袤原驰骋(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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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首级数万。今五路围敌于格累,欲引其援兵来而聚歼之。宣字。”
我大喜若狂,笑道:“好,吩咐李宣奖励有功并犒赏三军,务必打好最后一仗!”
卢横应是,忽地低低道:“主公也请保重,请亟避于内室,以防风寒。”大步退下。
我哑然失笑,瞧着两名女婢道:“很晚了,你们都去睡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要伺候的。”
两婢称诺退下,我正想要重温旧梦之际,忽听有一声音柔柔地道:“将军在说什么,这么高兴的样子?”
我侧过头,望着夜光下裴氏那两点迷人的眸子,忍不住笑道:“有小美人儿相陪,我才会那么高兴啦。”我轻轻在胡床旁跪下,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她那锦缎般质感的光滑肌肤,“吵到了你的美梦,真是抱歉。”
裴氏伸出一只晶莹的玉臂,将我轻轻拉上胡床,呢喃道:“将军可真是体贴呢,奴家还从没碰到像你这样能让人快乐的!”
我轻吻着她的耳垂,她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寒露,便如荷叶上凝成的水珠。我忍不住心念一动,道:“还不知夫人闺名!”
裴氏半睁开眼来,轻轻一笑,又复合上。她犹豫了很久才道:“奴家单名怡,字乐卿。将军少年英武,奴家却已是个半老徐娘了。”
我见她闲适自在,哪里有半点老态?忍不住一点她的鼻尖道:“少装了,小怡你美得如此自然,我真看不出你的年纪呢。”
裴氏脸上竟腾地红起,害羞道:“将军,奴家父母早亡,闺名除张家外无人得知,将军切勿宣诸于人。”见我点头,这才轻咬下唇道:“奴家已虚度三十七岁了。”
我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身体,“只长我五岁罢了,偏要说得自己那般老法!”
裴怡大讶道:“将军果真?奴家还以为将军不过二十出头。”
我猜想古人哪个也没我这般懂得保养,当然无法和我相比,可裴怡却是其中例外。卸妆之后,连皱纹都找不出来,吹弹得破的娇颜仍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晶莹剔透般的质感。
正沉思间,裴怡忽道:“奴家也有事相询,不知将军可否见告。”
我吻了她一口,忽地腾身而起,先自披好棉袍,再将她连人带被裹覆起来,横抱在怀,哈哈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先到房里,我再慢慢答你。”
裴怡大嗔,薄恼道:“将军!”可惜我毫不在乎。一路不断碰到武锋营戍卒执戟敬礼,她更是羞涩得直欲将头埋于怀中。
早有人将卧榻布置妥当,一踏进去,便觉不同于屋外夜凉,有一种和煦的感觉。我忍不住在裴怡的身体上狂吻起来,道:“良宵苦短!”
裴怡格格笑着,却无法挣开我的禁锢,俏脸微红,终于也认命般任我轻薄起来……
※※※※
次日,决胜营益州从事赵祗等驱骑自南部赶来,经过府外之时,全部惊疑不定地下马步行。
焦黑的大地上满是污浊的血浆与残肢。经过一晚上的努力,尸体已被烧光,和着草木灰洒在农田里。唯有十几个率部而来的敌军将领并蔡家二子的头颅,才被保存下来。
韦搴奉命上书州郡,称蜀郡发生匪乱,有贼夜攻严家,为严家尽斩之,希望各郡注意戒备,防止黄巾流寇犯案等。
裴怡问明昨日烧敌之物乃我军熊戎地特产的黑油时,不禁瞠目良久,她登楼眺望清寂的坞堡周边,忽地叹道:“将军计谋过人,坞堡外壁乃是泥土垒就,自不易燃,而敌人被火一烧,自乱阵脚,却更不知此种黑油燃着,竟不易被水浇灭,尤是可怕!将军所算万不失一,难怪以区区数百军,斩杀千余而竟不折一人!”
在被美人夸耀后,我洋洋得意,亲了她一口道:“乐卿,你可真是乐死我了!乖乖回去,等我晚上来好好疼爱你罢。”
裴怡脸现潮红,向我施了个勾魂的媚眼,这才笑道:“将军莫若现在就来呢。”说着,她款款而退。
我差点随之飘去,半晌方克制得住,喃喃道:“这只狐狸精,差点搞得老子心脏病都要犯了!”
心怀大放之下,便是王异在旁投来一个个幽怨的眼神,我也俱装作不知。只是突然间,我想起了四个大小老婆,她们若知道我在外偷采野花,不知当会如何处理?
要命的是不知该怎么对清儿才好。我无可奈何地想,元神稍震,色心不免大敛。
赵祗很快来到厅前,叩首道:“属下参见主公!”
“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进行得顺利吗?”
