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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短篇作品-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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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步跑下去,大师兄在他背后招式早使老了,哪有举着棍子追出五六米去点人的呢?那还叫招吗?这一棍也给鲍二躲过了。

  这次大师兄可真傻了眼,师兄弟们也不吆喝了,他们琢磨着终日打雁叫雁叼了眼,敢情这鲍二看不出来还真有两下子,不管他一瘸一拐跑得多难看,能从大师兄这两棍子下平安无事的逃出去,在师兄弟中恐怕也是独一个了。一个师兄弟就对另一个悄悄地说:“二子平时心甘情愿的做沙包给咱们陪打,该不会是那样把他练出来的吧?”另一个就直搔头:“难说,挨了打还见他挺高兴的,用常理儿也实在说不通。”

  鲍二回头见大师兄呆站在那儿就问:“咋不打了?还有一棍呢!”大师兄的脸腾地就红了,举起棍子使出了第三招。这次他可一点儿也不留情,实打实使出了十分的力气,棍子头点出了花。这一招叫做“百花齐放”,什么叫百花齐放呢,就是说你看着他打出去的是一棍子,其实落下去是几十个点,真要被打中了,你浑身上下都得挨揍,揍完了脱衣服一瞧,满身青一块紫一块,姹紫嫣红就跟春天里那个百花开一样。大师兄这一招可厉害,那几十个点罩住了鲍二的身子,断了他逃跑的后路。这一招师兄弟都没学着,难就难在一棍子出去变成几十棍,也就是大师兄了得,练了几个月练成了,以前没使过,大伙儿也没瞧见它的威力。大师兄琢磨着前面两招鲍二以前看过他使,这绝招没见过我瞅你怎么躲。

  也亏了对手是鲍二,他压根儿不按着常理出牌,见棍子就跟那多头的丁香花似的揍过来,逃是没得路逃了,索性把扁担操在手中,捏着中段,象戏台上的武生抡花枪似的“呼啦啦”在面前抡起了圆圈圈。就听着“砰砰”一阵乱响,大师兄的“百花齐放”使完了,鲍二的扁担在手里又转了两圈停了下来,大伙儿借着把院子照得跟白昼似的火把光看鲍二身上,一点儿石灰都没有。师父一捋胡子叫声好,他叫好是因为当年他编这招时就没想出解招的法子来,鲍二用扁担在面前抡出的圆圈就象面墙,大师兄的几十下棍子头就跟锅铲碰在锅盖上全给弹了回来。

  还没等大伙儿出声,鲍二突然举着扁担向大师兄兜头劈了过去,大师兄听见那气势汹汹的风声就知道不妙,要跑已经来不及,何况他再怎样也不会象鲍二那样不打就逃,于是大师兄一扎马步,横举手中长棍拼足了十分的力气去挡。大师兄知道鲍二劲儿大,每天劈柴担水的人手劲儿准比一般人来得厉害,可是,大师兄没想到鲍二在这手劲上还加上了别的东西,只听得“卡嚓”一响,大师兄手里的棍子被打断了,鲍二连扁担带他自已砸在了大师兄身上,把他砸了个四脚朝天,你别说那石灰了,抹得大师兄一身都是。

  “这是砸扁担还是砸人呢!”师兄弟们叫了起来,可是不管砸什么,鲍二赢了。师父一拍桌子,叫道:“这就对了!棍子就是人,人就是棍子,一刀门讲的就是这个‘合一’的理!”鲍二把大师兄扶起来,大师兄就瞅他紧发楞,瞅得鲍二心里发毛。大师兄后来叹了口气,说:“二子,以前我还真小瞧了你,不管你是不是碰巧使出来的这一招,我今天总算明白师父常说的‘忘我合一’的道理,也算没白打这一架。”他站起来冲着笑成一朵花的梅子说:“师妹我是娶不到你了,不过我服气。”鲍二听了鼻子有点儿酸,他觉得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虽然平常总瞧不起他,不过大师兄做人还真不是盖的!

