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5-二鬼子李富贵:晚清版鹿鼎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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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坐在他旁边的一个“娘娘腔”把牌子接了过去说道:“既然李兄不认识这里的姑娘,那我就帮你推荐一个吧,嗯……就点小红宝吧。”
李富贵又推让了两下,做做样子便也就不再坚持了。
接下来,那个张老爷开始郑重地向李富贵介绍在座的各位,不过介绍的重点在这些人的别号和事迹上,这时候李富贵才知道这个张老爷叫张德彪,其实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也怨不得李富贵,那个时代人的称呼很复杂,又是名又是字又是号的,谁能弄得清楚。而这些人都是买办中的名士,所以又有别号——像那个娘娘腔,就叫“三生姻缘客”。当知道李富贵没有别号时,众人一起叫了起来:“是人怎么可以没有别号,一定要取一个。”一个鸦片烟鬼马上就摇头晃脑起来:“诗仙李白曰青莲居士,李兄也姓李,不如就叫‘白莲居士’好了。”他旁边一个人不满意地说:“不如叫青白莲居士,这样就可以盖过李白了。”
这帮白痴究竟在想什么,盖过李白?他们究竟有没有脑子?不愿意跟他们再闹下去,李富贵就抛了以前一个网友的名字出来:“我就叫‘一条刚学会游泳的鱼'好了。”此话一出口,立刻招来一片赞叹声——“李兄果然雅士!”“李兄大才啊!”就在这喧闹声中,李富贵感到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李富贵感到浑身僵硬,以至于没有办法回过头去。不过借着飘过来的一阵香气,他终于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什么香气,大概是廉价香水、香粉还有头油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吧。闻到这种香气,李富贵眉头一皱,自然也就把那紧张感抛开了。接着他耳边响起了糯糯的吴侬软语,说的是什么李富贵是没听懂,可很不幸的是她嘴巴里的味道李富贵却闻到了。其实,这个时代的人由于没有什么口腔清洁的概念,嘴里多少都有点味儿,如果抽鸦片的话那就更不得了了,只不过大家平时说话时距离都比较远罢了。闻着这种味道,李富贵十分后悔在来之前为什么不嚼上几头大蒜,要不然这个上海妓女绝不敢靠自己这么近。经历了这次闻香识女人之后,对这次艳遇已经完全失望的李富贵回头看了一眼,此女果然相貌平平,加上妆画得非常重,只能用庸脂俗粉来形容,衣服看起来还十分滑稽可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李富贵把注意力又转回到酒桌上来,她爱坐在自己身后就让她坐着吧。
可是酒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让他不舒服,那些买办一直在谈诗论赋,绝大部分李富贵听不懂,偶尔听懂一两句又发觉其中错误百出,让他哭笑不得。惟一令他满意的是这酒的味道不错,虽然李富贵是在高考过后才开始喝酒的,不过他的酒量还不错,据他观察,在座的这些上海人都不是他对手。
实在觉得无聊,李富贵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夜风一吹,李富贵觉得要多爽有多爽,长出了一口气,回头一瞥,发现居然有个买办跟着自己出来了:“怎么?不服是不是,过来练练!”说着说着酒意已浓的李富贵就开始卷袖子。
“李兄真乃当世豪杰,小的实在佩服。”不知道李富贵是不是眼花了,反正他以后回忆起来,还记得当时这个小子眼里竟泛着泪光。
“小子,好好地当你的买办去吧!”
“李兄可知,我又何尝想跟他们蛇鼠一窝呢?”
“那你干吗还要跟他们后面混?”
“李兄有所不知,我只是个小小的买办,做生意的时候全要仰仗他们帮忙。”
“瞧你这口气,倒好像有些真才实学一样。”
“我在家乡中过秀才,后来觉得举业无望,才出来经商的。”
“那你现在出来陪我,就不怕他们了吗?”
“其实是他们派我来看看你的,他们怕被你打,所以我就自告奋勇来了。明天等你酒醒了以后,他们肯定会来向你赔罪。”
“我打了他们,他们还要向我赔罪?”
“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世界实力决定一切。”
能认识到这一点,说不定这小子将来还是个人才呢,李富贵大度地说:“好,以后你跟着我混吧。”
“谢谢李兄,谢谢李兄!”
