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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4686-紫玉成烟-血鸟-第7部分

小说: 4686-紫玉成烟-血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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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某种密切关系,一个带起另一个的轻微震动,雪儿和那女孩的感觉度却超越常人的敏锐,立刻就发觉了。    
    她们静心期待,但通往水晶池的最后一道暗门却始终无人问津,来人只到前面的密室为止。长发女孩略略有些失望,忍不住走到门边,侧耳听着,然而声息沉沉。    
    长发女孩跃跃欲试,寂寞难捺,她以往一个人居住在水晶池,坚硬的琉璃隔住她与外界的一切往来,但自雪儿出现,徐夫人似乎是忘记了把这两个冤家对头隔开,居然,并未将琉璃罩降落下来!    
    长发女孩灵活的眼睛四处转了转,这里没有人,没有声音,是个与世隔绝的天地,如果她悄悄地走出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手指轻轻一动,呈梅花形状上下轻按五下,晶莹如玉的手指灵活上下,好比一朵雪色梅花绽放的美丽。最奇怪的是她这一手势做来竟娴熟无比。    
    长发女孩从暗格隙开的窄窄空间钻了出去。蓦然,她又从密道里探出头来,朝雪儿示威似的挥挥拳头,满脸得意骄奢的表情,嘴巴做出无声的形状:“胆——小——鬼!”    
    如果雪儿稍微懂得一点人的心理,就会了解到,这女孩明明是在故意激怒雪儿跟着过来。可惜雪儿虽然聪慧,却不谙人心。她只是看见了女孩那个示威的动作,以及她对她的蔑视。雪儿耷拉脑袋在原地坚持了一会儿,幽凉冷锐的感觉瞬间游走全身,不甘示弱的心理占据了上风。    
    女孩在前头跑,掩饰不住嘴角浮起得逞后的狡狯笑容。    
    冗道很长,还没走到头,就听一阵翻天覆地的响动,紧接着是女人完全变了本来嗓音的尖叫:    
    “去查!立刻去查清楚!那个少年!那个来路莫名的少年!他从哪里来!我要知道,立刻就要知道,那个蓝色的精灵,他究竟是什么东西,是掉落凡间的天使,还是精灵!”    
    女孩三步两步,跑到密室门前,抬首见一道沉重的铁门。由于密室修在地下,为通气之故,铁卷门上人为开了不少气孔,位置很高,几乎近于天花板。女孩双臂平伸,两膝微屈,身体微微抖动了两下,居然宛如插了双翼似的缓缓上向升起,攀住气孔向外偷窥。    
    眼睛刚刚凑到气孔上面,便被一阵晶光闪耀的东西迷乱了视线。    
    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徐夫人在那间铺陈的美奂美仑的卧室里,把那些珍贵的冻石鼎、纱桌屏、花瓶、盆景,一一地提到手中,抛掷于地下,犹不解恨,将一幅金丝藤红漆竹帘扯了下来,狠狠地撕作几截。各种珍品坠落在地,跌成粉碎,无数细碎的光芒,在那间漾出天光的房内变幻万千。    
    那向来是雍容华贵、仪态端庄的徐夫人,姣好的容颜扭曲得几近狰狞,眼里却是惊人的雪亮!    
    密室一角,期颐最高长官,节度使大人黄龚亭默然地看着她唱的这出独角戏,一直含笑的嘴角,隐隐约约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讥嘲之意。直到徐夫人发作完一通,小件的摆设珍品都被她砸光了,才若无其事地劝了一句:    
    “干娘,何必那么在意,那沈岚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    
    “乳臭未干!”徐夫人铁青着脸向他靠近,骤然把一股发作不得的怒火对着他猛冲而来,“乳臭未干!我抬举你的时候你也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黄龚亭笑道:“是,是。干娘息怒。”微微低了头,一向不动声色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阴郁。    
    暗门这边,女孩全神贯注听着对话,没有留意到在听见黄龚亭不经意说出“沈岚”这个名字的时候,雪儿缩在墙角,背部靠着阴冷的壁,瑟缩了一下。    
    徐夫人发作过一通,站住了大口喘气。黄龚亭把榻上沾到瓶饰碎屑的引枕皮褥移开,小心扶她躺下去,笑道:“干娘自己身体多保重。”取过一盏茶,就着她唇边喝了几口。    
    徐夫人这时倒有点不好意思,歉然笑道:“哎,我的性子,也是越老越像孩童了,我的话,你别往心里去,若是计较起来了,咱娘儿俩可就没趣了。”    
    黄龚亭笑道:“干娘也真是,对我越发客气了。干娘就是不提,十二年前的情形我也还历历在目哪。”    
    “十二年前?”徐夫人一双凤目缓缓四下游移,“十二年前,也就是在这里吧?我们在这里……”    
    她歇斯底里发泄过后略显嘶哑的声音倏然而止,把一个最不愿意提及的名字生生咽下。    
    黄龚亭微微颔首不语。    
    十二年前,他还是个江湖小混混的时候,除了机灵狡诈外一无所有,稀里糊涂地被带入这个地方,初次尝到欢爱的滋味,并且也是在那一次,他们联合起来用域外迷烟短暂迷昏九天魔帝,他亲手以钢索勒断了那个同样沉溺于美色的衰老头子的右腕。当时情形,惊险奇绝而又孤注一掷,倘若干不掉那人,那么他和徐夫人奸情告破,两个人都性命难保。而那次成功了,之后十二年的紧密合作,他二人联手开创如今垄断期颐及其辖下七省的波澜壮阔的浩然声势。    
    只不过,后来他到这个地方的次数很少,不会多过十次,每次被带到密室所走的路径方法都不相同,对于此处的格局方位他一无所知。尤其近五年来,再也未曾获许过跨入这个房间。——那么,五年之后的第一次,徐夫人把他再次召入,难道仅仅是为发作这一场,并以言语给他羞辱?    
    他沉思着,忽听徐夫人冷然道:“我不能把铁券丹书给叆叇帮。”    
    黄龚亭抬了眼睛,微笑道:“这是当然。我的意思也和干娘一样,否则,龙华会上叆叇连胜三场,我就不会故意惹事生端,说要九天魔帝现身,借故拖延给予丹书的时间。”    
    徐夫人哼了声:“早知是你搞鬼!”


