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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吻之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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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莱 (1792~1822)    
      阿伯拉尔(1079~1142)和海萝丽丝(1101~1164)的故事也许是最具有悲剧色彩的爱情传奇。这对著名的爱侣生活在12世纪的法国,以其充满激情的通信而闻名于世。阿伯拉尔是他那个时代最重要的思想家,海萝丽丝是当时受过良好教育的才女,当地一个教士会成员的外甥女。阿伯拉尔在他的《受难史》一书中写道:    
      她的舅舅对她的爱和想把他培养成才女的愿望相等,他想使她接受最好的教育,最终是为了有可能得到她。她没有一丁点低俗的美丽,她以其丰富的学识高高地站在众人之上。    
      阿伯拉尔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个“高个子的举止得体的”女学生。海萝丽丝当时只有17岁(比阿伯拉尔年轻二十多岁)。阿伯拉尔草率地把课程安排在教士的府邸里,海萝丽丝就住在那儿,他们深深地相爱了。“我们连在了一起,起初是连在同一屋檐下,接着是连成一条心,在授课的借口下,我们放任自己谈情说爱。”    
      不过,每当我们渴望一个僻静的角落时,我们只需埋头书本边足够了。书总是翻开摆在那里的,只有爱情成为优先话题时,提问和解答才十分热烈。相互的亲吻多于箴言的阐释。    
      海萝丽丝的舅舅发现了这对恋人。海萝丽丝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监护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生下后,他们两个做出了秘密结婚的承诺,但海萝丽丝被家人送进了修道院。阿伯拉尔也面临了更严峻的惩罚。海萝丽丝家族的人对他进行报复攻击,他们阉割了他。阿伯拉尔带着无限的羞辱进了圣丹尼斯修道院,当了一名修士。海萝丽丝后来摘去面纱,成了阿根杜本笃会女修院的院长。这对恋人受着残忍的分离的痛苦,只能靠通信来保持彼此的联系,传达着他们彼此的忠诚。    
      “第一次他亲我,他只是亲了一下/在写这诗篇的手,从此我的手就越来/越白净晶莹,不善作世俗的招呼。”英国诗人伊丽莎白·巴雷特·勃朗宁(1806~1861)在她的《葡萄牙人的十四行诗》中,深情地回忆了她和她的文学伴侣罗伯特·勃朗宁(1812~1889)初次见面的场景。这对恋人被后来的学者们称之为“不朽的爱侣”,在他们相恋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给对方写热情洋溢的情诗。和阿伯拉尔和海萝丽丝一样,这对恋人也不得不把他们的爱和吻藏起来,因为巴雷特颇有控制欲的父亲反对他们的结合。他们私奔到意大利的比萨,在那里小住了一段时光,然后移居到了佛罗伦萨。就是在佛罗伦萨的这段时光里,勃朗宁夫人写出了她最好的作品,长诗《奥罗拉·莉》(1856)。婚后的勃朗宁夫妇一定是度过了很多亲吻不断的激情之夜,我们从《奥罗拉·莉》里可以找出一个段落,巴雷特这样描述一个吻:“像心醉之夜那样漫长寂静。”勃朗宁夫人的“我究竟怎样爱你?让我细数端详”也是维多利亚时期最著名的情诗名句之一。    
      “我吻她的唇,半张着的唇。我从未如此真实地拥吻任何人……”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和诗人萨尔瓦多·达利这样写道,他描述的是他在地中海岸边第一次拥吻他深爱的女人加拉时的场景。(达利在西班牙的海滨渡假胜地卡达克斯遇到了皮肤微黑、轮廓清晰的美女加拉,旋即爱上了她。加拉当时已经嫁给了诗人保罗·艾吕雅,但后来她改嫁了达利,成了他的缪斯。)对达利来说,这一吻象征着“彼此互相渴望的开始,驱使着他们吞没了对方直到最后一口。”     
    


