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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但愿花亦艳红-第7部分

小说: 但愿花亦艳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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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像要严刑皮供的阵势。他死活不出声,眼望着天花板,神情显得疲倦而迷离。一刻钟在无声中耗去了,盐水瓶里才小有动静。    
    今晚我是不打算睡了,大家就这么耗着吧。慢慢地一鹏打起瞌睡,我去护士那儿租了条毯子替他盖上。这小子已经倚墙坐着沉沉睡去。    
    一瓶盐水挂完了,护士换上新的。这时候阿亮终于开口了:“你回去睡吧,叫上李一鹏,我没事了。”    
    “你娘舅我喜欢跟你耗,你有本事就别张口。”    
    我们相互看着对方,神情严肃地。    
    “问你个事儿,你还喜欢朱燕吗?或者说,你对她是什么态度?”他主动问我。    
    “你问这个干吗?别扯开话题好吗?我现在和你谈的是你为什么受伤。”    
    “你先回答我,两件事情有关系。”    
    我让他等等,自己去厕所用冷水洗把脸。医院的厕所比当初旧城的公共厕所都脏臭,真够提神的。    
    “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烟,但医院里有规矩。你实话实说,我要听真话。” 他像看出我心思似地,但话语说得挺含蓄。    
    “喜欢,非常喜欢,只和她来高压电。” 我怕谁呀,说话不含糊地。    
    我又去厕所洗把冷水脸,感觉自己发烧了,整个人烫得厉害。    
    “只爱一个女人,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就她一个爱人,就认她了。”    
    他笑了,笑得很复杂:“真话,是真话。你早和她说这些,我想一切都不会这么棘手。”    
    “也许吧。现在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情了吧?”    
      “没这个必要了,有个王八说的: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痛苦。”    
    话语说死了,看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身体也的确疲倦了,就是四大古典美女都在我面前,都提不起做爱的兴致了,但抽根烟的兴致还是有的。李一鹏在医院门口追上我的,顺手给我递了根中华。    
    “最近看来混得不错。”我说。    
    “小本生意,解决个温饱。正好手头款全压了生意本,阿亮突然出事,我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今晚真麻烦你了。”    
    我们一同坐在马路轧子上,在深夜的路口,显得特有情致,像拍黑社会片子一样,偏偏有了烟就多了几份惆怅。    
    “不客套了,有什么事说吧。”我看出一鹏有话语要和我说。    
    “你也知道阿亮不是冲动的人,他一定是最近惹了谁才被人教训了。听说他之前为了朱燕和福建佬有过是非。朱燕不是你女朋友么,怎么……”    
    “没什么事情。”一边敷衍一边心里不禁暗骂,操他娘的福建佬。    
    “我觉得整个事情很奇怪,都联系不到一块。”他思索着其中逻辑。    
    “你好好休息吧,事情和我有点关系,我会关心的。”    
    元旦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我该找朱燕或者福建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个清楚,那么我以什么身份呢?一个调解人,还是朱燕的男友、阿亮的哥们、福建佬的情敌?事情因我而起,我只有旁观的份,太讽刺了,不是吗?    
    想着阿亮壮族青年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兄弟”二字就是这么沉重,虽说这年头不兴两肋插刀的事情了,但为他人做嫁衣裳的精神还是有传承的。    
    1997年9月中旬,大学校门终于伸开双手,将我揽入它的怀抱。我是劳碌命,来早是为了占一个上皇头的床位。环视一下这个“新家”,还不错,一个寝室容纳6人,两个杭州的,两个温州的,一个新昌,一个绍兴。杭州的那个戴眼睛,个子不高,睡我下铺。自报佳名的时候,大家都扔出了小名,之后我称呼他阿亮,他喊我康。    
    


第三章 请君入瓮第三章(三)(2)

