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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连锁-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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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伸手指著窗子,喉咙发出一连串古怪的声音,健一大叫一声,冲进了屋子之中,直冲出了那个住宅单
位,我知道:他一定是下去省视跌下去的石野。
  我还是注视著那窗子,开锁专家在我的身边,不断地道:“甚么事?发生了甚么事?”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我只知道探员跌了下去。这时,街上已经传来了嘈杂的人声,我向下看去,
看到有许多人奔过来,也看到石野躺在地上,有一个人(途人B)正蹲在石野探员的身边。
  有许多辆汽车,因为交通的阻塞而停了下来。停在后面的车子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正在使劲地按著喇
叭。
  我也看到健一直冲出去,推开了阻住他去路的人,来到了石野的身边,蹲了下来。直到这时,我才想起
了一件事,叫道:“天!快去召救伤车!”
  救伤车甚么时候来,我已经记不清了。事实上,早来或迟来,都没有多大的关系。当时我叫了一下,开
锁专家奔回去,我则毫不考虑地跨出了露台的栏杆,向那扇打开了的窗子攀去。
  在我攀向那窗子之际,我听到惊呼声自四面八方传来。
  我不理会,很快地来到窗前,用手抓住了窗子中间的铝质支柱,但我却并没有旋转身子向内撞去,我只
是伸手向窗帘抓去,抓住了窗帘,用力一扯,将一整幅窗帘扯了下来。
  窗帘一扯下,我就看到了那堵墙。
  那是一堵墙,毫无疑问是一堵墙,虽然它竖立在它绝不该竖立的地方,然而那毫无疑问是一堵墙。
  墙就在窗子的后面,窗和墙之间,除了可以容纳一幅窗帘之外,也无法容下别的东西,石野探员旋转身
子,一心以为可以连人带窗帘,一起跌进房间之中去,可是结果,却重重撞在墙上,所以发生了惨剧。
  当我看到窗帘后面竟然是一幅墙,我的骛呆,绝不亚于刚才突然之间看到石野探员下坠。我转头,向街
下大叫道:“健一,你看看窗后是甚么!一堵墙!”
  我不知道健一当时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叫声,而我只是不断地叫著:“一堵墙!一堵墙!”
  墙用砖砌成,所用的砖,是一种褐黄色的耐热砖,砌得十分整齐。墙当然是在房间中砌的,因为在窗和
墙之间,根本没有空间可以容砌砖的人站立。
  用砖砌墙,一定要用水泥将砖一块一块联结起来,由于砌墙的人在墙的另一面,所以砖缝中的水泥,在
我看到的这一边,就呈现不规则,这是因为砌好墙之后,不能再修葺整齐之故。整堵墙给人的感觉,极其结
实。
  在扯下了所有窗帘之后,可以发现,整幅墙和房间的一边,同样大小也就是说,这幅墙,是依著房间一
边而砌起来的,作用是甚么?是遮住窗子?
  一幅墙,用来遮住窗子,这好像是十分不合逻辑的事。
  但是如今的情形,却的确是这样。
  我的第一个冲动,是用力踢著这堵墙,想将墙踢出一个洞来,看看墙后面究竟有些甚么东西,想弄明白
好好的一间房间,为甚么要劳师动众,来砌上这样的一堵墙。
  但是墙砌得很结实,我踢了好多下,并没有将之踢开。
  我踢不开墙,并不表示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将墙弄开一个洞。事实上,那极其容易,在救伤车载走了石野
探员,我和健一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之际,健一就弄来了一具风镐。
  通上电流,我腰际结上安全带,扣在窗子中间的铝质支柱上,举起了沉重的风镐,按下掣,风镐开始震
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达达”声,镐尖很快就刺进了砖墙之中。
  这时,开锁专家也停止了工作,露台上站了很多人。
  天已经开始黑了下来,健一手提著强力的照明灯,照著我工作。
  风镐不停震动,很快,砖层下落,被风镐钻松了的砖头,一块一块跌进房间,或落在窗、墙之间的狭小
空间。
  不到十分钟,已经弄掉了很多砖,墙上出现了一个六十公分见方的空洞。我向健一作了一个手势,健一
立时将强力的照明灯对准了那个空洞,我将身子略侧了一侧,由那个破洞之中,向内看去。
  在那一刹那间,我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准备在那间房间中看到怪诞不可思议的事。因为打不开的门
锁,一堵不明用途的墙,都已经够怪异的了,那么,隐藏在门后、墙后的事物,岂不是应该更怪异才对?
