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银铃-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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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那滑稽的样子,惹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不过那十几条大汉,却不敢笑出声来。赤煞灵蛇被大家笑得怒火冲天,一张没有血色的马脸,变得更加苍白,头上那一荐乱糟糟的头发,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只见他嘴里大喝一声说道:“好个小王八蛋,气死老子了!”
说完,两手一伸,一掌拍向面前的小猴子,一掌却向着秦含柳的地方遥击。可是手刚一伸,那小猴儿已经不见了踪迹,只感到一道白影,避开自己的掌风,竟朝自己中盘腰腹上的要害撞来,吓得他心里一惊,只好赶快闪身一护,回招自救,把那拍出的掌力,硬收回来,反击那道白影。
饶他赤煞灵蛇闪躲得快,身上的要害虽然让他躲开,但身上的红袍,却嘶的一声,被那小猴子抓破,回掌自救,只不过啪啪两声,将面前的土地,击了两个小坑,连那道白影的尾巴也没有打上一点,这才大惊失色,知道对方没有一个是好惹的主儿。心里想道:老子没有防备,让你这鬼东西占了便宜,自己就不相信七年的苦练,连对方一只畜牲也打不过,只要把猴子打死,报仇虽然无望,全身而退,大概没有问题,因为侠义中人,说话向来算话的。
心里想着,手里可再也不敢怠慢,马上一手展开星盘掌,用海底星鱼吸盘的道理,去捕捉白影,使得它的速度降低,另一只手,却暗蓄阴砂掌劲,只等一把把那道白影抓住,就一掌把它毁掉。
小雪不明究竟,仍然像戏耍那群大汉一样,专门仗着天生的本能,用灵巧的身形,围着赤煞灵蛇乱转,再趁机去攻对方的要害,却不知道对方并不那么饭桶。因此,才绕着赤煞灵蛇转了两圈,就感到身上一紧,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拿着它往后拖一样,身形当时一慢。秦含柳在这半年以内,在它体上贯注的太虚元气,自然发生抗力,刚好此时赤煞灵蛇的另一只手,已经向它身上拍来,只听得拍的一声,阴砂掌踏踏实实地打到它的身上,但却出乎赤煞灵蛇的意外,打虽然打着了,不但没有把这小猴儿打伤,反而让他借着这股力量,挣脱了自己的星盘吸力,顺着掌风的方向,飞到圈外去了。
小雪吃了一点小亏,却试出了太虚元气的功效,只见它落到场外,吱的叫了一声,后腿往地面一点,又像一条水箭似地,朝着赤煞灵蛇的头顶窜来,赤煞灵蛇再用最初的策略对付,小雪却再也不去上当,专门避开星盘掌的掌力范围,随着那只手掌的背面,去找赤煞灵蛇的空隙,迫得赤煞灵蛇只好与它比赛轻功,因此,斗场上面,霎时只见一红一白两道光影,宛延曲折地互相追逐,就像在那漆黑的晚上,小孩们舞的炭火流星一般,只看得大家眼花撩乱,根本分不出那里是猴那里是人来。
赤煞灵蛇在轻功方面,比起小雪要差得多,因此,空负一身歹毒的武功,却没有办法奈何这只猴子,并且时间一久,体力逐渐消耗,额上已经微微出汗,感到气喘心浮,身形就更加不如小雪,越发慢了下来,最后终于让小雪突破他的防御,长臂一伸,大家都听得场中一声惨嗥,一红一白两条身影,霍地往两旁一分,小雪手里,拿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向主人走来,赤煞灵蛇却碰的一声,坐到地上,用手掩着右眼,疼得全身发抖,一股鲜血,仍然从手缝里,汩汩地流了下来。令人看了非常不忍,秦含柳心慈,因此,就回过头来,对潇湘怪叟说道:“卡伯伯!想不到他会这样脓包,我们就饶他一条活命吧!”
潇湘怪叟知道这批家伙,劣性未除,放回去可能还要害人,可是又不想拂了秦含柳的意思,因此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让我把他们的武功废了,再放他们逃生。”
说完,用手对着那群大汉和赤煞灵蛇的身上遥遥一点,然后喝道:“以你屡次怙恶不悛的情形说来,这次本难让你们活命,既然柳侄求情,就让你们回去吧!今后如果能够安份守己做好人,那还能够享受天年。否则,你们的武功已经被我废除,只要妄动真气,就要引发肺痨,不治而亡,为好为歹,就全在你们自己了。赶快给我滚吧!”
赤煞灵蛇与那群大汉,被潇湘怪叟遥遥一指的时候,只感到腰眼一酸,打了一个冷噤,现在听到他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本身的武功已废,试一运气,果然马上感到全身发麻,知道所言不虚,不禁面面相视,作声不得,除了几个恶性较差的贼子,马上跪在地上,叩谢对方不杀之恩外,赤煞灵蛇和几个恶性很深的大汉,却不领情,只是转过头来,恨恨地说道:“老子们被你废了,自然还会有人前来收拾你,记住,邛莱三凶的门下,绝不是好欺侮的。”
潇湘怪叟听了一点也不在意,只不屑地说了一声:“随便你去搬谁来好了,邛莱三凶恶名远播,原来你们竟是他的门下,就怪不得这样怙恶不悛了。老夫倒真后悔饶你们,还不快滚,难道真要等死不成!”
