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冒牌大英雄-第5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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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费列克看向联络官。
另一名名叫布莱尔·尼森的中校面带忧色地道：“舰队发现杰彭舰队的踪迹，目前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数量和番号，很可能是三上悠人的雷霆舰队的一部分。”
“我们不是已经甩开对手了么？”苏菲皱眉道。
舰队在启程之后，迅即突破了空间跳跃点。三上悠人布置在空间跳跃点的，只是少量战舰。因为钱柏林的舰队还在雷斯克星系中四处乱串，也因为三上悠人知道不可能在跳跃点和斐盟舰队直接展开对决，因此，他根本没有在跳跃点防御。
不过，在舰队进入雷斯克之后，三上悠人的那些小股舰队，还是给盟军舰队造成了一些麻烦。跳跃点三分钟的引擎启动时间，让西约舰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发动攻击，至少有三十艘大小战舰在突破跳跃点的时候被击毁。
而进入雷斯克星系后，已经嗅到味道的杰彭和苏斯舰队如同鲨鱼群一般，从四面八方靠了过来，沿途的袭击数不胜数。
一直无法和钱柏林舰队取得联系的舰队，为了掩盖作战意图，只能一边作战，尽量将杰彭舰队驱逐开，一边向雷峰星佯动。
直到舰队确定三上悠人的舰队已经开始向雷峰星周边集结，舰队才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保持雷峰星的压迫，另一部分带领巨型运输舰队悄然无声地转向沧浪星，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完成向沧浪星的投送。
第一波登陆，一共有四艘巨型运输舰，十六个装甲师。在这十六个装甲师站稳脚跟之后，舰队将接连投送下所有的陆军，在沧浪星开辟第二战场。届时，杰彭人首尾难顾，而国内也会因为沧浪星的成功登陆而排除一切干扰掣肘，加大增援力度。
这是冒险一搏。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极其关键。
这一仗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次投送。如果和三上悠人在太空绞杀时间太久，随着苏斯和杰彭对雷斯克的增兵，登陆将会愈加困难。
而现在，在听说原本已经被吸引到雷峰星的杰彭舰队，竟然有出现在了这里，所有人都有些紧张。
“三上悠人太狡猾了，”王昊攥着拳头，目光越过苏菲，死死地盯着主屏幕上的沧浪星，眼睛里冒着幽幽星火：“他一直在防备我们登陆沧浪星。”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沉默。
虽然报道组的成员中，大部分都对军事没什么了解，不过，这一路走来，大家还是通过聊天等渠道，获取了不少信息。他们知道，如果错过这一次登陆，舰队将被迫保护巨型运输舰离开沧浪星区域，下一次登陆，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了。
而时间，对内部意见并不统一的查克纳，对孤注一掷的军部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是雷霆舰队……”沉默中，联络官尼森用手摸了摸耳朵里的耳机。咬牙沉重地道：“不是其中一部分，是完整的雷霆舰队。前方已经开始交战了。从前面传回来的信息看，我们能够突破进行登陆的可能性为零！”
“这怎么可能……”苏菲呆呆地道：“整支雷霆舰队，三上悠人为什么会留这么多兵力在沧浪星，只需要一半……不，只需要三分之一，他就可以阻止我们登陆！”
费列克缓缓坐到在走廊栏杆旁的椅子上，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脸上隐约可见得皱纹，变得又深又明显，配上他一头灰白的头发，让他在这一刻看起来苍老了很多。他的助理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却最终只是一声叹息。
所有人都知道，他用心、用生命热爱着这个国家，他的直率和尖刻，都是因为他心底最深沉的爱。对于这位真正爱国者来说，这种打击，是无法安慰的。他一直站在一个质疑者的立场上，可他的内心。却比谁都渴望军方的胜利。
突然，指挥室里，爆发出一阵剧烈地欢呼声。
众人一惊，急忙转头看去。只见中控台钱的许多参谋突然间都站了起来，最里面的几个人，正激动地对着耳机话筒说着什么。
再看中央指挥台，几个高级军官已经跳了起来，而这支舰队的主帅，整个战役的指挥官李洪武上将，正狠狠地挥舞着他的拳头，一张脸因为兴奋而长的的通红！
