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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金狱 作者:萧陶-第45部分

小说: 金狱 作者:萧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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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一个小小要求,请我去九龙吃大闸蟹,不过分吧?”     
        九龙酒家的大闸蟹远近闻名,现在正是吃大闸蟹的季节。我心想,10万块钱都答应了,还差这一顿饭的钱?与其别别扭扭惹他胡作非为,还不如让他饱餐一顿后滚蛋。反正出了我家门,我再也不会让他进来了。 
          
        见我点头同意,他说:“我们现在就走,你去换条裙子。”     
        我没明白他的用意,说:“我穿什么,你也管?”     
        “当然要管。”见我没理他,他冲我嚷嚷,“你听见没有?”     
        外面天还不冷,穿裙子的也不少。再说,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耍流氓?我不想跟他较真,转身就进房间了。进去后,我急忙把房门锁上。     
        等我换好裙子走出来时,沈永青站在门口,身子倚在敞开着的门上。他对我说:“你穿裙子漂亮多了,走吧。”     
        九龙酒家上下二层,楼上是包间,楼下大厅里人满为患。我们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张两人台空出来。他一个人要了两只大闸蟹,每只都足有三四两重,吃起来如狼似虎。其实也不能怨他,腿折了,哪里也去不了,当然胃亏肉。见他可怜兮兮的,我把我的那只蟹也让给他了。他说,他看过一部美国电影,有一幕一会儿就要上演。我没听懂,也懒得搭理他。等他津津有味地吃完三只大闸蟹,我对他说:“你可以走了吧?” 
          
        他一边用湿毛巾擦手,一边说:“走?好戏还没开场呢!”     
        我说:“你不走,我走。”说完,我站起身,想往外走。     
        他大声喊道:“你往哪儿走?我还没吃饱呢。”     
        我问他:“你还要吃什么?”     
        他说:“你坐下,我跟你说。”     
        见我坐下后,他压低声音说:“把你裤衩脱下来给我。”     
        我大吃一惊,问:“你要它干什么?”     
        他回答说:“叫你脱,你就脱,少废话。”他一副蛮横的样子。     
        我说:“不行。”我口气很坚定。     
        他威胁我说:“我数三下,你要不脱,我把桌子掀了。”     
        我也毫不示弱,说:“你掀了,我也不脱。”     
        见我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他马上软下来了,说:“你要依了我,我把你的欠条撕了,咱们的恩恩怨怨也一笔勾销,我保证不再打搅你。我要做不到,你就报警。”说完,他掏出我的欠条,做了个撕条的动作。 
          
        我问他:“你要我裤衩干吗?”     
        他说:“我得不到你,我认了,想要你件东西做纪念。我有这嗜好,你给不给吧?”     
        我虽不想给,可这样做,要是真如他所说,能跟他有个了断的话,倒未必不是件值得做的事。不欠他钱了不说,再也不用担心他来骚扰我,好歹去了我一块心病。反正我穿的是条长裙,没裤衩也不至于走光,出门打车回家就是了。但我又有点犹豫。他的话,我能信吗? 
          
        我问他:“你怎么让我相信?”     
        他想了想后,说:“我要骗你,我是你儿子。”     
        见他这么说,我也就无话可说了,心想就信他一回吧,反正他也干不了别的,就说:“你把纸条给我。”     
        他说:“你先给我裤衩。”      
        我问他:“你要耍赖,怎么办?”     
        他脱口而出:“我是你孙子。”     
        这一会儿的工夫,他又小了一辈。我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慢慢地把裙边撸上来,挪挪了屁股,抬起双腿,悄悄地把裤衩脱了。我把它揉成一团后,放在左手手心里,然后握紧拳头,把双手放回到餐桌上。我伸出左手把裤衩递给他的同时,抬起右手去抢他手里的欠条。拿到欠条后,我当即把它撕得粉碎。 
          
