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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猗楼重梦-第40部分

小说: 猗楼重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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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觉得枕簟生凉,早些安息,睡个畅觉罢。”
  少停,蒙眬睡去。恍惚在瑞香房里,见罗帐是放下的。揭开一瞧,却好值他光着身子,沉沉熟睡,周身细皮白肉,宛似红粉装成的一般,底下胯间小窍含苞,鲜红柔润。轻轻摩沙了一会,情不自禁,就脱去衣裤,跨上炕去云云起来。香蕊初开,猩红点滴,瑞香梦中喊疼,喊将醒来。却不很推拒,由他做个点水晴蜓,款款进退,渐觉乐极兴浓,真阳大泄。惊跳醒来,却是一梦。佳纹席上淌了一洼的白精。忙叫起丫头、宫女来换席,琼枝道:“二爷自从习了房术,凭着干到多久总不会泄,怎么今晚梦遗起来?”小钰道:“做了一个高唐好梦,梦中却不会敛气,因此遗了。”娟娟道:“这是满则溢的道理,蓄极自然要泄。倒可惜了,一位王世子白白丢了。”小钰笑说:“你快拿个小匙子,兜将起来,放进阴门里去就会受胎,做世子的母亲了。”怜怜笑道:“匙子是兜不起的。娟姐姐,你舍不得,快躺倒也跷起腿来,我替你用指头儿醮进去罢。”娟娟把那红纱扇儿向怜怜乱打,骂道:“小油嘴,胡说!送给你受用罢。”
  大家取笑了一会,听见前窗外荷花叶上,后窗芭蕉叶上,潇潇淅淅还是下的细雨。房里因嫌通宵蜡烛火气太热,只点一盏油灯。小钰便说:“听了这夜雨,又对着这闪闪孤灯,追想梦境,觉得有些感慨凄凉。快点上蜡,暖起酒来,喝了好睡一觉。”
  自己光着身子盘腿坐在炕上,叫丫头们通脱去裤,单系个红纱兜肚儿,齐齐坐在炕上猜拳喝酒。喝了一会,才各自上炕去睡。
  明日小钰起身,梳洗完了,正在院子里瞧素心建兰。见瑞香笑迷迷的走进来,叫道:“二爷,我来说个梦,烦你详解,详解,不知是凶是吉?”小钰道:“怪极,我昨晚也做了个奇梦。如今你先讲来我听。”瑞香道:“我梦见大观楼面前有一块石头,其大无比,竟似一座山的模样。山前舜华坐在中间,两旁是碧、蔼、缬、淑四个姐妹坐着,却不见二爷。我想也要上去坐坐,听见有人说:‘坐满了,别上去,到后山去罢。’我真个转过后山去,见个大山洞,中间玉卿、小翠、淡如和着死过的琼蕤通站在那里,还有香玉、盈盈众宫女、丫头们都站在里面说笑。我见人多得很,谅来站不下的,复身要回房去。
  恍惚像梦醒了,仰面躺在炕上,你却压在……”瑞香说到这句,就缩住口,不说了。小钰问:“我压什么?”瑞香摇摇头道:“下半个梦怪不好的,别说他罢。”小钰道:“我也得了个梦。”
  就扯他到假山背后石凳上坐下,细细说给他听。他点点头道:“我下半个梦就是这么的,一些不差。”小钰笑着布了他耳朵轻轻说:“今晚何不做个应梦大吉呢。”瑞香道:“使不得。
  承二爷美情替我对定了亲,你想谁肯像原是龟,带了绿头巾还要受你的糟蹋?若是别人相破机关,反目起来,岂不坑了我一世吗?”小钰说:“我也虑到这个,所以每每用着强制工夫,不敢干那实事。”瑞香道:“除了淡如、小翠、琼蕤三个,玉卿是不必说,众人通知道的了。余外还有那个和你做过实事?”
