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昙花一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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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深夜里敲开宜超的门,顾不得宜超脸上的不悦,一头闯了进去。
客厅的沙发边站了一个男人。跟宜超一样,也赤身裸体。
开始,林荫没有认出他是谁,等他穿戴整齐了,林荫才发现原来是物业的保安。怪不得那么眼熟,每回她上楼的时候,总从小窗户后面看到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孔。
保安很快就下楼了。
林荫向她的闺中密友讲述与光猪王大平的争吵并坦白她的异国情缘。
李宜超光着身体,坐在三十三层的飘窗上大笑不止,道:“你俯在艳遇对象的肩头大放悲声,是不是有点儿可笑?”
后来,宜超又问:你有没有跟Eric做爱?
林荫咬了咬嘴唇,沉默不答。她知道如果宜超知道了事实肯定又要嘲笑她,她因此咽下了秘密的核心。
多少年来,林荫认为最浪漫的爱情就是两个人相拥过夜但并不发生肉体的关系。
E
五月对于林荫来说,真是个幸运的月份。
林荫离开了王大平,这并没什么幸运可言。但是,王大平又来找过林荫几次,她虽然流泪,却并不是为王大平这个人。有一回,她看着王大平在路灯下蹒跚地离开,林荫很疑惑自己的眼泪为何而来。与此同时,胜利的快感占了上风。林荫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战争。值得庆幸的是:她毕竟是胜利者。
南飞的鸟儿Eric再一次落在了林荫的爱情枝头。
当他神采飞扬地出现在林荫面前时,林荫觉得自己果真是Cinderella,王子终于揣着水晶鞋光临她低矮的厨房了。
Eric满足了林荫对于爱情奇特的向往。他们始终手拉手度过漫漫长夜,倾心长谈。
在明媚的五月,他们游历了许多地方。这一回,导游林荫终于不必开口背诵导游词。她宁静地倚在Eric身边,只在自己喜欢的地方驻足。一切美不胜收。
最让林荫自豪的是,她的Eric战胜了诱惑的魔鬼。
超极美女李宜超竟也没能诱惑住他。李宜超事事都占了林荫的上风,而这次,她输得比较彻底。宜超毕竟是“超人”,她的裙子还没有放下,脸上就已经绽出笑脸来。她由衷地伸出手,大力握住Eric的手,唏嘘道:“林荫终于嫁了一个正派好人。”然后,热泪盈眶地跟他行拥抱礼,弄得倒像Eric是个小肚鸡肠的家伙,讪讪地不好意思。
F
后来,我在丽江度年假时,碰到了这对传说中的幸福夫妇。
夜幕刚刚降临,青石地面映着月光闪闪发亮。他们两人手挽手,尽管林荫低头研究宝石般滑润的青石板,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我们站在夜风里相互打量,又说了一会话。
林荫气定神闲,眼睛里光彩荡漾。
不久之后,我回北京见到了李宜超。
谈起林荫的婚姻,李宜超挂了黑眼袋的眼睛吃惊得像深夜里的猫头鹰。
后来,她总结道:“我了解林荫,这个家伙必然幸福,否则,她定会上演午夜出逃的保留剧目。”我们都笑起来,想到林荫小时候,因为惧怕恶父亲深夜醉归的凶拳头,她常常愤然出逃。但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教会了她隐忍和孝顺,又是谁教给她品味爱情和藏身于婚姻。
我和李宜超坐在三十三层飘窗上发了一会愣。
午夜刚过,门铃响了。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大男孩一进门就抱住了李宜超,他看到坐在飘窗上的我,露齿一笑,极具杀伤力。青春真是夺目。
我起身告辞。
我叫林静儿,今年已经三十二。
我在这个城市依然单身,深爱过的男人,曾用一种非常特殊的问候方式在清晨给我当头一棒:“你怎么这么丑?”而我在半夜里为他在镜子前描眼画眉,弄得自己像画皮里的女鬼。
走在夜深人静的东四北大街,突然想篡改那句著名的话:“不幸的女人都一样,幸福的女人各自不同。”
我素面朝天。平和而幸福。一个刹那,我有些心醉神迷,我突然想不起几年前深爱男人那张俊脸了。
盼不到昙花开盼不到昙花开(1)
A
人声怎么能这么鼎沸?千里的手几乎要护住耳朵,她躲在房间的一角。明天表弟就要做新郎了,她千里迢迢地赶到姨家,为他迎娶新娘。
三岁到姨家的独生女千里不知道这个头发黑得发蓝,皮肤像雪,亦步亦趋地跟身后大着
