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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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知道了,方为信倒也不否认,“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道:“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如果宋兄喜欢,也可以一起去坐坐,方某欢迎之至!”
宋陵携了如诗的手道:“不必了,方兄事多,就不多打扰了,告辞!”也不等其说话,宋陵就径直带了如诗离去,这一次方为信不敢再阻拦,在经过方为信身边地时候,宋陵停了一下低声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打如诗的主意,否则我不会客气!”他说话的时候,如诗在旁边还做了个鬼脸。
待他们离去后,方为信瞧着他们的背影在原地咬牙道:“我一定会得到她的!”眼里闪出狂热的光芒,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就越想得到!
且说宋陵与如诗离开方为信后,也没了再逛街的兴趣,便往宋府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如诗显得很安静,都没怎么说话,这下子可轮到宋陵不习惯了,他侧目问道:“怎么啦?还在为刚才地事不开心啊如诗点点头道:“我讨厌那个自以为多少了不起的人,本来好好的心情都被他破坏了,讨厌!”说着她用脚踢着脚下地小石子。
宋陵拍着她的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再踢脚就要疼了!我想经过我这一次地警告后他应该是不会来烦你了。”
听得他地保证,如诗的心情终于好一点了,在路过一家店铺时,里面地老板突然叫道:“宋公子!宋公子!”
宋陵听得有人叫自己,停了脚步往店里走去,如诗好奇之下也跟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卖琴的店,店铺名叫“琴风斋”。
里面的老板看宋陵进来,堆着笑道:“宋公子,您上次让小的帮您找的名琴已经找到了,您看看可还满意?”
一边说一边从柜子底下拿出一架用布层层包起的琴,待其将布打开后,终于看到那里面的琴了,琴身通体乌黑,隐约有许多花纹在表面游走,如诗好奇地用手去摸了一下,可完全感觉不到花纹的刻记在,仿佛是天然一般,至于其上的七条弦却是锃亮无比。略略一拨便发出清越动听的声音来,在琴尾刻着“天韵”二字,应该是琴名。
琴店老板兴冲冲地说道:“宋公子。您看这架琴怎么样,可能入得您的眼?小地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了。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小的找了好几个人来鉴定,都说这是一把稀世好琴,可能是以前哪位名家的收藏之物!”
宋陵抚着这把琴,嘴角浮起一抹苦涩地笑道:“这琴确是好琴。可是物在人非,这弹琴地人已经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送给她。”
宋陵口中的她,自是指灵襄,他知道灵襄地琴技高超,可身在青楼,有好琴却只是凡品,所以他便自处搜寻,然找到的都不是什么稀世名琴。所以便托这琴店的好板为他留意,现在终于找到一把好琴了,可灵襄已经不在花满楼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是跟那位九爷走了。还是自己一人上路。谁都不知道,这把琴注定是送不出去了。
店铺老板听得傻了眼。这琴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光这银子就花了好些,现在宋公子说不要了,那这琴卖给谁去,普通人一听这价钱就会被吓走,这可怎么办?老板真得是欲哭无泪了,可宋陵都说不要了,他也不好强卖,只能自认倒霉,这卖不出去就只能放在店里了,就当是镇店之宝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宋陵叹了一声走了出去,他走了一会儿却没见如诗跟上来,只好又折了回去,未等他回到店铺,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从店里传出来,到了那里果见如诗站在那把灵韵琴边挥手轻弹,她弹得娴熟无比,且这曲子是宋陵从未听过地,曲中带着一种花落的轻愁,雁去的无奈。
宋陵没有打扰如诗,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听她弹,店铺老板也是一样,张着嘴愣在那里,他是卖琴的自然也会弹琴,可没听到过有人弹的这么好听,不似人间乐曲。
直到如诗一曲弹罢,两人才回过神来,然看清的一刻却被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如诗的脸上已经满了是泪痕,她看着琴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宋陵瞧得心中一痛,赶紧用袖子擦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了,是不是想起以前地事了,不要哭了!”
如诗摇着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刚才也不知怎的就自己弹了起来,那首曲子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可就是弹了出来,我知道一定是以前,我以前一定经常弹这首曲子,而且我隐隐还感觉到我弹琴的时候好象很不开心,很悲伤,所以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突然抓住宋陵地手道:“宋陵,你告诉我,我以前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活得很痛苦,很悲哀?我怕,我好怕想起那种感觉!”
从如诗醒来后,宋陵看到地她快乐地样子,何曾见过如此悲切害怕的模样,他整颗心都要揪起来了,他一边擦着她不停流出地眼泪一边道:“不要哭了,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也不管是什么样的,总之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会让你永远都快乐,没有悲伤,不要弹琴了,我们回去吧!”
