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花亦艳红-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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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跟姓杨的走呀,你也知道这个福建佬是个什么东西,你是狠着心把燕子往虎口里送。”
我正思量着阿亮该是和朱燕喝了咖啡,不过他之后的一句话让我不由心吃一紧。
什么,她跟福建佬走了?操,我明白了,她是在气我呢。这丫头,糊涂呀!我根本没有玩弄她的感情。终于明白,这世道真有说不清的事情。
第一章 2003年的开端第一章(四)
【四】
就在一个月前,我在oicq上收到姜萱从新西兰发来的讯息,说她要回国了,希望到时候能见面。自从分手后到这次她回国,我们该有6个年头没见了。6年里靠着网络互通彼此,说说各自的境况。我们有个默契,对于各自的感情,避而不谈。既然不能成为同林鸟,做对相知相好的网友还是能为天地容的。
“相见还是朋友?”这是姜萱在网上问我的。
“相见还是朋友。”我坦然回答,并且给了她我的手机号码和现在的临时住址,说了如果她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在一个礼拜前,我正和朱燕在乐购超市买东西,因为她突发奇想要亲手为我做顿好吃的。她的手艺我和阿亮都领教过,除了一个炒蛋马马乎乎合格,其余都是浪费材料之作。女人的这点小要求我还是乐于满足的。正选购途中,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是听姜萱打来的。
“我晚上要见你,在武林广场旁的上岛咖啡馆,6点,不见不散。”
曾经我和姜萱就是在武林广场分的手,时间约摸也是晚上6点。姜萱的语气平静如西湖的水面一样,没有一点故人久别重逢的激动。我考虑了一阵,觉得该去看看,毕竟自己有言在先。于是告诉朱燕说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老实交代是我老早的女朋友姜萱,最近刚从外国回来,就是见个面叙叙旧而已。朱燕定要我尝了她的手艺再走。我说下回好了,东西冰着不会坏。她强调晚一点见面没什么大碍,况且我都答应她的。我几乎是央求的口吻说等我回来再说,要不请阿亮先尝着,我会快去快回的。
“我和她谁重要?”女人就这点脾气是很令人头疼的。
“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我重复了一次,不再理会她的没完没了,管自己走人。
一和姜萱见面,倒有些紧张,两人相视无语。还是她主动些,毕竟是在外国涂过金的,沉稳成熟的口吻显得很高贵,她津津有味和我说着这两天她看到的杭州。我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听她娓娓述着她的所见,真有些像回到当年的感觉:两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带着些害羞和懵懂,无非是常找名目处在一起,却美其名曰在“谈恋爱”。
吃完东西已经是8点多,姜萱提议一起去武林广场散散步。没等我反应,她已主动掺着我的手臂从咖啡馆走了出来。继续寥寥数语,任时间从身边溜走。
即将分开的时候,姜萱说:“我们的确是分开太久了,以前我们有说不完的话语。现在你安静了很多。”
“别想以前,都是过去式了。你是现在的你,我也是现在的我。”我已经不是老早那个能对着她念叨个没完的傻小子了。
“康,你说得很对,很多东西都变了。那么,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她很认真地问我。
“不可能,因为我已经爱上其他人了,一个你无法取代的姑娘。”
“哦,是这样,我明白了。Congratulations。”她大方地伸出手。
“谢谢。”感觉她的手心很热。
“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像情人一样地吻我。和我吻别,可以吗?”
我想也没想,一把拥住她,在她朱红的唇上狂吻一通。与其说是吻别,倒有些吃豆腐的嫌疑。不过我发誓,我是在她红唇牵引下有如上动作的。
“再见还是朋友?”她又问我。
“再见还是朋友。”
在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我们分手,没有所谓的送不送的,一切淡如水,这样挺好。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只是和姜萱吃顿饭而已。没想到朱燕一路跟踪随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特长?诧异她有这么好身手竟没有被我发现。我气愤极了,觉得她不可理喻,简直没人性。
“你和她怎么回事情?”没想到她还有脸先质问我。
“如你所见。”我冷冷地回应。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你觉得还有什么要解释的?”我反问道。
“平日约会你常迟到,都和你分手这么多年的女人一个电话,你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你当我是什么?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没有对不起你,是你在侵害我的隐私。”
“你的隐私?好,你有你的隐私。我终于看清你了,你混蛋,畜生!”她指着我的鼻子骂着。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无心和她多废话。我都坦白了,她还是要把事情往绝里逼,明摆了没事情找茬!