嗓门叫她“姐姐”的小胖子到底是在叫谁。然而许多年后,每当听到有人叫“姐姐”,她总要条件反射般回头去看。每一声呼唤亲切甜蜜,却遥远陌生。她比表弟李强大一岁,在远离父母寄居姨家七年里,这个小尾巴是千里最贴心的知已。他总是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听她说话,鞍前马后为她效劳,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想起来,上次离开姨家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她失去了母亲——在与女儿朝夕相处了五年后,这个苍白瘦弱的母亲彻底抛弃了她的孩子。接着,千里离开了自己的家庭——在与父亲相依为命了三年后,继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凭心而论,她算不上是传说中的坏人,但是千里却退缩了,她开始了寄宿生涯。
学生时代的她非常拮据。有钱的时候,她就打电话给弟弟,听听他嗓音的变化,想像着渐渐长大的他。校园的电话厅仿佛是这个孤身上路女孩子惟一感到温暖的所在——只要向那个方向望一下,她就会觉得有人在那里等她。好像只有他,是她惟一的亲人。
大学毕业后,千里离开对她似乎不具任何意义的城市,离开了她从未真正走近过的人群,开始了漫长的漂泊生涯。
事实上,这种生活早在二十年前的那个深夜就显示出某种预兆:
二十年前的夜里,她用围巾裹起了布娃娃。千里与姨妈道别,离开了真正意义上的家,离开了她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她走的时候,弟弟正在熟睡。她隔着蚊帐注视了他很长时间,然后跟在三岁便离开了她的,后来被她称为“母亲”的人的身后,默默消失在夜色里。
B
“一觉醒来,你就不见了。再见面,都过去十五年了。”李强躺在白色的藤椅上,微笑着对千里说。
那个夜里,她二十五岁,弟弟二十四岁,他已长成了宽肩乍腰的小伙子。
他们躺在白色的藤条椅上等待昙花开放。异国的盛夏夜里,月亮和云都压得很低,空气中雨气重重。昏暗中,千里侧身对李强伸出手指做个了警示的手势,微笑着说:“你不许再干傻事了……”
他们都笑了,李强轻声说:“你走了以后,就算有昙花开,我连看都不看。”
是的,那个千里离开的深夜里,发生了一件让李强耿耿于怀了二十年的事情。
外面很黑,昙花摆在客厅中心红木圆椅上的花盆里。孩子们被告之谁也不许去碰花朵,因为那是一种娇贵的花,如果碰了,它就会拒绝开放。
小男孩围着那盆含苞欲放的花儿一圈一圈地转悠,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用手指抚摸了一下花骨朵——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家伙。他听到一声轻轻的惊呼。黑暗里,他的小姐姐正站在门外惊恐地望着他,她的唇因为吃惊而轻微张开,细致红润,像一块美玉。他听到她忧愁地说:“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呀?”
昙花果然没开。大人们责问是谁干的坏事,千里小声承认是她做的。当小李强醒来的时候,千里与妈妈踏上了回南方的路,他以为那是她的惩罚。小男孩放声大哭,说昙花是他碰的,不是姐姐,他要姐姐回来。其实昙花凋谢与千里离开本是两件不沾边的事,但是,多少年来他固执地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真的。”李强望着月亮微笑道,“你不要笑,打那儿后我恨死昙花啦。”
这么多年来,由于生活的颠沛流离,他们只靠着电话线维持着联系,这种联系看似单薄却牢固无比。你看,本来他完全可以忽略这个城市,从她的头顶上飞过。因为她,他坚决地要在这个城市停留。虽然只有一夜,却足以使他们两人欣喜若狂。
盼不到昙花开盼不到昙花开(2)
在戴高乐机场,他几乎一眼就把她从人群里认出来了。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苍白瘦弱。惟一透露青春信息的是她的麻花辫,粗大乌黑,闪着青蓝的光泽。他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把正焦急等待的千里吓了一跳,而千里却迟疑着认不出他来。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大男人:一米八的个子,亮黑的头发,发青的胡茬,锐气十足的眼睛,高直的鼻梁,线条分明的嘴,微黑的皮肤。
她左手握着右手,一副惊恐失措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男孩,笑容有些失落,她说:“强强,你长大了。”
他心里一动,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称呼他的乳名,他感叹道:“怎么会不长大?已经过了十五年。”是啊,一觉醒来就已经过了十五年。