“现在你先把我扶回去,我有点不认得路了。”
《二鬼子李富贵》第一部分买办生涯(三)
第二天,李富贵昏昏沉沉地在自己的床上醒了过来,出来找吃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陌生人睡在自己客厅的沙发上,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想起来是自己昨天收的“小弟”,于是推了推他:“醒醒,你倒睡得快活。”
那个小子揉揉眼睛坐了起来:“李兄,您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肚子饿了,”李富贵大喊一声,“周安!”
周安是李富贵雇的仆人,听到喊声他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街上给我们买点吃的,要快,我都快饿死了。”
看到周安跑了出去,李富贵把头转了过来:“哎,你叫什么来着,我昨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小弟张林,字文革,李兄昨天要我以后跟你混的,李兄不会忘了吧?”
看到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李富贵不觉感到好笑:“我现在想起来了,文革?是哪两个字?”
“树林的林,文字的文,革新的革。”
“哦,谁给你起了这么跨时代的名字?”李富贵对于能在遥远的清末见到和自己当年的数学老师同名的人感到十分有趣。
“自然是家父给起的,不过,什么是跨时代?”
“没什么。我随口说说的,你以前在商界都干过些什么?”
“我以前在很多商行里都干过,目前在巴林银行做事。”
巴林银行?有点耳熟,大概也是家大银行吧。等等,银行?李富贵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可一时又整理不出头绪。猛地反应过来,李富贵一把抓住张文革:“你在银行做事?那你对整个银行的运作过程都很熟喽?”
张文革边回答边想,这位李兄果然是个豪杰,做事总是这么有气魄:“银行的业务我很熟悉,不过我应付官场上那些人不太在行,所以不是很受重用。”
“为什么呢?你不是中过秀才吗?你应该比那些家伙更适应官场才对啊?”
“正因为我是秀才,所以我见到当官的才放不开。”
“明白了。那么开个银行麻不麻烦,要不要花很多钱?我能不能开?”
“以李兄的财力,要想开家大银行,那是不行的,可如果业务只局限在上海一带,那是没问题的。”
“太好了,我们马上干起来,你做副总经理,我去请个老外做总经理,官府那边我负责,你要是干得好,给你一成的干股。”得知自己的实力能开银行,李富贵兴奋不已。
“太谢谢老板了,不过银行的各种业务我都懂,不必再费钱请个洋人了,其实很多洋人并不懂什么,真要找个很精通业务的,那薪水可非常高。”
“请个外国人倒不是说不放心你,也不必找个很懂的,主要是因为在现在的中国你抬出个洋人来,事情就好办些。”
“这是不是好像有点携洋自重的味道?”张文革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好像,这本来就是携洋自重。放心,我跟洋人打交道时自有分寸。”
接下来,在几个洋人的帮助下,银行成立得很顺利,李富贵为此还专门到香港的英国当局那里去注册。那时香港给李富贵的印象就差多了,完全没有“东方之珠”的感觉,除了一些英国人的建筑还勉强可看外,其他所有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李富贵之所以对银行突然这么感兴趣,主要是看中了银行圈钱的能力,虽然办银行的利润不是最大的,但通过办银行可以用10万两银子的本钱获得100万两银子的支配权,这对他以后建军、开办工厂可太重要了。
从香港回来以后,上海已经进入了初秋,这时太平军的消息也不断传来,说他们在湖南势如破竹,每次的消息都是长毛又攻占了什么地方。听到这些消息,李富贵这才觉得时不我待,自己应该在太平军进入江苏前拉起一支自己的部队,而在此之前,必须要有足够的钱,所以李富贵开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银行的运作和买办的买卖上,连晚上的时间也都投入到应酬当中去。
这天,李富贵又是带着宿醉走在街上,忽然看到一个人非常面熟,仔细一看,果然是老熟人,那人正是淮阴知县赵世祖。李富贵虽然只见过他一面,可对他的印象却很深,于是悄悄走到他的身后猛击了一拳:“老赵,你怎么也到上海来了?”
赵世祖只觉眼前一黑,不过悬着的心却一下放下来了。回过头来看到李富贵,虽然忘了这个人叫什么名字,可这个二鬼子的样子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心里暗叫倒霉,可嘴上还是得客客气气地回答:“抚台大人的老太太下个月做寿,下官到上海来采办礼物。”
“江苏巡抚?”