  强力的亮光自墙洞中射进去,我就在墙洞中,向内张望,房间并不是很大,我立时可以看清房间中的情
形。
  我已经说过,我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房间中有再怪异的东西,也吓不倒我。
  可是,就在我一看到房间中的情形之后,我还是呆住了。
  我不知自己的惊呆到了何等程度,只觉得自己几乎已丧失了一切知觉,血向头上涌来,耳际发出“嗡
嗡”声,在那种血液澎湃奔腾“嗡嗡”声中,我依稀听到了健一的呼叫声,健一在叫著我的名字,可是他的
叫声,听来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想,我对他的叫声,也完全没有反应。
  “是的,卫君对我的叫声,一点反应也没有。当时在露台上的不只我一个人,人人都被卫君脸上那种惊
骇绝伦的神情吓呆了。”健一后来形容当时的情形:“尤其是我,我深知卫若的为人和他的经历,无论他看
到了甚么,他都不应该这样惊骇。”
  强力的照明灯持在健一的手中,对准被风镐弄开的墙洞,光从墙洞中射进去,我就在墙洞之旁,光源不
可避免地也照到了我的脸上,使得人人都可以看清我的神情。
  健一又道:“我从来也未曾见到人的脸色会变得如此之煞白,而那时卫若的脸色,白得简直像石灰,我
大声叫他,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直勾勾地望著墙洞内部。而我们由于所站的位置,无法看到墙洞中的情
形。当我看到卫君的身子开始发抖时,我感到必须采取行动了,我立刻熄了强力照明灯,好使卫君定过神
来。”
  在健一熄了强力照明灯之后,据健一说,我还是惊呆了有一分钟之久,才缓缓转过头来。在露台上的几
个人中,有两个发誓说他们听到我在转动头部之际,颈骨发出“格格”的声响,足以证明我那时全身肌肉的
僵硬程度如何之甚。
  健一和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他们都说,他们的叫声,足以震破人的耳膜,可是他们那时的叫声,在我
听来,仍然像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他们还说,我回答他们的声音极大,像是用尽了气力在叫嚷。可是在当时,我听自己的声音,也像是从
极远的地方传过来。
  健一和在阳台上的人在叫:“老天,你究竟看到了甚么?”
  我回答:“我看到了我自己!”
  一个人,要看到自己,通常,看到的不是自己,而只不过是自己的影子。可以通过摄影机或类似的装
备,将影子留下来,自己看自己。也可以在镜子前,平静的水面前,或者是任何可以反射光线的物体前,看
到自己。
  但是当时,当强光灯的光芒,自墙上的破洞射进去,我向内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自己,却不属于上述
的任何一种情形。
  除了上述的情形之外,照说,不可能看到自己,但是我的确看到了自己,这才会使我震惊。老实说,这
时看到的东西就算再怪诞,也不足以令我震惊,但是我却偏偏看到了自己最熟悉的事物:我自己。
  当强光灯的光芒,自墙洞中射进去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应该说,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站在房间中,孤伶伶地,也正向我望过来,带著一种极度茫然而空虚的神情,强光正射在“我”的脸
上,失神的双眼,对强光似乎没有甚么反应。
  那是我自己!我看到了我自己!
  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我有一个同卵子的孪生兄弟,但事实上我没有这样的一个兄弟。难道世上还
有一个人,和我一模一样?可是在那一刹那间的感觉,我并不感到是见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的感觉
是看到了我自己!
  而且这种看到自己的感觉,和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大不相同。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只不过是看到了自己的
外貌。而在那一刹那间,我感到直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我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孤寂、忧伤、软弱、无依、
空虚的那一面,和人家看到我的一面,完全不同!
  我看到了自己!
  健一和在阳台上的另外几个人,显然不知道我这样回答,是甚么意思,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神情告诉
他们,我的处境十分不妙,健一已从阳台的边缘上攀过来,伸出手,叫道:“拉住我的手!”
  我也感到极需要掌握一些甚么,是以我也伸出手来。健一用力握住了我的手,用力将我拉了过去,直到
我也落到了阳台之上。健一用十分低沉的声音再问:“你究竟看到了甚么?”
  我不由自主喘著气,在我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刹那间,因为极度的震动,使我产生了一种昏眩的感觉,这
时,我多少已经略为定下神来。我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和我一模一样……我在感觉
上,这个人就是我自己!”
  健一用一片茫然之极的神情望著我,显然他全然不知道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他并没有再多问我甚么,已
经迅速地向那个窗口,攀了过去。健一是过惯野外生活的人,他攀缘的动作比我灵活得多,几乎是转眼之
间,他就来到了墙洞之前,他转过头来,叫道:“强光灯!”
