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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酱地渲染,事情的本身,已是足够神秘的了。
所以,胡明的面色,越来越是苍白,而等我讲完之后,他的面色已是极其难看了。
我们两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听得胡明道:“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所讲的那个
人,邓石,他分明是具有这种分离自己肢体的神奇力量!”
我道:“你找到的那具木乃伊,他也可能具有这样的能力!”
胡明伸手,轻轻地敲著自己的额头:“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一个人就算是有了这
种能力,又有甚么用处呢?这不像是隐身人,人家看不见他,他就可以做许多普通人不
能做的事情。”
我只好摇了摇头:“我也不明白。”
胡明向桌上那些石棺指了一指:“我想,我们只有暂时将这具奇怪的木乃伊放过一
边了,因为有关这具木乃伊,可以研究的资料大少,不如去找邓石还好些。”
我自然同意:“我找他许久了,如今可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
我的话还未曾讲完,便被一下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所打断了。那一下尖叫声,从上面
传来,接著,便是“乒乓”一阵打碎瓷器的声音,接著,又是一阵尖叫声。这不断的尖
叫声,任何人听到了之后,都可以明白上面是发生意外了。
胡明叫道:“女管家!”
我们两个人几乎是一齐向上冲去的,当我们冲出了地窖,到了上面的起居室之际,
我们看到女管家在掩著脸尖叫。
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令她发出尖叫声的东西来。
那是一双手!
【第五部:偷石棺的一双手】
那仅仅是一双手,不属于任何人,可是,我却可以知道,这双手是邓石的。
我不但认得出那一双手,而且更可以毫无疑问地认出那一只猫眼石的戒指来。
那双手显然“听”不到女管家的尖叫声,因为“它们”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它
们”只是顺著墙,在慢慢地向前摸索著。
这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那双手是悬空进行的,它们何以能够不向下落来,这是
我那时所最关心的问题(人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之中,脑子往往会想及许多无关紧要的事
的)。
胡明也完全傻了,他当然是第一次看到一双不属于任何人的手。
那双手不但“听”不列女管家的叫声,“它”也“看”不到我们在注视著它。
它们仍然在移动,在半空中缓慢的前进的。并且向我们慢慢地接近来。
我是最先恢复镇定的一个人,因为我究竟不是第一次看到那种离奇的情形。当我恢
复镇定的一刹间,我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许多有关大魔术的传说来,中国走江湖的魔术
家,常常在街头演出“大卸八块”。
据说,如果有人在一旁,捉住一只苍蝇,等魔术家砍下一条腿的时候,便拉下苍蝇
的一条腿来,那样就会破了魔法,使得被大卸八块的人,再也不能复原了。
我如今自然没有法子立即去捉一只苍蝇来,而且,如今我们所看到的那种奇幻的情
景,也是远远地超过魔术的范畴了。
我应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能捉住这两只手?
一想到这个念头,我心头不禁乱跳了起来。
的确,我如果可以捉住这两只手的话,那么,我还有甚么秘密不可以侦知的呢?我
连忙向前跨出了一步,那双手便像是知道了。我无法明白它们是以甚么方法获知的,但
它们的确是知道了,因为它们立时静止不动。
我呆了一呆,立时再向前扑去,我双手一齐用力向其中的一只手按去,我已碰到了
那只手,那只手是冰冷的,我可以说从来也未曾摸过冷到这样使人心震的东西,但是我
还是用力向下按去,要将它按住。
可是,也就在这时候,另一只手,倏地握住了拳头,一拳向我的下颔击来。
这是力道极大,而且又是我全然未曾提防的一拳!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向后一仰。我的双手,当然也突然松了一松。
那一双手以快得使人不能相信的速度,向后退去,它们是穿窗而出的,等我站稳身
子,再奔向窗口去时,已甚么也看不到了。
我转过身来,女管家已停止了叫唤,胡明则面青唇白地望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给他走掉了!”
胡明的口唇哆嗦了好一会,才道:“我……我很佩服你,你的胆量竟如此之大。”
我道:“那没有甚么胆大,我确实知道这双手属于一个人,绝不是甚么鬼怪,那有
甚么可怕的,那只不过是一双手而已!”
胡明的声音,听来像是在呻吟一样:“可是那……却是这样的一双手!”
我道:“我们不必在这里讨论这些了,我想邓石的手在这里出现,一定是有道理的
,他人可能也在附近,我们去找他。”
胡明拉住了我:“这里附近的屋子全是宿舍,你怎能进去搜人?”