《紫玉成烟…血鸟》 血婴《紫玉成烟…血鸟》血婴(4)

    “干娘不觉得很奇怪?九天魔帝为何迟迟不露面?我们严阵以待,却等了个空。”    
    徐夫人道:“正是了——明知道严阵以待,还会自投罗网?那老鬼简直比鬼还精滑,从前又上过一次当,这一回是绝不可能让他上当的了!”黄龚亭皱眉道:“如此去无踪来无影,想除去此人就更难了。”    
    徐夫人深叹了口气,截口道:“不说这个!——你在龙华会上使了个缓兵之计,终不能老是拖下去不给吧。京城里那位钦差大人,不是天天催着?他们是要看到丹书发放,才会回京的。”    
    黄龚亭不动声色:“干娘没看见么,钦差大人近时印堂发黑,头上乌云笼罩,我只怕他命运乖骞,活着出不了期颐。”    
    徐夫人一惊:“这话从何说起?”    
    黄龚亭忽然又撇下这话不提,笑道:“干娘,儿子突然想到一件要事,皇甫总督,也就是我的岳父,今晚宴请钦差大人,期颐有名望之人都将出席。其中还包括此次取得铁券丹书的三个帮派的领头人物,有叆叇丁、李两位堂主。皇甫总督还给干娘下了帖子,本要派人送来的,因我刚好前去拜见,他说与干娘两家熟不拘礼,就让我带来了,我差点忘了。”    
    “今天……今天是月中啊?怎么不早些定日子?”    
    “我也知道干娘每逢月圆之夜必有要事,无奈这是老大人他定的日子,连我事先都不晓得。”    
    徐夫人看着请帖不语,一双幽深的凤目忽明忽暗地闪烁。    
    “干娘……”黄龚亭拖长了音调,缓缓地说,“自古宴无好宴,我总觉得今晚之宴,不是什么好兆。干娘不去瞧瞧热闹?”    
    徐夫人轻轻哼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黄龚亭续道:“今晚不出事也就罢了,如果……如果我确有那么几分看相本事的话,倒是个绝大的机会。丁、李两位堂主赴宴,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叆叇未必脱得了关系。”    
    徐夫人笑道:“我知道了。有你在我就很放心,这也不是什么大宴,替我知会你岳丈一声,说我领情了,身子不适,向他和钦差大人告个罪。”    
    黄龚亭道:“是。”沉吟了一会,又道:“关于这件事,还有为难之处。若单拿叆叇帮下手,另外两个便如何?做得太明显了武林中风声不好听,干娘纵使不出面,到头来也是要表态的,如此甚是不便。”    
    徐夫人笑道:“这个无妨,你尽管去办。我有把握压得下去。”    
    “请干娘指点。”    
    “你可有想过它的来历?”    
    黄龚亭皱眉道:“这也是我顾虑的一个方面。迄今为止,我们对它的了解程度也还只限于上回干娘派人打听回来的那些消息。原本指望龙华会上那位神秘的白帮主现身,谁知只出了三个小字辈,什么剑神,什么前帮主后帮主的,一点影子都没有!”    
    徐夫人道:“龙华会上三场比试,你就没瞧出些许端倪?”    
    黄龚亭想了想说:“谢秀苓、钱婉若,乃至最后出现的那个沈岚……”留意到徐夫人面上闪过一抹极端复杂的神色,只是提到这个名字,又令其神往一阵,“武功身法虽各有差异,但可以断定是同出一脉。沈岚高低莫测,他所练法门是其他人根本没能触及的。”    
    徐夫人冷冷道:“我看前两个,还只是猜疑,可是看到那个沈岚,方才能够断定,教他武功的,必定是数十年前的一位奇人。此人销声匿迹多年,我以为早就死了,不想仍然蛰伏于某处。”    
    黄龚亭不由得糊涂了,问道:“是谁?”    
    徐夫人道:“他横行江湖之时,你怕是还没生呢,又怎么会听说?但是叆叇居然全是他那一脉武功,此事不可不防。”    
    “为何?”    
    徐夫人冷然道:“只因此人非我同族,其心必异。他苦心积虑数十年,竟暗地里培养了一个全新势力出来,眼看气候将成!嘿嘿,若被他得逞,那才是我大离武林中大劫之日!”    
    黄龚亭斜眼偷窥其神色,似乎并无做作,但知她言尽于此,不会再多说什么,反正她既许诺由她来操持武林中可能会有的不平,心愿已足,也就不必再问。    
    徐夫人也不知在想着什么,深深叹了口气,怔怔不语。    
    一时室内跌入沉寂。    
    光线忽明忽暗,照在徐夫人苦苦思索的面颊之上,映出她刻意修饰的妆容之下难以掩盖的苍白憔悴,美丽而苍老。黄龚亭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沉溺于这蛇蝎美色之下的万种情境在目前轰隆隆地过去了,又烈烈奔了回来。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目光热切起来。    
    “干娘……”他低声呼唤,口气中有着罕见的动情。    
    徐夫人声音也于同时响起:“亭儿……经过这一件事,那总督之位,指日可待了吧?”    
    “我不明白干娘的意思。”    
    黄龚亭满腔热情,忽如一盆冰水浇下,消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余彻底而纯粹的凛冽。他一字字干巴巴地回答。    
    “好了,你走吧。”徐夫人突兀地说。    
    望着黄龚亭离去的背影,半晌,冷笑了两声,喃喃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反复念了两遍,面容沉沉如水,瞧不出她半点心事。    
    直待人出去,一扇扇机关控制的门扉开而复合,她才懒洋洋站了起来。她摘下墙上挂着的一柄虎皮包金长鞭,小心翼翼将其从肩上挽起,直至手肘,使得长鞭宛若衣上某种装饰。    
    一直通过气孔偷窥不休的长发女孩悄无声息地降落于地,冲雪儿打了个手势,飞快向来路奔了回去。雪儿只怔了一下,省悟过来,跑得也不比她慢。    
    两个小东西回到原来呆着的地方,女孩干脆利落地把暗锁关上。    
    只是那么一霎眼的功夫,暗格里再次传来格格连声,徐夫人走了进来。    
    女孩坐在水晶池中间的白石台上,一双白玉似的脚映在暗红色水中,随意拍打,显得无限惬意,笑容甜甜地扑了过来,叫道:“娘,我饿了。”    
    徐夫人一把抱住,道:    
    “真是个皮赖的小混蛋,天天都要吃,晚一刻都不成。我为了你这每天一顿,费尽心机,耗得头发白了不知多少根。月中之期,更是拖累死我啦。唉,你长成之后,可会孝顺于我?”    
    长发女孩道:“我孝顺娘。”