  就这么着鲍二把梅子赢到了手,师娘乐得合不拢嘴,马上请人上乡下请黑姑,这边张灯结彩准备嫁姑娘。鲍二觉得几天没见着梅子了,就向师娘打听是不是梅子不舒服,师娘一拍他脑袋,笑骂道:“楞小子,别那么猴急猴急的,我闺女怕羞呢。”鲍二摸着被拍疼的脑袋想,梅子装个啥呢?她要会害羞,公鸡能下蛋!

  师父见师娘在前堂忙得脚不点地,偷偷地溜到师娘背后去拉拉她的衣服,对她说:“老婆子,你也忙了半辈子了,跟我一块儿歇着去吧。”师娘啐他,说老头子你是玩了半辈子,说歇就歇,我没你那神气。师父讪笑,说“得,后半辈子我陪你玩不好吗?”师娘这话听明白了,就问师父:“你是不是掌门不想做了。”师父就紧点头。鲍二听见师父和师娘谈大事呢,就赶紧退出门去,跨门槛儿的时候听见师娘在说门里师兄弟们不会放师父就这样甩手走,接着听见师父在身后诡诡地笑,小声地说老婆子,你忘了我们以前私奔的事了,大不了再来一次。鲍二带上门,琢磨着师父的话,想起铁皮在后墙根勾引大妮子私奔的事,忽然觉得有点遗憾,他和梅子是不用私奔了,可是他鲍二骑大马接“一朵花”媳妇儿的想法也算完了。

  铁皮驾着大车把黑姑和大妮子从乡下送了来,他们都喜滋滋地穿着一身新衣,铁皮手里抱着两岁的闺女银子,是大妮子给他生的,美得跟个什么似的。吃酒席的时候,铁皮对鲍二说:“哥,咱们这辈份乱了套,干脆扭扭正,你将来有了儿子,跟我闺女结亲好了。”换了平时,鲍二早一脚踹过去,骂铁皮不想喊叔就使歪心眼儿,可这会他头上插着新郎的红花,心里正美着,就只是啐了一声,说我就算赶着生个儿子也比你闺女小不是?铁皮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带着三分醉意的喊道:“大怕个啥?女大三,抱金砖哩!”

  (八)

  鲍二娶了梅子还真当上了掌门,这倒不是件顺理成章的事,而是新婚的第三天,“一刀门”的大院儿里就找不着师父和师娘的影子了。鲍二敢肯定师父准是把再私奔一次的想法变成了事实,因为师父在堂屋里留了一封信,说是以前老是一个人出去玩对不住师娘,这次带她一块儿去。师父说这次出去没个三五年不会回来,所以掌门就不当了,你们师兄弟们看着办吧。

  鲍二听了梅子当着大伙儿念的信后没往心里去,他想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大师兄最得人心,当然是他当掌门。可是大师兄不干,他说按江湖的规矩掌门得是门派里的第一高手,咱们“一刀门”里谁的功夫最好大伙儿心里都有数,就功夫最好的那位当吧。师兄弟们瞅着鲍二谁也不开腔,鲍二拉着梅子就要跑,大师兄上前就把他拉了回来,推到椅子上坐下,二话不说纳头便拜。鲍二吓了一大跳,赶紧跟大师兄对着跪下,师兄弟们跟着大师兄走,一窝儿全给鲍二跪下了,嘴里喊着“掌门”,头叩得梆梆响。最后鲍二没办法了,他就说大师兄这位子还是你的,我先帮你坐两天。大师兄只是笑,他说你放心,我会把它抢回来的,但要靠真本事抢。