一听得他那么说法,我也不禁站住了脚。因为即使是开罗大学校长,也不能任意搜
寻教授宿舍的。
我想了一想:“我相信这双手还会再来,它出现,一定有目的,说不定目的便是在
地窖!”
我才讲到这里,地窖中便传来了“砰”地一声巨响!
那一下声响十分响亮,分明是有一件十分巨大的东西跌到地上所发出来的。
我和胡明相顾愕然,那女管家已面无人色地向外奔去,胡明连忙又拦阻她。也就在
那时候,地窖传来了第二下声响。
第二次“砰”地一声,不如第一下来得响,我叫道:“胡明,别理会管家了,我们
到地窖去!”
胡明被我叫住,可是刹那之间,他惊惶失措地站著,竟不知如何才好!
我立即向地窖中冲去,他看到我有了行动,才跟在我的后面,地窖的门洞开著,我
一走进去,便看到那两下声响发生的由来了。
在工作桌上的五具石棺,有两具的棺盖,已被打开,一具是身子的,一具是放头的
。
那木乃伊的身子,仍在石棺中,但是,那木乃伊的头不见了。
地窖中没有任何人,只是充满了阴森和神秘,就在这样阴森和神秘的气氛中,一个
木乃伊的头不见了,不知去向了。
胡明像是中了邪一样,喃喃道:“不,不!”
我转过了身子,扶住了他的肩头,用力地摇著他的身子:“是的,是的,木乃伊头
不见了,是被那双手偷走的。”
胡明望著我苦笑,我又道:“刚才我已经向你说过了,邓石的手来你这里,是有用
意的,现在已经证实,他来,就是为了偷那木乃伊的头。”
胡明总算渐渐地定下了神来:“他偷走了那个头,有甚么用处?”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曾经假定,邓石和这个已成了木乃伊的法老王
,虽然在时间上相隔了几千年,但他们有共同之处。”
胡明又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们假定,他们的肢体可以分离活动──这实在
是十分荒谬的一项假定!”
我沉声道:“可是你见过,我也见过!”
胡明双手捧著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将两只跌在地上的棺盖,捧了起来。
那大的一只棺盖,并没有损坏,可是小的那只,又跌崩了一角。
那第二次跌崩了的一角,是连接著我上次跌坏了的那一块上的。我在将棺盖拿起来
之际,看到缺口上,似乎闪耀著一种金属的光芒。
我呆了一呆,仔细看去,一点也不错,那是一种乌金色的金属光辉,是由嵌在石中
的一小片金属片发出来的。
我立即又发现,那棺盖是两块石片小心地合成的,而那片金属片,则被夹在中间。
那两片石片合拢的动作,做得十分精巧,若不是跌破了,露出了被夹在当中的金属
片的一角来,是绝不容易发现石中另有乾坤的。我连忙抬起了头来,向胡明招了招手:
“你来看。”
胡明站了起来,来到了我的身边,当他看到了石棺的盖中,竟夹有一片金属片时,
他也不禁为之陡地呆了一呆。
我问道:“那是甚么?”
他道:“先弄出来再说。”
我们试图撬开合在一起的石片,但是却做不到这一点,于是,我们只好用锤子将整
个棺盖打碎。我们的动作十分小心,不多久,我们就将上面的石片打碎了,但是金属片
还是紧贴在下面的石片上。
我们再砸碎了下面的石片,又铲去了黏在金属片的石碎──那两块石头,是以一种
黏性强烈得惊人的东西胶合起来的,那种黏性如此之强的东西,究竟是甚么,我没有法
子知道。
那块金属片,约莫有一呎见方,很薄,闪著乌黑色的光芒,看来像黑色的云母片,
十分坚韧,用手指叩上去,发出一种奇异的“锵锵”声。
等到金属片完全取出来之后,我们立即发现,在金属片向下的一面上刻满了一种奇
异的文字。
我看到胡明聚精会神地在研究著那金属片上的文字,以为金属片的秘密立即可以揭
晓,因为胡明是埃及古代文字的专家,他应该可以认得出金属片上的古怪文字。
可是,我的估计错了。
五分钟后,胡明抬起头来,他的面上,一片茫然:“卫斯理,这是甚么文字?”
我绝未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当然答不上来,我从来也未曾看到过这样的文字,我甚
至不以为那是文字,而以为那更接近花纹。
我摇了摇头:“问你啊,如果是埃及古代的文字,你应该认得。”
胡明道:“自然,如是埃及古代的文字,我一定认得的,可是它不是!”
