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4-10李敖系列之5李敖演讲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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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被李登辉耽误了,跟他们谈判的筹码越来越少了;可是大家不要怕,我们还有最后一个筹码,各位什么筹码?—「李敖」(全场群众喊出来)。如果信得过,我带着陈文茜之流到大陆去谈判;共产党是很好骗的,他的弱点就是爱面子,你明着使他难过,他找你算帐,可是他可以吃亏,他到今天还在吃亏啊。台湾这样搞的他难受,中共没赶台商撤资,今天我们每年赚大陆二百亿美金,台湾有了10
%的人口就业率保障,因为他把我们当兄弟,没有用关税来整我们。我们吃人家的,还要骂人家,这是什道德,什么政治啊?
所以跟大家讲,照我的计划,新党的梦可以成功,真的,「中华民国万岁」!最后报告各位我的情况,我跟新党是新交的朋友,民进党的前身跟我有革命感情,你们是我走对路的朋友,他们是我走错路的兄弟,即使他们今天不承认我;今天我以我的侠义性格跟你们走在一起,希望新党壮大,等新党变成第一大反对党以后,可以预见民进党会没落,民进党有一天他会「台独梦醒,绿旗梦碎」;这时候以我的侠义性格,我会站在民进党那边,不要以为我是说着玩的(李敖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件绿色夹克),谢谢各位。
李敖校园演讲——大学教育的悲哀
讲题:大学教育的悲哀
今天在贵校讲的题目,是我多少年前看到一篇文章,叫做‘大学教育的悲哀’。过去台湾有一个有名的杂志,你们大都没看过,叫做‘自由中国’;这杂志是怎么形成的?当五十年前国民党败退到台湾,有些国民党员开始反省,反省的结果有两类,一类人说,因为我们不够专制,专制得不彻底,所以被共产党打败;另一种人反省说,因为我们不够自由民主,从此国民党要洗心革面,走自由民主的路,这种人办了一个杂志,就是‘自由中国’。
有人不敢用真名写文章
这杂志办了十年,没有一期被查禁。国民党为了恨这杂志,曾通过了出版法(八十八年废除),后来对这杂志没有用到,却用来对付我们,所以我们办的杂志、出的书都被查禁,这杂志本身却躲掉了。因为办杂志的是当时国民党要员雷震,他并找到真正会写文章的殷海光,对‘自由中国’言论的自由开放有过空前绝后的纪录。当时一般人不敢为这杂志写文章,因为就好像为宋楚瑜连署一样,会有纪录。那时我就写文章,登在第十六卷第五期,叫做‘从读胡适文存说起’,署名李敖,文章还是我中学时写的,大学以后才投给‘自由中国’。
以上告诉各位两件事情,第一、我的中文多么好,中学就可以写这样深的文章;第二、我的胆子多么大,正式以李敖为名发表文章。我举例,后来有人看了‘大学教育的悲哀’文章后,写了一篇‘一个大学生的信念与看法’,笔名杨正民,他不敢用真名,真名是施启扬(前司法院长),文章里口号喊得很响‘大学教育应从国民党观点解脱出来,以探求知识,追求真理’,讲得非常正确、头头是道,可是他到德国留学回来,就投奔了国民党,做到教育部次长、法务部长、司法院长,一路下来跟着国民党堕落。
党员有当权派和门神党员
同样四十年前的大学生,有的人反国民党,一路反来,始终如一,像我;我最自豪的一点就是没加入任何政党,这是很不容易的,那时没加入国民党,就像没有国民身分证,干什么都不方便,那时的公教人员怕被怀疑,都不得不加入国民党。而国民党员分两类,一类是当权派,一类是门神党员,就是旧式的门有两扇,门外贴着两门神,一关门把他关在外面,一开门他在里面,需要你时你就是党员,不需要门一关,你就在外面,所以国民党大部分党员都是门神党员。
当时有名的一个口号叫‘吹台青’,就是影射会吹牛的台湾青年人,国民党专门提拔‘吹台青’,所以施启扬就跟着国民党一直到现在,最后被李登辉赶走了。整个过程四十年下来,我们追求我们的理想,施启扬和我是台中一中的同班同学,可是在追求理想的过程里,本来大家方向一致,都是反对国民党的,追求自由民主开明进步,可是碰到厉害的时候,这个人慢慢会堕落变节,四十年以后变得不成人形,做了一辈子官得到什么呢?我认为他真的失落了。
