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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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甚么造成的么?”
杜子荣面上的笑容,居然也会突然间敛去!他睁大著眼,好一会,才缓慢道:“我
知道,这是一种有毒刺的小箭所造成的。”
我道:“那很好,这种小箭是谁发射的,你可有甚么概念?”
杜子荣又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笑容,却是充满了恨意,令人不寒而栗,他突然卷起
了左腿的裤脚管,我看到在他的小腿上,有一个可怕之极的疤痕,那个疤痕令得他的腿
看来不像是腿。
他将裤脚放下来:“如果我对这射箭的人有概念的话,他还能活在世上,那才算是
奇事了!”
我心中骇然:“你说……你曾中过这样的小箭?”
杜子荣点头道:“不错,这种暗红色的毒药,在射中之后的三分钟内,使人全身痉
挛而亡,我是在中箭之后的一分钟内,将自己的腿肉剜去,但我也在医院中躺了足足一
个月!”
我的心中更感到了一阵寒意,我问道:“你……不是在这里中箭的吧。”
杜子荣道:“就是这里,在那一株含笑树下面,是我到这里调查翠玉下落的第二天
晚上。我在医院中住了一个月之后,又回到这里来,我用尽方法要查出害我的是谁,但
是却没有结果,今天,总算有了线索!”他紧紧地握著那一块灰绒。
想起我刚才的幸运,我不禁直冒冷汗,我呆了半晌,才道:“谋杀你,和谋杀我的
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有人不想令这块翠玉出现。”
杜子荣点头道:“正是如此,那人或者见我十分无用,费尽心机也找不出这块翠玉
来,所以便放弃了对我的加害,如今,你才是他的目标!”
杜子荣的话,令得我不由自主,打了几个寒战。
我苦笑了一下:“太奇怪了,甚么人不希望翠玉出现呢?”
杜子荣道:“当然是熊家的人!”
我摇头道:“不,你完全错了,我知道你是指王丹忱,或者是其它知情的老家人,
在阻止你行事。可是你难道未曾想到,我是奉了熊勤鱼之命而来的么?熊勤鱼亟需要这
块翠玉,忠心于熊家的老仆人,是不应该谋害我,而应帮助我的。”
杜子荣睁大了眼睛,我知道他一直是在怀疑著熊家的家人的,然而听了我的话之后
,他两年来的怀疑,变得没有了著落。
他和我一样,变成不知如何重新开始才好了。呆了片刻,才听得他苦笑道:“老兄
,你一来,事情非但未曾明朗,而且更复杂、神秘了!”
我摊了摊手:“这证明我们两人都走错了路,我们必须从头开始。”
杜子荣喜道:“你愿意和我合作了?”他伸出手来。
我却暂时不伸出手,只是望著他:“在找寻翠玉这一点上,我与你合作。”
杜子荣一怔,但是随即点了点头,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们是有限度的合
作。”
我伸出手来,和他握了一下。
杜子荣又笑了起来:“卫先生,你不明白么?我们其实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我也渐渐在感到杜子荣有著许多人所难及的地方,他脑筋灵活,绝不在我之下,而
且往往在他锋芒逼人,使人觉得十分难堪之际,而又由他主动来给人转圜的余地,他的
确是一个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人,但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却是没有法子成为朋友。
所以,我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或者是将来。”
杜子荣不再说甚么,他只是望著我,过了片刻,才道:“我想我们应该研究如何著
手进行了,我先将两年来我所做过的事情,讲给你听一听。”
我向书房中走去,一面点头道:“这正是最需要的,希望你不要保留甚么。”
第四部:黑社会“皇帝”
我们一起在书房的沙发中坐了下来。杜子荣开始向我简略地叙述这两年来,他为了
寻找这块翠玉所下的功夫。我听了他的叙述之后,再想起我在接受熊勤鱼的委托之际,
以为一到奇玉园,便可以将那块翠玉找到,心中禁不住苦笑。
在两年之内,杜子荣和他的部下,动用了五架光波辐射探测仪,搬动了数十座假山
,抽乾了三个荷花塘,和一个大水池的水,检查了所有的屋子、柱子,以及所有树木的
树干。
总之,凡是可以放得下那块翠玉的地方,他差不多都动手找过了!
结果 结果如何,他不用说,我也知道了,他当然未曾找到那块翠玉。
杜子荣讲完了之后,灰朦朦的曙光已经透进窗子,显得我和他两人的面色,都十分
难看,那只是一种象徵失败的灰色。
我呆了半晌,才道:“其实事情很明显了,杜先生,那块翠玉一定不在奇玉园中!
