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89-情到中年无觅处-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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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个头绪。如果,我们再不出面帮他一把,他真的没指望了。”
黄寅呆呆地盯着阿青。
“爸,”阿青长发纷乱,秀脸涕泪双流,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您不帮女儿的忙,女儿就死在您面前!”
曾国藩说过:“居官不过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长久之计。”
面对“东、南皆无主,久矣”的清王朝残局,此翁却一日三次内省自己,看透为官如此,然对家居却视为“长久之计”。想来浮华人世,多少人蝇营狗苟,本末倒置,忘记源流,不能清醒如乃翁。又比如赵世诚之流,经商不同居官,铢钿必较,欺心不为人知,死里求,活里用,藏富于暗,以财不露白为持久之道。
旁观人情世事,锦上添花的有,雪上加霜的更有;红袖添香的多,趁火打劫的更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必然的果都是你偶然的因所致。
赵世诚今日之难岂非昔日他自己亲手种植?
希腊神话里的西西弗斯,遭受天谴,一次次将石头推到山顶,又一次次被众神愚弄让石头滚下山,但他永不言弃。人生,犹若朝山顶滚石头,不进则退。
事物的发展是一分为二的,谋事在人是一方面,成事在天是另一方面,你的前面总是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结果等着你。当你综合了你本身所有的优势战胜你周围固有的劣势后,你就是胜利者;但一个人没有永远的胜利,胜利都是暂时的,而危机无时不在,当你坐享其成、不思进取时,许多逆因素便逐渐吞噬正因素,自己内部的众多有利因素也会逐渐转化为不利因素,当所有的不利因素由量变积累到质变时,你就无力回天了。这就是失败。
赵世诚的案子就是偷税,板上钉钉,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人年龄大了,就会特疼自己身边最小的孩子。黄寅忍着儿子百般花样的蛮不讲理,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带着阿强,七钻八找的,卖尽了一张老脸,花了大大的一笔钱。
凡事已有了证据,一旦公开化,其处理起来就费力些。大约看在老关系的面子上,当然孔方兄的能力永远不要怀疑,怀疑孔方兄的能力就是怀疑世俗的真理,此案处理组在上面的示意下松了口,透风说人可以先保释,但先垫上几百万元保证金才能放人。上面的意思很明白,并不想一下子拔毛杀鸡取蛋,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把该交给国家的税一分不少地补了,该罚的也缴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希望你诚实经营,依法纳税。
事物的发展变化本就像一泓自流的溪水,水流着流着,突然一片叶子掉下砸向水面,顿时涟漪四乱,慢慢地,溪水又习惯性地平复,又往前平静地流淌。世诚公司也是这样,阿青全力掌控着公司的方向盘,与赵世诚雷厉风行的作风不同,她以温城女人特有的对商业的敏感及干练,凭着记忆里的日常经验,细腻地替赵世诚打理公司。她嘴上说对赵世诚不依不饶,一颗心却扑在了世诚公司的管理上。
头两天,还有人不服,结果,被她的绵掌轻舞,在得到赵世诚默许的前提下,毫不犹豫地开了几个,一时没合适的人选接替,她就自己顶上干,弄得公司上下的人见了她比见了赵世诚还要谨慎三分。
这晚,阿青见到赵世诚时,夜已很深很冷。赵世诚看到阿青疲倦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激动,还是清冷。阿青看到赵世诚被折磨得似乎在衰老的额头,心里不知道是怜还是痛——几天前,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咄咄逼人。
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会儿,赵世诚听见阿青幽幽地说:“我仍然恨你!知道吗?你让人家这几天痛死了。”
“上天已惩罚我了,”赵世诚苦笑着说,“那夜,我自己想起来都后怕,良心上非常地内疚不安。”
阿青一想起那晚,全身就从灵魂里发出不由自主的颤抖,自己那样糊里糊涂地给了他,但却没给俩人带来愉悦与幸福感。
阿青低着头听完这句话,好半天,抬起自己流着清泪的脸颊,盯住赵世诚的眉说:“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你替我料理公司的事,小钱已告诉我了,谢谢你,没想到你真的很能干,”赵世诚感觉俩人间的气氛太沉闷,便故作笑容地说,“从现在起,你就做我的总经理好了,就让我呆在里面休息一段时间吧,好好反省一下。”
