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公 案-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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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秀才口呼:“亲家,侯春害得小弟好苦!”何秀才闻听,痛泪口尊:“亲
翁,听我言讲,侯信之子甚是刁恶,平素轻狂,暴发财主,依仗势利,长期良善,
差遣媒婆两次提亲,老汉坚辞未允,因爱令郎聪俊,品格端方,非池中之物,春
雷一响,腾云直达,因此遣媒到府,情愿备送妆奁,以结丝萝,可享半子之劳 。
不料侯春怀仇,竟告逃军,亲家赦罪文凭偏又烧毁,县里军册查处,其中定有人
作弊,暗改文书。家童来报,姑爷孙代祖罪,仍发湖南,归期难定。小女志气,
又通纲常,一丝为定,岂有变更?等侯贤婿举案齐眉。小弟赶来饯行,街东铺内
设席,立饮三杯,以尽微意,路上盘费已经预备 。”何公语毕长叹 。杨解子心中
难过,叫声:“孙相公,令亲既已费心,你父子少不得前去领情。”
说着四人走进酒肆,家人将酒馔停当,何大户眼望差人说:“上差,求把小
婿刑具略松片刻,小弟自有薄敬。”扬新答应,随即将孙馨手肘松了 。何大户让
孙秀才上坐,然后归席相陪,
家人斟酒。何大户先敬杨新三杯,又送银子五两,托付路上照应。又敬孙秀
才三钟,小书生也是三盏,叙谈将别之情,彼此眷恋难分之意。
杨解子催促孙馨起身,三人闻听,止住泪痕,孙馨带上手时,孙秀才同何秀
才又送了一会,去远回家。孙秀才只为含冤,气恼身亡 。何素花费埋葬,何秀芳
立志守节,只等孙馨回来,夫妻欢会。不料侯春又生出恶计。未知如何,且看下
文分解。
第129 回老安人房中自叹朱媒婆巧用谗言话说何大户之女守志,恶人侯信复
又铺谋,暗买里长周宾,半夜里弄了一个新埋尸首放在何大户门外,次日又赖他
杀人,将何素拿送到官。知县糊涂,以人命定罪,秋后出决,入南牢坐监。黄氏
安人、秀芳小姐母女二人无计可施,坐在房中伤心,正商量主意。
使女回话说:“启安人,外面有作媒朱婆前来求见 。”安人止住泪痕,眼望
小姐说:“我儿,朱媒婆无故前来,不知有何事情?”小姐说:“她的来意,咱
们如何能知?既称有要话来说,母亲见她何妨?”安人闻听说:“吾儿言之有理。
丫环,到外边说有请 。”使女答应。
不多时,朱媒走进房内,带笑说:“安人,小姐,何故悲啼?老妇人前来请
安,敢求老安人告诉 。”安人说:“朱妈妈有所不知,请坐,听我细讲。非是悲
恸员外现入天罗,无故遭害,若果身犯王法,也无可辞,孰料县官污赖,不知谁
人移尸,苦用非刑,审问定案,秋后出决。如今有冤没处去诉,故此母女伤心。
妈妈来此何事?”朱媒点头赞叹:“可怜老员外为人甚是忠诚,明是县官作对,
也该想个方法搭救才是。”曹氏说:“岂不商议?无法可施 。”朱媒婆闻听,故
意吁气为难,说:
“老安人,小妇人倒有一条良谋,要救员外出监,易如反掌,但只一件难以
出口,二来府上与此人不和,安人未必肯允,总然小妇人说出,中何而用?”安
人说:“妈妈,常言说,与人方便,天赐以福;救人性命,莫大阴功。只管讲来
何妨?”朱媒口尊安人,又呼小姐:“依此说来,是不嗔怪老妇人的了,待我告
诉,老员外遭屈,方近之人,无不赞叹 。”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30 回为救父孝女重婚老安人应允亲事朱媒婆说:“这偏东十里之遥,住
着一位有势利员外,姓侯。”安人说:“莫非名叫侯信的么?”朱媒婆说:“正
是,先与孙家争亲,告上孙家逃军一状,小孙相公因此充军湖南。这事与府上有
隙,所以不敢提亲。昨日闻尊府遭逢奇冤,倒有搭救之意,把老妇人叫到他家中,
特命来与安人商议,若肯依允,侯员外包管叫这里老员外平安无事。侯员外的家
当谁人不晓?
