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银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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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左边几个圆洞里,已经嗖的一声,窜出几条拇指粗细的小黑蛇,竟然能够临空飞跃,只见它们尾巴抵住洞口,身体一曲一弹,电也似的朝众人头顶,急射而至,太白神丐,举起那根打狗棒,窥准小蛇的七寸,一拨一扔,手法迅速已极,吧吧连声,最初窜过来的几条飞蛇,已经给他打得猛往回窜,撞到石壁,掉到地上死去。可是接着从四面八方,千百条黑影,紧跟着急窜而至,太白神丐手脚再快,也只能自保,方想要糟,小侠又已散开太虚元气,可是虽然挡住了这些飞蛇不能侵害众人,但是蛇不像弩箭,一碰就会掉地,仍然在气圈外面,到处飞窜,把大家密密地包围住,一动也不能动,因为小侠的气圈,最多只能扩大一丈左右,稍有移动,就可能被蛇噬着,这样僵下去,根本就无法脱险了,如果敌人还有其他阴谋,岂不要坐以待毙,虽然太白神丐有一根打狗棒,可以把蛇杀尽了再走,可是其余的人,都没有兵器,蛇有剧毒,空手没法帮着他干,蛇数太多,要到何时才能杀得完呢!这样一来,可真把大家难住了。困在里面,束手无策,而且腥气扑鼻,中人欲呕,就不被蛇咬死,薰也要把人薰坏。
这样僵持了一个多时辰,秦含柳猛然想起,清凉草有避万毒的功能,何不取来一试,忙从怀里,取出从前在那凉棚里,用过一次的草垫出来。果然旷世灵药,其效无比,大伙儿骤然感到一阵清凉之气,从秦含柳的手里,散布开来,瞬即感到精神一爽,那些令人心头烦躁的腥气,马上消失。
太白神丐一见,满脸诧异的问道:“小友,这种宝物,常人要找一根都难,你从那里来得这么许多,并且用来编垫子,岂不太可惜了吗?”
秦含柳忙把义父得草的经过,简短的讲了一遍,同时加以解释说道:“老前辈,用它编织垫子,也是我义父的主意,因为和在药里,用一根就要少一根,如果这样,只要把垫子摆在中毒的伤口上,用气一吹,就可把毒治好,下次还可再用,岂不更好吗?”
太白神丐听完以后,并没有作声,倒是想了一想忽然问道:“小友,当初昆昙上人取下的千年蜍龙的眼珠,是不是也给了你?”
秦含柳闻言不解地说道:“老前辈,上人死后,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我,那对眼珠,红红地,好玩极了,我现在正带身上,老前辈问它,难道会有甚么用处吗?”
太白神丐听说他正带在身上,马上喜形于色,说道:“小友,你真聪明,不过它的用处,我也只有听到一位前辈说过,千年蜍龙头上的癞球,里面固然包藏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两个眼球,更是极顶丹气凝练而成,为一切毒物的克星,有没有效,且取出来试试看吧!”
秦含柳真是大喜过望,赶紧把两个眼球取出,说也奇怪,平常取出来玩的时候,只是淡淡的一层红光,没有那些癞珠明亮,今天竟然光华特盛,一拿出来,就像一团火似的,在掌心里内,滴溜溜地乱转,似要飞起,围着众人乱窜的那些飞蛇,本来气势汹汹,在眼珠取出以后,立刻像碰到了魔鬼一样,纷纷向后飞逃,退得太快,认穴不准的,撞到石壁上,又弹了回来。这时秦含柳已经用气劲,把两颗眼珠打出,那些没有逃掉,碰回来的飞蛇,稍为挨近一点就掉到地上,颤动不已,仿佛痛苦万分,然后死去。不到几分钟,这些飞蛇,逃的逃,死的死,很快就全部解决了。
大家正要想法离开,忽又听到坑顶附近,有脚步在响,并且听得出来,是两个人在那里走动,太白神丐忙用手指按在嘴上,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噤声。这时,彷佛听到两人已经走达坑顶,隐约听到里面一个人在说:“卢瘤子,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这批家伙,恐怕已被舵主喂的飞蛇,啃得只剩一堆骨头啦!我们把盖打开好吗?”
另一个接口说:“地理鬼,我真恨透了那个臭叫化,那天晚上,把我们两个整得好惨呀!等会把他的骨头取出来,我还得砍他一千刀,才泄心头之恨,倒是那个小娃娃,长得怪逗人喜欢的,也把命送在这里,真是可惜!”