店老板还在那里傻傻地看着,没弄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如诗听了宋陵的话,没有立即离开,反而低头抚着琴身道:“我不知道我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我知道我一定很喜欢弹琴,宋陵,我们把这把琴买了好不好?”
宋陵一些犹豫也没,在她问出的瞬间就点头温柔地道:“好,只要你喜欢就行,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再弹琴的时候,不许像现在这么哭了。”
“嗯!”如诗不好意思地应了,赶紧用手擦干了还留在脸上的泪痕,还好这里人不多,就宋陵和店老板见了,否则这脸可丢大了。见其答应了,宋陵方对店老板道:“这琴多少钱,我买下了!”
这宋陵一说买,店老板本来眯着的小眼立刻睁大了几分,真是菩萨有眼啊,本来以为这琴要卖不出去了,哪知这位姑娘一弹一哭,宋公子马上就说要买了,当真是菩萨有眼,他一边在心里念叨着,一边伸出五个手指道:“五千两!”
一把琴五千两,确实是贵得离谱,难怪那个店老板在宋陵说不要的时候会哭丧着脸了。如诗虽然很多事都不知道,但听得五千两这个价格时亦是吓了一跳,这是多大一笔钱她大概还是知道些的,想那糖葫芦才两文钱一串呢!
她眼瞅着宋陵没有说话,要不是实在喜欢这把琴,她早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就走了,如果现在宋陵说太贵不买,她就是再喜欢也不会说不的。
不过宋陵并没有一丝变色,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给了如诗一个叫她放心的眼神后对店老板道:“把琴给我包起来,然后送到宋府,钱问管家拿就行了。”
五千两虽不是个小数目,但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如诗喜欢就好,不知不觉中宋陵把这个他从秦淮河里救上来的女子,看得越来越重!“谢谢宋公子!谢谢宋公子!”店老板乐得只会说这句话了,有钱人就是大方,五千两眉头也不皱一下,哈哈哈,这样一来,光是这把琴他就赚了一千多两,真是太好了!
第四十六章 音似飞(4)
待得他们回到宋府已是中午时分,齐伯早将饭菜都备好,宋府人丁单薄,只有宋陵一子,无其他兄弟姐妹,所以从宋陵的父亲死后,每次吃饭都只有他一人,现在则又加了个如诗,多少比以前一个人吃时热闹了些许。
齐伯虽然老是要念叨如诗这里不对,那里不对,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这些年可苦了少爷,一个人要看这么大的生意,任谁都会觉得累,可少爷从来都不说,反而将宋府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能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好,免得他老是一刻不停的转。
如诗咽下嘴里的饭道:“宋陵下午再陪我去上次去过的那个小湖好不好,你说过陪我一天的,不许说话不算话!”
宋陵眼里掠过一丝笑意爽快地道:“好啊,我是没问题,可是这一次你要自己骑马了,我可不带你了!你不会不敢吧?”
“谁说我不敢了!”如诗想也不想就回了过去,可刚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一点都不想自己一个人骑,那马要是一不高兴把她摔了下去可怎么了。
宋陵眼中带着浓浓地笑意道:“那可就说定了,下午咱们俩一人骑一匹,你可别到时候哭着不敢上哦!”他这是在逗如诗,看她那鼓着腮帮子撑英雄的样子真有趣。
如诗见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道:“骑就骑,谁怕谁!”嘴上说的强,可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她等会得去找一匹温驯一点的骑才行。
宋陵含笑点头,继续吃他的饭。待得吃完将饭菜撤下去后他叫住了齐伯:“齐伯,等过儿“琴风斋”地老板会送一把琴过来,你去帐房支五千两给他。”
“五……五千两?”齐伯一脸不敢置信地重复道。他倒不是没见过五千两白银,而是没见过要五千两一把的琴。真亏少爷买得下手。
“是啊,你付完钱后把琴拿到饮雪轩,如诗喜欢着呢!”宋陵不以为意的说着,仿佛没看见齐伯那张大地嘴巴和眼睛。旁边的如诗就没他那么镇定了,头都快垂到胸口了。她实在受不了齐伯那“哀怨”地眼神,让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一样。
不过齐伯再怎么心疼也没用了,买都买了还能怎么样,所以他只能用眼神表示一下。
“对了,待会儿你把咱们钱庄在扬庄所有分号的掌柜都叫过来,江宁那边的店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准备从他们中间选一个去江宁任新开分号地掌柜。。。”宋陵对齐伯说道,他上次去江宁,主要就是为了这事。磨了好些天总算让江宁的商号松口,同意瑞通钱庄进驻江宁,不过条件是要交百分之十的利润给商号。
这吃完没一会儿功夫。“琴风斋”的老板就乐呵呵的把琴送来了,齐伯虽然心里痛的要滴血。但还是无奈的给了他五千两。至于琴,就依宋陵吩咐放在了饮雪轩。
而江宁分号掌柜的挑选。宋陵也没有费多大的劲,他从几个资格老地人里面挑了一个派过去,至于这家一下子没了掌柜的钱庄就提了一个来升任。
待得这些吩咐完后,便叫这个被他挑出来的人准备一下,明天就赶去江宁,准备分号开张地事宜,他已经定了开张的日子,并请了江宁里有头有脸地人来,可不能怠慢,至于宋陵自己也要去地,不过他自己一人骑马上路,可以晚些再说,现在先让他们去把该准备的事情都准备好。
宋陵到了马圈后见如诗还没到,刚想找人去见她,就远远地看她来了,手里还抱着那张刚买的琴,宋陵奇声道:“你带它来干什么?”