“好,你别后悔。”随即她重重赏了我一耳光,“这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
她跳上了一辆的士,车牌号码的最后4个数字很巧合——“5820”,我不爱你。
第一章 2003年的开端第一章(五)
【五】
预计她会一个礼拜不理我,没料元旦就找来了,还做贱自己来刺激我。
“你怎么不劝住她?”听了阿亮的话,我有些急了。
“劝她?我有这本事当初就不会把她让给你了!”他掏出烟抽了起来,“她根本不听我的。我说再打你电话试试,她说你要来就一定会来,你不想来,怎么催你都没用。”
“我们去找她,一定得找着她,不能让她意气用事。”忙乱间我闪出这个念头。
“去哪里找,怎么找?”他在我旁边一道坐下,“贴大字报?登寻人启示?”
“我们先去机场,再去火车站,只要他们没出杭州,要找总是容易的。”
“你知道后悔了?你永远都是拖拖拉拉,一定把事情做死了才想到弥补。玻璃打碎了,还能补得和原先一样?”
“都是我错总行了吧?阿亮,你得帮我。”我已经将面子之类全压屁股下面了,兄弟面前,没什么好掩饰的。
“你现在脑子灵清了?老子没心情陪你玩了。康,我们兄弟就做到今天为止,以后咱桥归桥路归路。记得,你欠我,你欠我多着呢。” 看来他对我失望透顶,“话语该说的都说了,对了,那条红双喜我也不要了,你好自为之吧。”
阿亮就这样走了,留下一阵烟灰随风飘起,飞舞在杭州的商业街上。各式商业活动休息了一会又开始闹猛起来,主持人的声音、演员的声音、游客的声音、汽车的声音……人声鼎沸的银泰门口,惟独我呆若木鸡。
曾有个算命瞎子说我手指逢大,留不住东西,越是对我珍贵的东西,越容易被我放手。看来真是被他言中了,什么时候该再去乡下请他帮着算算将来,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继续出卖天机。
冷静了一会,我开始觉得自己很好笑。朱燕是成年人了,没有人可以左右她的思想,我就是找着她了又能如何?让她同福建佬一起奚落我一阵,还是我做了人家逼她回头?我又以何种身份来扮演我假设情况里的角色?若真的有找她的可能,阿亮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而且,他之所以会让朱燕跟福建佬走,也是无能为力。事情到了这田地,听之任之吧。
呵,我这样算是自我调解和安慰吧,真他妈有样,早知道当年读大学该学心理要不管理,总之一定比学计算机强。我现在这样子,和城市病毒又有什么区别?
捂着肚子上了银泰七楼的美食坊,要了一杯热红茶。服务员的态度冷漠极了,我想或许是冬天的缘故。有些冻僵的手一时没有拿稳纸杯子,热茶洒了一地,差些糟蹋了旁边女士的高级皮靴。幸而那位女士为高贵所困,为矜持所绊,只是叫春般地“啊呦”喊了一下表示受惊,没要我怎么样。不然,我就是用桉树叶打身子都去不了晦气。向她道歉后赶快三步并一步的离开。阿亮出手太重了,肚子仍然是很痛。
爱情没有了,友情也泡汤了,就是想喝杯热红茶也会打翻。这就是我2003的开端?
第二章 将错就错第二章(一)
男人的底气来源,是因为他有钱,还是因为有爱情?亦或是凭下身强而有力的粗壮老二?
【一】
我不知道最后朱燕跟了我,阿亮是否生气过。我想他该生气的,为了面子也好,或者是男人的自尊心也罢,就是冲着男人所谓的“种”,也该怒上一怒。那么他又是否在暗地里恨过我?他一定有过很复杂的思想斗争:我,他最要好的哥们,同时也是养虎为患、横刀夺爱的人。而现在,他是否也该扮演一回我当年的角色来“回敬”我一下,我,一个横刀夺爱的人,一个他最要好的哥们。
我做梦梦见是阿亮拐了朱燕去,他就冲着我笑,是胜利者的姿态。但我触不到他,而朱燕却是在哭,因为阿亮的不择手段,还是对我失望后的苍凉?真要是阿亮带走朱燕那倒好了,至少我不用担心朱燕的安危。
在阿亮的话里,我能听出强烈的不满和愤怒,他打我一拳是便宜了我。要是他把我打成个半死不活,我和他都该能轻松些。阴错阳差的事情在电影里最能调动人的感官,但现实里的阴错阳差除了不易为人重视,还尽添乱子:比如上公共厕所大解,草纸却掉在蹲坑里;又比如爱情这码事情一开始是双愫双飞,之后成三角恋,最后还要表达一下“孔融让梨”的伟大情操。很讽刺,不是吗?
