  “没怎么,我也不知道,心里有些不舒服……”
  “归儿,明日还要奔波,早些睡吧……父皇要离开自还有事要交代,去去就回。”
  “恩……父皇,早点回来。”暮归伸个懒腰,往被窝里直钻,楚幽冥亲手端来安神汤,小心翼翼地喂了暮归,看着她恬静入睡,这才唤来小安披了外衣大氅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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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归从没有如此急地赶过路,楚幽冥命人日夜兼程,每至一处便更换车夫与马匹,吃睡都在颠簸的马车里。暮归起初劳顿不已,却丝毫未从楚幽冥脸上看到倦色,有的只是隐忍的焦急与担心。完颜猊的马车跟在后头渐渐落下了距离,完颜猊苦笑着看着那紫色马车渐离渐远,索性放慢了速度不赶了。仅仅七日,华丽的紫色马车便到了芙蓉浦,暮归还未及感叹芙蓉浦的冶丽繁华,马车便一路飞至长陵城门。墨题长身玉立在门口迎了二人下车,并无什么排场,双方均默契地选择了低调,暮归下车的时候,只觉头晕目眩,竟连走路都不稳了,伏在楚幽冥肩头好半晌才缓过来,又换了辆马车,疾驰进了宫门,直奔了倚栾院。楚幽冥曾想过,自己再踏进南翎的土地该是什么感觉,真到了这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考虑的时间——原来,人有的时候悲伤,或者只是因为太闲了,闲得有这个时间用在悲伤上……
  当楚幽冥领着气喘吁吁的王蛊医看到冰床上已被冻得面无血色的清栾时,紫眸骤然收缩,如暗夜里的猫儿一般,掩进了太多的情绪,他急步上前号了清栾的脉,半晌沉声吐出三个字:“醉魂。”
  王蛊医瞪大眼睛,忙跑过来也抓了织梦的脉一号:“果是‘醉魂’!这在我们西楚都行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毒,怎么竟在南翎出现了!”
  清宁敛眉对着一脸阴郁的楚幽冥道:“这毒,是冲着姐姐的,留意昨日已自杀在牢中,而锦离……受了刺激,冬虫剧发,前日才迷迷糊糊醒了一会儿,还是在剧痛中昏着。识乐的医术已是翻了又翻,整个太医院却研究不出什么结果,我带来了,王蛊医你看看。”
  王蛊医接过《凝泪经》一叹:“皇上,这毒不是研究了《凝泪经》就行的,若音大夫还在世,定能有效控制住锦离小主的冬虫,可这‘醉魂’,是当年西楚先皇花费了大力气禁掉的蛊药,这说来还就话长了……当年,南翎先帝便是糟此毒所害,乃赵氏绑了东海诸岛国蛊师及西楚众位顶极药师囚禁于海岛整整六年研制出来的,毒害了南翎先皇后,便流传去了西楚,阴差阳错毒着了先帝宠妃,宫中上下竟无解救之法,我先帝眼睁睁地看着宠妃故去于怀,暴怒之下将此毒禁了个彻底,同时南翎也因此毒闹得天翻地覆……”接下来的故事王蛊医没再说下去,因为在场的各位人人知晓,赵氏拿着“醉魂”毒死了清宁的父皇,却反过来被阿木的爹给利用了,坐上了宝座……若没有这“醉魂”,也或者也不至于此……一时间沉默充斥了整个冰室,半晌王蛊医才专向楚幽冥道:“皇上,如醉魂之毒当年存于世时,知晓其解法的,除了制毒之人,便是当年的赵王及其宠妃商姬,赵王早故,制毒之人亦于几十年前均被灭口,不过,就算是商姬,臣听说,似乎也已经离世了……这毒,若找不到解法,臣便只能硬着头皮上,臣只能在此先领罪了!”王蛊医扑通一声跪下,他知道,他或者就要因着醉魂进那鬼门关了,索性决然地说了出来。
  楚幽冥看着跪地不起的王蛊医,紧捏的指关节诉说着他的痛苦:“起吧,先治着,只要你尽力,朕不会怪罪于你……既然有人施了此毒,这世上便不会没有解法!”楚幽冥目光如炬,额上青筋暴起,紧紧盯着面无血色的清栾道:“就算上天遁地,朕也要将它揪出来!”
  楚幽冥一怒之下动了真气,四周冰层竟自然地被溶掉了,暮归打了个哆嗦,看着楚幽冥愣怔,只阿木面色平静地对着暮归说一句:“公主,锦离在寝内,你去看看他吧……”暮归转眸看向楚幽冥,楚幽冥冷静下来朝暮归一个点头:“喊上张蛊医,将‘仙灵心’带过去。暮归心乱如麻,乖乖点头,提了裙摆便急跑着出去了。
  王蛊医翻出银针便施了开来,南翎宫中太医院的人都被喊过来打着下手,楚幽冥抬手抚上清栾青白的脸,阿木转身向了门口丢下一句:“我们得谈谈。”楚幽冥回过神,薄唇微抿,负手正身便跟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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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粉妆院的灯火渐渐被龟奴吹熄,赵椥坐在房间里,散下一头青丝轻轻地梳着,铜镜中那双媚人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楚楚可怜,妖媚而阴恻。楚天阔已整整三日没有来过粉妆院了,送她出楼之事也因忙碌而耽搁了下来,楚幽冥离了西楚,楚天阔的政务便显然繁重了,且出入比平日管得更是紧,可她却是开心的,这只证明,一切都还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冰姨推了门进来,手中提着热乎乎的冰糖炖梨,赵椥忙换了面色欣喜地看着她,蹭到冰姨身边:“冰姨,可又是吃食?”
