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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金狱 作者:萧陶-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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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是你弟的朋友吗?”我心想,这谢大多也太能耐了,毒贩子都成了他的朋友。     
        “大多原本并不认识人家,听我说要去,拐了弯才找到的。”     
        “那你当初干吗不去别的国家?”     
        “以为拿到哥斯达黎加护照不用签证就能进加拿大,其实都是骗人的宣传。”     
        “你为什么不早离开他?”     
        “我一句西班牙语都不会,离开他,寸步难行。再说,当时以为最多就呆三个月,没必要搬来搬去的。谁知道他是个毒贩子?”     
        “你第二次去,又找他了吗?”     
        “我刚去时,他还在。没过多久,他就人间蒸发了。是逃回台湾,还是被他的仇家杀了,没人知道,连给我办移民的律师都一无所知。”     
        “那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我指的是他第二次去哥国。     
        “那个律师,人真不错。要不是他把我保护起来,我怕是回不来了。我的签证也是他替我办的,办了两回才办下来。我临走时,他劝我别再回去了,免得再碰上那些亡命徒。” 
           
        “你要早说,第二次我都不会让你去。咱们就是再无路可走,也不能去那鬼地方。你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             
        “也许真就走投无路了。”     
        “别灰心,还有我呢。”     
        “我现在也不必东躲西藏的了。我想先去法院办离婚。”      
        “好,我也抓紧办,然后我们就结婚。也许还来得及。”我心想,这个时候我不仅不能抛弃他,反而要给他生的希望。     
        “我现在是个废人,还是个通缉犯,随时都可能被遣返回国,我不能连累任何人。”     
        我听出来了,他想跟他老婆解除婚约并不是为了跟我结婚,而是不想连累他老婆。可我还是想做他的妻子。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他合法地留下来。     
        “从我跟你好的那一天,我就选择了你的生老病死。我不仅这辈子要做你的妻子,假如有来生的话,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我说得依然是信誓旦旦。     

        “别说傻话了。既然我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就不要再害你了。”     
        “不许你说这种话!跟你在一块就是一种快乐。”     
        “我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别说了。”我又一把搂住他。这回是我泪流满面,我没去擦它,任由它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淌,打湿了大江衬衣的后背。我要让他知道我是多么想成为他的妻子呀。 
          
        马克事务所的其他合伙人也办离婚的案子。辛迪把一位叫Katie(凯蒂)的女律师介绍给大江。礼拜五下午,凯蒂的助理打来电话,她约大江下周一见面。她的电话刚挂掉,辛迪就打来电话。她说一个自称是我前夫的人给她打电话,索要我的地址和电话。听后,我不由得一愣。心想钟小阳怎么会来了?而且偏偏赶在这敏感的时候。 
          
        撂下电话,我对大江说:“亭亭他爸来了。”     
        “他来干吗?”大江也愣住了。     
        “不知道。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联系?”     
        “不会是司马派来的吧?”     
        “谁知道呢?”      
        “要不这样,明天你用公用电话跟他联系一下,探探他的口气,千万别让他来家里。”     
        “我记住了。”     
        晚上,我和大江带亭亭出去散步。9点多了,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真有一种“错把黄昏当早晨”的感觉。亭亭戴着头盔骑着一辆半新的自行车,在空旷的人行道上风驰电掣。感觉我们落后太多了,她才停下来,双脚落地,车把一歪,站在那里,扭头看我们。见我们渐渐地靠近了,她又飞快地上车往前骑,就这样骑骑停停等等。我跟大江手牵手,边走边聊。 
          