  小钰道:“通没有。”瑞香道:“妙姐姐和你睡了一夜,难道也没有吗?”小钰道:“他那时烫得屁股两腿稀糟了,如何还忍去闹他呢?”瑞香又道:“友红感激二爷得很,自然肯把身子来图报的,你别瞒我。”小钰说:“也是你这个话头,我就不便认真闹他,也只干嬲罢了。”两个一面说,一面亲着嘴捏着腿,十分留恋。小钰说:“好了,散罢。别只管粘缠,就要应起梦来了。”瑞香也只得怔怔的,各自散去。
  到了七月十五中元节,小钰到芬陀庵瞧盂兰盆会。傍晚回到怡红院来,对着月光,拿了个大犀角杯儿喝酒,忽然听见园中各处树上一片响声,似雨非雨,似风非风。小钰叹口气道:“这个便是秋声,欧阳子所以感怀成赋的。”倩桃说:“穷愁士子听了应该发感,现在二爷处着这样好境地,听了尽好助兴,怎也感叹起来?”小钰道:“我想当年和淡如、琼蕤、小翠朝欢暮乐,十分有趣。如今死的死了,嫁的嫁了,回家的就要回家去了。古人说的,追忆旧游,如梦如寐,焉得不感慨呢”馥馥道:“快了,明年完了姻,五位妃娘娘由你东住西宿,怕不朝欢暮乐吗?”小钰道:“家花不比野花香。做了夫妇,就要各自矜持庄重,不比私下偷情的,可以任着性儿狂荡得的。”
  琼枝说:“我们丫头、宫女还是家花呢,是野花?”小钰道:“你们只当是鸡冠、凤仙之类,本是野花。如今栽在院子里了,就算是家花了。所以俗语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金荃拍手道:“怪道二爷好从事,而极失时。闹得有些分儿,却又撩开手了。
  原来是有心要偷不着,才好开心。可怜把这些姑娘们引得怪痒痒的。”小钰说:“这却不是有心,实同他们通是生在名门,对给宦族,一有了破绽,怕害他一世。所以欲行又止,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苦衷。”香玉道:“甄家姑娘难道不算得大家么?”
  小钰道:“小翠着了妖迷,玉卿嫁过丈夫,都不是含羞鲜花,还可使得。”红藕说:“淡姑娘也算个旧家,难道二爷预知这原是龟缩着头不理论的吗?”小钰笑道:“这却是他自己愿意移岸泊船,不与我相干。其实我终究有些抱歉的。”说罢,就想起淡如来。
  第二天禀知王夫人,要去接淡如回来。王夫人说:“我早要去接他,因为天气炎热,迟了多时。如今秋凉了,正该去接他呢。”当日就打发家盯媳妇发轿去请。淡如也记念小钰,次日早早就回家来了,吩咐把铺盖箱笼发在怡红院里。小钰连忙叫抬到红豆庄去,交给香菱收着。盈盈笑道:“移岸泊船,正好作乐,怎么送上门的礼物又假意见却呢。”小钰摇摇头道:“这个人脸老得很,动辄在人前嚷着我忘恩负义、得新弃故,我反臊得个难受。如今还敢去惹他吗?”停一会子,淡如在上房喝得醉醺醺的,走将进来,道:“我在原家天天惦记二爷,如今回来,正好联床抵足叙叙阔衷,怎么推了我到红豆庄去?
  真是很新弃故,好硬心肠!”小钰道:“好姐姐,你已经出了嫁,自有匹偶,断断别再起这个念头了。我倒有句话问你,你成亲第一夜,原公可瞧出什么破绽没有?近来待你的情况何如?”