“我还没听说有人愿呆在这里,你大概是第一个。”阿青感到好笑。
“难道……这里不好吗?”赵世诚故意地问。
“好,好,好极了。你就呆在这里算了,我带着小形走得远远的好了。”阿青用眼白着他。
听到小形的名字,赵世诚的脸又耷拉下来了,心里一阵阵地抽紧:“她,还好吧,不要让她知道她爸爸被关了才好。”
阿青说:“这事谁敢告诉她呀,都说你出差去了。她说和你拉钩的事,你又违约了。还好,昨天我带她一同去了动物园。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
说到这儿,阿青叹了口气。
赵世诚的眼眶也湿润了:“谢谢你,等我出去了,我们三口人一起到北雁风景区去玩。”
“谁和你是三口人?”阿青撇嘴打断赵世诚的话。
“阿青,我做的事,我会负责的。”赵世诚低低地说。
《情到中年无觅处》 牵人间可牵之手居官不过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长久之计(2)
“你能负什么责呢?你能还一个完璧的我?”阿青脸颊浮起一团红晕,接着,梦幻般地,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原来做女孩子时,时刻想嫁给你,现在自己竟糊里糊涂地变成了女人,感觉明白了很多,我不想嫁给你了,彻底地不想嫁给你了。”
“为什么?”赵世诚奇怪地问,“难道,我不是原来的赵世诚了?那晚,我真是无心的,我知道自己伤害了你……”
“这已不重要,我想,假如我嫁给你,我们俩谁也得不到幸福。你是个钻石王老五、大学生,心高气傲,不是我这个小女子所能有福消受的,你给我的一夜情,还有我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的嫌疑……不说了吧。等你出来后,我就辞职,也去读书,免得让人瞧不起,嫌人家素质低。”阿青说完,不自然地看着赵世诚。
赵世诚看着阿青不施粉黛的脸,一张秀脸上因长期使用化妆品的缘故而留下的几粒粉点,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地寂寥、落寞。
许多人因爱而幸福着,更有许多人因爱而痛苦着。
赵世诚细细地看着阿青,阿青被看了好半天,觉得不好意思,便难为情地说:“你看什么啊?”
“阿青,你这样帮我,你哥哥同意吗?”赵世诚问。
“他说……他说不让姐姐和我回家了呢。”阿青低声地说。
“你姐姐自己有家,不回家就不回家,你怎么办呢?”
“是啊,”阿青说,“我也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坏,等你出来了,我就退出。”
“啊?”赵世诚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不会吧,你真要到你哥哥的公司里去?”
一边是不着实的爱情,一边是将变糟的亲情,女孩一想到此,突然间委屈的泪水急涌。
赵世诚突然靠近她,一把把她搂在怀里,阿青挣扎了几下,看着无法挣脱,便说:“外面有人看见了。”
“阿青,真的委屈你了,说什么我也不让你走。”赵世诚轻轻捧起阿青的秀脸,深深吻了下去。
阿青半推半就的,默默承受着落在自己额头、眉眼、嘴唇上的热吻。由于少经人道,也由于心里有层隔膜,她实在无法放松自己,回应赵世诚。赵世诚停了下来:“你真的不会接吻?”
“如果不是你,人家还是女孩子呢。”阿青把自己的脸藏在赵世诚的怀里,用低得听不见的声音说。
赵世诚不由得放开阿青,看着她的眼睛,叹口气。
“你叹什么气呀?”阿青不解地问。
赵世诚真诚地搂紧她,咬着阿青的耳垂说:“阿青,那夜,事后,我真的想不到你竟是第一次。”
阿青推开赵世诚:“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了?”
“以前,你打扮得浓香俗艳的,我一直把你当作轻浮的女子,没想到你竟真的好,又这么能干。小钱直夸你是个女强人。”说完,又想吻阿青。
“你不要往自己的嘴巴上抹蜜了。我有什么好?不是受人家冷淡了这么多年?”阿青这次没有躲避赵世诚的唇,任他的唇磨蹭着自己的眉额。
“人家在你手下干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管企业的事,学也学会了。”阿青的声音却也温柔起来了,“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替你打理公司呢,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再陪我一会儿吧。”赵世诚印帕乘怠! �
“你呀!”阿青被赵世诚弄得痒痒的,不由得笑着说:“你现在被关在这里,落了这个下场,仍然是色心不改。”
赵世诚得寸进尺。
阿青再次推开赵世诚,正色地说:“你再胡来,我真的要走了。”
赵世诚停了手,拉着阿青,替她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轻声地说:“明天,我叫小钱让出纳开一张汇票,你带到税务局去办理保释手续。500万够不够?”
