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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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那情调实在太好了。
快艇在海面上驶了半个小时,似乎仍没有停止的意思,我的心中也越来越不耐烦,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艘乳白色的大游艇,正向著快艇驶来。
而在游艇出现之后,快艇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不一会,两只船已并在一起,游
艇上有软梯放了下来,我上了软梯,甲板上放著两张帆布椅,有两个人正躺在帆布椅上
晒太阳。
那两个人的衣著,十分随便,但是在他们身后的大汉,却全是西服煌然。那两个躺
在帆布椅上的人显然是大亨,八成也是要与我见面的人了。
那少妇先我一步,到了两人的面前,道:“卫先生来了。”左首那个胖子懒洋洋地
哼了一声,道:“卫先生,请坐。”
右边的那个人,甚至连动都不动,他们两人脸上的黑眼镜也不除下来。
而且更有甚者,甲板上除了他们两人所坐的帆布椅之外,绝没有第三张椅子在,那
胖子“请坐”两字,分明是在调侃我!
这不禁使我怒火中燃,我冷笑一声:“你们要见我?”我一面说,一面陡地向前,
跨出了两步,在跨出了两步之后,我的身子,突然向前倒去!
我的动作是如此之快,所以那胖子虽然觉出不妙,立时站起身来之际,已然慢了一
步!
我一跌到了甲板上,双手已抓住了帆布椅的椅脚,用力向上一抬,那胖子一个仰天
八叉,重重地跌倒在甲板之上。
而我的身子,早已弹了起来,顺手曳过了椅子,坐了下来,冷冷地道:“给客人让
座,这几乎是最简单的礼貌,难道你不懂?”
在游艇的甲板上,约有六个大汉,这六个大汉的动作,快疾得如同机械一样,我刚
在椅上坐定,那六个人手抖著,手上已各自多了一柄手枪,枪口毫无例外地对准了我。
那胖子从甲板上爬了起来,面上的胖肉抖动著,毫无疑问,他口中将要叫出的几个
字是“将他打死”!
但是,那胖子却没有机会出声。
一直坐在椅上不动的另一个人 他是一个高个子,却并不胖。
那高个子留著小胡子,面部肌肉的线条很硬,一望而知是一个十分残酷的人。这个
人比胖子先开口,他笑了一声:“别这样对待客人!”
那六个枪手的动作,又比机械还整齐,他们立时收起了手枪,胖子的面色觉得十分
狼狈。
而我则直到此际,才松了一口气,别以为我不害怕,我之所以敢动手对付那胖子!
是我认定在这两个人中,胖子的地位较低。所以我敢于将胖子摔倒。在一个盗匪组织之
中,你若是处在劣势中,那你绝不能得罪第一号人物,但却不妨得罪第一号以外的人物
,说不定首脑人物还会欣赏你的能干!
目前的情形就是那样,胖子固然满面怒容,但是却也无可奈何。那中年人直了直身
子,除下了黑眼镜,他的双眼之中,闪耀著冷酷的光芒,他望了我一会,才道:“我来
自我介绍,我是丁广海。”
我怔了一怔。
丁广海这个名字,我太熟悉了,他是这一带黑社会的领导者。关于他组织犯罪集团
的故事太多,最脍炙人口的是他在十五岁那年,便带著一批亡命之徒,向固有的黑社会
首领挑战,结果是他赢了,而从那时起,他便一直是所有犯罪集团的“皇帝”,他的外
号就叫著“广海皇帝”。
当然,和一切犯罪组织的首脑一样,他在表面上,也有著庞大的事业。他甚至曾率
领过工商代表团去参加国际贸易展览,但是实际上,他却操纵著附近数十个城市的犯罪
组织!
想不到在这里会和这样的一个人物见面!
我那时年纪还轻,听了丁广海的名字之后。竟呆了半晌之久,才道:“我也来自我
介绍,我是卫斯理。”
丁广海点了点头,又戴上了黑眼镜。叫人不能从他冷酷的眼睛中判断他心中在想些
甚么。
他又欠了欠身子,才道:“卫先生,我们请你来,是想请你带一件东西离开本地,
你一定肯答应的,是不是?”
我绝不知道他要我带的是甚么,我也不高兴他那种一定要我答应的口气。我冷冷地
道:“丁先生,你手下的走私网,辖及全世界,有甚么东西要劳动我这个局外人的?”
丁广海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尊石像一样,而他的声音也硬得像石头,他讲的
仍是那句话,道:“我要你将一件东西带离本地,你一定答应的,是不是?”
