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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拿破仑-第8部分

小说: 拿破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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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任命有解散议会权力的参议员,并有权任命自己的继承人。当他将自己的权力与欧洲其他头顶皇冠的君主们比较时,便用质朴的诡辩安慰自己:“从现在起我和别的帝王一样,毕竟谁都只能统治国家一生!”    
    投赞成票的几百万人也并非是人人拥护他。就在巴黎城中,当他举行凯旋庆典进入卢森堡宫时,对他鼓掌欢呼的人也寥寥无几。为此事后他质问警务部长:“为什么你不事先制造一下气氛呢?”    
    傅谢答道:“我们是古高卢人的后裔。据说高卢人不能容忍自由,也无法容忍压迫。”    
    “这算什么话!”    
    “公民执政官,我是说,巴黎人从你最近的举措中看到了所有自由的丧失,预感到绝对专制的趋向。”    
    “如果我只是个权力的影子而非权力的主人,让我统治六周都不可能。”    
    “你仁慈,果敢而且公正,”这个老狐狸说道,但却没显示上述三种气质中的任何一种,“不久你又将重新征服所有公民的心。”    
    “舆论总是变化无常,我知道如何引导它,改良它。”拿破仑说完这句话便转过身去。    
    像这样两分钟长的谈话已足够让拿破仑下定决心。他罢免了傅谢的职;并非是他害怕这个旧僧侣,他其实有点看不起傅谢。拿破仑裁撤了警务部,并划归司法部下属,“以向欧洲显示我的和平政策和法国人对我的衷心拥护”。人们必会对他这样的话习以为常,这就是他的政治伪装外衣。为安抚傅谢,他任命其为参议员。当傅谢交给拿破仑两百五十万法郎储备款时,拿破仑大吃一惊,并给了他半数“聊表一下心意”。在前厅里,傅谢暗暗得意,在脑中又将自己未交的余款重新计算了一遍。    
    这就是执政官对付一名见多识广的危险人物的办法。至于公众舆论,他知道怎样使之平息。他决计不对任何党派、任何人欠下人情,因此他坚持通过全民公决批准自己为终身执政官,正如他在军事政变后做的那样:这使他确信,革命已经彻底结束了。“这样向人民进行咨询,有两个好处。不仅使执政官任期确实被延长,而且也表明了我权力的来源。否则我权力的来源总是模糊不清的。”这番话表明了他正处在革命与合法性之间的微妙境地,地位并不巩固。这也是自始至终困扰他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完全控制住局势,驾驭局势。    
    正如罗马时期的统帅一样,波拿巴想国家大权一手独揽。但他并不是像其他人通过武力成为最高统帅,而是通过他的能干过人成为最高统帅。因此他并非是由热爱他的军队赐予他权力,而是他所知甚少的人民成为他的权力基础。他希望成为暴君,古代或是普鲁士意义上的君主,但他希望自己是一位民主立场上的暴君,由人民按自由意愿选举出他并将权力转而赋予他。虽然他早已洞察这种程序的虚伪,然而时代的精神催逼他做出这样的表现。人民,权力的源泉,把权力转移给拿破仑。无论如何,拿破仑能无所顾忌地引用于他自己有利的革命原则:权力必须由能者操持,而非经由贵族们世袭承传。在这个国家中,还有哪位天才能够超过他吗?但他不把自己的才能作为权力的来源,虽然他的才能使他能在战时和平时胜利,并执掌政权。他在道德的驱使下经由全国人民的选举以作为自己权力的来源,并且幻想着通过这一方式,使自己的权力变得合情合理合法。如果说波拿巴挽救了革命,那他也确实扼杀了共和。    
    这些想法并不是源于冷静的政治算计,而是他崇尚古代的思想激情决定的。这种激情使他走上这条道路,也使他在军事政变时面对参议院茫然无措。“你就像是普鲁塔克笔下的人物。”第一个真正了解波拿巴的青年时代的人如是说。从统治民众的意义上说,波拿巴对民主一无所知。他渴望回复到古代或是亚洲仍处于专制的国家中,天才无须经由两院便可拥有权力发号施令。在他圣克劳德的办公室中摆放着两尊半身像,西皮奥和汉尼拔。没有比罗马皇帝和哈里发更适合他的了。这两种权力目标都是他醉心追随的。    
    首先追随波拿巴的是旧的王室家族。政变刚过,波旁王室便天真地想拉拢他。已上了断头台的法王的弟弟,现在是普罗旺斯伯爵——后来也一度成为路易十八——找到了这位革命的宠儿,要求波拿巴帮助他登上王位。他接连求了波拿巴三次,并许诺给予优厚的报酬。直到最后一封信执政官才提笔回信。    
    “先生,我已收到您的信了。非常感谢您信中所说的和善的话。您不应该要求复位,因为这将付出十万人生命的代价。如果您为了法国的和平与幸福牺牲个人利益,历史将会感激您的。对于您家族的不幸,我也并非无动于衷。……我将尽力使您在野时的荣誉与安宁得到保障。波拿巴。”就是以如此礼貌的圆滑,蕴讽刺于甜言蜜语中,波拿巴说服这位法定王子将一切责任推到波旁王室上。这位王子也不再写信,并公开表示了妥协。    
    


