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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5906-共和国红镜头 :中南海摄影师镜头中的国事风云-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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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老一级的追悼会,照片一般不会上报纸的头版头条,毛泽东又不去,自然就没我的拍摄任务。可是不去参加陈毅的追悼会我是不会心安的。我将10日的工作安排了一下,上午冒着严寒驱车到八宝山殡仪馆。    
    我一走进追悼大厅,心似揪着般疼痛……因为规格问题,陈毅的遗像也缩小了一圈。遗像两旁排了10几个花圈,大厅的后面燃着两个烤火炉,整个大厅显得空空落落凄凄凉凉。我一看,这样简单冷清的追悼会,拍摄方面几乎没有要准备的。    
    追悼会安排在下午3点开始。    
    吃过午饭,我在休息室里围着火炉打个盹。朦胧间,耳边有人叫:“快快……毛主席快要来参加追悼会……”我还以为是梦呓,没有理会又迷糊起来。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搅得我心烦意乱,睁开眼睛:“你们干什么?吵死人了。”    
    “总理来了。”    
    我一看表,才两点,这么早!    
    我赶快起身,到殡仪馆的门口。总理已经站在台阶上正指挥人去找电炉。看见我,高声叫道:“老杜,你也来了?正好正好。”    
    什么正好?我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看着总理调兵遣将忙得不亦乐乎,我又插不上嘴问,过一会见到了总理的卫士长,我一把拉住他:“哎,老张,总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啊呀!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主席要来参加陈老总的追悼会。”卫士长一字一顿告诉我。谁?主席!我一惊,真的嘛!真叫人意外。    
    主席说是不来的嘛,怎么又来了?我刨根问底。    
    “中午一点,总理服了点安眠药才睡下。老总死后,总理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我们都瞅着心痛,又没有办法。总理心里有事,连午饭也没吃,就一个人在院里踱步。我们见离追悼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劝他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哎,人家夜长梦多,这可好,夜短也梦多,总理这才刚刚睡下,电话铃响了,我一接,你知是哪儿的?‘游泳池’的,我的妈呀,主席要去参加追悼会,而且已经起床了,正调车往八宝山去呢。这还了得,我忙去叫醒总理,总理这时药性刚刚上来,你说这时让人立即醒过来该有多难受。总理迷迷懵懵叫我说完,二话没说,‘呼’地从床上跳起来,穿着睡衣赶向电话机,叫中央办公厅立即通知在京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参加陈毅的追悼会,并且通知西哈努克亲王可以参加追悼会,又请宋庆龄参加追悼会……我在一边呆了,安眠药的作用力还没有过去,总理却以他惊人的毅力迅速摆脱了困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总理就把一切都料理好了,就像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早在他预料之中似的,反应异常敏捷。你瞧……”    
    原来如此。我折身回到大厅,刚才还空空荡荡的大厅里,像从天上掉下许多人,架灯的,安电炉的,整理花圈的……我也赶快检查了一遍照相机。    
    没想到我这次竟“歪打正着”,派上用场。    
    十几只电炉在休息室里发出通红的电光,热气弥漫,整个房间变得暖洋洋的。    
    总理来时,进八宝山通往殡仪馆的路上还阒无一人。转眼,警卫人员已立柱般地守在路的两旁……刚把安全工作布置好,毛泽东的“吉斯”车驶进了人们的视线里……    
    主席的车一停,我连忙举起相机。我的天!主席这是穿的什么呀?    
    灰色的呢大衣下面……露着一大截睡衣下摆,再下面是灯笼似的绒裤,脚上一双“老头鞋”。    
    怎么回事?主席怎么这身打扮。我想问问他的秘书,可没找到。


《共和国红镜头》 第三部分《共和国红镜头》 陈毅是个好同志(2)

    这时毛泽东已被大家簇拥着来到燃着电炉的休息室里。他的悲切和疲倦显而易见印在他明显苍老、憔悴的脸上。我们知道主席才大病初愈,身体还很虚弱,他能来参加追悼会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所以大家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他穿睡衣。    
    后来我才知道穿睡衣出门的不仅仅是毛泽东一人,周恩来也是穿着睡衣坐进“大红旗”里的,所不同的是,毛泽东将睡衣穿进了追悼会的会场,而周恩来在汽车里换下了睡衣。    
    “总理打完电话,也忘了身上还穿着睡衣,就匆匆往外走。我们几个卫士七手八脚抱着总理的衣服,提着鞋,叫总理,总理却说,上车穿!上车时我们还绞了把热毛巾,好给总理擦把脸,或许头脑会舒服些。坐在车里,总理也不忙换衣服,一个劲地叫司机快快……车子跑得都快飞起来了。车厢里小,人窝着换衣服,真不得劲!把总理折腾得够呛,我们也忙了一头汗。”    
    陈毅的夫人张茜脸色憔悴、苍白。主席的机要秘书张玉凤到休息室里将主席来的消息告诉张茜,并让她来见主席。张茜见到主席时令人心碎地惨然一笑,多时的委屈化为苦涩的泪花在眼眶里盘旋,呜咽道:“主席,您怎么来了?”    