        “……你说司马走了吗?”我问大江。     
        “我已经进入司法程序了。他在这里傻等,纯粹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他们还会来找我吗?”     
        “你耍了人家三次。不说别的,就冲这一点,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大不了就回去呗。”     
        “要我说,不管难民聆讯的结果如何,你都要留下来。”     
        “你要真被遣返了,我就跟你一块回去。死,咱俩也要死在一块。”     
        “别说傻话了。”     
        “我可真就这么想的。”     
        “有你这句话,我死……”     
        我打断他,说:“不许你说那个字。”     
        过了会儿,他说:“在里面时,我写了首打油诗,你想不想听?”     
        “你快说。”我把他的手牵得更紧了。     
        “题目就是《牵手》。和谁牵手跟谁走,一生可别有遗漏。会走了牵妈妈手;上学了牵同学手;工作了牵妻子手;有儿了牵孩子手;有钱了牵情人手;人老了牵老伴手;临死了牵上帝手。” 
          
        “有点意思。寥寥几句道出了人的一生。是说你自己吧?”     
        “像吗?”     
        “我看像。只是……”     
        见迎面走过来一对中年男女,我没再说下去。他们的长相很像我们的同胞。我俩忙松开手。我闪到大江身后,腾出道来,好让他们通过。那男的一个劲地盯着大江看。跟我擦肩而过时,他又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毫不吝啬地回敬了他一眼。走过去后,他突然转身大声喊道:“这不是那个卡尔加里的‘赖昌星’吗?” 
          
        我不由得一愣。见大江要回头,我小声对他说:“别理他,快走。”     
        只听见那女的说:“你整错人了吧,别整事了。”她满嘴的茬子味。     
        我们快步往前走。不一会儿,看见亭亭了,我冲她喊道:“亭亭,咱们回家了。”我再回头看,那两人已走远了。     
        “我怎么成赖昌星了呢?”大江问道。     
        “有份中文报纸报道过你,用的大标题就是《卡城也有赖昌星》。我一直没敢跟你说。”     
        “难怪呢!以后少出来。”     
        “都怪辛迪他们。这下可好,我们全成新闻人物了。”     
        礼拜一,我又回到了SAIT的课堂。放学后,一进家门,我就问大江:“谈得怎么样?”他知道我问的是他跟律师凯蒂见面的情况。     
        “嗨,凯蒂临时有急事,没见到。”      
        “白去了?”     
        “跟她助理谈了谈。”     
        “能办吗?”     
        “她助理的意思,要等我住满一年才能向法庭递状子,而且要弄清我老婆在中国有没有向法院提申请。”      
        “为什么?”     
        “假如她向中国法院提离婚了,这边就不能再提了。”     
        “你老婆她会提吗?”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要离婚,怎么会在国内提呢?”     
        “那就剩下一个一年的问题。”     
        “要能累计的话,也够了。”     
        “能累计吗?”     
        “她助理吃不准,要问凯蒂。”               
        “看来有戏呀。我也要尽快跟那王八蛋作个了结,不行就上法庭。”     
        “你不比我,还得协议离婚,别因小失大,弄巧成拙。”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呀?”     
        “我去会会这个混蛋。”     
        “你可要小心。”     
        五十六     
        没过几天,大江他儿子发来伊妹儿,说他妈同意离婚。大江随即委托凯蒂向法院提出申请。刚办完手续,他就挥师北上,去爱民顿了。他自知任务艰巨,更明白假结婚真离婚,一旦闹上法庭,后果是什么。临走前,他说了句豪言壮语给自己鼓劲:“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钟小阳来卡尔加里纯属巧合,幸亏没闹出什么误会。卡尔加里的一所大学邀请他来做访问学者。他来了都快九个月了。从中文报纸上看到我的照片,他才知道原来大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系里的一位教授辗转打听到马克的电话。这才有了他跟辛迪之间的那次通话。他是亭亭的生父,四年多没见到孩子,我无权不让他们父女相见。尽管亭亭不太想见他,可我还是领她去了钟小阳的宿舍。 
          
        大江从爱民顿回来后告诉我,徐大卫吃准我们不敢上庭,开出五万块钱的离婚价码。我一听,肺都快要气炸了。心想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给他半个子,更何况大江的最后一笔钱,谢大多还没汇到,我手上都快要捉襟见肘了。想不到一个从越南逃出来的人,如今都敢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撒尿,真是流落异乡遭人欺。大江气归气,可火气明显没以前大了。也许跟他生理上的变化有关系。 
           
