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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可爱的骨头-第10部分

小说: 可爱的骨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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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排成一列,我也一样。她相信晚上人们入睡之后,绒毛动物会起来四处活动,虽然已经不是五岁孩童,她依然相信她爸爸的午餐盒里藏着小巧的牛羊,一有机会,它们就会跑出来盯着威士忌和大香肠。    
    圣诞节过后,琳茜把妈妈给我准备的手套放在球场边和玉米地之间。有天早上,我看到野兔围在手套旁,好奇地轻嗅手套边缘的兔毛。然后我看到露丝在“假日”找到手套之前,从地上拾起手套,她把一只手套的里子翻过来,露出手套里的兔毛,她把手套贴近自己的脸颊,抬头望着天空说:“谢谢你。”我觉得她在对我说话,最起码我喜欢这么想。    
    在这些晨间的日子里,我逐渐喜欢上露丝,虽然在阴阳界两端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我们似乎注定与彼此相伴。我飘过她的身旁,她起了一阵寒颤,就这样,两个特立独行的女孩找到了同伴。    
         
    雷和我一样喜欢走路,社区里的房子围绕在学校四周,他家在社区的最外端,他已经注意到露丝时常一个人走到球场里。圣诞节之后,他上下学都相当匆忙,尽量不在学校多作停留,他希望杀害我的凶手早日落网,心情几乎和我爸妈一样急切。真凶落网之后,他才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即使有不在场证明,他依然摆脱不了嫌疑。    
    一天早上,他父亲不必到大学教书,雷趁此机会在他父亲的保温壶里装满他母亲的甜茶,一大早就到学校等露丝。他在铅球场里等候,一个人坐在铅球选手抵脚的金属圈上。


第一部分十四岁的他实在太寂寞了

    他看到露丝在栏杆的另一端走来走去,栏杆隔开了学校和备受大家重视的橄榄球场。他摩擦双手,准备和露丝说话,虽然他花了一年的时间总算如愿地吻了我,但他之所以鼓起勇气找露丝说话,并不是因为他吻了我,而是因为十四岁的他实在太寂寞了。    
    我看着露丝走向球场,她以为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康纳斯先生最近在整理一栋老房子,他在房子里找到一本诗集,恰好露丝最近迷上了写诗,此时露丝手上紧抱着这本诗集。    
    她大老远就看到雷站了起来。    
    “嗨,露丝·康纳斯!”他一面大叫,一面挥舞着手臂。    
    露丝看着他,脑海中马上蹦出这个男孩的名字:雷·辛格。但除此之外,她所知有限。虽然她听到谣言说警察曾找过他,但康纳斯先生说:“没有哪个小孩会作出这种事。”露丝相信父亲的话,因此,她朝着雷走过来。    
    “我准备了一些热茶,放在保温壶里。”雷说,我在天堂里替他脸红,他讲起《奥赛罗》头头是道,但现在却表现得像个笨蛋。    
    “不了,谢谢你。”露丝说,她站到他旁边,但显然比平常多保持一段距离,她的指尖紧压着诗集破旧的封面。    
    “那天你和苏茜在礼堂后台说话时,我也在场。”雷说,他把保温壶递给她,她没有靠过去,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苏茜·沙蒙。”他说得更明确一点。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她说。    
    “你要参加她的悼念仪式吗?”    
    “我不知道有个悼念仪式。”    
    “我想我不会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唇,天气太冷,他的唇色比平常要红,露丝向前走了一步。    
    “你要护唇膏吗?”露丝问道。    
    雷把羊毛手套举到唇边,手套轻轻擦过曾吻过我的双唇。露丝把手伸到双排扣外套口袋里摸索,摸出一支护唇膏,“拿去,”她说,“我有很多护唇膏,这支给你。”    
    “太好了,”他说,“最起码你可以坐着陪我等校车来吧?”    
    他们一起坐在掷铅球区的水泥平台上,现在我又一次看到以前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雷和露丝坐在一起。我觉得他比往常更迷人,他的双眼是深灰色的,我在天堂凝视着他的双眼,毫不犹豫地沉醉其中。    
    清晨见面成了他们的习惯,雷的父亲去教书时,露丝就装一点威士忌在她爸爸的热水瓶里带到学校;雷的父亲不上班时,他们就喝辛格太太准备的甜茶。早晨很冷,他们都冻得受不了,但两个人似乎都不在乎。    
    他们谈到在这个小镇上身为外国人的感受,两人一起朗诵露丝诗集里的诗句,还谈到未来的志愿,雷想当医生,露丝则希望成为诗人兼画家。他们讨论班上哪些同学比较奇怪,偷偷地把这些怪人算成一类。有些同学一看就知道是怪人,比方说麦克·贝尔斯,他吸大麻吸得厉害,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学校还没把他开除;还有从路易斯安那州来的杰里迈亚,大家误以为他和雷一样是个外国人。有些同学比较看不出来哪里奇怪,比方说讲到甲醛就兴高采烈的亚提,还有腼腆、把运动短裤穿在牛仔裤外的哈利·奥兰德。维琪·克兹也有点奇怪,大家都认为她母亲过世后,维琪表现得还算正常,但露丝曾看到她躺在学校后面植物园的松针上睡觉。有时,他们会谈起我。    
    “真的好奇怪,”露丝说,“我的意思是,我和苏茜从幼儿园就同班,但一直到在礼堂后台碰面的那一天,我们才注意到对方。”    
    “她人真的很好,”雷说,他想到我们站在寄物柜旁,他的双唇轻扫过我的双唇,我闭着眼睛微笑,几乎想要逃开。“你想他们会捉到凶手吗?”    
    “我觉得会。你知道吗,我们离案发现场只有一百码。”    
    “我知道。”他说。    
    他们坐在铅球圈的边缘,两人都戴着手套,捧着一杯热茶。玉米地已经成为无人进出的禁地,球场的球若滚进玉米地,只有胆子大的男孩才敢进去捡。那天早晨,太阳升起后投射在干枯的玉米茎之间,但他们却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这是我在地里找到的。”露丝指指皮手套。    
    “你想过她吗?”雷问道。    
    他们再度沉默不语。    
    “我每时每刻都想着她,”露丝说,我觉得一股寒气直下脊背,“有时我觉得她很幸运,你知道吗,我恨这个地方。”    
    “我也是,”雷说,“但我住过其他地方,这里只是暂时受罪,不是永远的落脚地。”    
    “难道你是说……”    
    “她上了天堂。当然,得假设你相信有天堂这回事。”    
    “你不相信吗?”    
    “我不认为有天堂,不,我不相信。”    
    “我相信,”露丝说,“我不是指快快乐乐、小天使在其间飞翔之类的废话,但我的确相信有天堂。”    
    “她快乐吗?”    
    “她上了天堂,不是吗?”    
    “但这代表什么呢?”    
    甜茶早已变冷,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也已响起,露丝对着茶杯笑笑说:“嗯,就像我爸说的,这表示她已经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第一部分探究她深沉的内心世界