    “我也来悼念陈毅同志嘛,陈毅是个好同志。”    
    宽慰和喜悦如温暖的春风从每个人心头吹过,张茜激动地挽住毛泽东的胳膊,这肺腑之言虽然姗姗来迟,可它毕竟来了!    
    我这时按下快门,留下了这个独特的瞬间。    
    有人进来说,西哈努克亲王和夫人来了。主席稍稍地一怔,立刻转身朝门外望。西哈努克亲王久久地握着张茜的手,竟怆然泪下……问站在一边的总理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他,下午就是老朋友陈毅的追悼会,而他才接到通知!总理笑笑,向他作了解释。    
    西哈努克和陈毅相识了10多年,交往颇多,对陈毅的感情很深。陈毅去世后,他几次向周恩来提出要亲自来八宝山,参加追悼会。总理没法答复他,当时连中央政治局委员都不参加,怎能同意一个外国人参加呢?    
    毛泽东一出现,情况立刻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令总理为难棘手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原来不能来参加追悼会的老战友、老同事和老部下这时纷纷从各自的部门,赶到殡仪馆,悼念他们可敬可亲可歌可泣的陈毅老帅。    
    “老总,您可以安然瞑目了!”我望着会场里一张张陈毅所熟悉的脸庞,心里说。    
    毛泽东和西哈努克在休息室里交谈了一会。因我要照相,不太注意他们谈话的内容,无意间见翻译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毛泽东,毛泽东点点头,示意翻译按原话翻译。翻译将话译完,西哈努克神情挺怪,眼睛瞪得大大的,紧张地望着毛泽东。我只听见片言只语:林彪……跑苏联……摔死了……反对我……陈毅是个好同志,他是支持我的。    
    只有最后一句我听清了,的的确确。这是毛泽东对陈毅一生最公道最正确的评价!    
    林彪摔死的消息,还从没有向国外报道过。西哈努克是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外国人,也是惟一参加陈毅追悼会的外国人。    
    后来又听见他们谈论“二月逆流”,好像主席不同意这样讲“二月逆流”,口气挺气愤的,手不停地舞来舞去……    
    哀乐——悲伤的旋律,在八宝山回荡。人们深深地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毛泽东向工作人员要了一个黑纱佩戴上,这时我注意到他移动双脚时,步子显得很沉重、吃力。隆出鞋面的脚背鼓亮鼓亮的,可能是浮肿。    
    他肃穆地站立在陈毅遗像前,视线就再没移开过,他心里想着什么,谁也没法知晓。    
    周恩来站在原来是叶剑英致悼词的位子上,素来克制力很强的总理,念几百字的悼词竟哽咽停顿了好几次……抽泣声在一百多人中间蔓延……流动……    
    毛泽东不太明显的喉结在颈部明显地滚动着……    
    照片冲洗出来后,我用四张不同方位的照片拼连了一张全景。毛泽东的睡衣怎么办?想来想去只好从大衣下摆处截去,这样就看不出毛泽东穿睡衣的痕迹了。    
    第二天,陈毅追悼会的照片和消息发在全国各大报纸上。反响非同寻常,毛泽东的一席话无疑是给受“二月逆流”冤屈的老干部们带来了希望。    
    这是毛泽东最后一次参加追悼会。


《共和国红镜头》 第三部分《共和国红镜头》 改变世界的握手(1)

    第十章  改变世界的握手    
    1954年日内瓦国际会议上,听说,美国前国务卿约翰·福斯特·杜勒斯曾拒绝和周恩来握手。18年后,美国总统尼克松却将手急切地伸向中国,伸向周恩来,而周恩来不卑不亢等待着……这难道不是无声道出了中国外交的胜利吗?    