他讲的话,硬到了有一股叫人无法抗拒的力量,我“霍”地站了起来,我看到甲板
上每一个人都望著我,那个胖子的脸上,更带著幸灾乐祸的神色。
我知道如果我一拒绝了丁广海的要求,那一定要吃眼前亏的了。
我站了片刻,又坐了下来,表示我已认清当前的情势,不准备有反抗的行动。但是
我心中却正在盘算著反抗的方法。
我摊了摊手:“那么,至少要叫我明白,我带的是甚么东西。”
丁广海冷然道:“没有这个必要,你在半途中也绝不能将它拆开来看,只消将它带
到指定地方,才交给我所指定的人,那就行了。”
我半欠身子,沉吟道:“这个 ”
任何人都以为我考虑的结果,一定是屈服在丁广海的势力之下,而答应下来。所以
胖子脸上那种高兴的神情也消失了,枪手的戒备也松懈了。
但是就在这时候,我却如同豹子一样地向上跳了起来,我撞向一名枪手,我刚才注
意这个枪手放枪的地方,所以我撞倒了他,他和我一齐跃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枪,已到
了我的手中,这使他陡地一呆。
而他的一呆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将他的手腕握住,将他的手背扭了过来,他的身子
挡在我的前面,我就可以安全了。
这一切全是在极短时间内所发生的,正当我以为我已获得了暂时安全的时候,“砰
”地一声枪响,打断了我的幻想。
随著那一声枪响,我身前的那个大汉身子猛地向前一跌,我的肩头之上,也感到了
一阵剧痛,一颗子弹,穿过了那大汉的胸口,射向我的肩头。
那大汉毫无疑问,已经死了。
我抬头向前看去,放枪的正是丁广海,他的手中握著一柄精致之极的左轮枪,他面
如铁石地望著我。他竟会毫不考虑地便杀死他的手下,这的确是令人所难以想得到的事
情。
我松开了手 左手,右手同时松开。那大汉的身子倒在甲板上,血从他胸前的伤
口向外淌去,在洁白的甲板上留下了殷红的痕迹。我手中的枪也跌到了甲板上,我已受
了伤,而且失去了掩护,没有能力再坚持下去。
丁广海缓缓地举起枪来,向著还在冒烟的枪口,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对不起,使
你受伤了,我要你做的事,你一定答应了,是不是?”
我低头看我肩上的伤口,血已将我整个肩头弄湿了,我后退一步,倚著舱,才能站
得稳身子,我苦笑著道:“我能不答应么?”
丁广海冷冷地道:“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了,你甚么时候离去,不必你通知,我们自
会知道,在你临上机之前,将会有人将东西交给你。你要记得,今天的事情,不准对任
何人讲起,如果你伤口痛的话,也不要在人前呻吟,明白了么?”
我只是望著他,一声不出。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有甚么话好说呢?
我呆了片刻,只是冷冷地道:“我已受了伤,难道能够不给人家知道么?”
丁广海道:“当然可以,你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外科处理!”
我在那艘游艇之上,不但得到了最好的外科处理,而且边换上了一套西装。那套西
装的质地、颜色、牌子,可以说和我身上所穿的那套,绝无不同。这使我知道了一件事
,那便是丁广海对我的注意,至少是在我一下飞机起就开始的了。
我当然不能肯定对我进行两次谋杀的就是他,但是却可以断定,我此行又惹出了新
的是非!
等我从舱中再回到甲板上的时候,丁广海仍坐在帆布椅中,一个人死了,一个人伤
了,但他却始终未曾站起过身子来,“广海皇帝”的确与众不同!
我在两个大汉的监视下,站在他的面前,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个乞丐
一样,道:“去吧!”我回过身去,已有人将我引到了船舷,我走下了绳梯,上了快艇
,快艇立即破浪而去,那艘游艇向相反的方向驶去,转眼之间,便看不见了。
我闭上了眼睛,将过去半小时之内所发生的事情,静静地想了一遍。我仍是一点头
绪也没有,不知道丁广海为甚么会突然看中了我,要和我进行这样的一种“交易”。
我也不以为丁广海之找上我的麻烦,是和我此行有关的,我是将他当作是额外的一
件事。
当小艇在海面上疾驶之际,我已经思索好了对策,我当然不会就此吃了亏算数的,
丁广海欠我一枪,我一定要向他讨还的,不论他是“广海皇帝”甚或是“广海太上皇”
,我都要他还我这一枪!