    爸爸敲响雷·辛格家的大门,当雷的妈妈卢安娜打开门,爸爸不由得有些发蒙,这倒不是因为她没有马上表示欢迎,她本来就不是个热络的人,让爸爸吓一跳的是她深色的皮肤和灰色的双眸。她开门之后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爸爸觉得很奇怪,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他曾听警察说她冷漠、势利、傲慢、古怪,因此,他想象她就是如此。    
    “请进,请坐。”他一报上姓名,她马上请他进来。一听到沙蒙二字,她马上张开微合的双眼,他看着她黝黑的双眼,真想借此探究她深沉的内心世界。    
    她带着他走进狭小的客厅,他几乎绊了一跤,客厅地上到处是书脊朝上的书籍,墙上还有三排深层的书柜。她穿着黄色的印度纱丽,下身是金色丝织的七分裤,赤裸着双脚。她慢慢地走过满墙的书柜,停在沙发旁问道:“喝点什么吗?”他点点头。    
    “热的还是冷的?”    
    “热的。”    
    她转身走进一个他看不到的房间,他在褐色格子布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沙发对面有好几扇窗户,窗户上垂挂着长长的棉布窗帘,外面耀眼的阳光很难透进来。他忽然觉得很温暖,几乎忘了今天早上为什么再三查证辛格家的地址。    
    过了一会儿,正当爸爸想着他好累,等一下还要去干洗店帮妈妈拿几件早就该拿的衣服时,辛格太太端了茶回到客厅,她把茶盘摆在爸爸面前的地毯上。    
    “对不起,我们没有太多家具,辛格博士还在争取终身教职。”    
    她走到隔壁房间,拿了一个紫色的靠枕,她把靠枕放在地上,面对他坐了下来。    
    “辛格博士是位教授?”虽然他已经了解到不少情况,他依然明知故问,这个美丽的女子和她摆设简单的家,让他感到有一种奇妙的惬意。    
    “是的,”她边说边倒茶,客厅里安静无声。她拿起茶杯递给他,他伸手接过茶杯,她说:“您女儿遭到谋杀的那一天,雷和他爸爸在一起。”    
    他真想一头倒在她的怀里。    
    “您一定是为了此事而来。”她继续说。    
    “是的,”他说,“我想和雷谈谈。”    
    “他这会儿还在学校,”她说,“你知道的。”她缩起双腿斜坐在地上,她的脚指甲很长,没有上指甲油,双脚的表皮因长年跳舞变得粗糙。    
    “我只想过来告诉你们,我绝对无意伤害他。”爸爸说。我从来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他讲得非常小心,字字听来像是如释重负,与此同时,他盯着她蜷曲在暗褐色地毯上的双腿,一小圈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在她的右颊,他不禁看呆了。    
    “他没做错什么,不过是喜欢上你的女儿。唉,说来算是小男孩的一片痴心。不过这整件事情依然让人难过。”    
    雷的母亲有许多年轻的仰慕者,送报的少年经常骑着自行车停在辛格家附近,希望辛格太太听到报纸重重落在门前的声音会走出来看看,说不定她会探个头,甚至挥挥手。她不笑也没关系,她在外面本来就极少露出笑容,她最迷人的是双眸以及舞者般的姿态,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似乎都经过仔细思量。    
    警方上门询问案情时,一行人走进光线阴暗的客厅,以为凶手就在屋内。但雷还没有出现在楼梯顶上,卢安娜已让众人晕头转向,大家甚至坐在丝绸抱枕上一起喝茶。    
    警方以为她会和其他美丽女子一样喋喋不休,说些言不及意的废话,但她一派从容优雅,反而是警方越来越坐立不安。警方询问雷时,她挺直身子,安静地站在窗户旁。    
    “我很高兴苏茜有个像雷这样的好男孩喜欢她,”爸爸说,“谢谢你儿子对我女儿的青睐。”    