“差不多吧,这次,你真摔得大了。”阿青酸酸地说。
“钱是人挣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实际上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赵世诚望着灰白的墙壁说,“留得青山在,还怕无柴烧?区区几百万,我出去后一年就赚回来了。”
“这十来天,公司的日常开支,都是哪来的钱?”赵世诚问。
“能压就压,能拖就拖呗。阿强用自己家的钱垫了100万,但,我也支撑不住了。”阿青想了一下,又说:“你又不相信人家。”
“等我出去就好了。”赵世诚王顾左右而言他。
“明天是周一,如果钱汇过去,估计你就出来了。”阿青从赵世诚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突然,阿青有意无意地问:“诚哥,小楠是谁呀?”
赵世诚一怔,脱口问道:“你有她消息了?”
“不是,为了办公,我看了你办公桌里的抽屉,你不介意吧?”
赵世诚闭了闭眼睛。
“我还以为有她的消息了呢。”他想了一下,就说:“她,算是我的初恋情人吧。”
“她,好像……好像是……”阿青想选择一个恰当的词,表达自己的疑问,“妓女”两个字,她是不敢在赵世诚面前说出来的。
赵世诚痛苦地说:“不提她了吧,以后,我慢慢告诉你,好吗?”
阿青不忍看赵世诚刹那间变得铁青的脸,轻轻地吻了他一下说:“我走了。明天,我接你出来,好吗?”
阿青开了车回来,一路上回想着和赵世诚亲昵的动作,她满脸通红,颊上烫烫的,好几次险些将车开错了道。
她发现自己这些年来,心里除了赵世诚外,竟真的没有装过别的男人。做女人就真的容易鬼迷心窍,明明对方给了自己一万个不是,但却仍然藏着甜蜜蜜的期盼。
第二天,阿青、阿强,还有小钱,几个人一起跑手续,他们到税务局办妥缴款手续后,几个人拿着这东西在市局里跑上跑下,到中午时分,才把赵世诚接出来。
阿青更聪明,干脆跑到学校给小形请了半天假,把小形接了回来。
《情到中年无觅处》 牵人间可牵之手居官不过偶然之事,居家乃是长久之计(3)
孩子是赵世诚最好的药。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赵世诚破了些钱财,却替企业得到一位女能人,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凡事,有失必有得。
赵世诚出来了,却没能及时上班,受了沉重打击的他,身心疲惫,竟一下子病倒了,身子缠缠绵绵着,在医院一躺就是上十天。
这期间,阿青又是主持着公司事务,又是亲自跑医院端茶送饭,口上从不喊一句累。阿强更是一心一意做着阿青的助手,事事上前,不怕脏,不怕累。
阿草看妹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心想也许是爱给了阿青力量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赵世诚纵是铁石心肠,却也为阿青的曲意俯就所感动,他心底原来对女孩儿的轻视,十层倒开始减少一层了。
赵世诚在医院躺着,没检查出什么大毛病,但就是全身无力,提不起精神。唯有小形来的时候,他才有点笑容。
西医束手无良策,阿青便请来某医院一位据说名气很大的中医大夫。这位大夫看起来保养得不错,面色红润,皮肤细白,想来大有饱学之古韵、济世之医风。
大夫昂昂然坐好,经过一番对赵世诚望闻问切的诊断后,顿时口舌生津,开始一本正经地传道解惑起来:“你先生是体内温邪上受犯肺,逆传心包。”
“请说。”阿青为了赵世诚,对医生是一脸虔诚。
“肺主气属卫,心主血属营,因伤寒之邪留恋在表,邪尚在肺,风挟温热而燥生,谓水主之气不能上荣,两阳相劫也。湿与温合,浊邪害清也,其病有类伤寒。此时宜令病者,安舒静卧,以养阳气来复,旁人切勿惊惶,频频呼唤,扰其元神,使其烦躁,其脉,若虚软和缓,虽倦卧不语,汗出胃冷……”
仿佛黄石公初授张子房,阿青如听天书,对该大夫如此这般“之乎者也”,小女子听得烦了,便说:“大夫,我先生究竟得了什么病?”
大夫看此女不似知音,终于快刀斩乱麻地说:“你先生就是气郁于胸,内外交激,阴阳失调,服些安神补气之药,静养数日就行了。”
中医学本是个好东西,却被这些庸医或古板的学究们误导歧途,脱离群众,脱离时代,致使祖国的医学竟不能发扬光大、益我族类,使如此瑰宝落得替西学做了妾,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