我的心中,忽然又一动,在那片刻间,我又起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念头。放置木乃伊
头的石棺盖中,有著这样的一片金属,那是一个秘密。如果这棺盖不是被不小心在地上
跌了两次的话,那么这片金属片,可能永远不被发现。
而那个木乃伊头,失踪了,那和棺盖中的金属片是不是有著某种联系?
譬如说,假定木乃伊头是邓石盗走的,那么会不会邓石知道有这样的一具木乃伊,
又知道木乃伊头部有秘密,但却不知道秘密何在,他的双手便盗走了木乃伊的头,而未
曾留意棺盖?
当然,这一连串,全是“假定”。
然而,一连串假定,却也说明了一点真实的情形,那便是,邓石仍是事情的主角!
我将自己的假定对胡明说了一遍,胡明沉思了片刻:“你的假定很有理由,如今我
们的当务之急,便是找到邓石这个人,可是──”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不再讲下去。
事实上,他不必说,我也可以知道他要讲甚么了,他是想说:可是我们怎样找到他
呢?
我道:“若然我的假定不错,邓石是想在这具木乃伊上,得到甚么秘密,如果他未
能得到,他一定会再度前来。”
胡明骇然道:“他的手?”
我点头道:“是的,我们等著他的手,他的手来了之后,我们小心跟踪它们,手总
要回到手臂上去的,那么我们就可以找到他人的所在了!”
那女管家逃走了没有再回来,屋中变得更清静。
我和胡明两人,各据一张躺椅,在地窖的门口等候著邓石的双手。
我是根据了一连串的假定,才得到邓石的双手会再度光临的结论的。如果我的假定
不正确,当然邓石的双手就不会来了。
我们虽然是在等候著“假定”的结果,却都十分认真,我几乎没有阖眼,胡明也是
,一直到了清晨三时,胡明才睡著了。
那时候,我的睡意也极浓,我几次想好好地躺在椅上睡一觉,但总算硬撑了下来。
我一直支持清晨四时左右。
邓石的双手,果然来了!
那是一种极其难以形容的景象,一双手,来了。一双手,是那么突然地,出现在眼
前,想定神看清楚时,那一双手,便已推开了门,在向内飘了进去。
我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来到了胡明的面前,将他推醒,我只讲了两个字:“来了
!”
胡明立时会意,他四面张望著,当然,他看不到甚么,我低声道:“已经进去了。
”
胡明也低声道:“是一双手?”
我点了点头:“是的,一双手。胡明,这双手除了能够单独活动之外,和我们的手
,可以说没有甚么不同,它不能听,也不能看,只不过它四周围发生的事情的反应,却
十分敏锐,我们在跟踪它的时候,必须十分小心才好。”
当我在讲话的时候,地窖之中,便已传出了好几下“砰砰”之声,是以胡明急道:
“我们难道不进去看看它在作甚么?”
我慢慢推开了门:“我们不进去,只在门口看著它,然后,当它退走的时候。我们
便跟在它后面,去找邓石。”
胡明显然很难同意我的说法,因为那双手,这时正在他的工作室中,进行著可怕的
破坏,它们翻倒了好几具木乃伊,又捣乱了许多东西,然后,才又停在工作桌的那五个
石棺之上。
它们在那五个石棺上,逐一地摸索著,最后,又在那个原来是放木伊头的空棺中摸
著,最后,它们捧起了那石棺。
那石棺十分沉重,那两只手居然捧起它,这使我十分惊讶,而当那双手捧起了这只
石棺之后,便向外飘来了。
这是极端无可解释的怪现象。
一双手,可以单独行动的手,就算它本身是没有重量的话,石棺一定有重量,何以
一双手和一具石棺,竟能够克服地心吸力,而悬空前进?这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它们渐渐地来到门口,然后,那双手捧著那具正方形的,没有棺盖的小石棺出来了
。
我和胡明立即跟在后面,我们跟著它出了门口,那双手显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它
,而且,由于它捧了一具沉重石棺的缘故,它的行动也不像上几次那样快捷,我们要跟
踪它,并不太困难。
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已来到了一条街上,那本就是十分冷僻的所在,再加上这时正
是清晨四时和五时之间,自然甚么人也没有。但是,在街边却有一辆车停著,而那一双
手,则直向那辆车子而去。
我心中不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