    第一个夜晚,天热,大家都睡不着,来自新昌的乔老爷自告奋勇的谈起了对爱情的规划,他计划大三的时候去外找房子开始和女朋友同居。这个计划他在大三下半年实现的,和他在大学里的第五任女友,一个一脸雀斑的宁波姑娘,但只持续了两个月即无力继续,因为手头钱不够,据他说连买避孕套的钱都没有了。之后我和阿亮一同顶下了乔老爷的爱的小巢,开始住一块,兄弟么。    
    追姑娘的时候,他当过我的托,我当过他的小弟;他做过我的情报员,我做过他的参谋长。他知道我这人喜欢拿主意,很多事情自觉主动扮演二把手的角色……    
    好多事情回忆起来还是历历在目。想着想着,想笑泪珠子却悄悄溜了出来。    
    要形容阿亮这小子,只能用一个字——痴。想当初在大学里头就是因为痴得过头,太过体贴顺从,几次恋爱金子扔了不少,结果却都被人家飞了,欢喜不成一场空。朱燕之所以会在阿亮和我之间选择我,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能轻易得到的,不值得珍惜,难以得到的,就会千方百计想去拥有,哪怕是接近也好。都说人是贱骨头,我想就是这个道理。虽然在我和朱燕好上以后,阿亮口上说祝福我们两个,但我看得出他一直都没心死。或许也是因为他,我对朱燕总是爱理不理。呵,感情这事情他妈的就是琐碎,谁又能明白个究竟。    
    每当他提一次朱燕,我的心就抽一阵。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对朱燕的情感。只有像阿亮这样的付出才是真正的爱吧?    
    元旦那天我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事情,我怎么能让阿亮帮我处理这棘手问题呢?我傻B呀!我不是在侮辱我的兄弟么!?他该和我绝交的,他做得对!    
    在杭州的怀里,我觉得一丝凉,由内而外地,令我瑟瑟发抖。    
    在临下一度的园子里,    
    我轻舞飞扬。    
    蜡黄的身躯,    
    点缀绿色的海洋,    
    正统的围城,    
    被我轻蔑地露齿,    
    嘲笑,嘲笑,    
    何时倒塌?    
    使得徒有其表的伪装之下,    
    真实的纵情,    
    无处掩藏。    
    记于一个伤悲的夜晚    
    


第四章 我想女人了第四章(一)

    天寒,夜深,一个脏不邋唧的窝里,一个孤独男人做着春梦。他遗精了。    
    他冷笑,很无力地。    
    脚下,是路和远方;身边,没有钱,没有女人,更没有爱情。    
    【一】    
    在一个寂寞难眠的夜晚我想我的女人了,但我现在没有女人。我是一个实打实落魄的单身汉。我试图勾勒出一个女子让自己意淫一番,开始我想着姜萱,但她现在说不定正躺在外国佬厚实的怀里睡得塌实呢;之后我又想过念大学和我有过一腿的几个女人,但除了她们的风骚几乎连样子都记不得了;最后还是想着朱燕,认识她的时候她是个文气又不失智慧的女孩,她的姿色称不上沉鱼落雁,但铁定是那种一接触就会打从心里对她产生好感的姑娘,偏偏她也没能摆脱女人的任性,还任性得失去了本性。可怜的我现在连个意淫的女人都没有了,我是彻彻底底失恋了,失败得一塌糊涂。    
    我一直不想把“婊子”这样低俗的号用在朱燕头上,但我现在却把它们联系在一起,因为我气愤了,气愤得像头嗜人的狮子。对于李一鹏我一向是不怎么信任的,他向来是个挑拨离间的角色。但我相信阿亮,看着他的样子,我难过。我给朱燕发了条短消息,说我们谈谈。毕竟文字不带语气,自然就不显感情,免得关键话语没说着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一会,她回来了短消息:“这么晚了,干嘛?”    
    “旁边没人吧?我打电话给你。”    
    “我睡了,别忘了我们在冷战。”    
    很不能理解女人的脑子都是怎么运作的,或许女人因为天生比男人要多受一点苦头,所以要为男人制造些麻烦好让心理平衡。我没在再发短消息过去,找了片三级片来看,《蜜桃成熟时1997》,一部我觉得比文艺片还文艺的三级片。看到最后男女主角光着身子在游泳池做爱的场景时,我感动了,一场10年等就的爱情仍能保持始终新鲜如一的纯情。现实里是不指望的,不然人们还需要这样的电影、小说来干嘛,不是自个给自己扫兴么。    
    一大早,朱燕就给我来电话了,迷迷糊糊中我却听成了姜萱的声音,因为声音是一样的低沉带着伤感味。我一个劲为我当日带着报复发泄心理的举动道歉着。和姜萱发生关系之后我一度非常内疚,并开始瞧不起自己,为自己的小气和记仇自责。当我一连说了一阵对不起之后,对方竟传来嗤笑。    
    “对你大男人的行为后悔了?”    
    “原来是你呀。”这会我的瞌睡有些醒了,并从熟悉的笑声中听出了是朱燕。    
    “还会有谁?她?”    
    “你管我?你不是和福建佬跑了,你能和那样的男人跑就不许我和她好?你也太自私了,是不是?”    
    “是什么?我和谁跑了?你就存心找机会气我呢,你非要把我气的心肌梗塞你高兴了吧?”    
    “我想找你谈一谈。约个时间吧。”    
    “那我问你,你心里还有我么?”    
    “我有其它事情要问你,把我们之前的感情先丢一边。”    
    “丢一边?怎么丢也,丢了还能捡回来吗?是感情,不是东西呀。陈康,你就不会温柔点?以前的你不是这么没人情味的。”    
    “你别和我讲人情味,恶心!你倒说说你和福建佬是怎么回事情?阿亮被人打破头了,可能就是福建佬派人干的。”    
    她斩钉截铁地反驳:“不可能,决不可能,你信口雌黄。”    
    “阿亮在浙二医院呢,你自己去看吧。要真是福建佬干的,我不会放过你们两的。”    
    “你冤枉人!”随即朱燕气煞煞地挂了电话。    
    厚,又来了,我话都没讲完呢。我还没将我们的感情丢了,她倒先把我给扔了。    
    