  淡如道:“他相貌虽丑,那家伙生得很长大。我家奶奶又天天把矾水叫我洗那下身,因此初次干将起来,艰涩得很。我假意哭了几声,悄悄把那鸡血染的鹅黄帕儿放在褥子底下。第二天早起,他瞧见了,乐得个手舞足蹈。近来待我比父母还要孝顺些,又且寸步不离,那些丫头众妾通不沾染了。”小钰道:“他既这样待你,姐姐更不该负他了。”忙叫宫梅提了灯,送淡姑娘到红豆庄去。淡如大失所望,啐了一声,使个气,就坐上椅轿去了。宫女、丫头们个个哧哧的笑个不祝少停宫梅回来,说:“淡姑娘回去好骂呢!”小钰说:“由他罢了。”
  话未说完,只见莺儿打扮得红红禄禄,走进房来,向小钰磕了四个头,又打足全请了安。小钰问:“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怎这样穿扮得新鲜华丽?”他说:“我今儿五更天要出嫁了,特来叩辞二爷。”小钰说:“我竟不知道。”就叫:“香玉、盈盈,捡几件金银首饰、簪镯,再取十疋绸缎赏他。”他又磕头谢了。小钰抱他坐在膝上,连哺了几个嘴,说道:“你今儿五更上轿,明晚胡子就有肉吃。很好,很好。我方才学了个新方法儿,传给你罢。你今儿赶紧回去,煎些矾汤把那话儿狠狠洗洗。”莺儿回说:“我家妈早早叫我洗了十多天了,还带了一块假帕儿去。二爷放心,不会露马脚的。”小钰笑道:“你们都有这些妙方儿,怪不得放着胆尽管闹哩。”宫梅也笑道:“怪道近来矾价很贵,原来有这些消处呢?”小钰就叫宫女暖了酒来,二人搂抱着同喝了一会,才差个老妈子掌灯送了他回去。袅袅道:“二爷,你知道他为什么挨到这时候才来?”小钰道:“想是收拾嫁衣忙得很哩。”袅袅道:“并不是忙,他怕二爷留他过夜,招架不祝”小钰道:“他这样没用,明儿怎样招架新郎呢?”素琴道:“新郎谅来不曾习过房术的,怕什么?”小钰道:“他有心避我,我等他满月回门,偏叫他来闹个整夜。”说笑一会,各自睡了。
  次日听见丫头来说:“瑞姑娘又不好了。”小钰忙起身去瞧瞧他,见他躺在炕上,云鬓蓬松,蹙着眉叫心口疼。小钰说:“妹妹向来没有这个病的,怎么又害起心痛来?”瑞香道:“自从夏天感梦之后,心里郁郁闷闷,总不舒服。交了新秋,就觉得有些疼痛。如今身上也瘦得可怜,二爷不信,瞧瞧呢。”
  小钰真个坐在炕上,揭开被来,见他并没穿衣裤的。就周身细细的抚摩、赏鉴了一番。赞他那两条粉腿,竟是一双玉藕。
  又把鼻子嗅那酥胸腻乳,叫道:“好香,好香。可惜消瘦得肋骨条条都露了,怎么滋补滋补才好。”瑞香道:“蒙二爷的疼爱,因此由你周身把玩。可见我并非吝惜,实为着有些关碍,不敢不谨守葳蕤的。”小钰就把那淡如、莺儿用矾洗的话告知他,他说刀疮药虽好,不割的更好。矫揉造作,究竟不是个正理。两人正在绸缪,听见外面报:“太医来了。”不知医生怎样说?下回细讲。 
 



 

   
第四十六回 婢女戏编茜字谜 美人争谱竹枝词
 
  且说小钰听得太医来,就叫丫头放下炕幔,自己坐在旁边。
  王太医忙向小钰打个足全。请过安才诊脉,诊完了说道:“这位小姐向来吐红,却是肝肺两经的血。所以还好医治。如今心脉洪数带弦,谅来心口有些隐隐作痛。此时还不妨碍,恐防冬节前后见起红来,便是心血了。心不统血,极是危症,有些棘手呢。”说罢,走出房门,向朱太监说:“这位小姐莫想今年过除夕了。总在冬节后便要成仙的。如今且开个方儿,暂且解救眼前罢。”小钰听了,十分焦闷,恰好外边婆子传说:“夏太监奉旨赏下十斤大人参来了!”小钰道:“这老太监还活着的吗?”婆子说:“老得弯腰曲背,不成相儿,礼数却周到得很,在东厅上碰了许多头,请王爷安。又请二位皇子妃娘娘的安。”