如诗将琴交给下人,让他们放在迅电的背上,略带些讨好的对宋陵道:“我想去那边弹琴啊,那里景色那么美,最适合弹琴了,上次是你吹叶子给我听,这一次就让我来弹给你听吧,你说好不好?”
宋陵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径直上了迅电的背,他哪会不知道这小丫头打的什么主意。
见宋陵衣袂一飘,人已坐在马背上,从上往下看着她,如诗的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臭宋陵,坏宋陵,存心欺负她,哼,骑就骑,她才不要被人看扁,为了和他赌一口气,如诗大着胆子走到一匹看似温驯的马旁边。
在马夫的帮助下,她骑了上去,还好,这马没和她做对,乖乖地站在那里,随后她试着动了一下疆绳,嘿,别说,那马还真乖,小步跑了起来,又稳又平。如诗坐在上面示威似地睨了宋陵一眼,那意思再显示不过,宋陵笑了一下,催动迅电跟了上去。
刚开始如诗还不觉得,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那马跑得越来越快,根本就不听她的指挥,她坐在上面晕头转向,幸而坐的还牢,暂时不会掉下去,可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掉下去的。当如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宋陵驱马奔到了她旁边,迎风喊道:“把手给我,不要管那马了!”
因为是马在跑的关系,两人之间有一段距离,如诗迟疑着不敢伸手,她怕宋陵接不住,一个不好两人都会掉下马,宋陵看穿了她的顾忌续道:“不要怕,把手给我,相信我,不会摔下去的!”
他不容人怀疑的话让如诗大着胆子伸出手去,胯下马的距离时远时近,指尖相碰而分,最后宋陵驱使迅电靠近如诗的马,然后他抓紧时机抓住如诗的手,将她从马背上拉了起来,分毫不差的落在他的身前。
至于那匹马没了人控制跑的更快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将迅电拉在了后面,如诗待自己安全后方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宋陵逗趣道:还好什么?你不是说不和我骑一匹马吗?怎么现在又赖皮啦?”
如诗这个时候哪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要她再去骑那匹马是说什么都不肯的。她干脆扬着小脸道:“我就赖皮,你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以后都要和你乘一匹马。你休想甩开我!”
宋陵哈哈大笑,空出一只手刮着如诗地脸颊道:“你这个小赖皮。这么不好意思的事也能被你说得理直气壮,真是利害,看来我只能自认倒霉了!”
如诗抱着因她坐下而没地方放的琴窝在宋陵怀里,安然地笑着,宋陵的怀里有她喜欢地温暖。那种包容一切的温暖,仿佛不论她做了什么,不论她去到哪里,这个怀抱都会为她而敝开,给她所想要的温暖!
她真的好想,好想一辈子都窝在这个怀里!
刚想到这里,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地,那种又疼又酸的感觉让她差点掉下泪来,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个感觉?
如诗明明感觉到这个答应就在脑海深处。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她的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当她想永远窝在宋陵怀里的时候。那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就会跳出来提醒她,好像……好像……她是已经属于了某个人一样!如诗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怕。怕那种凭空想像却又得不到证实的感觉,不。她不要想,不要想从前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如诗总是下意识的逃避着那段空白记忆,也许是现在地快乐让她不愿意去回想吧!
如诗的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忘了那就忘了吧,也许这是老天爷的意思,要让她重新活一遍,既然如此,她现在唯一要做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