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杂碎-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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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无比正确。我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好了,虽然鱼玄机因为我杀张巡时,犯了读书人的毛病,下不了手,让她很看不起我,但我并不恨她,有时还会想起我们在沙尘暴、冰河中行军的情景,那时她多么美丽、纯洁,我差点爱上她。她后来成为了“美女作家”,又和马司令遭遇了爱情,不再是处女了,我就有点不大喜欢她了。但看着她被柳下惠们折磨得死去活来,我又难受了,心疼了,我这是犯贱。读书人都有这种毛病。
我把刘副司令请来了。马司令已经在大厅里摆下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还有五十瓶“茅台酒”,这酒到现在我都没有喝过,看着这酒,我都想流口水。但我的口水还没有流出来,马司令指了指门口:“站到那边去,给我站好岗,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我要和刘宗敏兄弟促膝谈心,不能让俗人前来打扰。”
我忙抱着AK…7567步枪跑到了门口。
刘副司令冲着马司令抱了抱拳:“马司令,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备下如此丰盛佳肴,折杀小弟也!”
马司令攀住了刘副司令的肩,亲热地说:“坐坐坐,咱俩就像亲兄弟一样,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自从和黑衣教宣战以来,这么长时间了,咱哥俩儿一直没空聚聚,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所以就请刘兄过来,残酒剩肴,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刘副司令也动了感情:“马兄你先坐!”
马司令忙说:“我是主人你是客,你先坐!”
刘副司令说:“马兄你是司令,你先坐!”
两人你推我让三十五次以后,推出了感情,谁也不先坐。马司令说:“咱们这是英雄相惜,互相敬重,互相尊重,又给后人留下了一段千古佳话。但争来争去也不是个事,咱们一起坐。”
马司令又冲着我喊道:“哨兵,你喊一、二、三。”
我忙遵命声音宏亮地喊道:“一、二、三,坐!”
两人整齐划一,“啪”地坐下了,比我当年刚当解放军时,在新兵连看电影,连长喊“坐”,我们“唰”地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还整齐。
两人开始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推让,互相敬重地喝起酒,吃起菜来。眼看大半天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还不见马司令提到鱼玄机的事,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急得尿都快憋不住了,我夹紧双腿,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
两人喝得都有点差不多了,五十瓶“茅台酒”很快就被干掉了。两人身体里的酒精太多,不停地向外冒,马司令身上的酒是从脚趾缝流出来的,他脱下鞋子,一倒就是一茶杯。刘副司令的酒是从头发上蒸发的,不一会儿帽子就盛满了。两人把从身体里流出来的酒又倒回杯子,继续喝,一会儿就喝得面红耳赤,舌头也大了,说话结结巴巴的。两人虽然都醉了,但说话都更真诚了,不喊“马兄”、“刘兄”了,开始喊“马大哥”、“刘兄弟”了。
马司令说:“刘、刘兄弟,我嫉、嫉妒你,你、你有本事,你不靠父母的关、关系,自己一步一步干、干出来的,谁、谁要是不服气,你、你给我说,我、我要是气极了,一、一刀砍了他!刘、刘兄弟,我、我佩服你,到时,我、我一定在东方教主那里给、给你活动一下,右、右路军总司令牛、牛守忠年纪也、也大了,该、该退休了,兄、兄弟你正年轻,应、应该干一番大、大事。来,敬、敬你一杯!”
刘副司令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腾出手,把胸膛拍得“咚咚”响,激动地说:“马、马大哥,你、你这样抬举小、小弟,小弟很、很感动,你、你放心,小、小弟一定会、会跟着马、马大哥,你让我踩狗、狗屎,我、我刘宗敏决、决不会去、去踩猪屎!”
马司令听了,感动得泪花闪烁,他拍着刘副司令的肩说:“有、有刘兄弟这句话,马、马大哥我很高兴!操、操他妈,这、这几个月忙、忙死我了,特、特别是那帮鸟、鸟大学生,什、什么都不懂,天天跑、跑到我这里,让、让我辅导,我、我是司令,又没、没办法推辞!”
刘副司令很理解地点头:“兄、兄弟看到眼里,也记、记在心里,兄、兄弟日后见、见了东方伯伯,一、一定为大哥请功!”
马司令虽然酒醉如泥,但脸上还很忧国忧民:“刘、刘兄弟,你、你不知道,这、这帮女大学生,很、很麻烦,我、我身为司令,不、不能不辅导,可、可还是有风言风语,说、说我乱、乱搞男女关系,我、我有老婆的人,我、我还会乱、乱搞女人吗?”