赤煞灵蛇诸人,真怕老头反悔,再也不敢逞强,由手下那些大汉,扶着他像漏网之鱼一样,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
秦含柳虽然身怀绝技,因为没有经验,想不到可以将人的武功废除,因此,非常高兴的说道:“卡伯伯!这样处置,真是再好不过,即不伤人,又可以使得他们不能再去作恶,下次我对付那些坏人,就全用这个办法好了。”
潇湘怪叟却正色的对他说道:“柳侄,这还得要看来人,如果是一些阴险狡诈的家伙,一样可以使用鬼计害人,而且人被他害了,受害者还不知道,并不见得可以一概而论呢?据我看来,这一个赤煞灵蛇就是这一流的人物,以后你还得小心防着他一点才行呢!”
两伯侄才说这几句话,庙里的和尚,已经围了过来,俯伏在地,向这一老一少叩谢救命之恩,潇湘怪叟把手一扬,这群和尚,只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的身体托着,拜不下去,不觉有点发楞,耳里却听得潇湘怪叟说道:“诸位不要多礼,救危锄强,本来是我们的份内事,何况老朽还曾在贵寺作过两次客,承蒙老方丈虔诚的招待过呢!”
庙里和尚,闻言再一细看,果然是曾经在庙里求过两次宿的一位老客,只是面容显得比从前年轻多了,又没有穿着衣服,所以一时认不出来。
潇湘怪叟把话说完,再一打量,却没有看到老方丈在里面,因此马上问道:“慧灯长老何在?请诸位领我去见见好吗?”
那些和尚,这才发现还没有将人家请往庙里,因此,马上从里面走一位知客僧来,回答说道:“方丈正在卧病,请施主们随我进去休息休息吧!”
此时,庙里那几座起了火的房子,已经在秦含柳他们到达,挡住那群贼人的时候,由庙里的和尚,将它全部救熄。潇湘怪叟与秦含柳在那一群和尚蜂拥之下,一齐往方丈室走去。
刚到门口,里面忽然走出一个满脸刀疤的和尚,扑通一声,跪在潇湘怪叟的面前,放声大哭说道:“卞大爷,这十几年来,小的把你老人家找得好苦呀!”
潇湘怪叟出其不意,倒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拉起一看,那和尚的一张脸容,已经毁得分不清五官,根本认不出是谁来,倒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和尚似乎已经看出了潇湘怪叟的意思,被他拉起以后,马上补充说道:“卞大爷!我是柳家的鲍超呀!柳大侠一家死得好惨啊!大爷,您可得作主替他老人家报仇啊!”
潇湘怪叟听到他这么一说,再一分辨语音,方才恍然大悟,马上安慰他道:“鲍超,原来是你呀,一张脸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啦!柳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仇家是谁,我访寻了十几年,还没有打听出来,你晓得吗?现在你的小主人已经长大,快来见过,再慢慢说吧!”
说着,把秦含柳拉了过来,再对鲍超说道:“啰,这就是你的小主人!”
鲍超听了,马上就要跪下去磕头,秦含柳早在他同潇湘怪叟讲话的时候,就留神听清楚了,因此,此时已经两眼含泪,见他如此,马上阻止他往下跪,同时颤声地说道:“鲍叔叔,千万不要折杀小侄了,请你赶快把父母的仇人告诉我好吧!”
潇湘怪叟也在一旁帮秦含柳把鲍超拦住,并且说道:“鲍超,他年纪还小,快不要行甚么大礼,让我们见过方丈以后,再详细谈吧!”
鲍超见他两人都是如此说,同时,身子前面,就像堵住一面铜墙似的,就是想跪下去,也办不到,因此,也就作罢,不过却走过来,拉紧秦含柳的一双手,两只眼睛,饱含着泪水,紧紧地盯着秦含柳的面孔,喃喃自语地说道:“老天总算还长了眼睛,柳家的深仇,总算有人报了!”
此时,躺在榻上的老方丈,已经由人扶着坐了起来,见着这种情形,马上合掌说道:“善哉!善哉!祸福到头终有报,恩怨辗转何时了,智果,既然让你找到了少主,好在来日方长,就用不着急急一时,暂时先替老衲招待两位施主坐了下来再讲吧!”
说罢,又转向潇湘怪叟合十作礼说道:“年前相逢,即知老施主是一位世外奇人,今天果然替本寺挽回了一场浩劫,只是老僧适在此时抱恙,未能出外远迎,尚祈施主恕罪!”