出了什么事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凝神听着耳机通讯频道的两位联络官。随着联络官们的眼睛越来越亮，所有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是钱柏林舰队！”尼森大叫起来：“他们在这里，现在，他们正在向杰彭舰队发动攻击！我们加到一起，可以拖住雷霆舰队，强行登陆！”
尼森的声音，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淹没哎了欢呼声的浪潮之中。举目望去，整个指挥大厅一片沸腾。
三上悠人，的确是名将。
联军的动作，并没有迷惑他。他在沧浪星设下的防线，足以让联军的巨型运输舰远远离开。可他没想到，幸运女神这一次眷顾了斐盟。排名在他之后的钱柏林，将他的舰队，在没有任何信息沟通的情况下集中到了沧浪星。
这是一次默契的配合。一直游走避战的钱柏林，这一次狠狠地还了一刀！
“两个小时以内，我们将在沧浪星背面登陆。”尼森激动地道：“只要我们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登陆地点，我们就能把钉子钉下去！现在，向沧浪星探查的战机群已经出发。”
“工作！”
费列克猛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一声大喊，报道组的成员们迅速各就各位。苏菲领着摄影师向中央指挥台跑去，而费列克，则留在了原地。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敏锐，带着极度客观情绪看待一切的王牌主持人。
“我们将见证的是什么？”
费列克整了整衣服，拿起话筒，迅速进入了状态。和他配合多年的摄影师迅速扛起了摄像机。
“是耻辱还是荣耀。说实话，我不能确定。当我们站在这里，感受着战争列车的车轮如此强力，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祷。”
他转过身，镜头越过他，对准了大屏幕上的沧浪星。
“屏幕上这颗星球，我曾无数次来过。这是雷斯克星系的主星，也是查克纳的第三大星球，资源丰富，人口众多。在这颗星球上，有许多风景优美的自然保护区，我曾经无数次流连于那鬼斧神工的自然美景之中。现在想来宛若昨日。”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他的声音变得低沉。
“可是，自战争爆发后，这颗星球，就成为了查克纳最苦难的星球。我们曾经让整个雷斯克一度落入苏斯人的手中。在经过反覆争夺，将苏斯人丛沧浪星赶走之后，三上悠人又率领他的舰队偷袭了这里，说实话……”
费列克对着镜头，痛苦地道：“……我很失望。我不明白，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度，我们这个从未被征服，从未畏惧过战争的民族，为什么会让我们的人民遭受这样的痛苦。对军方最失望的，或许就是这个星球的民众了吧。这些被他们信赖的保护者，并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
“不过现在，我们重新回到了这里……”费列克的声音，在指挥大厅三楼的走廊上回荡：“我，还有我身边的这些军人，这些战士。我们，将在2063年10月19日凌晨，于这颗美丽星球背向恒星的黑夜之中，强行登陆！愿列祖列宗保佑我们，保佑查克纳！”
第45章 晨光（五）
“跟上，跟上！”
满头大汗的军官站在路边，大声地催促着。
天色已经半黑，夕阳已经落下了远处的山丘，只有剩下天际的一线红色。斜斜向上的余辉，映照着天际的长云，越来越暗的暮色中，半金半黑的丘陵地带延绵向天边。长长的队伍，就在这无边无际的小山坡中蜿蜒前行。
目光视物，已经有些模糊，士兵们放下了战术头盔上的多功能护目镜，腰畔柔和的小灯，也亮了起来。在军官的催促声中，一排排战士埋头疾走，身旁一辆辆接连疾驰而过的机甲射灯摇晃着射来，只能听见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道路是早就没有了的，队伍沿途行进，就只能沿着前队开辟的道路。周边的丘陵虽然不高，可茂密而高大的林木遮掩下来，视线就被局限得有些狭窄，除了脚下的泥土和前面战友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后背外，就再也看不到别的。只有偶尔经过高处，目光才能越过前方的山丘看到远方那片被炮火光亮炸得通红的天空。
震耳的炮声和爆炸声，正从前面绵绵不绝的传来。战斗，已经打响了！
胖子阴沉着脸呆在指挥机甲里。
前面传回来的消息显示，第三梯队已经完全牵制住了敌人，而第二梯队的前军，已经抵达十公里外的战场，开始接触敌人。两个装甲营和哈格罗夫等五名机甲战神已经赶到了最前面。而自己，却只能在这指挥机甲里发呆。
“干嘛不让我去？”胖子瞪着李存信。