刘副司令握住了马司令的手,真诚地说:“大、大哥受委屈了,小、小弟知道,大、大哥不是那种人,大、大哥忠贞不渝,海、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大、大嫂有福气!”
马司令说:“话、话虽这么说,但、但还是有闲、闲话,特、特别是说我和鱼、鱼玄机的有、有男女不正当关系,刘、刘兄弟,你、你说怎么办?”
马司令终于提到了鱼玄机,并且在问刘副司令怎么办,这不是将了刘副司令一军吗?马司令在前面“厚黑”了那么半天,终于和主题胜利会师了。我忙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地盯着刘副司令,看你狗日的怎么说!
刘副司令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我不骗你们,我是写小说的,很擅长观察人物,刘副司令这一变化虽然细微,转瞬即逝,不易捕捉,但我千真万确还是捕捉到了,小说家就有这种本事。但刘副司令很快就恢复了酒醉如泥的样子,他眯着眼睛,喷着酒气问马司令:“马、马大哥,还、还有这事?是、是谁说的,割、割他舌头!”
我有点失望,操他妈,都是玩“厚黑”的高手!
马司令直起了身子,真诚地看着刘副司令,虽然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但很坚定:“刘、刘兄弟,虽说身正不、不怕影子斜,但、但我还是决定,把、把鱼、鱼什么机赶出黄衣教军宣、宣传队,让、让她嫁人算、算球了!”
刘副司令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一下,刘副司令“厚黑”学得好,恢复得快,我学得不好,没能及时地恢复过来,愣愣地看着马司令,马司令怎么会这样说话呢?
刘副司令露出了一脸笑容:“马、马大哥的决定,无、无比英明伟大,非、非常正确,你、你说,把、把鱼什么机嫁、嫁给谁?”
马司令眯起了一双小眼:“刘、刘兄弟,我、我看把她嫁、嫁给李石头,你、你说咋样?”
我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李石头是我们黄衣教军的一名“百夫长”,在攻打牛城时,荣获了“特大级英雄勋章”,但他也身负重伤,双眼被打掉,安上了一对玻璃球,他从此见我们了,就说我们是软的、扁的,看见一只猫了,他非说是老虎。他肚脐以下,也被弹片削掉了,从此只能用手撑着地,半个身子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上个月,还因此吓死了两个老太太和一个少年。牛城市长福伯本来想判他死刑,但马司令考虑到他是“特大级英雄”,不但不同意判他死刑,还给他发了一块“免死牌”,除了反教反东方教主反马司令,其它情况一律不得判刑,所以福伯也拿他没办法。
马司令站了起来,像个诗人一样,充满了感情地说:“我、我们的英雄,多、多么可爱啊,他、他们为了黄、黄衣教的正义与良知事业,流、流过血,我、我们不能忘记他们的,把鱼、鱼什么机嫁给他,这、这是我们对英雄的关、关心爱护!”
刘副司令也拍起手表示赞成:“好、好、好,这、这样好!既可以激、激励英雄,号、号召群众向英雄学、学习,又、又可以把马大哥乱、乱搞男女关系的谣言揭、揭穿,英、英明,伟、伟大,来,来,马大哥,我、我敬你一杯!”
两人酒杯碰到了一起,刘副司令又说:“马、马大哥,要、要搞宣传,就、就说,鱼、鱼什么机从报纸上看、看到了英雄的事迹,被、被英雄的事、事迹感动,立即给英、英雄写信,非、非他不嫁,家、家庭阻力很大,但、但她铁了心要跟英雄!”
马司令朝刘副司令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实在是高!把鱼、鱼什么机出嫁的事办、办得隆重些,这、这样宣传效果好,这、这件事就交给你办吧,越、越快越好,你办事,我、我放心!”
马司令扭过头,冲着我喊:“裴、裴志海,过、过来!”
我没听见马司令的话,我还正在发愣,我想不通马司令为什么又要把鱼玄机嫁给李石头这个半个身子的怪物,这不是害了鱼玄机吗?鱼玄机才只有十八岁啊!我觉得这比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糟糕,鲜花插在牛粪上,说不定还能从牛粪中吸收营养,继续含苞欲放。鱼玄机嫁给了这个只有半个身子的怪物,怪物的下半身早就被炮弹炸得粉碎,鱼玄机如果是朵鲜花,这个怪物就是一泡狗屎,鲜花如果插在狗屎上,鲜花也会枯萎的。
第五部分 书中书第44节 我爱鲜花
马司令见我没答应,拿起一个酒杯,朝我砸了过来,我的脑袋立刻起了个大包。我这才从梦境中醒过来,愣愣地看着马司令,不知道他为啥要砸我。
马司令瞪着我吼道:“裴、裴志海,你、你过来!”