交结都是府县官员,彼有拨天势利,若肯替府上疏通,何愁老员外不出监牢?
包管平安 。“安人说:”妈妈,我想吾家小姐也不过是村庄野民,并非国色,她
的主意要为孙府守节,老身难以相强。如今侯员外若肯救出我家老员外,老身情
愿倾家相谢,不知妈妈尊意若何?“朱媒闻听,微微淡笑说:”老安人言之差矣,
侯员外乃大富之家,金银财宝尽有,哪里希图什么谢礼?他的本意要小姐为妻,
所以才肯出力办事。安人允了亲事,别话枉劳精神 。“小姐坐在旁边,心中也就
拿了一个主意,不等安人开口,先就讲话:”母亲,事已至此,父亲已问秋后出
决,若不急救,惟恐性命难保,有谁搭救?奴今为父,情愿重婚,趁势应承 。
“安人点头嗟叹说:”吾儿,既然如此,汝父有了救星了 。“未知如何,且看下
文分解。
第131 回侯恶人闻信下礼何小姐为父过门话说安人说:“待我先与朱妈说个
明白,好与侯家送信。”
说:“妈妈,一事不明,倒要领教,还是先救我家员外出监,或是先与小姐
下定?”朱媒说:“老安人言之差矣,侯员外也曾说过,此亲老相公咬定牙儿不
给,所以才告逃军,不敢重提。
老安人如果允亲,那里还要先娶小姐过门,然后才替尊府办事。
若救老相公出监,又恐生悔,那怨哪个?依我愚见想来,倒是小姐先过门为
高,一来侯员外无有推托之处,二来看小姐面上,一定尽心竭力,寻情搭救。侯
员外财势通天,别说这点官司,就有几宗人命案件,也只当变戏法的一样。老安
人但请放心,不怕救不出老相公来,惟恐安人不允亲事,或先立执照亦可。“
安人说:“妈妈所言在理,回去见侯员外,就说老身应允。”
朱媒婆甚喜,告辞竟到侯信家中回复凶徒,说事已作妥。恶人拿过宪书,拣
选下聘娶妻吉日,朱媒复到何素家中送了日子,专等娶亲过门,搭救何素出监,
一家重会。
这日朱媒前来说道,明朝侯家过礼,后日就是黄道吉日,花轿前来迎娶。曹
氏安人心烦,一总由他。次日行过礼来,十分丰厚。到了娶亲这日,母女二人整
说一夜。天交四鼓,朱媒前来说:“安人,快些打发小姐梳洗,眼下娶亲彩轿就
到。”
安人闻听,吩咐丫环快些服侍姑娘梳洗。不多一时,听得外面鼓乐喧天,花
轿来到门前。且说何大户左邻右舍不晓其情,你言我语,纷纷议论,不表。再言
曹氏安人,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32 回恶侯春醉后泄机何秀芳安心行刺话说曹氏安人听见花轿已到门前,
令人服侍小姐梳洗换衣,腰系缃裙,身穿大红 。朱媒说:“吉时已到,请小姐上
轿。”
秀芳心恸,含悲跪倒,口尊:“母亲留神听禀,为儿此去千愁万虑,惟愿父
亲早脱大难 。”哭拜毕,使女搀扶往外而行。曹氏朝外相送,二门以内上轿,鼓
乐震耳,轿夫抬起出村,前后围随,灯球火把。小姐暗骂知县。不觉轿至侯家门
首,抬到大厅,侯春亲迎,吩咐阴阳生赞礼,请新人下轿,众使女搀小姐下轿,