接着,就再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猜想大概是在那里按机关,果然不到一会,大伙儿听到石壁里面,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坑顶那块铁板,已经开始往旁边移动。
秦含柳忙把几颗宝珠,收藏起来,免得光华外泄,给上面的人,发现了坑底的实际情形。又一会过去,铁板已经全部嵌进石壁,一轮月色,从上面直照下来,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接着两个人头,从上面伸出,刚要往下探看,太白神丐首先发动,打狗棒朝地面一点,借着一撑之力,身形像正月里玩的冲天炮一样,轰的一声,已经窜到坑顶,外面两贼,妈呀一声还没有完全喊出口来,就给太白神丐点住了哑穴,躺在地上。
紧接着智圆大师与秦含柳,也挟着三位小和尚,先后纵了上来。举目四望,周围已经静悄悄地,满谷的火把,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除了稍远一点,听到几声更鼓之外,已经没有半点人声。
原来追命阎罗等人,把太白神丐一行,陷入飞蛇坑以后,认为就是神仙,也不可能再逃出去了,因此其他守坑贼都已撤除,放心休息去了。满心以为明天早晨,开坑收尸就行了。怎么也想不到秦含柳会带有专门克制毒蛇的宝贝,更想不到担任守坑的两贼,就是早先派在山神庙放哨的地理鬼和卢瘤子,为了恨透太白神丐,想先看看仇人给蛇啃死的惨状,来满足他们的报复心理,竟然只隔了一个多时辰,就把铁盖打开,结果让太白神丐等人,很轻易地就离开了险地,可说真是天意。
且说大家跳上坑顶以后,依着姚明,就想放一把火,把雷波分堂,整个烧掉,才消心头之恨,太白神丐和智圆大师都比较持重,不想再惊动敌人,多所耽搁,因此制止了姚明的举动,只对躺在地上的两个小贼说道:“你们转告追命阎罗,多行不义必自毙,以你们阴风教这点毫末之光,妄想消灭武林各派,独霸宇内,那是梦想,今天如果不是另有要事要办,首先就要毁了你们这个窑垛子!”
说完,也就不再加以理会,除了姚明尚无法行使轻功,由智圆大师背在背上,一行五人,由猿犬领先,各自展开所学,兔起鹊落,几个起伏,就避开了巡夜贼子的耳目,奔到出口的山路前。院子里两个贼子,被点了哑穴,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只有眼睁睁地看到他们离去。等到第二天早晨,追命阎罗等人起来,除了发现院里和夹谷两边的人,全被人家点了穴道以外,太白神丐等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气得他大骂部下饭桶不止,可是敌人已离开很久,骂也没有甚么用了,只好将事实用灵鸽向总堂报信不提。
且说秦含柳等人,好不容易离开雷波分堂,回到城里寄居的泰安客栈,方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们功力绝顶,一点也没有惊动其他客人。当时由秦含柳打开随身包袱,取出清凉散,先替姚明治疗火伤,接着又替钟浩、杜辉治疗外伤,不到片刻工夫,三人的伤痕,很快的结了痂,小侠从义父那里学来的这一手绝技,又把深通医道的太白神丐怔住了,内心真是说不出的感慨,同时马上作了一个决定,嘴里又是感慨,又是赞美地说:“小友,天地间的灵气,怎么都集中到你一人身上去了,我要饭的一辈子没有服过人,今天总是服了老弟了!将来到成都见着了我那个不成材的小徒弟,还得请你成全他一番如何!”
秦含柳很不好意思的谦虚说道:“老前辈,说那里话来,前辈这样尽力替我帮忙,找寻晚辈的生身父母,那就是晚辈的恩人了,晚辈的那点浅学,实在算不了甚么!”
智圆在旁一听,早已窥知太白神丐的心意,哈哈一笑特意将他说破道:“臭要饭的,看样子你是打算退休啦!要小友传点功夫给那郝干运,好让他接替你的帮主是不是?”
太白神丐闻言,脸上一红说:“老和尚,要饭的这个穷家帮,实在恶人太多了,单靠祖师爷留下的这点武学,实在难以镇压他们,好在小友没有宗派,叫他向小友讨教,算不得剽窃别派的功夫,不算违背祖师爷的规矩,我如果不是年老了,也真想请小友指点一番呢?”
智圆大师连忙接着说:“臭花子,好,真有你的,见解确实不错,其实武功本为济世之用,何必一定要分甚么门户呢!须知天下没有一件事能够十全十美,武功更是如此,永无止境。如果大家永远各守门户,心存顾忌,不去采长补短,那里还会有甚么进步?何况人才难得,一旦后起无人,结果势必让许多绝学失传,因循下来,终于使得邪派人士得势,造成一场大劫,依我的看法,只有彼此交换把一些正人君子,造就成为奇才,方为世人之福,就拿这次阴风教的事来讲,还不就是这些原因,造成的形势吗?你打算让郝干运向小友讨教,我还打算叫钟浩他们转拜小友为师呢!”
太白神丐听了胸襟一阵开阔,指着智圆大师说道:“老和尚,你这几年庙堂总算没有白待,见地确实高我一筹,回想起来,目前武林形势,各派人物,一代不如一代,不就是这些原因造成的吗?”