  铁皮和大妮子牵挂着田里的庄稼,没住两天就回去了,鲍二求黑姑留下来,他说我总算混出点人样了,黑姑你就跟着我享福吧。黑姑说好,我也正想和弟妹多唠唠家常。

  黑姑在城里住了一个月,一个月后,她说什么也要回乡下去了。有天早上她起来,看见大师兄一个人在院子里练武,练完了后去外面担水回来把灶房的缸灌满,等他把院子扫完后大伙儿才起来。黑姑对鲍二说,二娃子你咋了?成了亲当了掌门就不干活了?让你大师兄干?鲍二说不是的,我起来那事儿都做完了。黑姑把他拉到柴房,说二娃子你劈根柴我看看。鲍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抓起柴刀劈了根柴,刀劈下去干净利索,鲍二的动作快如闪电,把刀提起来后柴才变成两片倒下来,劈的柴面那才叫光滑平坦!鲍二等着黑姑表扬自己,可黑姑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劈柴呢还是演大戏呢?我要的是劈好的柴,又不是看你杀猪的刀有多快,咋越用刀越不会劈柴了呢?鲍二站那儿发楞,黑姑就摇着头说,你可别好日子过惯了就把自己的本事过丢了,嫂不是外人,给你说的都是实在话,你自己没看出来?这掌门的位子根本不是靠你自己得来的,不是靠自己得来的东西会守不住的呢!就说咱地里的杲子吧,春天不播种,夏天不开花,那秋天能结果吗?你别以为现在啥都有了就踏实了,这可都是无花果,靠不住的呢!

  黑姑托信去叫铁皮驾车来,头也不回的回乡下去了,鲍二送她上大车,黑姑说,二娃子,啥时城里呆腻味了,还回乡下来。鲍二应了,心里想着黑姑教训他的话,就有些发呆。梅子问他怎么了,鲍二喃喃地说我总觉着黑姑不是个一般人。梅子就问怎么不一般了,鲍二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想着黑姑和铁皮他娘扯着头发满地滚的样子,又觉着她实在是个很一般的乡下妇人。

  打那以后,鲍二一直记着黑姑的话,可是不知怎么的,他自个儿也觉着慢慢地刀法变了味儿。师兄弟们对他越来越佩服,虽然有几次有人不服气向他挑战,可是都跟二娃子当年向黑姑挑战那样惨败而归,鲍二却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有一次鲍二早起看到大师兄在院子里练刀,满院子只见刀光没见人影,大师兄说人与兵器的合一是“一刀门”的最高造诣,鲍二能做到他也能做到,可是看了大师兄的刀后,鲍二想,其实只有大师兄能够做得到。鲍二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想黑姑说得对,也许是好日子把自己过懒了,于是他又开始早起担水劈柴,但是,那种一日不如一日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了。鲍二想,被赶下掌门的位置也是迟早的事情了吧?

  三十五岁上,鲍二被大师兄赶下了掌门的位置。那天大师兄说掌门我和你过过招吧,于是又使出了那招“百花齐放”。这一招鲍二一直没有学会过,他仍然是用那抡圆圈的一招去防,可是这次大师兄突然收了几十个棍头,合成一个直接戳向鲍二握棍的手上,鲍二的手指被戳断了,这防的一招被彻底的破开。大师兄说再好的招式也有它的破绽,我赢了,掌门的位置我要抢回去。一边观看的师兄弟们立刻跪下去叫掌门,鲍二也给大师兄跪下了,反正他从来就很佩服大师兄,根本就没打算做这个掌门。大师兄说二子你还是咱门里的高手,以后就帮我管事吧。鲍二说不了,我管不了什么事。

  鲍二回头找梅子,他问把门里的绸布庄交给大师婶,然后跟我离开“一刀门”你干不干?梅子说干。鲍二就有些觉得对不起梅子,梅子爽朗地笑,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挑着走。

  那个时候鲍二已经做了爹,娃儿叫金锁,六岁大,梅子牵了金锁的手,鲍二收拾了个小包。师兄弟们在前面等着要送他们,鲍二对梅子说一走就走个干净,就别再麻烦他们了。梅子说好,于是三个人悄没声地从后面离开了“一刀门”。鲍二问梅子,你不后悔?梅子说咱爹娘走的时候不也一样吗?没什么后悔的。