        他突然站起来,举起右手,一边用食指挑着我的裤衩转圈,一边大声地喊道:“大家快来瞧,这个荡妇把自己的裤衩脱了,大家快来瞧……”     
        整个大厅一下子就炸开锅了。周围的人立马把头扭过来,无数的眼光好像要把我吃掉。我脸一下子就红了,真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能钻进去。我落荒而逃,一口气跑出餐厅。一些好事者也跟出来看热闹。当我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这些人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我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死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我才拦到一辆出租,刚跳上去,就听见沈永青从餐馆里跑出来大喊大叫:“那个婊子没穿裤衩,那个婊子没穿裤衩……”      
        回到家,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给大江打电话。见我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撂下电话,他就赶过来了。听完我的哭诉,他对我说:“这仇,我替你报定了,让他再也上不了街。” 
          
        我担心会出人命,问他:“你不会杀他吧?”     
        “那太便宜他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就别管了。”      
        “会连累你吗?”     
        “我自己弄,还怕脏了我的手呢。别担心,他不敢再来骚扰你了。不让他再进大牢,也要让他一辈子呆在家里,不能再出来害人。”     
        我心想,这次哪怕我姐跟我断绝关系,我也不会再原谅这王八蛋了。     
        夜里,大江又打来电话。他叮嘱我千万别报警。他怕这混蛋进去后,交代敲诈的事,警察拔萝卜带出泥来。我压根就没想报警。要报警,我早就报了。     
        一周后,到了大江答应杨光做笔大生意的日子。见我没动静,杨光来电话催。大江回话说,下周二一定给支票。大江还告诉我:“那混蛋的左腿也废了。他自知理亏,愣没敢报警,现在躺在医院。”听后,我真想扑过去吻他,可惜我们之间还隔着一座城市呢。 
          
        礼拜一晚上,我给我姐写了封长信,揭露沈永青的丑恶嘴脸。让她看看她所爱的人是个什么货色,劝她离婚。信写好后,我又犹豫了。万一我姐执迷不悟,死心塌地跟沈永青搅在一起,这封信会不会成为他们的证据,为他们所利用?要是这样的话,倒不如等大江转钱的事办妥后,我请假去趟上海,跟她当面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信唤不回她的心。 
          
        夜里11点多,大江突然来了。一进门,他就说:“明天中午,你去常瑞龙那里取两张支票,金额一样,都是235万,但只给杨光一张。另外,我手里有本存折,上面有80万,你把钱取出来一起给他。这次不能再转给冯蕾了,汇到香港去。” 
          
        我接过他递给我的存折,翻开一看,户名一栏填的是“章鹏”。我好像听谁说起过这个名字。     
        “谁的?”我问他。      
        “你别多问了。”     
        见他不想说,我就没再追问,可也没想起章鹏是谁。     
        “那第二张支票什么时候给杨光?”我又问。      
        “杨光不是说一次不能超过50万美金吗?等钱到账后,再给他。老孙他在银行签字留底了吗?”     
        “没有,只留了我一人的。”     
        “这我就放心了。”     
        “你就不怕我把钱卷走了?”我逗他说。     
        “对你,我一百个放心。”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因为你已经知道拿不该拿的钱的后果。”我本以为他会夸我。      
        “你什么意思?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可好……”     
        “你太敏感了,我说的是那混蛋。你拿了不该拿的钱吗?没有嘛。”他打断我说。     
        “你狡辩。”     
        “老实说,我担心的倒是杨光。你一定要告诉他还有下回,别让他起了邪念。他家的地址,你要尽快弄到手,以防不测。还有,钱汇出去后,你要及时跟香港银行查账。” 
          