一齐拜了天地,送入洞房。听到侯信为狗子娶亲,那些亲戚朋友都来贺喜,整闹
一天,到晚方散。
凶徒父子送客出门,诸事已毕,侯春来到洞房。何秀芳低头无语,对灯而坐,
生成美貌,比初见时分外风流俊俏,更又可观。侯春喜悦,躬身控背,口尊:“
娘子贵耳请听,自古夫妻前定,莫把姻缘事情当作偶然。自从游春见芳颜,终朝
想念,心头梦寐间,未尝或释。前次遣媒提亲,令尊不允,故此怒告孙馨,充军
湖南。有心再去提亲,又怕安人不行,贿买周宾,半夜刨尸作伤,暗移贵府门前,
天明拿获凶手岳丈,到县上下买通,屈问官司坐监,又遣朱媒婆复提亲事。多蒙
岳母见允,为你终日打点,不惜银钱,今朝才得同到一处,天从人愿,喜
何如之!“何小姐听罢,如梦方醒,气得浑身打战,竟不知孙馨与父亲皆被
贼陷害,图谋于我。这样凶徒定没良心,诳奴与他为妻。想要救我天伦,断然不
能!奴本三从四德,贤良之女,明纲常,晓大礼,今朝反作不清之流,落得重婚
外扬,何不用酒灌醉,得便下手杀之,替父报仇,与夫雪恨,又可显出奴的清名!
拿定主意,回嗔作喜,将错就错说:”原来如此。奴家初到府上,洞房相会,素
承青目,十分愿从。今既伴君,讲不得作腔,终是夫妻,难推臊脸,且敬相公三
杯,不知尊意何如?“
侯春满心欢喜说:“既承娘子美意,奉陪消饮也是该当 。”吩咐摆酒,丫环
一齐设摆,美味香醪,夫妻畅饮,银烛明亮,丫环两边侍立。小姐有意杀贼,勉
强堆欢,亲自擎壶斟酒,玉腕端杯,燕语莺声说道:“多谢君家,为奴使碎心机,
惟铭肺腑,兹洞房花烛,龙天定就百年良缘,奴今敬君喜饮欢娱之酒,相公不可
推辞,请干!”侯春说:“遵命!”连饮三杯,这才回敬。未知如何,且看下文
分解。
第133 回假欢欣诳哄狗子因带酒险受锋亡话言侯春是酒色之徒,兼之洞房花
烛,快乐无比,酒到跟前,并不推辞,一气饮干。何小姐心喜,暗骂一声:“该
死凶徒,万恶滔天,今夜刀剁恶棍,全其大义,方显贤名,以伸仇恨!纵然身死,
何足为虑?”吩咐丫环:“夜已深了,你们也去睡罢 。”众使女答应,一齐走出
洞房。
听得去远,这才心下斟酌,说:“住了,凶徒带酒,奴乃妇女,力小身微,
又无兵器,如何伤其性命?”正在为难,低头瞧见贼带子之上解手小刀,说:“
此物堪可伤其性命,与天伦、夫生报仇 。”转身插上房门,轻轻走到狗子跟前,
用手拔刀,复又闪目观瞧,侯春坐在床前,身靠床栏,竟自睡熟,醉得人事不知,
骂声:“凶徒,合该命尽无常,死在今夜!”手举尖刀,直奔侯春。杏眼圆睁,
对准咽喉,才然下手,听得贼人口内“咕嘟”说:“美人,有酒快些拿来,拙夫
领情 。”小姐闻听,吓得惊疑,往后倒退。又坐一会,天交三更,说:“此时还
不动手,等到何时?”翻身站起,走至侯春身边,对准咽喉,就是一下,听得
“嗤”,扎将进去,霎时红光直冒。列公,为人在世,未从造生,先就定死,侯
春父子作恶多端,神人共怒,但阳寿未终,还等时到,故耳今日如何能死在秀芳
之手?