时间就是这样的,从来不跟你商量,好好坏坏就这样过来了。
十五年后在这异乡的土地上,昙花又要开了。姐弟俩小心紧张地等待着花瓣的开启。月亮愈升愈高了,虫鸣声也愈来愈响,风在远处的山涧里呜呜地唱着,大树轻轻摆动着枝叶在夜里轻歌曼舞,一个多么好的盛夏之夜。然而,整整一夜,昙花紧闭着她的艳丽。
曙光已将染粉了山涧。李强转过头去看千里,姐姐已靠在躺椅里昏昏睡去,看起来显得憔悴落寞。李强突然想到了上一次看昙花时,小姐姐惊恐的样子,黑暗里她为他鲁莽的举动张成O型的鲜艳的嘴唇,和她忧愁的声音:“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呀。”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这次我们又没看成昙花。” 千里从浅睡中惊醒过来,欠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毛毯笑着对他说:“是啊,尽管这次你很乖。”
天色大亮后,千里开车送李强去机场。她帮李强将行李搬下来时,他看到她锁骨处有着深深的阴影,脖子细得好像一轻阵风都能将它吹断。
“跟我一起回家吧。”他接过行李,拥过她瘦削的肩膀沙哑地说。
“出国前,你这种嗓子最流行了,正好唱摇滚什么的。”千里所问非所答,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红的,她垂下眼睑说自己可能感冒了。
C
有人将门开了一条小缝,鼎沸的人声得以乘虚而入。
千里翻了一下身,长发绽成了一枕黑亮的锻子,她闭上眼睛假装睡着,弟弟的婚事聚集了如此多的亲戚。有一些亲戚是她早已不记得的,他们指着她或是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啊,你就是千里,啊,千里就是你。她只好陪着笑。后来她从从汗津津的手里突围,躲进房间里。
来人小心地打开门,探身看了一看千里,又从床头抽出了一条毛巾被给她盖上。千里睁开眼睛,是李强。
“姐。”他低声叫:“吵醒你了。”
他从衣架上拿下了他的西装说:“你睡一会儿,我出去办点事儿。”
“办什么事儿?这么热的天,穿什么西装。”千里笑盈盈地坐起来。
“哪能跟你比,千里迢迢,连双袜子都不穿。”弟弟怜惜地取笑她。
千里赤裸着苍白纤细的脚,淡蓝色的静脉若隐若现。牛仔裤已磨去原色,也许不过几天该破了吧,而T恤却洁白干净。她的人生就像她的行头一样,干净简单,风尘仆仆。
千里得意洋洋地回答:“你不用担心,我带着礼服呢。”为了他的婚礼,她箱子里惟一一条月白色的礼服是最隆重的行李。
“对了,还有一双高跟鞋呢。”她突然从床上窜下来,从包里提出一双月白色精致的高跟鞋来。
“瞧,瞧!”她提着鞋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李强微微地笑了,这真是一个隆重的婚礼,这个家庭所有的人都来了,甚至他的姐姐,这个家庭的流浪者都不远万里地回来,她从来不参加这个大家庭的所有活动。她常常在电话那边说:“车马劳顿的,不去了。”但是李强的婚礼,她来得比谁都早,甚至还带着礼服和高跟鞋。
D
已是婚期。按这里的风俗,新娘子是需要新郎的姐姐或妹妹去接的。
盼不到昙花开盼不到昙花开(3)
千里发现自己具有演员潜质。当她手拉着手对新娘的母亲说:“阿姨,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对她好的,就这么一个弟妹。”她说这话的时候,出自肺腑,那些亲切的语言,体贴的手势,让娘家人感动得流泪。
千里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拉着新娘。如果有人注意,那么他一定会发现,那天这个雅致的伴娘是多么迷人呵。可是没几个人熟悉她,大家只知道她是李强的小表姐,一个常年漂泊
在外的女孩子。一些与她关系更近的人知道,这个单薄秀丽的女孩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美丽优雅的女人在她的孩子未成人时就离世了。
千里盘在脑后的头发饱满黑亮。她穿着月白色的丝绸礼服,月白色的高跟鞋,纸人样精致单薄。由于应酬周旋,她的脸上呈现出不健康的红色并微微气喘。当她把新娘的手放到新郎的手上时,突然有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二十年前,她离开时,李强还是孩子,二十年后她再度回来却为他迎娶了新娘。
李强看到表姐,很吃了一惊,他从未见她这样雍容庄重地打扮过,暂时闯入主流生活的姐姐身上有种逼人的艳丽。他冲千里微笑,踌躇满志自表姐的臂中挽过新娘,他想对表姐说一句感谢的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