我们那一代的人年轻时意气风发,说大话、写文章,志愿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真正进入考验的时候,那就看本领了,我可以说大部分是弱者,都没落了。我明年是退休的年纪六十五岁,我现在怕开同学会,发现他们头发全白了或秃了,或啤酒肚,都变成一群老人了,才觉得我生龙活虎。这秘诀就是要坐牢,坐牢的时间上帝不记,可以重新起算,所以坐牢得越久,发现剩余的青春比别人多。
谈到为什么大学教育构成悲哀,因为我们那一时代的大学教育比你们成功,我们还看过一些人、一些书;和我同届的李远哲,他的例子告诉我们,一个人会为了他的兴趣,完全不考虑爸爸妈妈、女朋友的意见,和未来的出路,他变为成功者,当然成功要有很多机缘,他也可能成为失败者(今天还是国中化学老师的李远哲),可是你们有没有这一种气魄?为了理想兴趣不考虑一切,现在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因为不愿意付很多代价。
在我们那代青年的成长过程里,好像比较优良的个人都有不同的故事,如同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第一段所说的话,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而我们的成长也是,平凡的学生都是一样的,不平凡的学生各有各的不平凡。可是施启扬当时也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到德国念完博士回来,在台湾却一直追随国民党,做一个失掉自己原则和天良的知识份子,老了以后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对人生有很多选择,我几十年来最重视的标准,就是追求是非真理,在是非真理面前可以把一切撇开,就像亚理士多德表示的‘吾爱吾师,吾尤爱真理’,在真理面前,我会牺牲朋友、打击敌人,甚至牺牲我的机会、幸福,追求真理是一种很大的快乐,过程要讲究很多的方法,并且会开始了解很多背景。
现在我是台湾最聪明的男人,但是本来并不聪明,完全是硬训练出来的,方法可以告诉你们,就是串联式的。战国策里,秦始皇送给齐皇太后一个玉连环,用一块玉打造的,根本解不开,齐太后拿锤子把它敲碎,告诉秦始皇说她打开了;当亚历山大东征时,在庙里看到有名的戈登结,谁都解不开,他拔剑一劈就把结分为两段,别人都用手去解,可是皇帝会用刀把它劈开。
脑子整天水平思考一路串联
大家想想看,亚历山大没看过战国策,齐皇太后也不知以后的亚历山大,可是这两个故事太类似了,不管古代现代、东方西方,证明人类智慧的演进有不谋而合之处,我的思想就是这样串联的,结果两个故事都忘不掉。我脑子整天都在水平思考,看到东西就一路串联串联,脑筋都不得安宁的。这就是训练记忆力的一个方法,念书也是这样。
要怎样表达我们的感情?感觉怎么会出来?就是需要有很宽的知识来了解这个社会,掌握这个知识,但如果没有好的方法,你们根本不会看书的;看对一本书对我们有好的影响,看错一本书有坏的影响,所以看书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我一再推荐你们看我的书,原因就是我这么多年来真是所谓的‘困学纪闻’,在很困苦状态下努力才得到今天的结果。
读书要读得活,否则就没有用。我曾写文章挖苦我的恩师姚从吾,他要写一部中国通史,把计划给我看,我说老师你要活到八百岁,才能写完这部书,因为动作太慢了,怎么写得完?原因就是他没有方法。你们读书就是如此,读了一本书不会读或方法不好,读第二本以后,跟第一本渐行渐远,到第七本时,第一本完全印象模糊,花的时间都浪费掉,这是不能念书的。
大学教育是悲哀的,可是如何解决悲哀的方法在你们自己,能冲决这个网罗,像李远哲或者像我,我认为有这个气魄,就解决了使你们悲哀的问题,这也是根本的方法。(2000/2/25)
李敖校园演讲——成功大学
成功有两种
讲题:成功有两种
你们成功大学很可怕
你们成功大学很可怕,立刻勾起我恐怖的回忆,我一辈子坐了两次牢,每次都打手印。
我总希望到全省讲透透时,能讲到比较新的东西,今天我在路上看到了晚报,很抱歉,忽然看到成大电话遭学生盗拨,报导写金额超过千万,当然这是比较夸大,不过我想九百九十万是有的。二是看到李登辉说国民党党产不是偷来的,并且举例,他说如国父在檀香山投资一样;而信托后为了正义,可多用点钱在百姓身上。
这段话我看了后就很光火,原因就是,何时孙中山在檀香山置过产?根本没这个事,并且谈到还有在香港置产,我是研究历史的,从没发现孙中山曾在檀香山等地置过党产。我认识一位好朋友,他是钢琴调音师,辨音能力极强,他每次上了计程车,如果有放音乐,他立刻就拜托司机赶紧把音响关掉,司机就问为什么,他说你们听的是音乐,我听到的都是噪音。