第三部分 河第3章 大权独揽(2)

    拿破仑对待旺代王党分子的方式却迥然不同,因为他想将这些人争取过来。起初他们并不了解。在长时间的等待之后,这个命运的宠儿才穿着旧绿外衣,头发有时零乱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请您站到我的旗下,我的政府是年轻的政府,理智的政府!……你们曾为王子勇敢作战……但王子们却不愿为荣誉而战。为什么他们不在旺代领导战事呢?那儿才是他们的位置。”    
    “是政治原因迫使他们滞留伦敦。”贵族们说。    
    “那他们应该被扔进一艘渔船!”他激动地大喊,并且据说“那好像是发自他内心深处的声音”。是的,伯爵先生们,发自他的内心深处!这句话暗含着一桩与世界史密切相关的事件,仍令波拿巴记忆犹新。这是只有勇敢者才配说出的话。他曾经驾驶一艘极小的军舰,横渡波涛汹涌的地中海,躲过敌国战舰的搜寻,抵达自己国家的海岸。请听这位年轻的魔术师,这位曾令欧洲地覆天翻的人是如何谄媚与威胁的:    
    “你想当什么官?将军还是省长?只要站到我的阵营中,你和你的下属将如愿地得到官职!什么也不想当?穿拿破仑穿过的上衣,难道是件令人羞耻的事吗?……你若不愿意和平,我将带领十万军队进攻你们,焚毁你们的城市!”    
    “如果你这么干,”伯爵语气坚定地答道,“我将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你竟敢威胁我!”他嚷道,恶狠狠地。但听到一个切实的答复后他又冷静下来。伯爵们皱着眉头无功而返。他的外国口音令人难以听懂,“丰富的想像力使人摸不着头脑,无法理解他的真实意图所在。”    
    同时,执政官也招回了许多逃亡国外的王党成员,用优厚的待遇解除了他们的敌意。很快,便有四万个家庭回国。同样地,他又和雅各宾党人保持接触,尽管雅各宾党人的“玄学诡辩,足以使二十个政府被颠覆”。他觉得那些民主主义的中产阶级对他的拥护是可靠的,因为这些民主大众在他的庇护下感到安全,巴黎也不再是平民战场,拿破仑也像个仁慈的君主,为社会大众排忧解难。    
    以下是他给各级政府的训示:    
    “如果气候如一七八九年那么寒冷,就必须在教堂和市场中生火,以便于更多的人取暖。”“冬季气候严寒,肉价肯定抬高,必须在巴黎多创造工作机会。可以着手开凿乌克运河,着手兴建德瑟码头,铺砌连接码头的街道。”“法律规定逮捕所有乞丐。但这荒唐且无人道。应将他们关押起来,令他们工作以换取面包养活自己。在各省中应建更多的收容所。”“许多鞋匠、帽匠、成衣匠和马鞍匠失业了。应采取措施,每日生产五百双鞋。”同时命令军政部长为炮兵部队的设备签发特别订单,也写信给内政部长:“我们必须创造就业机会,尤其是在本月节日之前。请您下一道订货命令,令五月六月中两千名圣安东区工人制造椅子、衣橱、太师椅以及其他……请在明天前将计划送给我,以便可以立即开工。”    
    他读到一份规章中禁止穿工作服的人们穿过皇家花园,就立即将这条规定删去,允许人们如此作为。他得知要将公共阅览室关闭,便说道:“这种规定令我无法忍受!我亲身经历过,有一间温暖的房间以阅读报纸和近日出版的宣传品多么有意义。我绝不允许剥夺像我以往那样贫苦的人的这种享受。”他让法兰西剧场的星期日票低价出售,“使每个人有机会观看”。他在全国禁止赌博,“因为赌博令人倾家荡产,对其容忍就意味着树立一个坏榜样。”    
    他颁布的新教育法,使得公共小学、中学、国立中学和技术专门学校遍布全国。设置了六千个公费生名额,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名额是为给国家做出贡献的人们的孩子设立的。在三年的时间里,全国共设立小学四千五百所,中学七百五十所,国立中学四十五所。他使第一届参议院议员的三分之一都出自科学院院士,以彰显他对科学院的尊重。内政部奉命开列了“十位最优秀的画家、雕塑家、作曲家、音乐家、建筑师以及其他才能出众令人尊敬的艺术家”的名单。他下令绘制伟大的壁画,描绘出他领导的战役中动人的战事。他解释了国家对艺术订规的原因,说:“若人们抱怨我们的国家没有艺术,那便是内政部长失职。”    
    如果他令一切行业繁荣以安抚这些行业的从业人员,那在这个国度里,还有什么地方令有野心追求荣誉的人们施展才能呢?如果没有战事,没有宫廷生活,法国人又如何显示他们虚荣的一面呢?他由此设立了荣誉军团。    
    这个荣誉军团的创立使一大批人忠心耿耿地拥护他。因为只要曾经郑重地宣誓反对任何封建统治复辟的人们,就绝不会反对波拿巴。并且这并非只是一个官员的组织,因为它的目的在于褒奖所有成绩卓越的人,所以他委任一位物理学家担任总长;而且当有人在参议院里询问他,现在的荣誉奖章已经和被推翻的过去朝代滥赏的情形相似时,他以非常严肃的表情回答道:    
    “我怀疑,哪个共和国能够没有勋章。你说这些是小孩的玩具,但这也是人们长大成人必不可缺的经过见证。在大众讲台上我不会这么说的,但在一个聚集贤明之士与政治家的议会里,我会说出我的想法。我不相信法兰西这个民族热爱自由和平等,民族个性在这十年里并没改变。他们还是和祖先一样凶狠而且轻浮,只对一种感觉敏感,就是荣誉。因此需要有勋章……兵士们必须用荣誉和酬金加以笼络……这是一种新的货币,与现世的普通货币不同。它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没有别的货币能够奖赏那种无法用金钱衡量的高尚行为。”    
    在这些意味深长的话中,我们听到了他灵魂深处的三种声音:藐视人权,理解民众心态和作为外国人的批判。他毕竟只是个选择了法兰西作为新祖国的科西嘉人。    
    