我忙点头哈腰地跑了过去,马司令揪起了我耳朵:“裴、裴志海,你、你不是个作家吗?鱼、鱼什么机决心嫁、嫁给‘特大级英雄’李、李石头,这、这事你要写个报告文学,写、写好了,我把你调、调到‘写作机器中心’,当、当个专业专用文人!”
刘副司令立马冲着我叫道:“当、当专用文人,是、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梦想,你、你还不快谢马司令!”
我忙跪下来,鼻涕眼泪流了一大把,磕头如捣蒜:“谢谢马司令,谢谢马司令!”
两人哈哈大笑,又你来我往地喝了几十杯,这才恋恋不舍地分手道别。
刘副司令刚摇摇晃晃地走出去,马司令立刻好了,说话也不结巴了,眼睛也不迷离了。我这才如梦初醒,知道马司令刚才是在玩“厚黑”,没醉装醉,故意说胡话。
我小心翼翼讨好地说:“马司令,为救鱼玄机,你刚才拐了那么大一个弯,真难为你了!”
马司令自豪地扬了扬头,朝着刘副司令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操他妈个刘宗敏,土包子出身,还想给我玩‘厚黑’,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是给我摆平了。”
我高兴地说:“那我现在就去把鱼玄机接出来吧。”
马司令不解地看了我一眼:“这事不是让刘宗敏去办了吗?你操什么心?”
我吃惊地看着马司令:“马司令,你难道真的要把鱼玄机嫁给李石头?”
马司令很奇怪地看着我:“李石头有什么不好?他除了少了半截身子,哪点不比你强?人家是黄衣教人人敬仰的‘特大级英雄’,你连‘渺小级英雄’都没评上,你好意思吗?鱼玄机能嫁给英雄,这是她的光荣,你难道觉得她配不上我们的英雄吗?”
我把脖子硬了硬,虽说我经常点头哈腰,脑袋也歪了,腰也弯了,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骨气的。比如说现在,听了马司令的话,我身上的骨头一硬,脑袋也不歪了,腰也直了,昂首挺胸,读书人敢说真话的臭脾气又上来了:“马司令,李石头只是个半截身子的怪物,鱼玄机才只有十八岁,这不是把鱼玄机的一生都害了吗?”
马司令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充满了怀疑:“你怎么这样说话?李石头可是英雄,他怎么是怪物?你不要以为在首长身边呆得时间长了,就可以乱说话了。黄衣教虽然有说话和传播小道消息的自由,但也不允许滥用,就凭你这句话,判你个非法传播小道消息罪、侮辱英雄罪、非法高声说话罪,数罪并罚,够枪毙你十次,砍头五次了。”
马司令又语重心长地说:“裴志海啊裴志海,你当我的警卫员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对你一直抱有很大的希望,你政治上不成熟,我也能原谅你。这次我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一个当专业专用文人的机会,你自己可要珍惜啊。”
鱼玄机是鲜花,我不愿意这朵鲜花连牛粪上都插不到,眼看只能插到狗屎上,我虽然脑袋不歪了,腰也不弯了,但我还是没办法,我几乎要哭了:“马司令,这样的结局,对鱼玄机太残酷了。”
马司令已经不耐烦了,他生气地说:“操你妈,跟我这么久了,还是个木瓜脑袋!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清楚吗?我把她嫁给李石头了,李石头能操她吗?她不还是我的?再说了,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我们是在一场战争之中!天下大乱,一个女人算什么?操你妈,我都已经和鱼玄机遭遇爱情了,我都不觉得她嫁给李石头有什么,你连碰她一下都没碰,你还觉得心疼,你他妈的是不是神经病?”
马司令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有神经病了。刹那间,天旋地转,屋顶在我脚下,马司令站在我头上,恶狠狠地瞪着我,他扭曲变形,脸如盆子,瞎了的左眼如宇宙黑洞,深不见底,好像要把我吸进去。我惊恐地张大了嘴巴,想叫却叫不出来,脑袋中的一根弦“嘎”地断了。我捂着脑袋,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走出屋子,我抬起头,看见自己正明晃晃地挂在天空上,普照大地,万物靠我生长,操他妈,我原来是太阳!可我现在怎么又站在这里了,我不是在天空中吗?这个问题我想不通,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钻进了一只全身赤条条的红色小老鼠,它在拼命地吸食着我的脑浆,我抓着头发,拿着脑袋咚咚地往墙上撞,我要把脑袋撞破,把这只红色的小老鼠从我的脑袋中扯出来。鲜血从我的脑袋上汩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