第四章 我想女人了第四章(二)

    【二】    
    快过年的,杭州的天气一直不见好。周围邻居阿姨辈的闲聊时候都在抱怨现在的年难过:两口子下岗的有;单位里年终奖金发不出的有;担心孩子下半学期学费的有……总之都在抱怨钱的问题。过年本是一个让离散的人聚在一起活络感情的节日,老底子的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这天,现在的条件照理比老底子好,但大家都担心这个日子。    
    我也担心过年,饭碗没了,朱燕给我戴绿帽子,阿亮出事情……没了钱我可让兄弟暂时施以援手解决一下,不是真大款就充大款,但没了感情,到哪里去借贷呢?妈在催促我回家,我没脸回家,老头子看着我又该头疼了。    
    拿出身上最后的几张红大头去了一趟灵隐,找着了十八罗汉和我生辰对应的那个罗汉,很虔诚地拜拜,然后如来、观音、弥勒一一拜了,不求能中彩票,不求打麻将能一路顺手,求个塌实,求个稳定,求个安心。人们就剩下这点企望了,也就靠着一点点的迷信给自己精神上找个寄托,偏偏灵隐的门票价位和高级娱乐场所排在一个档次,让人觉得变了味道。拜完神回来,我一个劲骂着他妈的,一来骂某些坐高位的同志喊着为了群众的口号一边剥削着群众,更骂自己明知道灵隐是个唯心主义的地方还积极主动地去挨了一刀,愚昧啊!    
    我怎么就这么愚昧?我把这个愚昧再一次归结为气愤所致。    
    回来的时候我去肯德基吃了一顿外国垃圾,实在饿了,手头的余钱让我没得挑剔。形形色色的青年男女以及众多的小鬼头欢聚一堂,因为坐在窗明起净的地方享用着外国垃圾食物而乐呵。速食的生活方式在新新一代中根深蒂固,连带着感情也就如此这般,打一枪换个地方成了时髦,要是听说你20了还是处男非把你当成怪胎。念高中的时候我就不喜吃这些,因为吃多了容易上火长青春痘,听说还容易肥胖、高血压、得心肌梗塞……    
    正想着胖这个字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往吧台看去是王胖子带着他新把上的姑娘在排队买东西。王胖子就属于鲜明的快餐式人物,有钱,有体重,换妞的频率高,不信恋爱只信做爱,和禽兽一码子道理。他的手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新女朋友的上臀部。女人长发披肩,一看就知道离子烫过,柳腰长腿,穿着尼质裙子,在一月的天里。该说她是丰姿卓越呢,还是风骚?    
    胖子一转身也看见了我,伸起他刚摸过女人屁股的手朝我打招呼。    
    “怎么一个人?我给你介绍,我女朋友Lanny。”    
    我形式地和那女人握握手,一看就是炸子鸡的角色。我们三个坐一块,出人意料地,女人并没有给我脸色看,可能在她眼里我有点姿色,尤其当王胖子这个凯子坐我旁边。    
    我们谈最近的生活、谈王琪、谈女人、谈性,有什么说什么,不避讳。因为有个女人在,每当说到我的时候都是一个“好”,我的生活质量好,工作顺当,女人待我体贴,性生活美满等等,统统说得冠冕堂皇。显然那女人对我过于正常的生活没兴趣,她起身说要去逛逛商场,让胖子走的时候给她电话。她离开的时候胖子没忘在她屁股上摸一把,她也不落下地伸出了手,胖子又用摸她屁股的手温情脉脉揉搓她的玉手:“指标2000元,买完了来我这里报销。”胖子的声音柔情似水,要是不瞧他的块头估计女人都顶不住这阵温情脉脉。    
    女人走了,胖子问我瞧着习惯么?我摇头,说那女人整一个吸血虫,提醒他当心点。王胖子笑了,说我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古板。他递给我一根中华烟,点上。    
    “这是好东西吧,看看这里,”他指着烟壳子,“吸烟有害健康,多醒目,你注意过么?人呀,有时候要学会骗骗自己,但别一味的沉溺进去,别做什么都一是一二是二的,认准了没个回头。那是过期的教条了,小学生都不鸟。”    
    接着他凑过来小声说:“你小子在失恋吧?刚才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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