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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为叫花子做的策划-第6部分

小说: 为叫花子做的策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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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老师也不理我,一直把我揪到一个墙角,见四周无人,啪啪地抽自己嘴巴,边抽边说:“都怪我没教好你呀,我只求你一件事,千万别对外人说我曾教过你。”
  宣钟问:“那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会教你唱歌?”
  小伙子说:“本来我已经对自己没信心了,想放弃了,可那天我看了一本书,叫《谁动了我的奶罩》……”
  宣钟忙打断说:“应该是《谁动了我的奶酪》。”
  “对,对,就是这本书,我看了很受启发,人就应该像小老鼠一样,不轻易放弃,而要四处出击,寻找机会。正好,我看了您登的广告,想让您帮我策划一下,看我是否能成为歌星。”
  “那你先给我唱一首,让我听听。”
  “好吧,您心理先有点准备。我给你唱一首我作词作曲的歌,名字叫《你想不想活》。”
  “等一下,我先把椅子坐好,好,你唱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小伙子便唱了起来。“告诉我……请你告诉我……你想不想活……你到底想不想活……欧欧……你快点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活……”
  “停,停……”宣钟实在受不了。“行了,别唱了,是够可以的,再唱我非得‘自挂东南枝’不可。我看,你唱歌的造诣已经达到了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境界。”
  “我唱得是差了点,可在地铁站里唱歌的那帮流浪歌手,哪个也没我挣的多。每次我在地铁里唱歌,即使走出很远的人,一听到我的歌声,也要跑过来,把手里的钢蹦狠狠地砸在我头上,说‘我叫你唱!我叫你唱!’”
  “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刘富贵。”
  “瞅你这个名字,就不像能唱歌的,你看人家起的那名,刘德华、林志颖、莫文蔚、罗大佑、席琳迪翁,哪个名字像你这么俗?这个名字很重要,我自己就有切身体会,我过去用‘月满西楼’这个网名,上网聊天,可没人理我,后来我把网名改成‘今夜有点冷’,结果吸引了一堆性情中人,你看多不一样。那你有什么绯闻吗?”
  “我女朋友都没有,哪还有什么绯闻呢?再说,名人管那事叫绯闻,在我这顶多是个男女不正当关系。”
  “那你是同性恋吗?”
  “我只喜欢女的,这一点我敢肯定,看见好看的女的,我都走不动道儿。”
  “那你可吸过毒或得过艾滋病什么的?”
  “没钱得!”
  “自杀过吗?”
  “连想都没想过,唱不好歌也不至于自杀嘛。”
  “那你总该出过车祸吧?”
  “还真没有,我过马路小心着呢。”
  “你什么事都没有,也不吸毒,也不是同性恋,连撞车都没撞过,怪不得唱不出来呢。说实话,你的愿望还真难办,但本着职业精神,我不能拒绝客人的要求。这样吧,我来给你策划一下。首先,给你起个艺名,叫‘赛饿狼’,第二,找个唱片公司给你出一盘个人专辑,叫《才不管你死活》,主打歌曲就是你刚才那首《你想不想活》,第三,我找个记者捧捧你,题目就是《另类歌星—记赛饿狼的成长历程》。你看怎么样?”
  “好,太好了,这事就拜托您了。”
  过了三个月,刘富贵又跑来了,一进门,就兴冲冲地说:
  “宣经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个人专辑卖火了,在图书大厦,卖得比F4的还好呢!”
  “真的?真令人难以相信,走,咱们去图书大厦看看。”
  宣钟于是和刘富贵一起来到图书大厦音像城。只见赛饿狼的专柜前,人满为患。
  这时候,一个学生刚刚从人群中钻出来,宣钟忙截住他:“请问您是赛饿狼的歌迷吗?”
  “不是,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我恨死她了,买一盘给她寄去。”
  一位警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五盘。宣钟忙上前搭言:“您这么喜欢这盘专集?”
  “别提多喜欢了,你不知道,过去审个犯人有多难,不管怎么着,就是不招,现在有了这个专集,只要一放,有什么招什么,连别人干的他都招。这不,我们领导让我再买五盘!”
  宣钟心里说:“真没想到,还有这作用。”这时,又走过来一位,竟买了一百盘。
  “您买这么多,是音像批发商吗?”