第七章 书本中的吻心灵的问题

      心与心相会在爱人们的唇间。    
      ——雪莱 (1792~1822)    
      几个世纪以来,作家们都对能够触及心灵的吻的说法困惑不已。在《可感知的爱》一诗中,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罗伯特·赫里克在吻他情人的唇时发现:“在亲吻中,/她的灵魂和爱明白无疑地显现。”柏拉图的灵魂“当他亲吻阿迦同的时候,也出现在他的嘴唇上”,出现在“灵魂的分身”状态下。但丁在其充满幻想色彩的十四行诗里把这种灵魂之吻说成是“嘴唇/比言辞更丰富, /心灵在嘴唇间燃烧,使言语黯然失色。”早期的希腊诗人墨勒阿格洛斯描述了在一个贪婪的热吻中自己的灵魂飞扬的感觉:    
      酒杯是幸福的,因它摩挲着    
      温暖的泽诺菲利娅性感的唇,啊,多么幸福!    
      我愿是她的唇压着我的唇    
      在无法呼吸的啜饮中直入我心灵。    
      在《爱情》一诗中,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诗人吉罗拉马·穆齐奥描写了他“从所爱的灵魂中汲取生命的活力”的强烈需要。17世纪的英国女诗人阿芙拉·贝恩在她一首名为《失望》的诗中,写到了一对在草地上幽会的恋人身心合一的感受:“她芳香的嘴唇碰到他的唇,/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心灵,彻底融为一体。”优雅的亲吻让约翰尼斯·塞昆德斯写出了“心灵在一次呼吸中结合,/直到激情消退开始慢慢流淌/好比两个身体里留出的涓涓细流。”在诗歌《吻》中,但丁·加布里埃尔·罗塞蒂火热的心灵之吻看起来简直有些神圣:“当我们生命的呼吸相遇/上帝在加热我们的生命之血,直到情人颤抖的情欲奔跑,/火中之火,神中之欲。”和这些诗人对心灵融合的向往略有不同的是奥地利诗人瑞纳·玛利亚·里尔克的《情歌》,在诗中,他思索着,“我怎样才能守着我的心不使它碰着你的?”    
      凡是触动你的和我的,    
      好像拉琴弓把我们拉在一起,    
      从两根弦里发出“一个”声响。    
      在《你和我》一诗中,19世纪德国诗人弗雷德里克·黑贝尔则是一头扎进放纵的情爱中,这样描绘一个心灵正在融化的拥抱:“他们拥吻,/融化成一个人,/一同滚落进喉咙的深渊里。”    
         
    


第七章 书本中的吻以吻封缄

      我触摸着    
      我的嘴唇朝着你那两片树叶    
      触摸着。你的唇已经枯萎    
      所以呵,来自我的嘴唇的亲吻将    
      向你的嘴唇传达爱的信息    
      我还有更多的幻想    
      将在一封情书里对你诉说。    
      ——J。G。萨克森 (1816~1887)    
      情书是向所爱表达柔情蜜意的绝佳方式。莫扎特(1756~1791)写给他妻子克拉拉的情书,就像一部完整的交响乐一样表达了自己爱慕和亲吻的意愿。“……我的爱——我惟一的爱,请在天空中抓住它们吧。我吻了你两千九百九十九又二分之一次,那些吻正飞舞在天上,等着有人去抓住它们呢。”一封热情洋溢的情书很有可能就使恋爱双方的关系达到一个新的阶段。19世纪法国女演员朱丽叶·德鲁埃就曾用这样的甜蜜话语唤起她的恋人维克多·雨果(1802~1885)的热情:    
      ——假如你知道我多么思念你,假如你知道昨夜的记忆留给我的晕眩的狂喜和满心的渴望。我多么想就着你那甜蜜的呼吸,就着你那让我快乐嘴唇飘落下来的亲吻,表达我的欣喜若狂。    
      毫不奇怪的是,情书中包含的段落和章节,有时经常被人珍藏,有时也经常被人焚烧。    
      18世纪时,吻随着情书旅行各地,情书的作者在关注内容的时候也更重视形式。包裹的主人们通常在一种特制的羊皮纸上把信写好,再用羽毛笔花俏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再吻一吻自己创作的东西,然后,用蜡将信封好,再扎上一根丝带。在浪漫主义早期最热烈的情书当中,就有一封是拿破仑写给约瑟芬的,时间是1795年12月,地点是巴黎:    
      我的心在痛,充满了悲伤,我一刻也离不开你……我从你的嘴唇,从你的心哪儿得来的爱火一样地消耗着我的生命……你中午就要离开了,我会在三点钟见到你。那时见吧,我的小亲亲,一千次吻你。    
      到时候你什么也别给我,那样我的血里会着起火的。    
      拿破仑和约瑟芬结婚后不久,拿破仑就离开了巴黎,率领着法国军队进军意大利。好几个月的时间,他都请求她到米兰来欢度他们的蜜月。拿破仑急于拥抱约瑟芬,在1796年4月的一封信中,他写道:    
      可你会来的,是吗?你会到我身边来的,躺在我怀里,伏在我胸上,吻着我?    
      长上翅膀来吧,来吧!吻你的胸口,再往下吻一点,再往下!    
      拿破仑听到远在巴黎的约瑟芬的一些传言,他的信——和他的吻——无可否认地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了。下面这封信写于1796年:    
      ……你知道我从没忘记那些小小的拜访,你知道,那片小小的黑色森林……我吻了它千百次,我急不可耐地等着进去的那一刻。    
         