        辛迪打来电话,她要大江提供一些在国内受迫害的材料。明明是无中生有,还要白纸黑字,这不是难为人吗?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了,他一筹莫展,成天眉头紧锁。过去从未见他这么发愁过。也许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即将来临的难民聆讯。 
          
        应付聆讯,难。我要离成婚也不容易。趁他还是自由身,大江想把套在我身上的婚姻枷锁彻底砸掉。带上家里最后的八千块钱,他再次去爱民顿找徐大卫。探得大江身份后,徐大卫利令智昏,无耻至极,竟提高了价码,由五万涨到十万,气得大江差点在他面馆里犯了病。我要是在场的话,恨不得一枪把徐大卫崩了。 
          
        11月21日,大江接到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天。我知道此时一切安慰之词都显得多余,只能让他一个人大哭一场。     
        第二天是礼拜六,大江让我陪他去买车。我问他:“咱不是有车吗,干吗还买车?”     
        “天太冷了,你坐公车去学校,还要倒车,太遭罪。”     
        “没事,多穿点呗。再说,哪来那么多的钱呀?”     
        “就2000块钱,我已经在网上相中了。”     
        “那车能开吗?”     
        “怎么不能开?物超所值。一个留学生卖的,人家要回国,不然还不卖呢!再说,我不就接送孩子吗?”     
        看来他已跟卖主联系好了,我就没再坚持己见。心想他已经够难的了,还心疼我。这辈子跟着这样的人,就算吃再大的苦,我也认了。     
        马克约大江谈过两次。大江根本就拿不出他要的那些证据。马克双手一摊,对大江说,那他就无能为力了。其实,马克对中国的情况知之甚少,他脑子仅有的一点印象还是从海外那些唱衰中国的人那里得来的。大江发现他非常固执。他俩之间的沟通都越发困难了,就别提十天后的难民聆讯了。 
          
        11月26日,大江第三次去爱民顿。临走前,他对我说:“我再找他最后一次,成不成就这一两天的事了。Mark说了,就算我跟你结婚了,只要难民申请被驳回,照样得被遣返回去。” 
          
        “这么说,作用不大?”     
        “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那你何苦还去找他呢?”     
        “要是办成了,即使我用不上,你解脱了也好呀,再不办就没时间了。”     
        “只是为我,你就别去了。”     
        “你无忧了,我才安心。再说,我也有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的。”     
        “什么下策?”     
        “过一两天,你就知道了。”     
        我急于去上课,也就没再追问。他主动凑过来,吻了吻我后,才放我走。路上,我还纳闷呢,他今天怎么了?平时别说吻别了,就连面也照不上,喊一嗓子“慢点开”就不错了。 
          
        当天晚上,大江没能回来,也没打电话回来。我心想,他可能有事耽搁了,就没打他手机,免得让他觉得我在催他。夜里,躺在床上,我不免又担心起他来。担心他车子路上抛锚,天冷雪厚路难行,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真要懊悔一辈子,不该让他开那辆2000块钱买来的老爷车去。其实,对他能否说服徐大卫,我已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他能早点平安归来。 
          
        第二天一醒来,我就拨打他手机,可他手机关机。我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送亭亭去学校的路上,我跟孩子说起这事。亭亭说:“爸爸走之前忘带手机了。”听后,我才松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忍不住地问她。     
        “他接我回家后才走的,说手机没电了,就没带。”     
        我心想,他要有事,会来电话的。要没电话,就是平安无事。送完孩子,我特地把手机改成蜂鸣声,这才踏踏实实地去学校上课,可一整天手机也没振过一次。   
        
        晚上,亭亭看完动画片,我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munication(英文交流)课的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让我们看三条新闻,写一篇短文。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新闻里不是天灾人祸凶杀失踪,就是献金丑闻和伊拉克,根本就没什么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的事。见电视上又是一起车祸,我并没特别在意。可当一个特写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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