  小钰说:“圣上有过旨的,寻常赏赐不用亲身叩谢。你们收了进来就是。”当下分了五斤,送给瑞香。叫他每日煎服三两,吃过五天,果然人参的功效大,渐渐强健起来。服到半月后,竟是行坐饮食如常了。小钰心里宽舒,就请齐众人,陪着太太、奶奶在池心阁赏荷花。喝了一日的酒,十分尽兴。
  到了中秋这日,小钰道:“年年在月廊赏月,未免陈腐了。今年换个地方,到白云楼去罢。”傍晚,便齐齐到楼上看月饮酒。王夫人道:“酒令也行厌了,我闻得宫女丫头中很有通文理的,各人编个新谜儿叫各人猜,猜不着的喝酒,还要连累着主子同喝。”李纨、宝钗笑道:“我们的丫头通是蠢笨的,那里会猜?我两个的酒是喝定的了!”盈盈正要卖弄聪明,便抢着道:“‘东风着地吹’,隐着一个字。”蔚蓝说:“我猜着了,且不明说,只回你一个谜罢:‘雅州黄连。’”舜华笑道:“真个着了,免得累我喝了!”金荃道:“我也回你个‘夕阳照不到莓苔’。”有个倭宫女名叫钏儿,说道:“我也回个‘红袄红裙认做娘。’”缬玖笑道:“着倒着了,只是太显了,怕众人都懂了呢。”众人却呆呆的猜不着,云蓝道:“我也有了,‘岐山隰畔’。”春红说:“我却猜着了,但是回不出来,写在掌心里罢。”王夫人说:“很使得。写了捏着,一会子伸出来瞧。”英英说:“我也写在掌上罢。”祥风道:“我偏要回他一句,我名叫风,就说了个‘春风拂处’。”红雨道:“我说个‘秋雨飘来’。”彤霞道:“胡闹,要累我喝酒了。”
  长青道:“我也写了再开罢。”底下各处的丫头凡认得字的,都写在掌上,不会写字的,各自喝了一杯,才叫盈盈宣说。盈盈道:“是‘茜’字,他们回的都猜着,只红雨不着。”众人一一开掌,只有春红、英英、长青、绛雪是着的,余外通错了。
  碌乱喝了一会,还带累主儿也同着喝了几杯。直闹到三更将近,忽瞧见月亮边晕上五色的圆圈儿,约有十多层,光彩耀眼。王夫人轻轻吩咐众人:“别开口,快跟着我跪下。”自己真个站起身跪在窗前,众人各各跪下,直待月华散后才起来。大家称贺道:“太太的洪福,瞧见月华是大吉大利的。”重又入席喝了一回,才各自散回。
  过不多时,又是重阳节了。小钰说:“今年通要换个新地方,别再到茱萸阁登高,竟往听秋轩后厅去赏菊,待黄昏月上,移到前厅梧桐下玩月,岂不新样?”就叫宫女、丫头排开桌面,用过十道菜,王夫人道:“中秋行的令很有味儿,如今你们姑娘们各编一句,也要暗藏不说破的。不拘先后,有的就说。”
  蔼如道:“四野鸣鸡觌面迟。”缬玖道:“我替姐姐宣宣明白罢,‘苏家兄弟对床时’。”文鸳说:“一篇窗下寒灯里。”舜华道:“好赋和甘宰相词。”宝钗赞了一声“好”。佩荃说:“该换韵了,我是‘清尘洒道效前途’。”妙香道:“破块鸣条事两无。”碧箫道:“半是催花半濡柳。”友红道:“轻如剪子润如酥。”李纨赞道:“用‘二月春风似剪刀’,很妥当。”瑞香道:“该换两个字了,我说:‘行行梦入阳台下’。”
  淡如赶着接道:“款款春生绣帐中。”宝钗摇头道:“首句已不很好,二句更觉荒唐。”小翠道:“我说‘看破世人翻覆手’。”
  小钰道:“翻手作云覆手雨,用得极妥,我说‘略施腾致补天工’。”李纨笑道:“到底是他两口子的语气阔大。”舜华听了涨得满脸通红。淑贞怕说到他,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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