《紫玉成烟…血鸟》 血婴《紫玉成烟…血鸟》血婴(5)

    她一双眸子亮如星辰,既纯洁又无辜,这种神情不能不令人由衷信任和感动,徐夫人莫测的面容里终于露出一丝笑颜:“不错,宝贝儿,即使整个天下背弃于我,你也会对我始终如一的。不是吗?”    
    雍容女子和女孩亲昵了好一阵子,这才转过头来,冷冷打量缩在角落里的雪儿,一笑,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纵然冷厉无情,在雪儿却有喜出望外的收获,更把她点头看做是召唤自己的命令,当即一路小跑凑近前去,嘴里发出“呜呜”的讨好之声。    
    陡然间,她全然未曾意识到怎么一回事,身子一轻,如腾云驾雾般飞出。一口腥甜的血自口腔内冲出,腰间骤然的彻骨剧痛使之眼前一片昏黑,从那天昏地暗里,惊怖地看见一池红水,水晶在暗红色沉烬底下微微反烁着刺眼的亮光。    
    她已闻得到暗红色水池那股微微带着沸热腥甜的味道,她已听得见在水中央汩汩泛起波纹的流动血色……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然而,却没有掉下去。最后一刻,飞卷而来的长鞭锁住下坠的趋势,往池边一掷,雨点般打下来,鞭鞭见血。    
    雪儿忍着,她此时远非跟着第一个流浪汉主人时,遇到毒打只会哀号和逃避,忍无可忍奋起抗之。如今她的忍耐力是一般有着二十年功力的人也无法相比。她不叫,不求,但也不反抗——在那样狂风暴雨般袭来的鞭势下反击,是全无可能之事。    
    她只在鞭雨中辗转翻滚,刚站起,立刻摔倒,滚动了半尺,立刻又被飞鞭驱回。鲜血从被血池水浸过的腐烂伤口里涌出,很快流遍满身。    
    “我要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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