第三部分 河第4章 圣诞夜的爆炸

    在圣诞前夜,执政官驱车前往歌剧院,后面紧随着约瑟芬和她女儿的马车。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停着一辆未套马的车。他们只能停一下车,让人将那辆车推到一旁,然后车夫又继续赶马上路。车正经过那辆空车时,空车里藏着的爆炸物响了。死者约二十人,但拿破仑和约瑟芬坐的第一、第二辆车却无人受伤。马车夫驱车上道,快马加鞭,救了拿破仑一命。执政官平静地到了歌剧院,走入包厢,他对周围的人说:“那些家伙想炸死我。给我一本节目单。”这天晚上演奏的是海顿的《创世纪》,执政官显得非常冷静。    
    美妙的音乐总会让他忘记一切计划和想法,但今天晚上他却在不停地思考,谁想谋害他,若谋害成功会有何后果。“那些家伙”是谁,是右翼或左翼激进分子都无关紧要。他的仇敌处处都是,他心里很清楚。问题在于,他希望哪一派人成为凶手。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如果这个阴谋成功,对法国将有不可思议的严重性:他虽然幸免于难,但也应该让这个失败的阴谋发挥同样大的作用。他可以通过这个良机解决个人权力的问题,而且事不宜迟。    
    第二天清晨,各方首脑纷纷来向他祝贺幸免于难,并众口一辞地说是王党人所为。他气愤地发誓说,大家都弄错了。“肯定是九月党人干的。他们是知识分子,革命军人的下层军官,所受教育良好,勇敢且想像力丰富,和群众联系紧密,而且善于鼓动工人!”当有人在参政院提议组织特别委员会时,拿破仑表示反对,认为这个办法太保守,无法救急,他激动的神色与演讲传遍人群:    
    “这是错的,先生们!或者我们宽恕那些罪犯,像奥古斯都那样无所作为,或者我们采取严厉措施,保障社会的秩序……仅用普通的刑事审判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事必须由执政官定夺……必须流血!必须枪毙与无辜死去的人一样多的罪人。这群凶残的狼中将有二百人要被逮捕,放逐。这些家伙们总是等候着猎取的对象。我们所有的不幸,都是这些玄学家一手造成的!”    
    老涂朗谢不住地摇头:是逃亡者和英格兰人干的,他们在任何地方都干这种勾当。    
    “怎么?”拿破仑怒问道,“我必须放逐贵族和僧侣吗?一来旺代安静无争,二来我也不想放逐世界传播最广的宗教的信徒。我应当罢免全体参政员,因为除了两三个人外,其他人都相信王党是阴谋策划者的无稽之谈。……你们以为我是小孩吗?我得解释我们的国家正处于危亡之时吗?革命后法国变得更好了吗?军队常胜,国土安宁吗?向来不是真正的自由朋友中的人,现在却对自由深表关注,实在是很有趣!不要用这样的说法来自欺欺人:‘我在参政院中保卫了爱国主义者,那只能在会客厅里吹牛,在这个法国最明智的人组成的议会中可没人相信!”他突然中断会议。参政员们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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