“这里才是一个指挥官应该呆的地方。”老头对胖子的怒火视而不见，自顾自在推演电脑上调出推演程序。
肿子眨巴眨巴眼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老头这是什么逻辑。
打了几年仗，他都一直在前线和敌后，即便是在莫兹奇指挥自由阵线和两个匪军团，在玛尔斯和北方商业联盟拚命，也没呆在指挥所里玩什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向来欺软怕硬，遇见厉害的当然要落荒而逃，可这欺软的时候，他却向来身先士卒。
最重要的是，只有呆在机甲里，他才觉得安全。驾驶十二代机甲，拥有每秒七十三动的手速和旷世机甲武学，在这个星球上，还真没有谁能威胁到他。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占便宜的时候胖爷绝不愿意在后面躲着。
丢不起那人！
“谁说指挥官非得呆在这里？这里的指挥官是你们，关我什么事？”
“我说的！”
李存信回头给了胖子一个冷脸，“计划是你指定的，推演是你完成的，命令都是你在下达，你说关你什么事儿？你那么喜欢打，等有空我叫上十个装甲师，陪你打个痛快。现在不行！别跟我唧唧歪歪，别说你，就是拉塞尔、米哈伊洛维奇和贝尔纳多特来了，我说什么他们也得听着！”
胖子一脸委屈地闭上了嘴。
老头太霸道。他是博斯威尔的朋友，又是查克纳元帅，现在查克纳军部里的那些家伙几乎都是他的徒子徒孙，上将李鸿武干脆就是这老头的亲生儿子，叫上十个装甲师揍一个胖子，还真不是吹牛。
现在这老家伙的拳头大。
看着胖子委屈的表情，一旁的裴立司赶紧扭开脸去。
这白痴真的是勒雷少将？怎么多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想在他那张胖脸上狠狠来上一拳！先打个鼻青脸肿看不清模样再说。
“趁现在还有点空，我们来一局推演对抗。”李存信选定了一个推演对抗局，对胖子道。
“不来！”
胖子翘起二郎腿，干脆得嘎崩响。气壮山河。
“这是命令。”李存信指了指元帅制服的肩章，冲胖子挑了挑眉毛。
“老头，你确定想找虐？”胖子气急败坏地在推演电脑前坐了下来，斜睨着李存信，心里决定狠狠在推演对抗上出口恶气，打得这老头找不着北！
李存信气乐了，这辈子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这胖子还是头一个。
他冷笑着狠狠一点键盘，对抗开始。
。。。。。
李存信选的是一场正面交锋的平原对决，双方指挥官各自指挥四个装甲师和六个步兵师狭路相逢。
这和胖子以前玩的对抗完全不一样。
和方香做对抗的时候，大部分选择的都是星际战斗，地面战斗只占很小一部分。而与玛格丽特的对抗，则大多都是小规模部队的攻防。
迄今为止，胖子最多也没玩过超过一个师的局。谁知道李存信打惯了打仗，当惯了元帅，理所当然地就选了十个师的对抗。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指挥，而是战略层面的对决了。十个师，要想歼灭同等规模，战斗力完全相同的敌人，就必须努力在大战略上取得优势，积累每一个局部的战果，最终打破对手的临界线，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其歼灭。
这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大局观！
站在一旁的裴立同，不禁看了老元帅一眼，老元帅的心思，已在这局对抗中暴露无遗。
玩大的？
胖子在愣了一下之后，随即勃然大怒。老家伙欺负胖爷没读过书！
如果是在以前，机修兵出身，从来没有上过军校，没有学习过系统的军事理论知识的胖爷，被人挑战这一类非专业指挥官不能胜任的对抗，肯定是跳起来，恼羞成怒地把对手暴打一顿，然后气急败坏地跑路。
不过，在成为了拉塞尔的弟子，经历了这几年的战争磨砺，又得到了玛格丽特的指导，在无数次试图将伤亡减到最低的推演对抗中痛并快乐着的胖子，对军事指挥，已经不再是一个菜鸟。
尤其是在这沧浪星上，因为武装商船的货舱被击中，所有机甲被毁，却要想办法带领十几个打得精疲力尽的步兵和两百多个战俘完成扭转战局，为整个被围困的部队制造一线生机，逼得他的战术水平火箭般地蹿升。
正是在那时候，他真正学会了用一名指挥官的目光，去解读战局，找到战局的关键点。也正是在那时候，他才将自己这些年来的作战经验，拉案尔的战例讲解，玛格丽特那带着黑斯廷斯印记的军事理论和军事指挥技巧融合了起来！
或许他不是一个能够将一场战役指挥得如同教科书一般的军事家，或许他还不能完成一场正规的军事考试，做完一张基础理论试卷。
可是，这几年的战斗，这无数次死里逃生加上他从拉塞尔、从玛格丽特身上学到的东西，从方香、从卡尔等每一个推演对抗对手身上学到的东西，再融合他的性格，已经足以让他在这沧浪星的危局之中，真正形成自己的战术思想！
他就像是一个老农，虽然从来没有上过农业大学，不懂理论，可他比哪一个人都会种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