  “不是,我是汽车改装厂的。以前,汽车装的防盗器都不管用,贼都不害怕,自从装了这个,贼都躲得远远的。我这买的还不算多呢,在我后边那位一下买了五百盘呢。”
  宣钟有点傻,真想不到这唱片还有这么多作用。他于是找到那个买五百盘的大户,想搞个明白。“请问您买这么多干什么用呢?”
  “我是机场的,买回去驱鸟使。”
  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刘富贵又兴高采烈地跑来了。
  “宣经理,我现在已经是专业演员了。”说着,递上来一张名片,只见上面印着:
  电视剧制作中心专业演员赛饿狼
  宣钟也很高兴,“人嘛,只要积极争取,都会成功的。你在那儿做什么?”
  “我在《话说聊斋》剧组,给女鬼配音。”
  那几年,为了开发新的旅游资源,我时常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那里人迹罕至,景色奇特,风情习俗也与内地大有不同,尤其是婚俗,千奇百怪。也许是印象太深刻了,我时常在梦中又回到那些令人神往的地方。
  模模糊糊记得那一次,我们大概四五个人,租了一辆越野车,去的什么地方也说不清楚,也许是贵州,也许是云南,反正开了四五天不是车走的道,到处是崇山峻岭,清流鸣涧,可景色之美,时常以为是梦境。
  那天落日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小村庄四面环山,花香鸟语,绿树相绕,仿佛是世外桃源。村里大概有一百来户,村民都穿着异样的服装,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民族。还好,村长会说汉语,告诉我们这叫狼桥村。传说他们的祖先顺着狼走的一个木桥找到了这里,便在这里居住了下来,繁衍生息。
  当晚,我们便在村长家住下,夜里确实听到几声狼叫。
  第二天清晨,我被几只黄鹂清脆的声音叫醒,天刚刚亮,我穿好衣服,到外面走走。村里人还未起床,顺着村里的小路,信步慢走。村里的房子大都是木屋,木屋前是个小院,有个栅栏门。也许是民风淳朴,门大都没有锁,半虚掩着。
  转个弯,看到一个栅栏门上挂了个红红绿绿的东西,近前一看,是个帽子,用少数民族那特有的布手工织的,很漂亮。我在云南见过很多具有少数民族特点的服饰,可还没见过类似这样的产品。它既不是刺绣,也不是蜡染,很有特点。我心想:“嗯,也不知道谁随手挂在这里,拿回去问问村长这是什么东西,也许能帮他们创收呢”。我把它戴在头上,顺原路返回,路上碰见几个早起的村民,他们见我直笑。
  我兴高采烈进了村长家的门,村长见到我,一脸诧异。“你从哪里捡到的?”
  “就在村口一拐弯那家;不知道谁挂在栅栏门上的。”
  “那一定是阿欣素女家。你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婚俗比较奇特,未出嫁的女孩都叫素女。女孩长到十八岁,就可以出嫁了,她便在自家的门前挂上自己织的花帽,谁要对她有意,便摘走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便要和她过第一夜。”
  “啊?那我赶紧还回去吧!”
  “已经晚了,只要你摘了,就不能再退回去了。否则就是对那个女孩的侮辱,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哪个小伙子理那个女孩了。女孩要么独守空房,要么含恨而死。”
  “不会这么夸张吧!再说,我已经有老婆了,不能再娶了。”
  村长马上严肃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上回有两个小战士路过这里,也是好奇,一人戴了一顶这个帽子。后来让他们结婚,他们宁死不从,半夜里逃跑了,我们追到他们所在部队,向他们首长讲了民族政策,首长觉得事关重大,弄不好会影响民族团结,便亲自把他们押了回来成亲,还喝了喜酒。”
  “再说,你要觉得那个素女不好,过一夜就可以了。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过这一夜之后,你就和她可以没任何关系了,但你一定要过这一夜。”
  “那好吧!看来只有这样了!我有什么办法。”嘴上虽是不情愿的样子,心理还是美美的,只是觉得有点对不住老婆。“又不是我自愿的,为了维护民族团结,我只好牺牲自己,老婆会理解的。”我自我安慰道。
  同行的伙伴都向我祝贺,有的还偷偷地问村长哪家还挂着帽子。
  晚上在素女的院子里举办了我们的婚礼。全村人都围着篝火唱呀,跳呀。我喝了很多酒。他们过来向我们祝福,祝福的方式也很特别,全村的每个男人都在新娘的脸上拧一把。这样欺负我的新娘,要在北京我早动手跟他们拼命了。而在这里,我已经没脾气了,因为我的脸已经被全村妇女拧得没了轮廓。
  篝火渐渐熄灭,欢乐的人群也慢慢散去。就这样我睡到了素女阿欣那充满花香的床上。一夜详情,自不赘述,否则就不是一篇游记。
  早上起来,黄鹂鸟又叫了,叫得更清脆,更好听了。
  我虽然有些留恋,还是走到村长家,找到我的同伴,准备向村长辞行。“村长,谢谢你的款待。这次奇遇令我终生难忘。我们还要考察景区,就不在您这多呆了。”
  “别人可以走,可你不能离开。”村长说
  “怎么还不能走呢?您不是说和那个女孩过一晚就可以没任何关系了吗?”