赵祗道:“多谢主公关心。南方诸大族对刘焉入主蜀中,皆有怨怼愤懑之言,属下找到王咸故友李权大人,说起王咸被诛杀后又被夷族的情形,李权极为忧虑,便与属下共晤犍为太守任岐与益州从事贾龙,谋商对策。任岐素与李权、王咸等友好,知刘焉狼子野心,多怀不满。在其撺掇之下,遂便允诺在准备妥当后,共同发兵讨焉!”
我笑道:“看来任岐是想要些好处了,刘焉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一旦发现有人背叛于他,那还了得?你是如何说服他们的?”
赵祗称罪道:“属下无能,只得抬出主公的名头,言他们旦若起兵,便供给军粮、马匹,任岐和贾龙都已答应考虑。”
我淡淡道:“好,粮、马都是小事,务必要使刘焉无力北顾,再慢慢削弱他。而今,汉中太守苏固更有背叛之意,这未尝不是另一个好机会。”
赵祗想了想,笑道:“主公是想双管齐下?”
我微笑不答,稍顷方道:“此次你立了功劳,并录前勋,我赐汝品秩各加一级,赏钱十万!”
赵祗称谢欲退,忽韦搴干咳一声,道:“主公,汉中曾是主公的地盘,苏固胆小无能,正合用之,为何要挑起他与刘焉争斗?属下认为不妥。”
我微微一笑,道:“正因苏固非是刘焉对手,迟早会被刘焉吞并,故而我才不敢有稍稍犹疑。汉中乃益州门户,中有沃野大江,外有山峦穷谷,乃天然乐土。一旦为刘焉掌控,那么他可随时兵进凉州,与我开战,不利亦可退保巴中,使我无法反击。故而我必取汉中,这就需要一个能常胜者,而非苏固般愚蠢之才。”
赵祗听出了一点苗头,探询地道:“属下以为,论守境安民,却敌退兵,主公帐下便有一人,可担此重任。”
我轻轻皱眉,背负双手沉吟不语,赵祗忽地惊觉,自感多嘴,低头垂手,连大气也不敢出。
我有意无意地抚摸着几上的古琴,“铮”地弹出一声肃杀悠远的低音,不禁更令他额上见汗。赵祗当然知道我对他的不满和警惕由来已久,要想在我军中站稳脚跟,光得宠于军师是断断不够的。他也不敢稍忘李宣曾在无意中所作的一番陈词,言此生只会听命一人,而那人,就是虎骑大将军颜鹰大人了!
想到这里,赵祗未尝不能不叹息自己为何要处处显锋露芒呢?
看着他一副狼狈样子,我微微笑道:“赵祗,快快讲来,你要举荐何人?”
赵祗如蒙大赦般,抬起头,迎上我温和的目光,竟不由自主地跪倒,“请恕属下多嘴!”
“说吧,无妨。”我笑了笑,又随意地拨弄一下琴弦,此番以他的聪明,不会看不出我是丝毫不懂操琴之术的。
赵祗汗水顺颊下落,这下子倒是因热而致,却不敢以手抹拭,恭敬地道:“属下愚见,冠军将军许翼。”
我怔了一怔,会意地笑道:“甚好!还有吗?”
赵祗惶恐地垂手道:“或者,将军府从事滕邝、内曹丞杜晃、参军周慎亦有武名智谋,想来可担守境之责,不过皆需良佐,以避失措。”
我笑道:“滕邝可文可武,一直屈守将军府从事实在是委屈了,而杜晃、周慎二人,一人好色贪逸,一人方为幕宾,恐怕都不宜治任方面呢。”
赵祗道:“属下虽新投主公未久,然而早已对主公钦佩万分,故而常自比于主公帐下……”他语声一顿,面色稍红,“杜晃虽有娇逸之气,却识人善用,又能屈身结交,故远朋比座。在内曹经年,未尝差池,说明他细致过人,在小处看尤为难得。至于治辖千里之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虽恐不能胜人,却也不会轻易折于人。”
我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地“嗯”了一声。赵祗继续道:“再说周慎,他虽为降将,却向为秩比二千石的校尉,亦颇显将略。此人谨小慎微,不贪功劳。故而若令治郡,必定稳扎稳打,屯保方面,断不至纰缪。”
我闻言大喜称好,夸奖了他几句,暗忖道:赵祗越发长进了,看来决胜营终不能令他久安,不过只要此人对我忠心,其他一切都可便宜行事。
定下主意后,我笑道:“话说回来,纸上谈兵未尝有益,我身为主将,自须考虑清楚再作决断,又怎能以偌大汉中作为演练校场呢?汝荐之四人,我最满意许翼,然而他今日为我讨剿羌寇,日后更有要务,不便久守汉中。再者,也是至关紧要的一点,那就是刘焉既不能得益州士家的支持,那么我也未必能够!作为外军留屯益州,所受压力巨大,说不定还会破坏固有战略。因此,汉中太守该由蜀民认可者担当,只须由我秘密支持即可。”
赵祗连连颔首,赞道:“主公深谋远虑,想属下之未想,属下佩服!”