揭穿阿扁的谎言
所以各位看到的是‘历史’,我看到的都是‘谎言’,非常的不适应。今天整个感觉就是到处都是谎话把我们包围,你们小朋友感觉不出来,可是我很清楚。
最近一本书叫做‘台湾之子’,第一篇王永庆写的序,我就笑,王永庆那么精明,结果上了阿扁的当,序里说阿扁成为政治犯坐过牢。阿扁坐过牢是事实,当我们都坐十年、八年牢时,他坐了我们的十分之一牢,可是他坐八个月牢是诽谤罪,是普通的司法案件。阿扁从来没有做过政治犯,可是这个讯息在叫王永庆给他写序时,他骗了王永庆;王永庆搞塑胶是专家,可是搞历史是外行,他糊里糊涂相信了阿扁,就闹出笑话来。
说阿扁政治犯是过奖了他,他是冒充的,同样书里有一页讲得很清楚,‘在一九八五年辞去台北市议员职务,并且拒绝上诉’,因为那个诽谤案判决一年,当时阿扁是律师,如果被判一年徒刑时,律师的资格就会被取消,所以他希望能上诉把刑减下来,不要判一年。可是阿扁当时把话说得很满,‘我是英雄人物,我是抗议司法黑暗的人物,它判我一年就坐一年,我不要上诉’,他还宣布他太太也不上诉。然后我们错误印象里就是阿扁没有上诉坐了一年牢。
可是你看书里这一段很有趣,他说‘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八日民进党宣布成立,一九八七年二月十日阿扁出狱’,可是问题出现在他入狱的年代是八六年六月,换句话说不满一年。当初他宣布不上诉要坐一年牢,但是从他书里前后的入狱、出狱时间算,只坐八个月牢,原因是阿扁上了诉,上诉的事件我们查得很清楚,就是他跑到美国去,让他太太偷偷上诉。
粗糙的谎话不应被容忍
我为什么喜欢挑这些毛病?就是我不太能忍耐有人对我说粗糙的谎话;英国文学家巴特勒,他讲过一段话很有趣,‘我可以容忍你对我说谎话,可是我不容忍你对我说一个粗糙的谎话’。因为这不但是骗我还拿我当傻瓜,我看到就光火,就要揭发。
票投阿扁会不会上当?
这种例子很多,昨天的报纸陈菊写了‘寂寞的先知者悼念魏廷朝兄’一文;这位魏廷朝前后坐了十七年的牢,各位想想看,现在谁还记得魏廷朝为美丽岛坐了七年牢?美丽岛被告有一位林弘宣牧师,出狱后我请他吃饭,见过两次面,现在林弘宣哪里去了,听说现在又老又病,谁在关心美丽岛这些凄惨下场的被告?没有了。我们向阿扁呼喊,票投给他时,会不会觉得我们上了当,票投得是否不妥呢?
陈菊的文章里说,一九七一年彭明敏摆脱国民党情治人员的跟监,逃离台湾到了瑞典,而台东泰源监狱政治犯的名单,在魏廷朝及谢聪敏等人的努力之下,辗转送到日本国际特赦组织,让国民党残害人权的事实曝光。
请问历史可以这样写吗?那份名单是我李敖从孟廷辅那里调到,是我送给国际特赦协会秘书长马丁的,并且请他转到联合国人权委员会去告国民党。结果我在坐牢时,审判我的人拿来‘台湾青年’这份资料给我看,上面就登了我提供的名单,换句话说,在送到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以前,名单被拷贝送到了台独刊物,我坐牢的罪名就是拿到这个名单。今天我不敢说这算是什么英雄的行为,但这事情是我干的,在陈菊的文章,完全看不到李敖的名字,这告诉我们,历史被他们整个改写了。
我给你们看历史上第一次公布的蒋介石的一个秘密手令,在三十四年十一月十七日写给当时国民党秘书长吴铁城的,为什么我会有这东西?因为我在台湾揭发黑暗太有名了,很多的黑资料都往我身上跑;我好友的朋友,有天拿来两个宋朝的瓷碗要高价钱卖给我,我不肯买,他说:我把一些资料送给你,你会买的。他拿出一堆蒋介石的手令来,我真的忍不住就买了。
今天你们在成功大学第一次看到这文件,我念给你们听,‘秘书长、陈书记长,党部与团部无论在任何地方,不得查封敌伪产业及干涉地方行政事宜’,地方行政是政府的系统,为什么你们党部和团部国民党的单位来查敌伪财产?敌伪财产是指日本人和汉奸留下的财产。好比说中广是日本时代留给台湾的广播公司,应该给政府来接收,可是被国民党接收了,今天以八十八亿被刘泰英卖掉。换句话说,那笔钱是属于我们政府、人民的。
政府的财产被国民党接收
这手令就表示,蒋介石发现党部和团部有查封敌伪财产的情况,他下命令,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都被国民党吃掉了。今天我们看到党产的问题,这是最早的根源,证明国民党在三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