      和约瑟芬在一起生活就是生活在安乐窝里。吻你的嘴唇,吻你的眼睛,吻你的乳房,吻你的每一寸肌肤。    
      几个星期过去了,拿破仑没有得到约瑟芬的任何音信。怀疑和忌妒折磨着他,他提笔写道:    
      我不再爱你了。相反,我憎恶你……你一个字都不给我写。你根本不爱你的丈夫。你知道你的信会使我多么快活,而你却不愿随便给他写上六行……    
      我希望,我很快就能把你揽在怀里,那时,我就可以圈住你,给你一百万个热吻,热得像赤道那样。    
      西蒙·德·波伏瓦(1908~1986)和让·保罗·萨特(1908~1980)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著名的一对伴侣,这两个法国知识分子和上面那一对正相反,他们推崇的是互相坦诚的对话和沟通。从他们的通信中,我们可以一瞥他们的爱情生活。在他们五十多年间不间断的通信中,这一对知识情侣经常使用非常正式的“您”互相称呼,而在签名时则偏爱用亲密的称呼——“我的小孩子”和“亲爱的小家伙”。    
      1939年10月,波伏瓦无法断定她的情人的部队将向什么方向开,就在巴黎给萨特写了一封信:    
      有人能在后面帮帮你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知道我比什么时候都坚强——这很少有,也很珍贵……再见,亲爱的,我是多么想见到你啊!我爱你,我亲爱的人,热烈地吻你。    
      还有一封表达关心的信,写于1939年11月,里面还包含着一个温柔的道晚安的吻:    
      我爱你,小东西。我因你的爱而感动着,它们带给我新的幸福……吻你,我亲爱的的小东西,就好像你就在我身边,眼睛睡得有些发红,我们一起跌入梦乡一样。    
      浪漫的书信方式发展到电子化的格式是不足为怪的。问题在于,亲亲密密能用E…mail来激发吗?19世纪的托尔斯泰在其名著《安娜·卡列尼娜》里,写到列文给凯蒂写了个求婚的纸条,而凯蒂就在一边看着他写了那些字。到底是什么使手写的书信和电子邮件的信息区分开来了呢?应该这么说,书信表达了一种承诺的姿态——它是一件有勇气的行为——而电子邮件则要求一个火箭般速度的答复。通过写信,你可以在未知的领域内冒冒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别人到底在想什么。一封理想的情书就是收信人在读着书信的时候,同时在心里倾听着作者的声音,那是一种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画外音的方式,亲密的文字在朗读中来到我们心里。    
    


第八章 电影中的吻银幕之吻

      吻可以像个逗号,一个问号或一个感叹号。    
      ——米丝廷盖特(1874~1956)    
      温柔、浪漫、挑逗或者色情,在一部影片里,一个吻通常展现出风云变幻剧情中的真实一刻。无论影片表现的是一见钟情之爱、不伦之爱、单相思之爱、死缠烂打之爱、情窦初开之爱、精神之爱或是悲剧之爱,银幕上的拥吻无不春情激荡,有时也成为性的替代品。令昔日时光如此生动的银幕之吻,乃是当时的观众头脑幻想具像化的结果。    
      银幕之吻虽然默默无声,但仍会表现出一种明确无误的强烈激情。音乐能为近乎沉默的银幕之吻锦上添花——嘶哑的管弦乐声波弥漫在空气之中,令我们的嘴唇饥渴难耐。虽然吻只关乎嘴唇间的一个短暂融合,那一刻我们关注着演员,连时光也变得慢下来。似乎可以这么说,每一个人都是从电影里学会如何接吻的。透过眼前移动的画面,毫无经验的情侣们能戏剧化地提高他们的恋爱技巧。    
      银幕上记录的第一个吻,出现在1896年由爱迪生公司拍摄的一部名叫《梅·艾尔文—约翰·C。赖斯的吻》的短片里,简称《吻》。这部影片的灵感取自于风行一时的百老汇喜剧《寡妇琼斯》,完全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无休止的接吻戏构成。(当赛璐珞胶片滑动时,主人公赖斯不断地把他那巨大的胡子捋来捋去。)但是在舞台上可以令人接受的情节在电影里并不被认可。当时的观众认为这段32秒钟的亲密接触有色情之嫌。一位愤愤不平的芝加哥出版商赫伯特·S。斯通这样写道:“他们明目张胆地故意拖延咀嚼对方嘴唇的做法,简直令人无法忍受,……此类事件应叫警察进行干预。”当然并没有人因此而被拘捕。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电影史上,那些最具挑逗意味的吻戏,恰恰成了20世纪20年代默片时代的一大特色。长着一双茶色眼睛的塞达·芭拉(1890~1955)出演了舞台上第一个引诱男人的“荡妇”形象,人们如此称谓是因为她极具“魅惑力”,也可以说是性方面极具挑衅性和进攻性。在拍摄于1915年的影片《傻瓜在此》中,芭拉饰演一个勾引已婚外交官的妇人,这名外交官的前程被她毁于一旦,直至落得负债累累。随着故事的发展,当外交官的生活终于又回到正常轨道上时,芭拉翩翩而至向其索取一吻。外交官屈从了她的恳求——于是成为她倒霉透顶的情人。芭拉的“噬人”之吻继续填补着观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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