潇湘怪叟此时尚是赤身露体,除了腰腹之间,缠着秦含柳的上衣之外,周身再无寸缕,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因此,也就不讲客气地向老方丈说道:“慧灯大师,请找两件衣服给老朽穿上再仔细谈好吧!”
鲍超听到,不等方丈吩咐,马上说了一声,让我去拿好了,立即就向外走去。庙里其他的和尚,因为刚才与群贼生死相搏,大家的心情,全集中在观斗上面,接着又忙着救火,引见方丈,全都没有注意这样小事,经潇湘怪叟这么一说,这才想起这一老一少都只穿着一点衣服,感到非常奇怪,不过因为人家是本寺的救命恩人,不好意思发问,全在脸上现出疑问的神色,潇湘怪叟那还看不出来,因此,就自动的把受毒爪阴魔暗算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地说了出来,只把这些和尚听得把舌头伸了出来,好半晌还收不回去。老方丈见大家围在方丈室的门口和屋里,妨碍了客人的行动,因此说道:“大家不要围在这里,赶快回去,分头料理伤患,和整顿火场去吧!施主们替本寺累了半夜,也得休息一下了。”
那些和尚方才恋恋不舍地向两人投上感激的一瞥,转身离去,秦含柳也因听到老方丈的话,想起了庙里还有许多伤者,老方丈也正害着病,因此,马上自告奋勇地说道:“老禅师!在下祖传医术,懂得一点跌打损伤,让我一起去看看他们的伤势吧!”
说着,马上站起身来,又从怀里取出那瓶碧灵护心丹,倒出两粒,递给老方丈的手里,再又说道:“老禅师!这种丸药,可治百病,就请老禅师服了下去吧!”
老方丈不禁千恩万谢地对秦含柳说道:“小施主真是菩萨心肠,那么老僧只好生受你的了。”
说完,又将知客僧叫来,令他引着小侠去救治那些伤患。这才将秦含柳送给他的碧灵护心丹,吞了下去,果然这种天下灵药集炼而成的奇珍,不同凡响,刚一入口,马上就感到一股清香,直透重关,当和着口涎,进入腹内之后,马上感到一股热力,布达四肢,两条麻痹已近半年的寒腿,被那热力一迫,只感到酸辣辣地,极不好受,大约半盏茶久,经脉全通,酸痒尽失,试一用力,双腿已经霍然而愈,不禁大喜过望,向潇湘怪叟问道:“老施主,刚才那位小友,真是神人,你刚才说的,我本来还有点不大相信,现在,却不容我不相信了,老僧也颇为懂得一点医理,深知自己这一双腿,已经无治,怎么他这两粒小小药丸,竟会有这么大的效力?”
潇湘怪叟听到老方丈称赞他的世侄,真是从心坎里感到舒服,因此,又把秦含柳学艺觅亲的经过,一口气地说了出来。然后讲道:“慧灯大师,我这位世侄,不但医术已经通神,就是武功方面,也已经到了巅峰,今天如果不是他在,凭老夫一人,对于那批贼子,还无法收拾得那么干净呢!今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请大师也说给我听听好吗!”
此时,鲍超已经从外面将自己未出家前,所穿的几套俗家衣服,取了回来,正好赶上潇湘怪叟在讲述秦含柳的往事,一时与那老方丈两人,都听得目瞪口呆,在那里出神,反而把潇湘怪叟等着要换衣服的事给忘了,直到潇湘怪叟把话说完,反问老方丈的时候,方才哦了一声,把手里的衣服送了过去,说道:“卞大爷,这是小人三年以前的换洗衣服,因为庙里一时找不到俗家衣物,你老人家就将就着穿上一下吧!关于这群贼子骚扰庙里的事,师父正在卧病,并不怎么清楚,小人全部明白,待你老人家把衣服换好,再由小人向你禀告吧!”
潇湘怪叟一听很对,马上走进里间,将衣服换好,再走了出来,此时,秦含柳也在外面替众人把伤治好,走了进来,庙里的和尚,感激两人的恩典,无以为敬,只有准备一桌最丰盛的素席,请他们两人吃一顿,略表谢忱。
素席就开在老方丈室内,虽然没有龙肝凤爪,熊掌驼峰那一类的山珍海味,也都是一些极珍贵的菌类菜蔬,潇湘怪叟与秦含柳这半年来,在古墓里,除了吃一点烤熟的野味和山菓、干芋等充饥以外,还是第一次尝到这清淡爽口的食物,不禁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席间大家边说边谈,由鲍超把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大家方才清楚,为甚么在这深山古刹,与世无争的地方,也会引来这批贼子的垂涎。
事情要从秦含柳的父亲说起,原来川湘大侠柳玉龙,自从在猿愁谷里,与垂死以前的美髯公白万同相遇,得到那块九龙玉佩以后,因为四处打听,仍然没有找到老英雄的后人,就决定自己先把这块玉佩的秘密渗透,找出那部隐藏的武林秘笈,练好以后,再传给老英雄的后人,又了解觊觎此佩的人,不知凡几?因此,遂决心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以便进行工作。因为他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