当初我立志当个文化人或者艺术设计者,最后被我老子逼着去念“前景一片红彤彤”的计算机系,苦捱了4年终于混出一张文凭,最后还是落得个到处打临时工的下场。老子曾埋怨我念书不用功。用功的又怎么样?工资丰厚;被喊作“工程师”;穿梦特娇;提dell手提,那又怎么样?顶着一脸青春痘整天抱着电脑和枯燥的程序打交道这种人生存在,但不属于我。我追求的生活完全是别样的。
一度我为自己“两袖清风”的日子徘徊过,尤其是当初还过过富裕日子。一个阴错阳差的选择让我无比潦倒,现在阴错阳差出现的姜萱让我仅仅能感到安慰的爱情又伸手不及。
没有经济的围墙护着,爱情显得那么弱不禁风。如果我每天给朱燕1千,不,是1万,她还会有心思来揣测或者跟踪我吗?那么,那时候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是爱情还是逢场作戏?
上帝,别以为你的恶作剧,
可以偷梁换柱,
成为救赎罪恶的伟大举动。
一切误会、分离,
你是始作俑者。
伤感的泪水,
让我看清你的狰狞面孔。
用草纸,折一架纸飞机,
飞去你悠闲生活的天堂,
上面有我的血书:
日你娘!
——记于2003/1/2
我不怎么会喝酒,顶多两瓶西湖啤酒的量,再多就是浪费资源,所以没资格借酒消愁。买了一箱方便面、一大桶农夫山泉,租了一套《流金岁月》的港片,就着父亲那儿摸来的红双喜,在出租房里“面壁思过”。从早到晚在屋子里吞云吐雾,旧货市场里买的电视机和VCD也不得停息。我清醒的时候就看一会,不清醒的时候就听一会,总之别静下来,静下来脑子爱往死胡同里走,尽往死胡同的深处走……
是谁错了?是朱燕?是我?无解,剪不断理还乱。操!
阿亮来真的,他要搬了。1月2号下午阿亮已经拿了一部分东西,他说他过两天还会来的。这个行动派一向说得出做得到。我就在窝里持续糊涂着,或者说,是在放纵自己。不去上班,反正是一份在电脑城装配电脑的临时工作,年终红包老子不要了,至少用不着看老板周扒皮模样的脸色。也不打理自己,不洗脸刷牙,饿了吃泡面,累了就睡,打发时间靠碟片。两天的功夫,48集的连续剧看完了,感动了几次,还落泪了,不知道是因为剧情,还是为了自己。
朱燕依旧没有消息。小睡片刻,脑子里全是她的生活片段。要是她能钻到我股子里,她会感动得哭么?我感觉我、朱燕、阿亮之间的情形和《流金岁月》里的人际情况有些异曲同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曾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们曾是戏言“捆绑婚嫁”的朋友,我们曾是……太多的曾是给予我们足够信任对方的底气,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态知己之间态度直接错了么?伤脑筋。
第三天的时候,单眼皮进化成双眼皮,眼睛又红又肿像得了甲亢病。妈来了个电话,要我年前回家,年三十、年初一、初二一定要在家,好随时让我待命走亲戚。每次和亲朋坐一起,长辈们都要历述自家孩子这一年怎么怎么有出息,蛮好的团聚饭好像成了炫耀攀比会,令我一点兴致都提不起。况且我现在的窝囊样,着实难为了美人,不知道她今年能想出怎样精妙绝伦的说辞来。
下午正打算出门换VCD,阿亮开门进来。我还是主动和他打招呼。他看了我的样子估计是吓了一跳,“嗯”了一声,进卧室管自己理东西。他一会理自己的东西,一会看看被我折磨殆尽的卧室和客厅,不住摇头。他也该注意到了一茶几的香烟屁股和方便面的外包装,被子像蛇一样蜷曲着。如果刚从门外进来,估计能闻到房子里一股霉味。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一道草草收拾起来。他理好了自己要拿的东西,随即来客厅和我一起整理起来,并打开窗子让外面不充裕的阳光照进来。
收拾得差不多,他在沙发上坐下,拿起茶几上的半包红双喜抽了一根出来,在鼻子上嗅嗅:“这么好的烟都被你糟蹋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