我与之再闲谈几句后,赵祗告辞而出。
下卷 东征西伐第二章 一箭双雕(7)
※※※※
赵祗方离,卢横警觉地审视了一下堂后屏后,身影从侧边小门而入。
“是卢横吗?来来,过来坐!”我微笑着招手道,“清逐蔡莆的这一仗,你打得很漂亮啊。”
卢横脸上不见喜色,淡然道:“谢主公夸奖!方才从雒县传来消息,刘焉得主公讨山贼檄,勃然大怒,听说赵韪已被拘禁起来。”
我嘴角牵出一丝讥嘲的笑容,“看起来刘焉要对我下手呢,不过,赵韪愚蠢,予人口舌,我自须好好利用!如今此事一毕,严家在益州的地位也该升升了,我近欲令裴夫人出面召行宴会……”
卢横忽地跪倒,道:“属下正为此而来!”
我不解道:“何事如此慎重!起来说话。”
卢横起身,道:“主公,末将始终觉得裴氏不善。此女精于心术,有妩媚之容,且武艺高强,当日更置主公于危境,险酿大祸!故末将认为,万不可迷恋其美色,以招劫乱。昔褒姒、妲己之祸书犹在简,请主公务慎持之!”
我心中不悦,便想随口斥责他两句,转而忍住,心道:论裴氏姿色与身手,确如卢横所言罢?若在其忠心不测的情况下,放在身边当然是个祸害。卢横履危愈勇,护从未尝大意,相反都是我在做些让他为难的事情。
一念及此,我不禁又为刚刚的那丝不悦羞惭起来。携手令从旁坐,我抚其肩道:“卢兄,昨夜的事,让你担惊了!”
卢横受宠若惊,连忙称罪,我微笑道:“也别再解释了,莫说是你们,连我也有些后怕呢。卢兄啊,你须知我再怎样深思熟虑,也不可能事事都毫无差错,有时便须担一定的风险,譬如裴氏之事。她与我说那柄匕首有剧毒,见血即溶,是她用来对付异己的杀手锏,只需从容将我刺死,随后蔡莆大兵来攻,里应外合,严家绝难保全!可惜她终究无法置我于死地,慑于卢兄威势,也慑于弟兄们的果敢勇猛,不但令之束手就擒,更在最后关头弃暗投明,向我袒露真相,示以忠心!因此,我认为她虽仍须提防,却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卢兄你可以尽管放心。”
我随之将昨夜事细细说了,连与裴怡在胡床上一番恩爱时所谈亦尽数道出。稍后,卢横神色方缓,长吁道:“主公天命之主,自有福星高照,某以为奇也!不过,请主公切莫贪图一时之快,而自履险境啊!”
我笑道:“我自有分寸,日后有事,我会提前向你通报的。”
卢横拜道:“主公言重,某岂敢当此?末将该死,末将告退!”
裴怡昨天突然出手,令卢横等亲卫措手不及,后又被她再次觑空,从容地刺我一戟,这恐怕已被他们视为奇耻大辱。更何况还曾发生卫兵失职事件,听说有人自愿挨鞭,这些尽是拜她所赐,卢横等又岂能不心怀怨恨呢?
那个为我挡戟的士兵伤势严重,我一面急召名医诊治,一面每日亲到看护。也该让乐卿去向他们赔个罪了,这女人没我想象中那么复杂,并且绝不会是从豪族中走出来的。光是那份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沉静,以及高明的分析判断,在几秒钟时间就联想到我的身份,这又岂是那些衣锦食肉以马为虎的家伙们所能比的?
我忽然兴起另外一种念头,昨天我还正愁侍卫中没有女性呢,如今却突然送来一个。解铃还需系铃人,在裴怡身上发生了这件尴尬的事,自然得由她负责收尾。若她肯相助于我,普天之下还有谁胆敢对老子使美人计呢?
像她这样勾人的美女,万中无一呢!
……
几日后,守外曹尚书侍郎河南张奋飞书来报,称已迁吴,单、徐昔日上贾,如今也泰半相投“颜商”麾下。张奋信中尤赞东城鲁肃“学富春秋,伟姿义薄”,如今被外曹尚书王据聘为郎中。至于武孙颀、陈炜两人,却在张奋等暗中操纵下,“不慎”与扬州刺史陈温产生摩擦,如今正扮演苦力角色,集募钱粮,为曹操招兵买马。
二贾势大,既逃出京畿,想来决计饿不死他们。不过这些人和我根本没得比,一没有想像力,二没有创造性,缺乏战略眼光,更没有统筹调度的能力,如今举步维艰就是最好的明证。
趁着前仗大胜,裴怡十分知机地提议在成都举行一次宴会,由她广为邀请蜀中知名豪族与士家代表,联合起来挫败刘焉欲全据蜀中的阴谋。
当然,我只不过要借此机会,好好地培养一下刘焉的敌对势力罢了。只要能够牵制住他,其他问题都用不着我费心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