”
杜子荣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未曾想到过这一点,然则它不在这里,又在甚么地
方呢?它是一定在这里的,你来此地,证明了熊勤鱼夫妇,也肯定这块翠玉是在这里!
”
他讲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一定未能彻底地了解熊老太爷的那一句遗
言!”
我心中陡地一动:“听说熊老太爷的那一句遗言,是经过录音带,你可曾听过录音
带?”
杜子荣道:“那倒没有,录音带被熊夫人带走,我只是看到了熊夫人记下的那一句
断断续续的话,同时,我在家人处了解到,熊老太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发著抖,是
指著书房的!”我不禁抬起头来,慢慢地巡视著这间书房,秘密是在这里,可是秘密却
又深深地藏著,不肯显露出来。
我们呆了半晌,我才道:“一个人临死之前,所讲的话会口齿不清,熊勤鱼夫人并
不是广东人,或者她听错了,所以她记下来的字句,未必可靠,我立即和熊勤鱼通长途
电话,要他派专人将那卷录音带送到这里来供我们研究!”
杜子荣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希望我们的合作能有成绩。”
他走了出去,我还坐在沙发上不想动,那种古老的沙发,宽大而柔软,整个人像是
埋在椅子中一样,我的目光停留在每一件东西上,我的心中千百遍地暗念著:“那翠玉
……石砚……钱……椅……书桌……千万保守秘密”这一句话。
我相信杜子荣已经反覆研究这句话不下千百遍了,所以我不去多想这句话的内容,
我只是心中奇怪,这块罕见的翠玉,既然是熊家的传家之宝,那么熊老太爷为甚么要捱
到最后,讲完话就断气之际,才讲出有关这块翠玉的秘密来呢?
他为甚么不早一点讲呢?
是不是他有著甚么特别的原因,必须将这样一个大秘密留到最后才讲呢?还是因为
他的儿子不在,而他又对儿媳有隔膜呢?
我的心中,对自己提出了许多问题,然而这些问题,我却难以解释。
我在朦胧中睡去,等到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才一跃而起,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我离开了西半院,吩咐王丹忱替我准备车子,我要到市区去。
王丹忱对我的态度,似乎不像昨天那样友善,每当我向他望过去的时候,他总是有
意地转过头去,那使我心中起疑。
可是,我心中却又对自己说,疑心王丹忱是没有理由的,因为他曾和我一样,在飞
机场旁,几乎为放在汽车的炸药炸死。
然而他的态度,却又使我肯定他的心中,一定蕴藏著甚么秘密,这当真是一个神秘
的地方,连这里的人,也充满了神秘之感!
我决定等我自市区回来之后,再向他盘问他心中的秘密。王丹忱为我准备的车子是
租来的,我在上车之前,先检查了一下机件,直到我认为安全了,我才上车,驾车向市
区驶去。
我先到了电报局,和熊勤鱼通了一个电话,告诉熊勤鱼,说事情有一些麻烦,但是
我将尽我的力量,而希望他用最快的方法,将那卷录音带带来给我。
熊勤鱼在听我讲话的时候,只是不断地苦笑著,他在我讲完之后,像一个老太婆似
的,嘱咐我必须找到那块翠玉。
他一再地嘱咐著,几乎是在向我苦苦哀求,而他更告诉我,由他经营的一家银行,
也已开始不稳了,如果这样的情形再持续下去的话,那么他可能一下子便垮了下来,再
难收拾。
而如今能够救他的,便是那块翠玉。
当我和他通完电话之后 我的心中不禁茫然,我想起,照如今的情形看来,成功的
希望十分微小,那么,熊勤鱼就会垮台。熊勤鱼一个人垮台不要紧,由于他所经营的商
业,从银行到工厂,不知凡几,那么直接、间接影响的人,不知有多少!
我感到责任重大,心境也十分沉重,我低著头,向电报局外走去,电报局的大堂中
人不少,我也未曾向别人多望一眼,只是低头疾行,可是在忽然之间,我却突然觉出,
似乎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连忙加快脚步,向前疾行了几步,然后,在突然之间,我停下,并且转过身来。
在我的身后,果然有人跟著,由于我的动作来得太过突然了,所以,当我突然转过
身来之际,跟在我身后的那人,避之不及,几乎和我撞了一个满怀!那当然使这人极之
惊愕和发窘。
可是,在那一刹,我的惊愕和发窘,却也绝不在对方之下!