        “我记住了。”      
        “这两天,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但不要有什么负担,不会有事的。”     
        “以后万一常瑞龙那儿出点什么事,会不会牵扯到你?”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嗨,我为你着想,你倒好,嘲笑起我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先帮我解决今天晚上的问题吧。”     
        “今儿本姑娘解决不了了。”我故意气他,谁让他这么长时间不理我。     
        “你那玩意儿,怎么没个准?”他以为我又来例假了。     
        “你不也没个准吗?愿意理我了,你就来了,不愿意就说有人盯我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呢?”他总算明白我的意思了。     
        “谁敢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他一把搂住我,说:“好了,不是说好的嘛,过去的事都不提了。从今往后,谁也不许生气记仇了。”     
        “我能做到,就怕你做不到。”     
        “那我们就比比,看谁做不到?”     
        “拉钩。”     
        他真伸出小拇指跟我拉钩。我不知道是因为他突然有求于我才向我示好,还是真正原谅我了。不管怎样,我要过好今夜,不让它从我手里悄悄地溜走。     
        鱼水之欢之后,他问我:“那天你脱了裤衩是什么感觉?”     
        “当时死的念头都有了。”     
        “我没问你心里的感受。”     
        “那你问什么?”话一出口,我就明白他意思了,就说,“裙子里空荡荡,走起路来凉飕飕的。”     
        “好像有部美国电影里有过这么一段,你又演电影又赶时髦。”     
        “你什么意思?”     
        “现在流行内衣外穿,内裤不穿,全让你赶上了,是不是赶时髦?”     
        “人家都成那样了,你还取笑我。”说完,我捏了他一下。     
        “嗨,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抗议道。     
        “我就动手,怎么了?”我趁机又捏了他一下。     
        “好好好,你厉害,我认输。”他一边说,一边往床边挪。     
        “你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你现在厉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     
        我突然扑到他身上,一边使劲捏他,一边说:“我让你躲。”     
        “哎呀,疼呀。”      
        听他喊疼,我心里真解气。谁让他揭我短的?谁让他前些时那么对我的?            
        “我投降,我投降……”他不断地求饶。     
        三十八     
        第二天,去杨光公司的路上,我突然想起,李香春曾说过庄肖林的儿子叫“章鹏”。顿时我恍然大悟。原来大江给我的那本存折,就是庄肖林在举报信上提到的他代收的那笔钱。怪不得大江追举报信追得心脏病复发呢!大江说得没错,庄肖林是太傻了。他想鱼死网破,结果先丢了自己的性命。我可不能学他。我既不想死,更不想害大江,还等着跟他手牵手地步入结婚的殿堂呢。 
          
        第一张支票所换的美金的钱顺利到账后,大江让我把第二张支票交给杨光。三天后,杨光来电话说,支票跳票了。大江知道后,非常震怒。常瑞龙承认钱被他挪用了,不过他答应尽快还大江,可一直拖到大江去党校也没还上。走之前,大江嘱咐我要盯紧常瑞龙,说他属泥鳅的,别让他滑掉。 
          
        我打电话到我姐原单位,问她上海的地址。接电话的人说,她已调回来了,但还没来上班。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我怕撞上沈永青,没敢去她家。     
        礼拜六,大江从党校回来看我。一进门,他就问常瑞龙的情况。我知道他惦记他的钱。我找过常瑞龙两次,他说他等米下锅。大江一听就明白了,说这钱怕要打水漂了。见亭亭在家,他没在我家过夜。临走前,他让我在几张空白纸上签名,说留着备用。 
          
        一周后,估计我姐也该上班了,我请假去了她单位。她还在房改办。我走进她办公室时,她正在看报。办公室的其他人聚在一起闲聊。我喊我姐,可她不理我。办公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那些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我和我姐身上。我姐这才跟我走出她办公室。她单位对面有家茶馆。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当我领我姐进茶馆时,茶馆里空无一人。等了会儿,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小姐。 
          
        “喝茶呀?”她问我们。     
        “你是老板?”我脱口而出。可怎么看,我都觉得她不像是茶馆老板。     
        “老板不在。你有事呀?”     
        她就是个服务员。我忙说:“没事。有单间吗?”     
        “外面没人,不跟单间一样吗?”服务员的话,差点没把我气死。     
        我白了她一眼,问:“你怎么那么多话,到底有没有?”     
        “有有有,单间费一百。”服务员一边说,一边领我们往里走。     
        进单间后,我要了两杯碧螺春。我姐坐在我对面。她不看我,也不说话。没多会儿,服务员送来两只玻璃茶杯和一小盒茶叶,又端进来一把大茶壶。她把茶壶里的热水倒入空杯子里,打开茶叶盒,用茶匙舀起少许的茶叶,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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