  三个人走在路上,梅子问上哪儿去,鲍二说找个地方开个小铺好不好?梅子问不回乡下去?鲍二说没脸见黑姑。正说着时一辆大车停在旁边,驾车的人一张嘴牙齿锃明瓦亮,那是上城里买东西的铁皮,车上还带着他的闺女银子。铁皮问你们上哪儿?金锁嘴快,马上回答说我爹被赶下台了,我们要做生意去。鲍二脸上挂不住就要打金锁,铁皮跳下车就把金锁抱一边去了,他说你咋能打我女婿?银子在车上叫,说爹你又瞎说。铁皮吼他闺女,说不懂别乱叫。把金锁抱到车上,铁皮又来拉鲍二,说哥你不仗义,从小打到大的朋友,落了难也不吱一声,跟我回乡下去,黑姑老念叨着你呢!鲍二不乐意,梅子在后面一把把他推上车,说要做生意也得见了黑姑再说,她一个人在乡下,你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去看看他,心里过得去吗?

  铁皮驾着车把鲍二一家人送回到乡下的家门口,黑姑正坐院子里纳鞋,这些年来她靠纳鞋卖钱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见着他们了,黑姑把鞋放一边,拍着手笑着叫金锁过去让她抱抱。金锁张着手跑过去,黑姑把他抱在怀里,对鲍二说,回来了?回来好,咱一家子又团圆了。鲍二不想说话,黑姑压根儿也不问。鲍二想从小他的事就瞒不过黑姑,看黑姑那样儿,好象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似的。

  鲍二在家养着手指的伤,人有些闷闷的,就坐在院子里发呆。金锁跑过来,指着银杏树上一根腐了的绳子头问他爹那是干嘛的?鲍二说那是爹小时候的玩具,金锁好奇,问那绳头有什么好玩的,你教我玩好不好?鲍二说爹烦着呢,你自己去玩。金锁有些悻悻,跑出门去。鲍二就在后面喊,说你别到河里去玩水!黑姑正和梅子对坐在门槛上纳鞋,听见了就笑,对梅子说,你瞧二娃子像模像样是个爹了,当年甭提多调皮,我叫他别去玩水他就是不听。梅子就笑,说黑姑你快告诉我二子小时候好玩的事。两个女人小声地坐在门槛上叽叽咕咕,不时发出一阵笑声,鲍二听了心里烦,闭着眼睛养神只当没听见。

  没过一阵子,金锁满脸是血的哭着跑了回来,大人们吓了一跳,问怎么了?金锁哭着说遇上媳妇儿银子,村里的小孩子望着他们叫俩口子,银子不高兴,拿石头砸那些小孩子,他看见小孩子被砸得很疼,就去抢石头,结果被银子一拳头打破了鼻子。鲍二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他说铁皮是怎么管教银子的,小姑娘家打架这么狠。黑姑给金锁擦了脸,在旁边不冷不热回一句,她说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哪次不是打得见血?梅子一边抱着金锁坐在门槛上摇,一边非常有兴趣地问二子小时候打架是个啥样子?鲍二觉得挺没意思,于是就朝门外走,梅子在后面叫,说快吃晚饭了,你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鲍二走着走着就走到村边的河滩上去了,坐那儿没一会儿,就见铁皮肩上背着个搭裢哼着个小调从村外的道上走过了来。鲍二叫铁皮你小子给我过来!铁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鲍二发了火,莫名其妙地问哥你生啥气呢?鲍二骂铁皮你这浑小子,教你家银子打金锁,这还没过门就这么厉害,过了门还了得?铁皮听了就不服气,他说哥你不能这么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金锁多心疼,银子那丫头是厉害点,我教她那两下子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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