  冰姨呵呵笑道:“你郎君忙得没工夫照顾你,只好我累些喽,快趁热吃了吧,这天燥得很,这可是润肺上品。”
  赵椥盈盈一点头,小口小口地吃了开来,冰姨乐呵呵地瞅着,正欲调侃赵椥脑后却突然一麻,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赵椥斜过眸子,淡淡勾起嘴角,对着眼前的黑影甜甜唤一声:“师父……”

  第十七章 杜鹃声里斜阳暮(上)

  月亮掩了脸藏在云后,只有廊上的宫灯照着紫发与银发泛着美丽的光泽,楚幽冥与阿木并排立着,隔了一人的距离,阿木看着院中光秃了枝丫的栾树打破了沉默:“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楚幽冥轻轻缓了口气:“是当初你们不该一时心软将留意留下,当杀则杀。”
  “突然之间出了这么多事,很多事情联系起来,我与清宁总觉得,背后有猫腻。留意守陵十几年,功夫竟都学起来了……十几年前偏巧出了济金的事,那个叫时隐的,至今还在暗处,蛰伏了十几年,恐怕……”
  “橙落与粉鬟也查过很久,此人倒似凭空冒出来的……倒是个角色。”楚幽冥双眸闪着猎物来临时的光彩,微微勾起了嘴角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在朕面前玩火的人,最好的下场能是什么……”
  阿木侧目看着一身王者霸气的楚幽冥,微微愣怔——这股子气势,已经渗透到了他骨子里,仿若与生俱来,这么多年月的打磨,丝毫没有削减……阿木回过神,修长的纤睫下眸光微暗:“栾儿此次凶多吉少,我且问你,你有多少把握救她?若没有多少,或许便只有一个法子。”
  “说。”楚幽冥面色陡然暗沉,广袖下的大手紧捏。
  “让她,回家……你知道怎么让她来,是否知道,怎么让她回去……据我所知,她的时空,医术很强。”
  楚幽冥愣住,迎立在冷风中任发丝乱扬久久不语,阿木垂眸,银发乱舞,亦看着远处地面,等着他的回答。见楚幽冥迟迟不说话,阿木黯淡了脸色:“很难?”
  楚幽冥转身往殿内去,艰涩地吐出一句话:“说难很难,说易,也易……”阿木皱起眉,看着楚幽冥藏着太多心绪的背影,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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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归站在床前,撂下兜帽露出冻得微红的俏脸,乌紫的美眸里闪着不安、心痛与担忧,她摘下裘皮手套抓住了塌上锦离满是冷汗的手:“锦……锦离……”
  暮归心颤地念出他的名字,陌生又熟悉,一时间喉如鲠刺,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看着他苍白的脸上纤睫微颤,暮归的手被锦离下意识地握紧,不安的锦离蜷起身子,冷汗涔涔地喊了一声:“墨雨……”
  抚上那张如玉的脸庞,像她每夜揉去父皇眉间的褶皱一样轻柔起了锦离眉心的小“川”。湘冉正捧着小暖炉往殿内走来,每日都是一进门,便见一个美丽优雅的身影站在锦离床边,紫色的发丝洒在那人与锦离紧握的手上,泛着柔和的光,她心里一咯噔,简直难以置信,下意识地喊出一声:“墨雨……”
  暮归转身,在泪眼朦胧的怔仲中看着湘冉娉婷愕然的身影,湘冉一步步走近,抬手摸了摸暮归紫色的发丝:“墨雨?是你吗?”
  暮归回过神来,虽不知眼前的人是谁,但心下明白定是幼时旧友,勾起嘴角点点头,湘冉一把抱住暮归:“这么多年你哪儿去了!呜呜呜呜呜……十年了,整整十年呢!锦离哥老在念叨你,到处找你!呜呜呜呜……”
  湘冉拽着暮归的毛氅擦擦泪花:“墨雨,锦离哥这次病成这样了……这么多天都没醒过来,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呢……你终是来了……怎么办,我怕锦离哥,会不会醒不过来……”
  暮归整整比湘冉高了一头,轻轻拍拍她的背:“不会的,锦离不会有事的……”
  湘冉擤擤鼻子,使劲点点头:“墨雨……你给锦离哥再擦擦汗。”
  暮归接过帕子,轻轻擦着锦离的额头问:“恩……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谁?我小时候,和你玩过是吗?”
  湘冉一愣:“墨雨……你……”
  “我……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锦离,都是父皇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父皇?墨雨……我是湘冉……”
  “湘冉?南翎的湘冉公主?”
  “对……墨雨,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不记得了……我是西楚的暮归公主。”
  湘冉顿住,“你就是暮归公主?西楚第一美女?”
  暮归不禁一身汗:“厄……外头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跟你爹娘在一起,却去西楚做了公主?”湘冉彻底懵掉了。
  暮归叹口气,紫眸黯然:“长辈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辈的,还是不要问吧,该怎样,就怎样……他们,肯定有他们的难处。”
  湘冉回过神,暗自忖着暮归的话,心下叹着——墨雨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比她想得多,总比她来得成熟。琉璃盏淡彩的光色下,暮归俏丽淡雅的脸上眉心淡淡蹙着,湘冉坐在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像极了栾姨,淡眉亮眸,俏鼻丰唇,微红的脸颊上似能拧出水来,饶是她看了,也晃了神。
  榻上锦离不安地蹙眉哼了几声,湘冉与暮归忙拉住锦离一同唤着,锦离幽幽睁开眼睛,看见落尽眼帘的暮归以为疑在做梦:“墨雨……是你?”
  暮归忙抓紧锦离的手道:“是我……是我呢……”
  锦离眼角滑下两滴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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