  一个在阳台上的探员,著亮了强光灯,灯光自墙洞中射进去,健一向墙洞中望去,立时又转回头来。
  我期待著他也现出极度惊讶的神色来,可是没有,他只是现出不明所以的神情来。我想问他看到了甚
么,他已再度向墙洞中看去,同时叫了起来:“我知道为甚么房门打不开了!”
  他一面说,一面已经由那个墙洞之中钻了进去。
  他那种行动,著实将我吓了一大跳,因为这间房间,虽然是在一幢普通的大厦之中,但是却有著说不出
来的诡异。首先,它有一扇打不开的门,其次,它有一堵临窗而建的墙,再其次,我又在这房间中看到了自
己,这间房间中究竟有甚么,我全然说不上来,但是健一却毫不犹豫进入了那房间。
  我想大声阻止他,但是他的动作极快,我想再向窗子攀去,已经听得健一的笑声,在厅堂中传了出来。
和健一的笑声同时传入我耳中的,是开锁专家的大声咒骂。
  我连忙从阳台回到厅中,看到那间房间的房门,已经打开,健一的神情很高兴,开锁专家就在他的身
边,脸胀得通红,还在喃喃地咒庴扖
  而我才向那扇门看了一眼,就知道开锁专家为甚么咒骂!房门还是普通的房门,只不过安装这扇门的
人,弄了一点花巧。
  通常来说,或者说,几乎所有的门,全是在装有门柄的这个方向推进去或拉开来的。可是这扇门却恰好
相反,门柄连锁只是装饰品,门从另一边打开!
  健一的观察力十分强,他从墙洞中看进去,看到了房门铰链的方向,就知道为甚么不能打开这道门的原
因,他钻进去之后,只是拉开了一个门栓,就轻而易举,将门打开了。
  在这里,请留意健一的动作,健一是进了房间之后,拉开了一道门栓,将门打开。
  那也就是说,门在里面上拴。
  房门从里面拴上,拴门的人一定在房间之内,这是最普通的常识。
  这间房间,本来有窗子,可是临窗的一边,却砌了一堵结实的砖墙,这是已知的事实。
  那么,拴住了房门的人,从甚么地方离开房间?
  本来,这个问题不成问题,因为当我在墙上破了一个洞之后,望进去,就看到有一个人,站在房间中。
这个人,在感觉上,我感到他就是我,但是理智地分析一下,可以分析为一个外貌和我十分相似的人。既然
房间中有人,那么,拴上门拴的当然就是这个人!
  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健一自墙洞中钻进去,打开了房门,我来到门口,健一出来,开锁专家就在门口,
屋中还有其他警方人员,整个住宅单位的唯一出入口,恰好有一个人走进来,那是警方的绘图员,不可能有
人从门口出去。也不会有人从墙洞中钻出去,因为阳台上还有人在,任何人自墙洞中钻出去,都不可避免地
被人看到。
  而房间中并没有人。
  房间是空的。
  健一的说法是:“房间根本是空的,我不知道卫君为甚么向房间中看去的时候,会如此之惊骇,声称他
看到了他自己。房间中根本没有人,甚至没有镜子,或其他任何可以造成反映的物体。我一眼就看到房间是
空的,也看到了房门是反装的。我自墙洞中钻进去,打开房门,任何人都可以证明房间是空的。”
  “房间是空的”,不单表示房间中没有人,而且表示,房间中真是空的,甚么也没有,没有任何陈设,
只是一间空房间,约三公尺见方,一间普通大小的房间,完全是空的。
  当时,我站在房门口,竭力回想我在外面,从墙洞中向内望的情形,我可以肯定,我绝未眼花,我的确
看到了我自己。
  健一在接下来的几分钟之内,一直以一种十分同情、奇讶的眼光望著我,我没有向他作任何解释,只是
摊著手,神情无可奈何,表示或许是我看错了、眼花了。健一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要解答的问题实在太
多。例如:何以在一个普通的居住单位之中,会有这样奇特的房间?这间房间是要来做甚么的?为甚么门要
反装?为甚么在靠窗的那一边要砌上一堵墙?这堵墙又是甚么时候砌起来的?
  这许多问题,都有点奇诡不可思议,至于我曾在这间房间中看到过自己,反倒是不足道的小事。
  健一大声道:“请管理员上来!”
  才进门口的绘图员,将一张纸递到了健一的面前:“这是这里住客的绘像,我是根据管理员的形容而绘
成的,请看看!”
  健一接了过来,才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这是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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