“不错,正是抚台大人。”
“是江苏巡抚的话,那我也应该送点礼物啊。”李富贵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如果大家都去送礼,独独自己不去,即便是个候补道台,也显得太惹眼了,说不定还会被江苏巡抚记恨,这些当官的最恨下属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下官不知李兄还认识抚台大人。”感到面前这个人不简单后,赵世祖的热情一下高涨起来了。
“那倒不是,不过我现在是江苏的候补道台。”
呸,原来只是个候补道!虽然道台比知县要大上几级,可现在候补道多如牛毛,很多候补道一辈子都在候补,直到最后穷死。不过,眼前这位显然不穷,还是要搞好关系:“那真是恭喜大人了,刚才下官不知,恕罪,恕罪。”
“老父母官太客气了,以后还望多加照顾。”李富贵这段时间经常和官员打交道,对这种官面上的客气已经很习惯了,“老父母官若是要买东西,上海我可很熟,让我来做个向导如何?”
虽然赵世祖不愿得罪李富贵,可他实在讨厌和这个二鬼子呆在一起,一听李富贵这么一说,急忙回答:“大人好意,下官感激不尽,不过下官现在正要去会馆拜访朋友,买东西只好等下次了。”
“江苏会馆?”
“正是。”
“那里岂不是有许多苏北老乡?我一定也要去看看。”
赵世祖心中暗叹晦气,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带着李富贵一起去。江苏会馆里没有多少人,不过赵世祖去的那个房间却坐了一屋子人,看来是早就约好的。赵世祖一一为李富贵介绍,其中有些人赵世祖也不认识,又要别人为他介绍。这次李富贵倒是尽力地去记这些人的名字,在座的大部分是商人,听着满屋的家乡话,让李富贵心头一暖。过了一会儿,李富贵发现这些出门在外讨生活的人是他所见过的人中精神状态最好的,既没有看到恃富骄人的,也没有看到麻木颓废的家伙。李富贵很快和三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混熟了,这三个年轻人看来是在上海呆久了,对他这身西式行头倒没表现出反感,另外几个老家伙则对李富贵显得有些冷淡。从他们的口中李富贵才知道,赵世祖居然是进士,而且对老百姓还是很不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刻意巴结赵世祖。
在那次江苏会馆的聚会以后,李富贵就经常去参加这种“老乡会”,那一阵子他在老乡中找到几个谈得来的,算是交上了朋友,于是他们这一帮人没事就喜欢在一起喝酒聊天。其中做师爷的陆归延最让李富贵欣赏,听他自己说早年曾游遍全国,直到把家财败光才开始认认真真地找事情做,性格中很有些魏晋狂士的味道,不过讲出的话却往往很有道理。除了陆归延之外,金谷裕和范长河的经历很相似,都是家境很好,在家里又是小儿子,既讨厌家中的沉闷气氛又无心举业,所以就拿了钱出来做生意,几年闯荡下来,也算有点实力了。魏无极是他们这一帮人中年纪最大的,一脸的书卷气比陆归延这个老夫子还重,职业倒不算什么,只是一家小商号里的账房,人很风趣,但做事很稳重。而林雨长却正好和魏无极反过来,年龄是他们中最小的,说起性格来那简直就是个愤青,也没有事情做,本来就是拿着家里的钱出来玩的。林雨长也是淮阴人,对李富贵的事迹那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对李富贵和洋人的关系不以为然,可对李富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混成现在这个样子,他还是感到很佩服,经常开玩笑地称李富贵为“奸雄”。
这一天,李富贵和他们五人又在一起喝酒,很快就把话题转到时政上了,林雨长首先说到了太平军:“现在长毛在湖南闹得很厉害,那些绿营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还真不知道西南的局势以后会怎么样呢?”
这种时候一般都是由陆归延来答疑:“目前湖广已经没有什么兵力可以制住发匪,武汉都未必能保住,若是武汉沦陷,凭现在长江一带的防务,根本是不堪一击。那时,我们这里都会兵祸连连,确实让人担心哪。”
李富贵觉得是到自己发表点意见的时候了,虽然平时在聚会中他也经常发一些奇谈怪论,但从没有很系统地分析过问题,这一次他准备利用自己的历史知识来露一手:“长毛攻克武汉看来是不可避免了,夺取武汉后,如果长毛入河南,进军山陕,说不定天下真的会变色,你我倒真的应该早作打算才是;如果如归延所说沿江而下,则可直取江宁,不过那样一来,长毛的最终命运却是必败无疑,我们只要小心不被战火波及也就是了。”
林雨长对李富贵的怪论显然很不服气:“江南如此富庶,长毛如果控制了武汉而取江宁,应该势有可为才对。”
李富贵最喜欢林雨长跟自己较劲,小伙子就属于以前看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