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34 回刺凶徒小姐全节送当官秀芳有罪且说小姐这一小刀虽然扎入咽喉,
并无伤着气嗓,恶人睡梦之中“嗳哟”一声,“咕咚”栽倒在地。何小姐手内擎
刀,不由打战,复又伤心,往后倒退数步,口中暗尊天伦,又叫儿夫:“你翁婿
被害,今夜满拟杀贼全义,趁此奴亦寻死 。”小姐回手才要自尽。且说这些丫环
听房内狗子“嗳哟”,都来瞧看新人的热闹,来至窗前,听见响声厉害,从窗缝
里瞧见小姐行刺,推开窗棂,跳入房内,夺过钢刀,就去告诉老贼夫妻。
侯信同妻子来到新人房中,儿子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人事不醒乱滚 。夫妇
十分心疼,又见小姐被众丫环拿住,坐在尘埃,令人将小姐绑起,叫地方里长连
夜送到县,立刻升堂,问明前后情节押监,等侯春伤好,再问口词。过了几日,
侯春伤痕已痊,到县对审,知县偏问,哪容小姐分辩?定以持刀杀夫,未经殒命,
秋后处决,人在监中;发放侯春回家,地方里长俱各无事。
且说侯春来到家中,又养了些时,伤已全好,这日,无事散步,来到村外。
信步闲行,至一个村前,这个所在甚是清雅。
正然闲玩,水声响亮,一个妇女站立井台,虽是村装,生的美貌娇娆,体态
可动人心,何不上前探问?“请问娘子一声,这
是什么村庄,离县几里路径?“妇人回答说:”此处名叫张家庄,市县十里
。 “狗子说:”多承指教。还问娘子,此处有个种地之人,名唤郎能,不知他在
哪个门里居住?“妇人见问,把头一低说:”尊客,那郎能就是我丈夫 。“狗子
甚喜,暗道:”妙啊,不料郎能竟有这么一个妻子,大概今朝这桩美事十有八九
。 “恶贼复又开言说:”郎娘子有所不知,尊夫郎能是寒舍长工,娘子既是他妻,
咱们还算自家 。“侯春明欺是自己家中长工之妻,而且四顾无人,越发胆大,走
到井边,深深一揖,口称:娘子,既然府上无水吃用,娘子何须亲身汲打,在下
家中奴辈最多,只用说声,令人挑上几担。倘或累着娘子,反觉不便 。等我效劳,
代挑进去,累坏娘子,令人心疼 。”说着,胸前摸了一把,又去挑那水桶。田素
娘不由恼怒,才要动骂,干碍是丈夫的田主,恼在心中,不好使将出来,说:“
不敢劳动,奴身自家平常挑惯,等奴自己挑罢 。”未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135 回恶侯春调戏田氏节烈女怒骂凶徒且说狗子侯春闻言,复又控背躬身
说:“娘子,在下与令夫虽是家长雇工,平日犹如兄弟一般,实不相瞒,常听郎
大哥闲淡,甚实羡慕,时刻想念与娘子亲近,今朝幸而有缘,这点微劳,在下一
定要替。”田氏气往上撞,圆睁杏眼,大叫:“狂徒,虽是家长豪富,丈夫无非
长工。男女授受不亲,圣人之理!
你如何信口胡说,分明有意前来调戏,想打主意。你先打听打听我田氏为人!
狂徒羞耻不知,真乃禽兽,礼义全无,活是畜牲 。“田氏破口大骂,侯春满面堆
欢,只叫:”娘子,奉劝不必生气,今日任凭打骂,只求贵手高抬宽容,稍疼在
下,感激不尽 。“复又一躬,贤人就顾不得,用力端起半桶水来,对着狗子泼去,
浇了侯春一头满脸,衣帽全湿,遍体冰凉。这个贼站起,田氏手提水桶,徜徉而
去,跑进门里,”哗啷“,将门插上 。侯春赶到跟前,见门已闭,不由恼羞成怒,
咬牙切齿,发恨骂声:”贼人,我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