  “对,你可以离开她了。可你还不全了解我们的婚俗。我们这里实行的是转婚,你只要和村里任何一个女人过一次夜,就要和村里所有的女人过一次夜。”
  “啊?不会吧!怎么会有这样的风俗呢?这不是乱来吗?”
  “很久以前,我们族人和外族打仗,男人都出去拼杀,结果仗打完了,我们保住了家园,可只剩下五个男人了。为了把种族繁衍下去,族人便立下这个转婚的族规。”
  “非得转吗?”
  “不转也可以,那就要被族人乱石砸死。那两个小战士开始也不乐意,后来还不是乖乖地转起来了。”
  “那每人过一夜,我得转多少天啊?”
  “我们当地人至少也要200多天转一圈,外来的人就不知道了。”
  “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个小战士不是转了吗?”
  “他们转到半截就死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头有点懵。
  “要转就要从年长的转起,今晚你就去哈红阿妈家,你要小心点,她已经九十多岁了……”
  我再也不听村长介绍了,扭头便跑,村长带了几个人在后面死追。我实在跑不动了。他们把我摁倒在地,还不停地摇晃我的脑袋,我一急,醒了,原来一梦。
  老婆在身旁晃着我的头,“醒醒!醒醒!做什么美梦呢,笑了一夜。”
  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躺在自家的床上。我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拉着老婆的手,由衷地说:“一妻一夫制,真好!”
  来人二十来岁,自称是文学青年,叫江上,估计是个笔名。
  他说:“宣老师,我呢,写东西好几年了,也发表过一些小块文章,可自己总是迷茫,不知道怎样才能写出个名堂来。”
  宣钟说:“写作和搞其他艺术一样,一定要形成自己的风格,形成自己的个性,让人一看,这就是你的东西,独一无二。这就如同经营一样,找准自己的市场空间,找准自己的定位。”
  “您能详细地讲讲吗?”江上问。
  “同一个东西,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写就会有不同的样子,这就是不同的风格。如果你写的跟人家一样,那你就没有生命力了。学习别人可以,但不能和被人雷同。齐白石老人就说过:‘学我者昌,似我者亡。’”
  宣钟接着说:“这样吧,你说个事,我给你列举几种不同的写法,你就明白了。”
  “那好,就写我和我女朋友第一次相遇吧,我们俩是在一个早点摊相识的,当时我俩坐在一起,每人要了一份煎饼,结账时老板算错账,把她的煎饼钱算在了我头上,我过去和她要煎饼钱,这样我们俩就认识了。”
  “好,那咱们就看看同一件事不同人是如何写的。”宣钟说,比如要是鲁迅,估计他会这样写:
  《我们是如何相识的》——鲁迅篇
  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秋天的后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阳还没有出,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除了夜游的东西,什么都睡着。我忽然坐起身,擦着火柴,点上遍身油腻的灯盏,整个屋子里,便弥满了青白的光。冷风吹进窗子的缝隙中,呜呜的响,从窗子向外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阿!这还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披上衣便出了门,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灰白的路,看得分明。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仿佛是踊跃的铁的兽脊似的。
  我到了酒店,酒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热水,可以随时温酒。做工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文铜钱,买一碗酒——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靠柜外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一文,便可以买一碟盐煮笋,或者茴香豆,做下酒物了,如果出到十几文,那就能买一样荤菜,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
  老板还是原来那个老板,但又不是我这记忆上的老板了。他身材增加了一倍;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已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除下帽来,头发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我要了一碗豆浆和一个煎饼,老板却端上来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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