    她抿嘴微微一笑。    
    “他写了一封情书给她。”他说。    
    “我知道。”    
    “唉,如果我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会写封信给苏茜,”他说,“最起码我可以在苏茜在世的最后一天,告诉她我爱她。”    
    “是啊。”    
    “但你儿子却做到了。”    
    “没错。”    
    他们沉默地注视了彼此一会儿。    
    “你一定把警方逼得发疯了。”他笑笑说,他不是对着她笑,而是有点像是对着自己苦笑。    
    “他们来这里指控我儿子是凶手,”她说,“我不在乎他们对我有何观感。”    
    “我想雷这一阵子一定不好过。”爸爸说。    
    “请不要说这种话,”她严肃地说,边说边把杯子放回茶盘上,“你没有必要同情雷或是我们。”    
    爸爸想说些什么辩解一下。    
    她挥挥手说:“你失去了女儿,来找我们一定有你的理由,这点我能谅解。除此之外,请你什么也别说,也别试着了解我们怎么过日子。”    
    “我无意冒犯你,”他说,“我只想……”    
    她再度挥挥手。    
    “雷再过二十分钟就到家,我会先和他谈谈,让他有些心理准备,然后你可以和他聊聊苏茜的事。”    
    “我说了什么吗?”    
    “我们没有太多家具,我觉得这样还不错,这样一来,哪天我们想离开这里,马上就可以打包上路。”    
    “我希望你们留下来。”爸爸说,他这么说部分是出自礼貌。他从小就受到礼貌的家教,他也用同样的方式来教育我们。但除了礼貌之外,他也希望有机会多了解这个女人,她看似冷若冰霜,但或许这只是表相,说不定她不像表面上这么铁石心肠。    
    “你太客气了,”她说,“我们才刚认识,根本就不熟。我们一起等雷吧。”    
    爸爸离家时,妈妈和琳茜正吵得不可开交。妈妈叫琳茜和她一起到女子青年会馆游泳,琳茜想都不想就扯着嗓子大喊:“我情愿死也不要去!”爸爸看着妈妈先是面无血色地站在原地,然后泪流满面,跑回他们的卧室,关起门来放声痛哭。他悄悄地把笔记本放进夹克口袋,拿起挂在后门门边的车钥匙,悄悄地溜出家门。


第一部分父母似乎刻意避开对方

    出事后的两个月,我的父母似乎刻意避开对方,一个人待在家里,另一个人就出去。爸爸经常在书房的绿色椅子上打瞌睡,醒来之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卧室,悄悄地侧身躺在床的一边。如果妈妈拉了大半被子盖在身上,他就不盖被子,缩成一团躺在床上,这副姿态好像在表示,只要一出事,他随时可以从床上跳起来。    
    “我知道谁杀了她。”他听到自己对卢安娜·辛格说。    
    “你告诉警方了吗?”    
    “我告诉他们了。”    
    “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目前为止,除了我的猜疑之外,还找不到什么直接证据。”    
    “父亲的疑心……”她开口说话。    
    “就像母亲的直觉一样有分量。”    
    这次她微微露齿一笑。    
    “他住在附近。”    
    “你有什么打算?”    
    “我正在调查所有线索。”爸爸说,他很清楚这话听起来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我的儿子……”    
    “他是线索之一。”    
    “说不定你被那个所谓的凶手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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