三个小和尚,早在雷波分堂,看到了小侠的功夫,内心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正想着要求秦含柳指点一些武功,听了自己师父和太白神丐这么一说,真想马上就要拜师,几双眼睛都看着智圆大师和秦含柳,只等吩咐,马上就要下跪,秦含柳当然看得出来,当时窘得手足失措,一面把小手乱摆,一面对智圆大师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这么一点大的年纪,怎么好做人家的师父呢?如果不弃,我就与三位少师傅与太白神丐老前辈的弟子,一起结拜做兄弟好吗?”
智圆大师知道强他不得,只好说道:“这样一来,我和臭要饭的,岂不是要妄称长辈了吗!”
秦含柳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你们两位就是长辈嚒!我义父说的,乡党序齿,何况二位还曾经与家父论过交呢!”
太白神丐在旁说道:“小友,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要饭的不能强迫你收徒,你也不得强迫着我们做长辈,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好啦!”
秦含柳没法,只好点头答应,再与钟浩三人序齿,钟浩最大,今年廿一岁,俏金刚杜辉十八岁,黑罗汉姚明十六岁,就是太白神丐的小徒弟郝干运,也有十四岁了,算来算去,就数秦含柳年龄最少,今年刚满十三岁,当时大家改了称呼,决定到了成都,碰到郝干运以后,大家再补行仪式。
这样一来,大家瞬即亲热得多了,尤其姚明,年龄只比秦含柳大一点,人又最爽直热情,两人越发显得投机,当时打得火热,立刻嬲着小侠要传一点功夫。
秦含柳当然无法推辞,于是把他们以前学的功夫问清楚以后,考虑了一番,方才说道:“我记得有篇夬巽功诀,似乎与你们的达摩心法相近,也许要好练一点。”
接着就把那篇功诀,念了出来,智圆大师一听,果然与本门心法相近,细心加以体会,竟然发觉这篇功诀的奥秘,正好与达摩心法刚柔相济,相辅相成,为武林中罕见的最上乘内功要诀,不禁大喜过望,同时又满脸怀疑地问道:“小友,这种秘学,现今武林中间,连名称都没有听说过,你又是从那里得到的呢!”
秦含柳微笑说道:“我也只是偶然从一个古洞里面发现这些东西,其中的经过太长,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以后大家相处的时间很长。留着慢慢地说吧!倒是这篇功诀还有很多的图形,必须把样子做给大家看,才能收效,让我先做一遍好了。”
说完,就在床上,把各种坐姿,一一示范,并详加解释,指明关键,大家武学都已有了很好的根基,一经指点,马上都能心领神会,一会儿功夫,就教完了,大家又照样练习了一遍,马上发现气机相引,心神舒畅已极,此时天色将要微明,智圆大师猛然想起,一夜之间,屋里突然多出三个人来,恐怕天亮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提议立刻动身,留下银两放到桌上,当作房饭钱,来个不辞而别,太白神丐也有同样的心意,于是一行六人,分作两起,太白神丐独自一人,仍然赶往云南赴约,智圆大师带着三个弟子与秦含柳一起,奔赴成都,去找太白神丐的弟子,决定以后,互相道了一声珍重,仍然从窗户里跳出去,离开客栈,各自起程。
按下太白神丐那一面不提,且说智圆大师与秦含柳等,一路晓行夜宿,倒没有再碰到甚么碴子,只几天工夫,就到了成都,旅程里面,智圆大师师徒,分别按照小侠的指点,在休息的时候,勤加练习,虽只仅仅几天工夫,已经使得与本门心法,气机相引,功力在无形中突然增加了不少。真是喜得大家高兴不迭。
大家到达成都以后,没有费甚么事,很快就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郝干运,只见他瘦得像个小猴似的,看起来似乎比秦含柳的年纪还小,一身破破烂烂,污秽不堪,十足一个小花子味道,莫看他人小,记性倒还蛮不错的,虽然只在三四岁的时候,见过智圆大师一面,居然一见面就认出来了,马上跪到智圆大师前面,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乱嚷道:“铁掌伯伯,甚么风把你老人家吹来的,怎么变成和尚啦!可想死了要饭的小师侄嚒!”
大家一看不错,那份滑稽,可不就是太白神丐的翻版吗!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智圆大师忙把他扶了起来,微笑说道:“贤侄不要多礼,老和尚也不喜欢这套俗礼!”
小叫化一个骨突,爬了起来,瞪着一对精光四射的猴儿眼,望着智圆大师说道:“和尚伯伯,这可是你亲自说的,下次没有向你老人家磕头,可不能对我师傅说,小要饭的不懂礼貌啊!嘻嘻,小要饭的头该不会白磕吧!和尚伯伯有点甚么见面礼给我没有呀!”
智圆大师没想到他一见面,就会向自己讨见面礼,身上还真没有带甚么东西,倒一时给小叫化弄得愕住了,郝干运却不管他的表情,又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