原来那竟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三十左右,极之艳丽的少妇,我连忙后退了一
步,心想我一定是神经过敏了,那少妇大约也是要离开电报局,只不过恰好走在我的身
后而已。
我在后退了一步之后,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那少妇惊愕受窘的神情,也
已褪去,她向我一笑:“不必介意,都是我不好,我想向你打招呼,但是却又提不起勇
气来。”
我更是愕然:“你想向我打招呼?”
那少妇又十分娇羞地笑了一笑,老实说,这是一位十分美丽的少妇,而且她对我这
样友善,这不免使我有些想入非非。
但是我到这个城市来,不到两天,已经有两次险乎丧失生命了,这使我对这种“飞
来艳福”,也抱著极其小心的态度。
我沉声道:“不知道小姐有甚么指教?”
她道:“我想你是卫斯理先生了。”
我一呆,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她又道:“你是受熊勤鱼所托而来的,是不是?
你来这里的任务,有人知道了,那个人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他
见一次面!”
我冷冷地望著她,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因为这少妇来得太突然,太神秘了!
我站著发呆,那少妇又道:“这件事,保证对你有利,你不信我么?”
她又向我嫣然一笑,一个男人要当著那么美丽的女子面说不信她,那是十分困难的
,但我却使自己克服了这个困难,硬著心肠,反问道:“我凭甚么信任你呢?”
那少妇又笑了一下,她大概知道她的笑容是十分迷人的,所以不断地使用著这个“
武器”,我几乎要被她这种“武器”征服了,在她微笑的时候,我感到目眩。她道:“
你看,我是能伤害你的人么?”
我点头道:“你当然不会,但是指使你来的是甚么人呢?我可以听一听么?”
那少妇道:“暂时不能,等你跟我去之后,你就会知道了,那是半小时之内的事情
。”
我硬起了心肠:“对不起,我 ”
然而我这一句话未曾讲完,便停了下来,我本来是想说“我不准备跟你去”的,可
是我在停了一停之后,却道:“ 我想我一定要跟你去见那人了!”
使我改变主意的是她的手袋,那是一只十分精致的黑鳄鱼皮手袋,手袋的开合夹是
圆形的,一端正向著我,使我看清楚那是一柄可以射出两粒子弹的小型手枪的枪管。
在我和她这样近的距离中,她发射的话,我一定难逃一死,而她却可以从容退却。
当然,我可以出其不意地反抗,但是她美丽的验上却充满了警觉,我想反抗,只怕
也不一定得手,所以我便非改变主意不可了。
她又是嫣然一笑,向旁退开了一步:“那么请你先走一步。”
我向电报局外面走去,她跟在我的后面,才一出门,我便看到我停在门口的车子,
车门已被人打开了,一个戴著黑眼镜的男子,正倚著车门站著,一看到我们出来,他便
钻进了车子。
我冷笑地道:“哦,原来你们请人客,连自己的车子也不备的么?”
那少妇道:“那样岂不是更可以少些麻烦?”
我不再出声,坐进了车子,我坐在那少妇和神秘男子的中间,那少妇手袋上的秘密
小型枪仍对准我。我心中暗暗好笑。在电报局的大堂中,她用这小型枪对著我,使我不
能不就范,那是我如果扑击,她可以有闪避余地的缘故,而当她闪开去之后,她仍可以
向我发射。但是在车中,情形却不同了,一个有经验的人,一定不会在车中用武器胁迫
对方,而离得对方如此之近的,她应该在车子的后座胁迫我。
因为我和她若是离得如此近,我要突然反击,她不一定稳占优势。
但是我却不动,我已经决定了想见见要会我的是甚么人!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不但有人谋杀我,而且有人要用绑票的方法使我去见
一个人,这不能不使我心中感到奇怪,也不能不使我一探究竟!
我索性诈癞纳福,尽量靠向那少妇,那少妇似怒非怒地望著我。当然,我一方面还
在仔细留心车子所经过的路线,以便知道我自己身在何处。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了海边。
在码头上,早已有四个戴著黑眼镜的人并排站著,一看到车子驶到,立时分了开来
。照这阵仗看来,想和我会见的人,似乎是当地黑社会方面的人物。
我下了汽车,走到码头上,被他们六个人一齐簇拥著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向海中驶
了出去,雪白的浪花溅了起来,使得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点濡湿。如果我们走出海去钓鱼
的话,那情调实在太好了。
快艇在海面上驶了半个小时,似乎仍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的心中也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艘乳白色的大游艇,正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