    第一节 美国总统尼克松将手急切地伸向中国    
    1972年2月,尼克松访华,结束了中美几十年的相互敌视的历史。周恩来特意选用了一张能反映他“不卑不亢”态度的照片,姚文元不甚理解。    
    1972年,中国走进了“文化大革命”的“波谷时期”。    
    开年初,周恩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怎样接待中国长期视为敌人的美国总统尼克松。既不失中国尊严又不乏友好,这是挺有难度的外交礼遇。    
    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亨利·基辛格曾在1971年下半年秘密来华“投石问路”,急切地表达了美国想和中国握手言和的心情。    
    周恩来此时要疏通的不仅仅是跨越太平洋的地理路线,而是中国人敌对美国的心理路线。疏通这条“路线”的“工程”异常艰难,总理倾注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    
    “美帝国主义”在中国人嘴上念叨了几十年,饱经帝国主义侵略欺辱的历史写在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脑海里。那时在教科书里就可以看到这样的描述:美帝国主义——是当代世界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国际宪兵、最大的国际剥削者,它是侵略和战争的主要势力,全世界人民最凶恶的敌人……早在1844年它就跟在英国之后,逼迫满清政府签订《中美望厦条约》,它妄想使中国变为它的殖民地,后来又扶植蒋介石反动派,发动反共、反人民的空前规模的内战,屠杀几百万中国人民。一百年间,对中国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就抛开美国不谈,光尼克松就够中国人反感的了。这第37届美国总统上台前就做过损害中国人民感情的事情,用核武器威胁中国;阻挠中国政府代表中国进入联合国;继续在中国的门口越南发动侵略战争……    
    中国人民才扬眉吐气了20多年,怎么让美帝国主义访问中国?这划时代的历史转折在老百姓眼里却犹如晴空霹雳。    
    然而在上层人士中间何尝不是有人痛苦?特别是和美帝国主义做过战流过血的老将们。现在却要和他们的“敌人”化干戈为玉帛,这感情的弯子说什么也一下子转不过来。中美两国关系像一扇封闭太久、太久的门,已经上锈,老化了。    
    1971年4月,周总理在基辛格秘密来华之前,就慎重地迈出了也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邀请美国乒乓球队访问中国。    
    我的镜头还是第一次拍摄被中国正式邀请的美国团体。    
    周恩来在和美国乒乓球队谈话时说:我请你们回去把中国人民的问候转告给美国人民。中美两国人民过去往来是很频繁的,以后中断了一个很长时间。你们这次应邀来访,打开了中美两国人民友好往来的大门……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信息!    
    几个月后,尼克松的特使基辛格秘密踏上辗转来中国的路程。    
    我曾去拍摄基辛格和周恩来秘密会谈的照片。    
    秘密很快就成为官方的公告,尼克松决定在次年上半年,选择一个适当的时机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正式友好访问。    
    周恩来放下手里繁忙的国事,召集各方面的会议,研究接待尼克松访华的工作,从会谈、谈判、签订中美公报到用餐食谱、下榻保安……事无巨细,几乎每件事都要亲自过问。    
    眼,熬红了。人,消瘦了。    
    灯伴着不眠人在西花厅里,夜复一夜地亮着……    
    1972年初春。    
    2月21日清晨,我早早地就起了身。窗外,天色还没有亮透,灰蒙蒙的。     
    今天是尼克松访华的日子,是中美关系史上的大事,也是我们摄影记者的大事。永恒的瞬间将系在我们的食指上,真可谓是弹指千钧!    
    车子来接我去机场,我见时间还早,就叫司机开车先去西花厅。    
    沉睡的街道还没有苏醒,路灯仍睁着不倦的“眼睛”固执地伸着脖子,探视眼皮下稀疏冷落的人影。    
    汽车悄然驶进西花厅。透过车窗,透过迷蒙的晨雾,我看见总理的背影在前院折回弯曲的长廊里慢慢地移动,消瘦的肩略略耸着……在考虑问题?还是放松经脉?这时总理转身看见了我们的车子,立刻从长廊的一端朝我们走来。我赶紧下车。    
    “老杜,你来了,这么早?”他握住我手问。    
    “总理你不也这么早?”    
    我推上身后冰凉彻手的车门,说。    
    “天亮了,真快啊!”总理仰头望望灰白的天空,嘴里吐出一团蘑菇云似的热气在寒丝丝的雾层里弥散。    
    早春二月,寒气逼人。天光下我看见总理一双通红的眼睛,心一沉,“总理您又……一夜没睡?”    
    他一脸倦意,对我淡然一笑,默认了。    
    唉!我能说什么呢?用手捋了一把硬茬茬的短发,想捋平心里翻涌的苦涩滋味。    
    “总理,今天中外记者一律拦在离飞机20米远的地方。”    
    “你呐,你在哪?”总理奇怪地望着我。    
    10多年了,他到哪我跟到哪。无论是迎接外宾还是他被别人迎接,我的镜头总不离他前后左右,形成了习惯。所以我怕他在机场看不见我又要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一早就来告诉他。我才说到记者拦在外面,他就着急了,好像我会不去似的。    
    “我?我也一样,拦在远处。”    
    “有多少记者?挤在一起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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