我的肩头在隐隐作痛,但是我竭力忍著,我要照他的吩咐,不让人知道我受了伤,
因为我不想借助外来的力量来雪恨。
我是大可以先通知杜子荣,在我临上机的时候,将丁广海的手下捉住,因为丁广海
的手下要送东西来给我带回去。
然而我只是略想了一想,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我只是决定将离开这里的时间延长,
长到了使丁广海感到不耐烦,再来找我!那么我便可以在另一场合中和他接触,当然,
我仍然是失败的成份多,但总可以再和他们进行一次斗争了。
我一直在想著,直到小艇靠了岸。
我的汽车仍然停在岸上,车旁有两个大汉在,等我走到了车旁边时,他们向我裂齿
一笑,让了开来,我迳自打开了车门,驶车回奇玉园。
我在离开了电报局之后,到再驶车回奇玉园,只不过相隔了四十分钟左右。
所以,当我的车子驶进奇玉园,杜子荣恰好从奇玉园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惊
诧于我离去太久。他靠近我的车子,问道:“你和熊勤鱼通过电话了么?咦,你面色怎
么那样难看?”
我转过头去:“我感到不舒服,熊勤鱼已答应立即派专人将录音带送来,我相信至
迟明天一定可以送到供我们研究了。”
第五部:第三次谋杀
杜子荣点了点头:“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我回到了住所,肩头的伤痛,使我觉得昏眩,我躺在床上,昏昏然像是要睡了过去
,忽然,我听得我的窗外响起了一种轻微的悉索声。
我心中猛地一怔,双眼打开了一道缝,人却仍然躺在床上不动。
我看到我的窗外,像是正有一个人影在闪动。但因为熊家大宅所有的玻璃窗,全是
花纹玻璃的关系,所以我看不清那是甚么人。
这使我的警惕性提高,我全身紧张得一用力就可以弹起三五尺高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窗子上的一块玻璃,松了开来,松开了寸许。
那当然是玻璃和窗框之间的油灰,早就被弄去了的缘故,所以玻璃才能被移开我一
手挨住了床沿,已准备一有枪管伸进来的时候,便立即翻身到床下去。可是出乎我意料
之外的是,在玻璃被移开的隙缝中,所露出来的,并不是枪口,而是一只手,在那只手
的食指和中指中,挟著一条毒蛇。
手指正挟在那蛇的七寸上,三角形的蛇头,可怖地膨胀著,毒牙白森森地闪光,晶
莹的毒液正像是要滴下来。
我陡地一呆间,那手猛地一松,毒蛇“嗤”地向我窜了过来!
本来我是立即可以跃起来去扑击窗口外的那个人的,但是毒蛇正窜了过来,若是我
向窗子扑去的话 无异是迎向那条蛇了。
所以我连忙向后退,拉起枕头,向毒蛇拍了下去,对毒蛇的来势,阻了一阻,然后
,我一跃而起,站在床上,一脚踢开了窗子。
然而,当我踢开窗子之后,窗外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我乘势向窗外跃了出去,
在窗外停了一停,只见那条毒蛇的尾部,已从枕头之外翻了出来,毒蛇的整个口部,咬
住了枕头。
我在窗外呆呆地站著,刹那之间,我觉得我肩头上的创伤,简直算不了甚么了。
这是第三次谋杀了,一次比一次巧妙,如果刚才,我在那种昏昏然感觉之中,竟然
睡著了的话,那么我一定“死于意外”了!
天气一点也不冷,可是我却感到一股寒意。我急急地向杜子荣的房间走去,但是我
还未曾到达那座月洞门,便碰到了王丹忱。
王丹忱正在督促花匠剪枝,他看到了我,便客气地叫了我一声,我走到他的身边:
“我要搬到西半院和杜先生一起住。”
王丹忱呆了一呆:“卫先生,你是熊先生的人,怎么能和 ”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之不等他讲完,便打断了他的话头:“在这里,我的安全太没
有保障,王先生,你跟我来,我还有几句话问你。”
我话一说完,也不等他答应,便走了开去。
我走开了两步,转过头去,看到王丹忱的面上,现出了十分犹豫的神色,但是他终
于起步走来。
王丹忱的那种神态,使我知道他的心中,正有著甚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在。因为如果
他不是有所顾忌的话,他定然立即跟来了。
我走到了屋角处才站定,转过身来,开门见山地问道:“王先生,我应了熊先生的
托付,到这里来,你可表示欢迎?”
王丹忱“啊”地一声:“卫先生,这是甚么话?我虽然算起来,是熊家的远亲,但
是熊老太爷却是我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一力拯救,我一定死在监狱中了 ”
我心中一动,连忙道:“监狱中?当时你是犯了甚么罪?”
王丹忱的面色变了一变:“这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我……我其实只能算是熊
家的仆人,我怎有资格表示不欢迎?”
我紧逼著问道:“我是问,你心中对我的来临,是不是表示欢迎?”
王丹忱道:“我根本未曾想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